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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回 用次豆顾客中毒 起纷争苔丝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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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转轮法王站了起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重重地一拍惊堂木,铺开文书,开始大声地宣判:“堂下罪犯地煞听着,你冒名顶替私闯地狱,扰乱社会治安,破坏公共秩序,欺君罔上,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宋武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又说:“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君上姑念你平罗刹立了头功,征红毛又居功至伟。本堂决定:将功折罪,革去你阎罗国水陆兵马大元帅一职,流放到边城无极镇去当副镇长,由一品衔降至无品无阶。至于阎罗国水陆兵马大元帅一职,由公主欣樱代掌。”

    话音刚落,大厅里掌声雷动,热闹非凡。有人哭得一塌糊塗,有人笑得在地上打滚。

    当然,哭的是猪脸陈旦c刀山鬼王那一帮人;笑的呢?是公主欣樱c李梅花和李兴。

    桑吉远远地站在一旁,泪光闪闪地看着地煞,脸上笑盈盈的。命运真是有些奇怪,昨天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今天就已形同陌路。

    猪脸陈旦和刀山鬼王实在不服。尤其是猪脸陈旦,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桑吉,就像中了蛊似的,盯着地煞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傻笑。他不由得血脉愤张,飕地拔出一个一个看守鞘里的腰刀,电光火石地朝地煞砍了下去。

    一股劲风袭了过来,地煞头一偏,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刀刃,伸出指尖,轻轻地在猪脸陈旦的刀脊上弹了弹。猪脸陈旦只觉得虎口一震,身子麻了半边,动弹不得。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没有谁看清整个过程,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猪脸陈旦早已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像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

    公主欣樱怒不可遏,狠狠地踹了猪脸陈旦一脚,气势汹汹地说:“猪脸陈旦,本公主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在凡间干的那些缺德事,早有人在阎王殿把你告下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趁着姑奶奶今天心情好,还不快滚!”

    猪脸陈旦气急败坏,脸色苍白,悻悻地看了地煞和公主欣樱一眼,拎着自己的头颅,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临行之际,他实在舍不得自己的未婚妻,大着胆子去拉桑吉的手,被桑吉重重一推,摔了个仰八叉,大家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公主欣樱开心之极。她轻蔑地看了猪脸陈旦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大胆地挽起了地煞的胳膊,半依半偎地靠在他的身上,一脸幸福,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出。他们的身后,紧紧跟着李兴和李梅花,跟着亲兵卫队和一大群的粉丝。

    说实话,一辈子,如果十八岁也算一辈子的话,公主欣樱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虽然地煞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却是真正属于她的。她再也不用去顾忌什么?就是桑吉也不敢和她争了,她再也不是地煞的什么未婚妻了。

    至于那个什么李梅花,欣樱就更放心了。她一介平民,既没后台,根基又浅,见到她公主的威仪,早已骇得战战兢兢,语无伦次。就是借一个胆子给她,她也不敢跟一个堂堂的公主,平起平坐,争风吃醋。毕竟尊卑有别。

    还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变化,是公主自己的感觉,是她自己慢慢体会出来的。自从欣樱跟地煞征讨红毛国归来,向父王爆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地煞和天庭里的御林军大元帅仙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阎罗王的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有了非常深刻的变化。

    有的时候,阎罗王甚至鼓励和撺掇自己的女儿,主动去跟地煞交往,不仅不再反对,不再反感,还把自己的女儿,一个劲地往一个男人的怀里推。

    刚开始,公主欣樱还有些不适应。不仅是公主欣樱,地煞也有些不适应。后来,她就慢慢的习惯了。毕竟,她对地煞还是有感情的。正好她可以借题发挥,就汤下面,把他们爱情的这碗粥,褒得更香,更浓,更有味道。

    出狱离京以后,地煞在泉台镇小住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是公主欣樱一生中,最最快乐c最最开心的日子。她和地煞一起早出晚归,看星星,看落日,看云起云散,看大漠孤烟,看晚霞如何染红天空,又怎样消失在莽莽苍苍的地平线。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五月二十五日,是地煞赴无极镇上任的最后期限。欣樱起了个大早,打扮得漂漂亮亮,亲自点了一队亲兵,亲自送地煞上任。无极镇僻处在阎罗国的西北边陲,与传说中的沙狸国隔河相望,遥遥相对。

