正文 47.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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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章湿漉漉地回到了公寓。景伦已经起床了, 正坐在沙发上看《黑洞》的原著小说。茶几上摆着没吃完的外卖和半杯咖啡。
听到动静后,景伦抬起头来,惊奇道:“你怎么浑身都是湿的?你怎么回来的?”
龙章从头到尾没一处干的地方,他就这么寻着记忆硬是从滴水湖走回来的。一路上没少路人的围观。
龙章再见景伦, 百感交集,没想到改变他命运的两个人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你说话啊?”
龙章的眼睫毛上都已经结了冰碴, 他颓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去洗个澡。”
景伦见他表情古怪, 心底忐忑得很,忙将龙章推进卫生间, 准备等他出来再好好盘问。
热气腾腾的热水让龙章缓缓醒过神来, 他双手撑在瓷砖墙壁上, 任滚烫的热水淋过他的后背。算是彻底把他浇醒了。
咒印在皮肤深处若隐若现, 这千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龙章,这咒印当初是褚元亲自种下, 让他怀有千年的怨恨,可今时今日, 燕辰却告诉他, 褚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
天大的笑话。龙章一向自负, 从不认为需要他人的拯救。
龙章的乌发披在肩膀, 遮住了他的双眼。他用手抹去镜子上的雾气,望着镜中如同鬼魅般的自己。
燕辰的话如当头一棒, 他恨燕辰, 这点永生永世不会改变。可是, 景伦
龙章闭上眼睛, 水滴顺着眼睫毛缓缓滴下,这一年多时间他与景伦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让他难忘。他本就不打算将怨恨报复在景伦身上,可如今却让他明白,他与景伦之间,是他亏欠更多。
“龙章?你洗了一个多小时了,真的没事吗?”景伦紧张地瞧着卫生间门,“是你身上的咒印发作了吗?”
哗啦一声————
卫生间门被龙章推开了。他穿着浴袍,垂目望着一脸焦灼的景伦。
“我没事。”他沉声说道。
“那怎么?”景伦话音未落,便被龙章捧着脸深深地吻了下去。龙章的动作轻柔而不色/情,像是一阵暖阳般包裹着景伦。景伦反应不及,无力地向后倒去,龙章搂住他的腰,把他又带进了怀里。
那种目眩感又回来了,景伦可不想在这种时候生病,他剧本还没看完呢!
“唔龙章”景伦勉强推开了龙章的脸,在虎口下挣扎道,“现在不行啊。”
龙章没有继续发难,只是环抱着景伦的手没有松开。
“你到底怎么了?”
龙章把脸埋在景伦的脖颈间,他嗅到那人身上温暖的气息,这气息让他自惭形秽。
“我好想你。”龙章轻声说道,他的话像砸在花蕊上的水珠,淋湿了景伦的心。景伦有一种错觉,龙章在想念的人,并不是他。
景伦还没搞清龙章究竟怎么回事,秦语桓的指示已经下来了。《黑洞》的演员招募导演要见景伦。
秦语桓在电话里问道:“你人物揣摩的如何了?跟我简单的说下你的理解。”
“反派司南有着悲惨的童年,他的父亲酗酒烂赌,混迹黑帮,母亲早年病死,唯一关心他的只有姐姐,所以司南对年长温顺的女性比较倾慕。他的主人格,阴郁软弱多疑神经质,对生物学有很高的敏锐度。成年后,他报考了警官院校,成为了一名法医。他的次人格是一位成年女性,不同于主人格的软弱。司南的次人格狠辣果决洞悉人心,应该是为了保护主人格而催生出来的。”
秦语桓又说:“那么你觉得难点在哪?”
“剧本里时常有两重人格互相切换的场面。”景伦谨慎地回答道:“如果只是通过语言表情来区分主次人格略显肤浅。所以我认为在着装和人物细节上还需要更多的设计。”
秦语桓说道:“这部戏是商业本子,除了演技,资方更看重你与整部电影的融合度。我们要的是卖座的电影,而不是曲高和寡的艺术品。你要有足够的自信让导演看中你的观众亲和度。”
景伦若有所思道“亲和度?”
