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启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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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隔壁的车厢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是奥尔的金属巨臂，卡拉在失去持续供给后，机械晶石的持续抵抗可以恢复他的动能。
只有这么一次，便再无响声。冰冻的冷藏室未必能让金属身躯冷静，可压在肩上的任务和复仇的怒火，会让大脑重归理智。
若是他们违抗军部命令，前去寻找凶手，军部绝对会下达通缉令去抓捕他们，以防计划外泄。
到了那一步，尘会主动退出这个小队，即使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虽然他未见过库迪，只停留在信息栏上的数据，可如此凶残的虐杀也超出了他的底线。而且和灿星队员接触以来，特别是热心的奥尔，都给他留下了很正面的形象。
力所能及之下，尘也愿意帮助小队度过难关。
可这件事不同，在任务出发日的最后，核心人员被分尸，当着所有人的面送回头颅，还写下极具挑衅的话语。即使是维斯马尔的黑暗力量，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更何况是拥有军方背景的星耀小队。
就算这次恰逢任务无法去寻找线索，等从战场回来，贝恩和奥尔他们绝对会将真凶追查到底。如此不死不休的结局，会是一个隐匿的地下组织做的吗？
若做下这事的组织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已经彻底疯癫。为何之前库迪的通信设备全无反应，在今夜才出现回馈。埃尔德虽然沉默寡言，可机械技术极其高超，不是随便一些喽啰就能轻易屏蔽了的。
将这些分析综合起来，尘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敌人是有预谋的策划，而且丝毫不怕灿星的报复。相反，最大程度的打击灿星，想从这完整的小队撕开一道裂缝，因此对方才用上如此残酷的手段，完全不计代价。
灿星的人不会想不到，只是他们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冷静下来，就会思量到这些可怕的细节。
扭曲的屏幕已经再看不到任何光点，埃尔德抱着作废的铁板，将头贴在其上，感受着消散的魂灵。
尘没有出言安慰，这个时候让他静一静是最好的选择。
隔门开启，尘踏入驾驶舱，坐在贝恩的旁边。他已经切入到智能驾驶，沉默地望着夜幕。
“要不要来点这东西，能帮你镇静！”贝恩掏出黑色的小壶，按在上面会有轻微雾气产生，“不会上瘾，而且对身体有一定益处。”
烟雾在他本来青筋肆虐的臂膀上环绕，很快他的肌肉就松弛下来，整个人也少了几分压力。
是镇定治疗型物品，可尘摇头拒绝。
“你真是个冷酷的家伙，就算是星际遨游的强盗，见到刚刚库迪的惨状，也会哆嗦一阵。我开始怀疑，你的心脏是不是机械在维持。”贝恩没有太在意尘的拒绝，自顾自地喷洒着雾剂。
“心坚如铁的人也好，做事不拖泥带水。我想你也明白了这次袭击背后隐藏的东西，毕竟你是刚刚加入的队员，不必抱着什么情谊和使命，强撑到最后被别人分成切片，一文不值。离开吧，这不该是你参与的事件。
从机械行会秘密通道走，不会被跟踪锁定。我会支付解除契约的花费。”
看来贝恩是明白其中关键了，对手的强大恐怕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在他看来，尘这样一个新队友，确实没必要冒着巨大风险和他们同甘共苦，绝情也罢，冷酷也罢，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说其它。
尘的表现也符合他的观察，阻止奥尔c冷静分析，眼中极其理智却又无人撼动的孤独，冰冷的让人绝望，这样的人最为理性。
可出乎他意料的，尘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可能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该选择离去，远离这些事不关己的纷争。可事实上我有自己的底线，既然选择加入灿星，就不会主动抛弃队友像条野狗一样独自逃命。
当然，如果你们当时选择前去复仇。我会立即离队，并且头也不回地隐藏起来，再不打听你们任何一个人。因为这样的团队不值得我效力，即使勉强逃过这一劫，也终究会倒在星际某处不起眼的地方。”
尘望着窗外瓢泼大雨，几乎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叙述着，可贝恩却慢慢地接受了，这样的话语更加真切，远比那些动情的承诺要可靠。
“我承认自己不像你们那样，对库迪感情深厚，毕竟未曾见过一面。但我依旧认为他是我的队友，想要复仇c想要追凶，首先就要活下去，冷静下来，这就是敌人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将今晚的事汇报给卡宾军方，这绝非是灿星任何一人能担待的。去调查维斯马尔和库迪最近接触的人，会有想象不到的线索，甚至有可能会帮到我们这次的目标。”
贝恩盯着尘，像是看着怪物，吹开一阵烟雾，才缓缓说道：“你真的像是个非人类。冷酷的让人感到可怕！”
他收回要签署的离队协议，以及藏在身后已经紧绷着的超高能电磁炮。
贝恩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位突然出现的机械爆破师，特别是在库迪遇害后，他几乎把尘作为第一嫌疑人。诡异的偶遇c奇特的能力c适逢其时的入队，这一切都似乎安排得天衣无缝。
甚至刚刚的回答中，尘若是选择离队并撺掇他们复仇，贝恩就会直接出手擒获，送入专审空间，宁杀错勿放过，为了库迪他愿意做恶人。
可万万没想到尘会选择留下，并且说出那么一番话。欲擒故纵？打入军队内部？贝恩在短时间内思考了许多，可这完全不符合虐杀库迪的初衷，甚至背道而驰。