    地煞早就计算过了,从无极镇到泉台与从丰都城到泉台,距离相等,都是三千二百多公里。也就是说,泉台是从丰都到无极镇之间的一个中点。欣樱之所以把地点选在无极镇,既有阎罗王的一片苦心,也有公主的一点私心。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

    无极镇三千二百多公里路程,公主欣樱和地煞一路上耳鬓厮磨,卿卿我我,走了整整五天。

    到达无极镇已经是傍晚时分,正是夕阳西下c归鸦投林的时刻。旷野里一片寂静,暮云四合,晚风渐起,天地一色,村庄疏疏落落,远山起伏不定,渐渐融入了莽莽苍苍的地平线,给天地之间作了最美c最美的镶嵌。

    蓦地,欣樱看见了一片海,一片墨绿色的大海。原来,那是成片c成片的黄豆苗,在苍劲的晚风中上下舞蹈。地煞也惊呆了,一辈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黄豆地,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豆苗。

    欣樱一翻身下了马,紧紧地拉住地煞的手,热泪盈眶地说:“地煞,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有豆苗就有黄豆,我们何不在无极镇开一家豆制品公司,我当总经理,你当总裁。把生意做强做大,做到丰都城,做到天庭。”

    其实,天下大同,豆制品生意也不好做。这不,就在苔丝正全力冲刺老虎保护c旅游c观赏度假村之际,西津县的广济豆制品公司又出了大漏子,大麻烦。苔丝就像一个救火队员,不停地在刀锋上奔走,摁下了葫芦又浮起了瓢。

    接到消息,苔丝丢下手头的事,连夜赶回西津县,处理因豆制品的质量问题,而酿成的重大食品安全事故。临走之际,苔丝已经反反复复交代过了。民以食为天。哪怕就是豆制品不赚钱,也要确保安全,质量第一。

    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坐在马车上,苔丝一边想,一边吩咐车伕快马加鞭。按理说,就是误食了不卫生的豆制品,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中毒?而且还是在同一个时辰?这是进口的货源出了问题?还制作的环节有了疏漏?

    车轮滚滚,马如飞箭,两匹马的大马车挟带着一阵阵的劲风,在如水的月色中穿行。村庄,田野,河流,树木,都在呼呼啦啦的晚风里,齐崭崭地向车后退去,如同潮汐。东山就像一幅在溶溶月色中,缓缓展开的美丽画卷。

    凌晨五点钟左右,马车终于进入了西津县的地界,东方浅浅地露出鱼肚白,曙色微曛,晨风习习。

    就在这个时候,苔丝慢慢地醒了过来。一眼望去,不大的西津县城,笼罩在乳白色的轻纱里,街道上渐渐地有了些行人。小贩们或推车,或挑担,或手提,或肩扛,鸡喊鸭叫,一窝蜂似地涌进了集贸市场。美好的一天从早晨开始。

    马车七弯八拐,车伕吁地一声,马车稳稳刹住,在西津县广济豆制品公司门前停了下来。车子刚刚停稳,屋子里就冲出了一群人,领头的就是公司的大股东c董事长黄祖德。黄祖德的眼圈都熬得红红的。看样子,他一个晚上都没睡觉,都在等苔丝。这也间接地说明了,事关重大。

    “小梅,这回的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啊!”黄祖德哭丧着脸,紧紧地拉住苔丝的手,完全没有一点董事长的风度。他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光东关一带,就有三百多人中了毒,医院c诊所都住得密密麻。西关那边,据说中毒的人更多。”

    “走,我们先到医院c诊所里去看看!”苔丝大声提议。

    “你赶了一夜的路,还没好好休息呢!”黄祖德两手一摊,有些不忍。

    “顾不上了。问题既然已经出现了,就要想办法解决,逃避不是办法,也逃避不了。久则有变。”苔丝言词简短,态度坚决,不容一丝一毫的怠慢和拖延。

    于是,车伕勒转马头,马车改变了方向。苔丝带头上了车,一行人也陆陆续续地坐了上去。马蹄嘚嘚,风一般地向东关疾驰,把一条条街道栋栋房屋,远远地抛在后面。也把一轮喷礴而出红日,拉出了莽莽苍苍的地平线。