“表现出你的独一无二。”秦语桓点拨他道,“不管是外形,表演风格还是体态,一定要让导演记住,这就是你。”
秦语桓的话一针见血,景伦沉吟道:“那我再琢磨琢磨。”
景伦挂断电话,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愁眉紧锁。属于我的特点?诚然每个演员都有独特的表演风格,但是要在几百个演员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司南的神经质和纤细是这个人的外形特征。这点,景伦很好把握。然而难度在与次人格的冷血和暴戾。女性杀手和男性杀手的区别在哪?
景伦叹了口气,他没杀过人,真的完全掌握不住点。
“你想试试怎么去杀人吗?”龙章的声音在景伦的耳后响起。
景伦吓了一跳,抚了抚心口道:“你别这么阴沉沉的突然出声。”
龙章直白地说道:“方才你跟秦语桓的电话我听到了。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菜,可能平时连鱼都不会杀。让你去演变态杀手,真是强人所难。”
“连你也觉得我不行?”景伦蹙眉坐在沙发上,底气不足道:“我尝试过,但是太浮夸。不像变态杀手,只是像变态。”
龙章转身回到厨房,任景伦纾解压力。
“魏杰是天才型演员,演戏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要能接得住他的戏,谈何容易啊。”景伦惆怅地错了搓额头,原著已经被他翻烂了,书上到处都是标记和注脚。司南的正面描写并不多,这正是小说作者高杆的地方,留白越多,遐想越多。可是电影不能如此,脑洞不够大,根本演不了。
正这时,一把亮闪闪的切菜刀出现在景伦的面前。
“你要干嘛?”景伦惊悚地往后一缩。
龙章把菜刀塞进景伦的手心,脸上露出笃定的表情:“把我当做小说里司南的猎物,现在杀了我。”
“你疯了吧!”景伦吓得把菜刀丢出去,窜起来说道:“别开玩笑!”
“别怕,我是龙神。就算血流干了也不会死。这具躯壳并不是我的真身。”龙章淡定地捡起菜刀,说道:“景伦,你已经走到这步了。其实我不清楚为什么秦语桓非要把你推上去。如果你能拿下这个角色,以后的星途便是一帆风顺。但如果你拿不到这个角色,等待着你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龙章这番话绝非仅靠直觉。秦语桓不是善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景伦这么好的机会。这机会宛如悬崖上的鲜花,摘到了是一步登天,摘不到便是粉身碎骨。
景伦捏着菜刀,不确定地说:“可是,真的要刺进去?”
“司南第一个杀的人是谁?”
“小时候欺负过他的混混,还□□过他的亲姐姐。”
“好。”龙章深吸口气,忽然背过身去。待他转身过来时,景伦看到的却是另一张脸。一张地痞无赖的脸。无赖的肱二头肌粗壮得比景伦的脸都大。
“废物!”无赖指着景伦说道:“你还敢来找老子算账!”
这声音也不是龙章的。
景伦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眼前的无赖是怎么回事。他愣了愣神,只是犹豫了这一瞬间,却已经被“无赖”提起来摁在了地上。
“你不敢还手吗?弱鸡?”羞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眼前的无赖有一张穷凶极恶的脸,他不停地羞辱着司南,强烈的压迫感让景伦喘不过气。
“你知道你姐姐在我身下有多浪吗?”无赖说着书里的台词,“平时装的像个人样,其实就是人人都能上的臭/婊/子。”
景伦震住了,一模一样,完全一模一样。
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公寓,而是肮脏破败的筒子楼。他不是景伦,而是处于崩溃边缘的司南。眼前的人正是那个他恨不能碎尸万段的强/奸犯。
“还敢瞪着老子?要不是那你姐姐求我,我早就把你打成残废了。”无赖叫嚣着,揪紧了景伦的衣襟,“不过嘛,你细皮嫩肉的,看起来跟你老姐还有点像。不知道男人干起来是什么滋味。”无赖露出淫/笑,手顺着景伦的腰往下滑,摸到了他的裤带。
“住手!”景伦颤声说道,“不许碰我!”