若真是为了潜藏小队混入军队，那就没必要事先惊动他们。而且事已至此，灿星绝不会善罢甘休，潜藏的人更应该提早离开。
凭着多年来星际旅行的经历和直觉，尘不是那个幕后黑手，贝恩选择相信他一次。况且真的执行任务，即使是再强大的人物，也不敢保证在星际战争下全身而退。
尘自然发现了贝恩的动静，电磁设备无法瞒过卡拉的侦察。虽然不是无法抗衡，近距离内贝恩确实有机会伤到他。
可尘知道，必须要消除这份隔阂，他才能真正融入小队，他不愿意为藏头露尾的家伙背黑锅。敌人这一招确实有离间小队的作用，毕竟只有熟悉库迪的人才知道他的行踪，那么奥尔c埃尔德等人皆有嫌疑，反而是他嫌疑最小。
贝恩明白这一点，而且也看透对方耍的花招，他选择相信这些患难与共的队友，只是来检测尘的用心，当然他也确实存了放走尘的想法。一个不能托付后背全力以赴的队友，极有可能造成最大的伤亡。战场永远不是11一2的数学题。
望着前方的光亮，连通运载舰的出口即将抵达，尘也再次回到客舱中。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可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在星际战争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库迪在卡宾的事已经充分验证，风暴早已席卷而来。
而在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有强大的源文明要塞保护，以及战争真正的起因和发展，这才是大势所趋，必须要掌握的东西。在灾难来临前，越是逃避灭亡越快，只有迎着艰险，开辟出新的道路，才有机会存活。
这也是他做出选择最关键的一点，说他冷酷确实是对的。
一队人淋着暴雨，踏入黑暗的起飞场。中心处有一架宏伟的星舰，几乎占据整个场地，周围到处都是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
即使他们身沾鲜血，在权限仪通过后也无人问津，斗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脸上，丝毫不能让他们眨一下眼。
穿过空地，抵达星舰运载门。尘抬头瞭望，只能看到空中隐隐约约的指挥信号室，而横向看去，庞大的钢铁身躯与黑暗融为一体，完全看不到边际，这是他见过最磅礴的星舰，宛若巨峰。
一行人随引领人员进入特定的舱位，只有微弱灯光闪烁，每个灿星队员都沉默地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奥尔和莫瑞娜也冷静下来，依然难掩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轰鸣声大作。披着朦胧黑暗的星舰向天际进发，在一道闪电掠过后，星舰冲入遍布电荷的雷云，在电闪雷鸣中飞出大气层，踏入太空。
尘站起身俯瞰下方，卡宾的主城笼罩在浓郁的风暴之中，那巨大的气旋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将黑暗和风雨扩大。
而在星球的其它地方，是蓝色与绿色混杂，充满了生机。这样一颗美丽的星球，到底会走向何方，可能就要看他们在战场上的进展了。
在一片破旧的工厂，到处都是参次不齐的屋顶，却抵挡不住暴雨的渗透，屋里尽是堆积的雨水。
而其中一间亮有不弱的火光，黑衣的半机械人站在残缺的桌前，敲击着染血的钢轧。
“看来他们离开了，嗨，我以为星耀小队有多么厉害，都是一群缩头乌龟。可惜库迪死的早，没得到任务的具体计划，只能将他作为礼物送给灿星，可他们不接受，那只能喂野狗了。”
“咔擦”重重地压下钢轧，溅起一团粘稠的血沫。
这一声让角落边缘的人吓坏了，颤抖着发出抽泣声。是个穿着暴露的成年女人，此刻脸色煞白，双目没有聚焦，惊恐几乎是她唯一的表情。
“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库迪诱骗过来。您答应过我，事成之后要放我走的，您答应过的！”女子爬过来，跪在积水泥泞的地上，抱着男人的脚不断哀求。
“哦？你的女儿还没下落，她可是引诱库迪的关键，你不在乎了吗？”
女人的脸几乎贴在沾满泥水的鞋上，挂肩滑落露出白花花的嫩肉，可她丝毫顾不上这些屈辱。因为在这个位置，那浓郁到让人致呕的血腥气味已经完全占据她的大脑。
“求您了，让我走，让我走，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求生的本能几乎将恐惧都压了下去，至于那一丝良知就更微弱了，她抱住男人的裤脚，几乎将整个胸都压在上面。
可接触到的，是冰冷的合金。
“你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把你放走会泄露消息。还有，你弄脏我裤子了！”
一脚踢出，女人直直飞向墙壁，‘咔嚓’的声音传来，不知身上断了几根骨头，可求饶的声音依然低微的喊着。
“放了我，你说过的，你说过”
“把他带去猎场，作为新一期的猎物，记住先把她舌头割了。这样风月场的婊子，可是一些钢铁直男的心头好，能卖个好价钱。”
黑暗中走出一个壮汉，单手拖着女人向外走去，动刀的同时用雨水洗干净，至于女人骨折后的哀嚎，在他听来更加助兴。
男人用手帕擦了擦裤脚，走至火盆面前，火光洒在那阴鸷的面庞上，正是秃鹫。他将一些粉末抛入火焰中，祈祷默念着什么。
忽然火盆中的火焰猛地窜起，漂浮聚集起一人高，好似一个扭曲的头像。秃鹫面对这火焰头像，再无一丝残忍和傲慢，剩下的全部是恐惧和谄媚。
他低声叙述着什么，火焰就这样倾听，直到秃鹫讲完，火焰‘砰’地一下消散。蔓延出的火花滴落在秃鹫的合金手臂上，那是信息传送巢的部位，在感受到剧烈疼痛的同时，他也获知了那位大人物的意志。
“无人生还！”
看来可怜的灿星有去无回，可惜那个刚加入的新人，不能亲手惩戒他，有些遗憾。
望着暴雨中飘摇的卡宾主城区，秃鹫的双目变得血红，那蕴育的仇恨几乎实质化，恐怖的令人不敢直视。
在这一刻，他才歇斯底里地大笑着，伴随着大雨消散在风中，那无尽的癫狂下似乎混杂着快意。