    果然,黄祖德说得一点都没错,东关大大小小一家医院和三家诊所,都躺满了食物中毒的病人们。苔丝多了个心眼,仔仔细细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三百零二个,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让人感到欣慰和庆幸的是:没有人生命垂危。情况基本上还在掌控之中。

    苔丝当机立断,立马吩咐员工,订了三百零二份早餐,自己亲自出马,亲自端给中毒住院的员工。要想息事宁人,化干戈为玉帛,老板的态度十分重要。只有把病人的情绪安抚住了,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其它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都可以迎刃而解。一句古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

    与此同时,苔丝也跟医院和诊所的老板接上了头,并口头保证,所有的医药费都归广济公司负责,双方本着互利共赢的原则,医院跟诊所也不可漫天要价,坐收渔利。诚实守信,医者仁心,是医院和诊所必须坚守的底线和原则。

    处理完东关的事情,苔丝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关。西关的范围更大,人员更多,问题也更错综复杂。西关一共有二家医院和四家诊所,都住满了吃了毒豆腐的乡亲,人满为患,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苔丝的头都大了。

    可苔丝面子上,不能有任何表现。她装着镇定自若的样子,亲切地跟每位患者握手,寒喧,说长道短。哪怕就是面对某些刁难和指责,她也只能一力承受。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她一个大老板,怎么就成了一个背锅侠?真是莫名其妙!

    除了忍?苔丝也想不出其它的好办法。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婚姻,有些命运,忍耐是一种超脱,一种成全,更是一种修炼。

    苔丝只想忍过这一阵子,避过了风头,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该法办的法办,该追责的追责,让公司重回正轨。

    毕竟自己赤手空拳,打下这一片江山,创下了这点基业。回想起来,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件。她吃过太多太多的亏,受过太多太多的苦。她没有权力放弃。

    一天下来,苔丝几乎跑断了腿,累得腰酸背痛。好在她人缘好,看上去又相当和善,不管是患者和医生,都对她很有好感。再加上,她态度好,勇于担责,敢承认错误。矛盾出现了缓解的势头,纷争可望慢慢平息。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苔丝胡乱地扒了一口冷饭,不洗脸,不洗脚,连衣服也没脱,就囵囫地恹恹地睡下了。这么多的日子,她一直靠繁杂的事务来牵绊自己,来麻醉自己。她实在是有些累了,疲倦之极。

    事件并没有苔丝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大早,附近的广平府c罗山县c孟德县c先沛县c尚义县c宁武县,也发生了豆制品中毒事件,告急文书雪片似地飞来,把苔丝愁得焦头烂额,如坐针毡。

    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故,其中一定有隐情,有猫腻,有见不得人的幕后交易。

    苔丝果断下令,全公司所有与黄豆有关的业务,一律停止,产品一律封存,等待公司统一验收和集中检验。其它的业务和各种商业活动,则不受影响,照常开展。

    除了下令,苔丝还暗中叮嘱,各县分公司的总经理,务必要按时巡查,亲自上柜,严防再出别的岔子,让公司雪上加霜,承受不起。越是紧要关头,越要小心谨慎。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苔丝百思不得其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想了想,第一时间就去了东关的豆制品生产车间。

    说起来,东关的豆制品生产车间,其实,就是由董事长黄祖德名下的手工作坊,扩大了生产规模,加工改制而成的。看上去,前前后后一溜七栋,整齐划一,蔚为壮观。

    苔丝到的时候,工人师傅们正在封存产品,准备锁门。见到大老板,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垂着双手站在一边。苔丝十分威严地巡视了大家一眼,弯下腰,从筐子里拿起一块水豆腐,掰开,尝了一点点,眉头紧攒。

    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

    苔丝细细咀嚼,水豆腐除了有一股应有的水腥味,还显得有些松散,黏性不足,柔韧度也不够。一掰,就像沙子一样地散开了。卖过多年的豆腐,苔丝对豆腐的质量好坏,还是有些经验和把握。不至于被人哄得团团转。

    另外,苔丝还尝了一些其它的品种。先后吃了豆干,豆筋,豆肠,豆浆和豆腐脑,细嚼慢咽,根本没有品出别的异样。应该不会是坏人下毒。下毒的话,就会死人,症状就不会这么轻,也不可能殃及这么多的人。