无赖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尝试在景伦身上施暴。
司南十岁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这个禽/兽如何□□他的亲姐姐。正因如此,他才会专挑情侣或夫妻,并且在夜晚下手。司南的次人格认为xg是罪恶且肮脏的,不应存在于世。
无赖的手在景伦的身上游离,景伦崩溃了,他抬头望着天花板,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兽即将冲出铁笼。
司南正在景伦的体内清醒。
“你去死吧。”森冷的声音使得无赖一愣,接着一把利刃狠狠的扎进了无赖的后背。
“啊!!”无赖发出渗人的尖叫,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地涌出。景伦仍觉不解气,他脑海中浮现出姐姐被施暴后的凄惨模样。第二人格出现了。
施暴的女性杀手——玛利亚。景伦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他轻扯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残忍微笑,可同时又有些新鲜的好奇感。玛利亚如同降临在人间的恶魔,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玛利亚按照书里的描写,从无赖的体内拔出了刀。
第一个死者的全尸是在全书的最后才被揭露。司南割下了他的生殖器,将他的尸体分尸成数百快丢弃在大街小巷的泔水桶中。
景伦望着沾满鲜血的菜刀,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将这头死猪一样的男人分割。鲜血沾满了他的白袜子,他晃了晃神,径直朝着无赖的下身砍去。
“行了!”龙章的声音打断了玛利亚的行凶。景伦茫然地抬头,发现龙章正站在另一头,而他脚边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结束了,景伦。”龙章夺下景伦手中的刀,给与他一个拥抱,“你做的很好。”
景伦在龙章温暖的怀抱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公寓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是他的家,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境。
“这是迷离幻境。”龙章解释道,“如果不这么做你根本无法彻底理解人物的内心。”
景伦愣了愣神,接着崩溃地大哭起来:“龙章,你他妈的有病啊!”景伦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他真是没想到龙章竟然把他逼到这个份上。
景伦气得边哭边骂,“我还以为自己真的精神分裂成了神经病了!”
“好了好了,你做的挺好的,别哭了。”龙章像哄小孩儿似的把景伦摁在怀里安慰,“这种共情的法子是最简单直观的。明天你一定会让那帮导演刮目相看。”
景伦真的搞不懂龙章的脑壳是用什么做的。为了争取一个角色也犯不着把命豁出去啊!
“我刚才有没有真的刺中你?”景伦望着不远处干干净净的菜刀问道,“你受伤了吗?”
龙章扭动了一下背部,后背的伤口正在迅速复原,还欲盖弥彰地说了句:“没有。你难道怀疑我的法力?”
景伦后怕地摇摇头,不确定地反复抚摸着龙章光洁的背部,血迹仿佛刚刚才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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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后,景伦抬起头来,惊奇道:“你怎么浑身都是湿的?你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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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啊?”
龙章的眼睫毛上都已经结了冰碴, 他颓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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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笑话。龙章一向自负, 从不认为需要他人的拯救。
龙章的乌发披在肩膀, 遮住了他的双眼。他用手抹去镜子上的雾气,望着镜中如同鬼魅般的自己。
燕辰的话如当头一棒, 他恨燕辰, 这点永生永世不会改变。可是, 景伦
龙章闭上眼睛, 水滴顺着眼睫毛缓缓滴下,这一年多时间他与景伦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让他难忘。他本就不打算将怨恨报复在景伦身上,可如今却让他明白,他与景伦之间,是他亏欠更多。
“龙章?你洗了一个多小时了,真的没事吗?”景伦紧张地瞧着卫生间门,“是你身上的咒印发作了吗?”
哗啦一声————
卫生间门被龙章推开了。他穿着浴袍,垂目望着一脸焦灼的景伦。
“我没事。”他沉声说道。
“那怎么?”景伦话音未落,便被龙章捧着脸深深地吻了下去。龙章的动作轻柔而不色/情,像是一阵暖阳般包裹着景伦。景伦反应不及,无力地向后倒去,龙章搂住他的腰,把他又带进了怀里。
那种目眩感又回来了,景伦可不想在这种时候生病,他剧本还没看完呢!
“唔龙章”景伦勉强推开了龙章的脸,在虎口下挣扎道,“现在不行啊。”
龙章没有继续发难,只是环抱着景伦的手没有松开。
“你到底怎么了?”