这座繁华而罪恶的都市，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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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么一次，便再无响声。冰冻的冷藏室未必能让金属身躯冷静，可压在肩上的任务和复仇的怒火，会让大脑重归理智。
若是他们违抗军部命令，前去寻找凶手，军部绝对会下达通缉令去抓捕他们，以防计划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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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的表现也符合他的观察，阻止奥尔c冷静分析，眼中极其理智却又无人撼动的孤独，冰冷的让人绝望，这样的人最为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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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望着窗外瓢泼大雨，几乎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叙述着，可贝恩却慢慢地接受了，这样的话语更加真切，远比那些动情的承诺要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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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恩明白这一点，而且也看透对方耍的花招，他选择相信这些患难与共的队友，只是来检测尘的用心，当然他也确实存了放走尘的想法。一个不能托付后背全力以赴的队友，极有可能造成最大的伤亡。战场永远不是11一2的数学题。
望着前方的光亮，连通运载舰的出口即将抵达，尘也再次回到客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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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做出选择最关键的一点，说他冷酷确实是对的。
一队人淋着暴雨，踏入黑暗的起飞场。中心处有一架宏伟的星舰，几乎占据整个场地，周围到处都是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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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们离开了，嗨，我以为星耀小队有多么厉害，都是一群缩头乌龟。可惜库迪死的早，没得到任务的具体计划，只能将他作为礼物送给灿星，可他们不接受，那只能喂野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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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让角落边缘的人吓坏了，颤抖着发出抽泣声。是个穿着暴露的成年女人，此刻脸色煞白，双目没有聚焦，惊恐几乎是她唯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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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的女儿还没下落，她可是引诱库迪的关键，你不在乎了吗？”
女人的脸几乎贴在沾满泥水的鞋上，挂肩滑落露出白花花的嫩肉，可她丝毫顾不上这些屈辱。因为在这个位置，那浓郁到让人致呕的血腥气味已经完全占据她的大脑。
“求您了，让我走，让我走，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求生的本能几乎将恐惧都压了下去，至于那一丝良知就更微弱了，她抱住男人的裤脚，几乎将整个胸都压在上面。
可接触到的，是冰冷的合金。
“你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把你放走会泄露消息。还有，你弄脏我裤子了！”
一脚踢出，女人直直飞向墙壁，‘咔嚓’的声音传来，不知身上断了几根骨头，可求饶的声音依然低微的喊着。
“放了我，你说过的，你说过”
“把他带去猎场，作为新一期的猎物，记住先把她舌头割了。这样风月场的婊子，可是一些钢铁直男的心头好，能卖个好价钱。”
黑暗中走出一个壮汉，单手拖着女人向外走去，动刀的同时用雨水洗干净，至于女人骨折后的哀嚎，在他听来更加助兴。
男人用手帕擦了擦裤脚，走至火盆面前，火光洒在那阴鸷的面庞上，正是秃鹫。他将一些粉末抛入火焰中，祈祷默念着什么。
忽然火盆中的火焰猛地窜起，漂浮聚集起一人高，好似一个扭曲的头像。秃鹫面对这火焰头像，再无一丝残忍和傲慢，剩下的全部是恐惧和谄媚。
他低声叙述着什么，火焰就这样倾听，直到秃鹫讲完，火焰‘砰’地一下消散。蔓延出的火花滴落在秃鹫的合金手臂上，那是信息传送巢的部位，在感受到剧烈疼痛的同时，他也获知了那位大人物的意志。
“无人生还！”
看来可怜的灿星有去无回，可惜那个刚加入的新人，不能亲手惩戒他，有些遗憾。
望着暴雨中飘摇的卡宾主城区，秃鹫的双目变得血红，那蕴育的仇恨几乎实质化，恐怖的令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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