    排除了下毒,那就是生产环节上出了问题。譬如:工人操作不规范,车间不卫生,产品受了严重污染。可不卫生,究竟是车间的哪里不卫生?重点的污染源又在哪里呢?苔丝抱着双臂,不停地在车间里走来走去。在地上踩出了一条深槽。

    蓦地,苔丝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子茅塞顿开。对呀,不卫生,也不可能广平府c罗山县c孟德县c先沛县c尚义县c宁武县都不卫生。严重污染,也不可能广平府c罗山县c孟德县c先沛县c尚义县c宁武县都一起污染。一定是豆子出了问题,坏就坏在进货渠道上面。

    也不对!苔丝仔细一想,长期以来,广济公司所有的黄豆,都是从国贸商行买来的,公司也只有这一条进货渠道。就是退一万步讲,国贸商行的大老板艾米莉,是她苔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根本没有理由来陷害自己,来跟自己过不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把这口黑锅一直背到底?苔丝一边冥思苦想,一边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地走进了黄豆仓库。

    黄豆仓库背风,向阳,是由苔丝一千两银子拍下的,张秃子的豆腐作坊改建而成的。里外房屋三进二十多间,占地六十多亩。苔丝将临街的十七间打通c改造,开了西津县百货c南杂商店,剩下的三间用来存放黄豆。物尽其用,一举三得。

    苔丝进门的时候,守仓库的两个阿姨拎着一长串钥匙,正准备锁门回家。全公司的豆制品业务都停下来了,仓库也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一整天,也见不到一个来领黄豆的人。阿姨们早早锁门回家,完全可以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见到大老板苔丝,两个阿姨都有些不好意思,手足无措,俏脸涨得通红。其中一个,支支吾吾地说:“刘总经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老公病了,婆婆又瘫在床上,我想早走一会儿,反正又没生意,又没人上门!”

    另一个阿姨也拘谨地搓了搓手,大着胆子解释说:“刘总经理,我并不想溜号,这是今天有些特殊原因。今天是我儿子七岁生日,家里来了一屋的客,正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要不,您也去尝尝我的手艺,我买了条新鲜的鳜鱼。”阿姨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亮了亮拎在手上的鳜鱼。

    苔丝有些哭笑不得,冷冷地看了两位阿姨一眼,厉声地说:“把仓库门打开,我要咱们仓库这三年来的,所有进货单和出货单,一张都不能漏,一张都不能少。听清楚了吗?”

    阿姨虽说有些不情不愿,可她们还是心怀鬼胎,战战兢兢地开了门,客客气气地把苔丝请了进去。仓库又大又宽,空间很高,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木板,木板上垫着防潮用的油毡。油毡上码着一袋袋的黄豆,整整齐齐,高及屋顶。

    苔丝趁着两个阿姨收集c整理单据的那个空档,在仓库里巡查了一遍。她在几个不同的茬口,抓了一点黄豆放进了口袋,把上下左右六个口袋,都揣得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扒窃专业户,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回到家,苔丝不动声色,多了一个心眼。她把六个口袋里的黄豆都掏了出来,分成六份,盛在六个碗里,标上号,贴上了标签。看起来,六个碗里的黄豆都没什么区别。籽粒晶莹,饱满,很有光泽,根本找不到缺陷,简直无懈可击。

    可捏来捏去,苔丝还是觉得六号碗里的六号豆,摸上去特别光滑,手感很好,一眼看上去,也黄灿灿的,很不一般。苔丝放下黄豆一看,手指竟沾着一层白蜡。苔丝猛地一个激凌,原来,这六号豆,是打了蜡,抛了光的

    好好的黄豆,为什么要打蜡抛光呢?苔丝实在有些纳闷。她涮好锅,升起火,把六个碗里的黄豆分成六个器皿盛了,放在锅里去煮。煮了两个多小时,黄豆的香味渐渐地弥漫开来,令人神清气爽,耳目一新。