龙章把脸埋在景伦的脖颈间,他嗅到那人身上温暖的气息,这气息让他自惭形秽。
“我好想你。”龙章轻声说道,他的话像砸在花蕊上的水珠,淋湿了景伦的心。景伦有一种错觉,龙章在想念的人,并不是他。
景伦还没搞清龙章究竟怎么回事,秦语桓的指示已经下来了。《黑洞》的演员招募导演要见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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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语桓又说:“那么你觉得难点在哪?”
“剧本里时常有两重人格互相切换的场面。”景伦谨慎地回答道:“如果只是通过语言表情来区分主次人格略显肤浅。所以我认为在着装和人物细节上还需要更多的设计。”
秦语桓说道:“这部戏是商业本子,除了演技,资方更看重你与整部电影的融合度。我们要的是卖座的电影,而不是曲高和寡的艺术品。你要有足够的自信让导演看中你的观众亲和度。”
景伦若有所思道“亲和度?”
“表现出你的独一无二。”秦语桓点拨他道,“不管是外形,表演风格还是体态,一定要让导演记住,这就是你。”
秦语桓的话一针见血,景伦沉吟道:“那我再琢磨琢磨。”
景伦挂断电话,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愁眉紧锁。属于我的特点?诚然每个演员都有独特的表演风格,但是要在几百个演员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司南的神经质和纤细是这个人的外形特征。这点,景伦很好把握。然而难度在与次人格的冷血和暴戾。女性杀手和男性杀手的区别在哪?
景伦叹了口气,他没杀过人,真的完全掌握不住点。
“你想试试怎么去杀人吗?”龙章的声音在景伦的耳后响起。
景伦吓了一跳,抚了抚心口道:“你别这么阴沉沉的突然出声。”
龙章直白地说道:“方才你跟秦语桓的电话我听到了。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菜,可能平时连鱼都不会杀。让你去演变态杀手,真是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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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杰是天才型演员,演戏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要能接得住他的戏,谈何容易啊。”景伦惆怅地错了搓额头,原著已经被他翻烂了,书上到处都是标记和注脚。司南的正面描写并不多,这正是小说作者高杆的地方,留白越多,遐想越多。可是电影不能如此,脑洞不够大,根本演不了。
正这时,一把亮闪闪的切菜刀出现在景伦的面前。
“你要干嘛?”景伦惊悚地往后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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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吧!”景伦吓得把菜刀丢出去,窜起来说道:“别开玩笑!”
“别怕,我是龙神。就算血流干了也不会死。这具躯壳并不是我的真身。”龙章淡定地捡起菜刀,说道:“景伦,你已经走到这步了。其实我不清楚为什么秦语桓非要把你推上去。如果你能拿下这个角色,以后的星途便是一帆风顺。但如果你拿不到这个角色,等待着你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龙章这番话绝非仅靠直觉。秦语桓不是善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景伦这么好的机会。这机会宛如悬崖上的鲜花,摘到了是一步登天,摘不到便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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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龙章的声音打断了玛利亚的行凶。景伦茫然地抬头,发现龙章正站在另一头,而他脚边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结束了,景伦。”龙章夺下景伦手中的刀,给与他一个拥抱,“你做的很好。”
景伦在龙章温暖的怀抱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公寓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是他的家,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境。
“这是迷离幻境。”龙章解释道,“如果不这么做你根本无法彻底理解人物的内心。”
景伦愣了愣神,接着崩溃地大哭起来:“龙章,你他妈的有病啊!”景伦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他真是没想到龙章竟然把他逼到这个份上。
景伦气得边哭边骂,“我还以为自己真的精神分裂成了神经病了!”
“好了好了,你做的挺好的,别哭了。”龙章像哄小孩儿似的把景伦摁在怀里安慰,“这种共情的法子是最简单直观的。明天你一定会让那帮导演刮目相看。”
景伦真的搞不懂龙章的脑壳是用什么做的。为了争取一个角色也犯不着把命豁出去啊!
“我刚才有没有真的刺中你?”景伦望着不远处干干净净的菜刀问道,“你受伤了吗?”
龙章扭动了一下背部,后背的伤口正在迅速复原,还欲盖弥彰地说了句:“没有。你难道怀疑我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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