    怪的是:第六碗里的黄豆始终没有煮熟,吃起来还有一点夹生。细细咀嚼,隐隐还有一股霉味,一点艰涩。当然,不用心,这点味道也完全可以忽略。苔丝精神一振。看来,问题出就出在六号碗的黄豆上面,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查出了问题,苔丝又趁热打铁,吩咐公司的主管会计和出纳,找齐了公司这三年来,所有与黄豆业务有关的,进货和出货的单据。她仔仔细细,一式三份地核查了一遍。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还真的让苔丝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其中有一张票据,是七月二十七号进的货,一船货,七百三十九吨黄豆,票据上面有涂改过的痕迹。而日期和茬口,和苔丝六号碗里的黄豆有些相符。如果没搞错的话,问题应该出在这船货c这批黄豆上面。

    紧要关头,苔丝只能继续装佯,继续示弱。她谎称去广平府和邻县去处理中毒事件,拿着票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直接去了首都益稼郡,去了国贸商行。苔丝行事非常低调。她是一个人去的,也没有惊动妹妹艾米莉。

    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

    果然,国贸商行证明,七月二十七日那天,广济根本没来买过黄豆,国贸商行也根本没有出过货。也就是说,这一张票据是有人伪造的,有人以次充好,混水摸鱼,一粒老鼠屎搞坏了一锅汤,也把苔丝整得很惨,害得够戗。

    回来以后,苔丝拿着票据以及国贸商行出具的证明,直接就去了县衙,直接就报了官。说实在的,刚开始,苔丝还有些犹豫。报官就会抓人,就会暴露某些人的,就会触及某些人的切身利益。甚至有人倾家荡产,身陷囹圄。

    可毒豆腐事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苔丝早已顾不上,也顾不得了。这么些天,她早己心力交瘁,焦头烂额。她不想再引火烧身,再一直把这口黑锅背下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时候该撇清自己了。

    官府一出面,果然非同凡响。捕头c衙役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拘走了广济公司的主管会计和出纳。还没动刑,出纳就吓得屁滚尿流,供出是她与主管会计串通,伪造了国贸商行的进货票据,篡改了广济公司的黄豆入库单。

    主管会计受不了严刑拷打,也供出了她的幕后老板,公司董事长黄祖德。说是受他的指使和胁迫,以次充好进了一船黄豆。本来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出现了毒豆腐事件,还是被苔丝发现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董事长黄祖德就不那么好对付了,刚开始,他还十分嘴硬,顽固,大骂苔丝忘恩负义,血口喷人。直到主管会计和出纳当面指认,官府也出示了他伪造的票据。黄祖德才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萎顿在地上,脸色苍白。

    原来,就在苔丝外出的这段时间,由董事长黄祖德主持工作。有一天,有一个商人找到他的家里,说有一船黄豆要急于出手,价格低廉,不到正常黄豆的一半。

    商人也打开天窗说了亮话,黄豆是他从国外买来的,货船途中遇上了暴风雨,黄豆都被海水打湿了,不耐存贮,急于脱手。而价格呢?只有市场上黄豆价格的三分之一。如果要货的数量大,还可以优惠一点。说穿了,跟白送差不多。

    见有利可图,黄祖德也一时把持不住,动了邪念。他以公司董事长的名义,指使公司主管会计和出纳伪造票据,以正常的价格买下了这船黄豆。而其中的差价,他和主管会计c出纳分成两份,一人一份,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黄祖德自以为给黄豆打了蜡,拋了光,换上了国贸商行的麻袋,伪造了票据,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可黄祖德万万没有想不到:黄豆浸了水就不耐贮存,就会上霉变质,打出来的豆腐就会有毒,顾客吃了就会呕吐,恶心,不省人事。到头来,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悔之晚矣!

    苔丝怎么也不敢相信,黄祖德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直接拿锤子砸了自己的饭碗,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杀鸡取卵,愚蠢之极。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

    股东们也按捺不住了,纷纷要求召开全体股东大会,投票表决。苔丝本来还想拖一拖,捱一捱,等避过风头再说。可众怒难犯,民意不可违。她只得召集公司全体股东,在公司大礼堂,召开了全体股东大会。

    会上,股东们踊跃上台,口诛笔伐,揭露了公司的种种弊端,声讨董事长以权谋私的种种罪状。并通过举手表决,以全票对零票,罢免了黄祖德的董事长职务。以全票对零票,选举苔丝为公司新一任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总揽全局。

    同时,股东大会还一致决定:这次毒豆腐事件的所有医疗c赔偿费用,先从黄祖德的股金里抵扣,扣完为止。并一致表决同意,开除主管会计和出纳,以彻底清除这两个害群之马。

    这样一来,黄祖德一败涂地,成了这次毒豆腐事件中,最先倒下的一张多米诺骨牌,最大的一个输家。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得个人财两空,命运跟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千算万算,苔丝做梦也没有算到,毒豆腐事件还会持续发酵,还会在茶壶里刮起风暴。一连十几天,公司被一帮人吵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慢慢把苔丝也逼进了墙角。财大气粗的广济公司,也处于进退维谷c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每天只要公司一开门,门前就会乌泱c乌泱地一大片,挤满了前来讨说法的百姓。人们举着横幅,振臂高喊:“惩治无良商贩,肃清毒豆腐余毒;赔偿受害者一切损失,还人民以健康。”喊声震天,员工们根本无法工作。苔丝烦不胜烦。

    问题的症结是:讨说法的百姓越聚越多,队伍不断壮大。人们举着横幅,喊着口号,纷纷从广平府c罗山县c孟德县c先沛县c尚义县c宁武县等地赶了过来,像是早有计划,早有预谋,非得置广济公于死地不可。

    是谁对她有深仇大恨呢?苔丝就是想破了脑壳,也找不出这个人。想不出,她就只有不想,想也是白想。她只有出面找官府去沟通了一下,县官老爷也十分配合,派来了一大队捕快和衙役,持枪整队出来弹压,也无济于事。

    百姓们反而被激怒了,人来得更多,口号喊得更响,大有不达目的c誓不收兵的势头。

    有的地方更糟,甚至,发生了哄抢和打砸。

    譬如:广平府c罗山县c孟德县c先沛县c尚义县c宁武县等地中的一些县市,出现了大面积的哄抢,人们冲进广济名下的各个店铺,见钱就抢,见东西就拿,搬不走拿不动的,就毀,就砸,就放火烧,把广济搞得乌烟瘴气,一塌糊塗。

    说到底,这是仇富的心理在作怪。大家总以为,广济赚了钱,是行业中的龙头大哥,让大家占点便宜,满足他们的私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公司出了毒豆腐事件,理亏在前,人们就更加可以借题发挥了。

    其实,毒豆腐事件发生之后,苔丝根据事态发展,草拟了一份受害者医疗费用c误工补助受偿方案,双方基本上达成了共识。可后来,老百姓受了某些人的蛊惑,拒不认账,拒不签字,双方才僵了下来,造成了这个局面,这种乱象。

    说来说去,一个字:钱!老百姓都嫌钱赔少了,像打发叫化子一样,与广济公司的身份不符。

    而节骨眼下,广济公司实在是拿不出很多的钱。众所周知,苔丝将公司几乎能调动的资金,都用作了虎园的投资,员工们都在节衣缩食,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发工资了。

    再加上,在虎园的前期建设中,也出现了一点意外,剿山魈的猎人一死一残三伤,牛牯子死了,阿仓弄瞎了眼睛,许超c小满c豹头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苔丝出于人道关怀,替他们治好了伤,还给了他们一笔不大不小的补偿。

    这样一来,苔丝手上的资金就更紧张了,己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她只有拆东墙,补西壁,走一步,看一步。在这个山穷水尽的关头,苔丝也只有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算起来,苔丝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哪怕就是亲妹妹艾米莉,也不轻易开口。广济公司面子上看上去,还风风光光;可实际上,已经寅吃卯粮,囊中羞涩,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苔丝坐下来,粗粗地算了一笔账,西津县东关三百零二人,再加上西关六百二十人,按每人十五两银子计算,就需赔偿银子九千六百八十一两。再算上广平府c罗山县c孟德县c先沛县c尚义县c宁武县等地,没有八万两银子打水不浑。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更何况是八万两白银?

    苔丝急得头都大了,漫无头绪。放在平时,广济公司拿出八万两白银并不困难,可眼下正是资金紧张的时候,到哪里去筹这笔钱呢?苔丝长吁短叹,如坐针毡。

    罢了,罢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看来,她只有卖了公司,清空全部资产,偿了这笔旧账。主意一定,苔丝立即找来了拍卖公司的老板,谈妥了拍卖事宜。欲知苔丝能不能保住公司?受害者该如何赔偿?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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