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杀人案件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在市中心发生了一宗奇怪的案件。</p>大雨滂沱，傍晚的城市街景彷佛提早进入夜晚，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即使站在等候红绿灯的人行道上，也时常要闪避被疾驶而过车辆喷溅起的水花，然后不忘咒骂几句。</p>一朵朵盛开的五颜六色雨伞之花，在被染湿的暗红砖石地面上游走。把通道挤得水泄不通，这里人声鼎沸，形成了不应该出现的市集景象，直到其中一人的吆喝后。才从中妥协般的让出一条道路。</p>媒体记者站在人群外围，不断在摄影机前用廉价的专业口吻，讲述被人墙围绕起来其中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在最外侧围成一圈，就是想把握封锁线百密一疏的时机，让镜头将画面传达到全国人们眼中。</p>“真他妈混账！所以我才最讨厌在雨天办案！”一名身穿深蓝色西装，留着小胡子，发量有些稀疏的男子走出封锁线，朝另一侧的巷弄走了进去，那里是人们与媒体无法进入的死角，也是案发现场侧门的防火巷，里头有数名警员忙进忙出，其中包含了蹲在地上与墙边搜证的刑侦人员。</p>“周大哥！”</p>几名看起来资历不深的警员，快步走到男子身旁，也唤回正瞇着双眼仰望不断沿着屋檐滴落雨滴的他的思绪。</p>“查的怎样？”被唤作“周大哥”的男子语气十分不善，想必此时心情早已经被这场雨搞得一团糟了。</p>前来的三人中，一名看起来像是书呆子，戴有厚重眼镜的后辈，看着笔记首先开口：“死者死因是近距离被人从胸口背后开了两枪，心脏当场破裂死亡。犯案枪支，依照地上遗落的弹壳与死者身上的弹孔分析，是直径九厘米的手枪。根据现场的烟硝反应还有痕迹判断，确实就只有对死者开的两枪，其余地方没有进一步发现。”</p>“手枪？在这个国家，没有人这么容易就可以拿到枪的，喂！是从黑市那里得手的吗？开枪的时候这附近有没有人听到枪响？是什么时候犯案的？”周警官听到枪支报告，心情更差了。一般牵扯进枪支犯案，往往会让案子变得更复杂，而且光是追朔枪支来源更显得棘手，逮捕犯人也有一定的危险疑虑。</p>“周大哥，你稍安勿躁……”其中一名外表沉稳的警员微笑道，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外表十分斯文，给人印象像名智者，是团队中扮演平衡的角色。他示意站在另外一边的同事，回答这位脾气甚差的前辈疑问。</p>身材微胖的警员慌张翻开小册，接着照本宣读：“根据搜证，枪响发生在凌晨两点，有不少邻居从巨大的枪声中惊醒，但凶手是否扣下两次板机并不能确定，因为那时正下着雷雨，有不少人还以为是雷声，只有住在对面与两旁的邻居比较能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枪响。”</p>脾气不好的男子再度抬头看下灰色天空，彷佛在怪罪对方似的。</p>“继续！”</p>“喔……好……案发现场是这条防火巷内，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十分至两点半之间，现场没有搏斗痕迹，全身上下沾满防火巷地上的污泥，身上除了几百块现金、一张书店的书签，没有其他发现。”</p>“看来凶手不想要让别人知道他是谁……但这么做的成效却是有限的，似乎是有点匆忙的行凶……”周姓前辈脱下手上沾了血迹的手套，兀自推理起来。</p>“周大哥，这可不好说。”睿智男人走到前辈身旁，看着他脚下，接着将视线延伸至一旁的案发现场，也就是商店前方的骑楼位置。“从身上只剩下几百块现金来看，又排除掉他是街友的可能，说不定只是出门吃个宵夜，或是不喜欢带钱包出门的男人。但也有可能是凶手不想他的身分曝光所做的预防措施。”</p>“不过，要是不想死者身分曝光，大可以将他毁容，来达到最完美的成效，进而拖慢警方办案速度。光从让他「离开现场」这一点来看，可以了解对方可能没有时间处理尸体，亦或是根本没有掩盖自己罪行的必要。再者暴露使用过的枪支，警方更容易以枪追人，如果这就是他掩盖死者身分的手段，未免太过粗糙。”</p>“离开现场？意思说这里是犯案现场，死者最后自行离开吗？”戴着厚重眼镜的警员似乎打了寒噤。</p>“看死亡时间不就知道了？”周警官不耐烦的帮对方解答。“即使雨水冲刷掉这里的血迹，但从他身上污泥以及残留的血液拖痕，可以确定这里的确是案发现场，而且是在被开枪后，还挣扎了十几分钟才死去！”</p>“这有可能吗？”</p>“当然有可能！”男子啐了一口：“人们临死前的意念有多么强大我们是无法得知的，不可否认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无法解开的谜团，但我觉得这起案件并不单纯，说不定也会相对的棘手。”</p>“是说曝光使用枪支这点吗？”睿智的年轻小伙子微笑。</p>“看来不是犯罪集团就是小混混动用私刑，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妈的雨天，又跟枪牵扯上关系的案子！而且现在还发现死者死前似乎还在纠结什么，从巷子爬到骑楼下。”一脸难看的警官用手指着暗巷到骑楼下的路线。</p>“还有一点不太自然，周大哥。”</p>“怎么说？”周警官纳闷看向睿智男子。</p>“死者全身上下都有污泥这点。”</p>“这有哪里奇怪吗？说不定在挣扎时沾上的。”</p>“死者被人从身后开枪，理应是往前面倒下吧？”年轻警员思考道，接着迈开步伐，彷佛讲课的牧师：“也因为往前倒在地上，所以才能够以爬行的方式至骑楼下，如果是仰身倒下，不但不自然，我想对方也没有那种力气再翻身。”</p>“而且这里除了地上，还有一个地方沾上污泥。”睿智贤者引领所有人聚集到他身边，蹲在地上的刑侦人员用异样眼光看着这群人。</p>“就是这个大垃圾箱。”</p>年轻警员所指的垃圾箱放置于防火巷墙前，背靠着发现死者的商店建筑旁，看得出来是附近住户汇集垃圾的地点。</p>“所以……你才会说，凶手掩饰对方身分做的并不够彻底？”戴着厚重眼镜的警员恍然大悟。</p>“假如真要拖延警察办案时间，还有掩盖死者身分，你不觉得这个大垃圾箱是最好的选择吗？”睿智男子再度微笑，但那是赞许并非轻视：“是否可以从死者身上带没多少钱、穿着邋遢，一脸疲惫与倦容来看，他是在这里躲避什么，又或是在监视什么，有可能反被杀害或是意外杀害呢？”</p>“你是说靠在这垃圾箱前，监视住在附近的某个人吗？”周姓警官的表情满是纠结，接着大声命令站在身旁的两名菜鸟：“快找出住在这附近的住户名单，说不定可以得知与这名死者的关系，从中厘清一些线索！”</p>“在这之前，我发现其中一点古怪的地方。”睿智男子的一席话，让两名动起来的警察再次停下动作。“周大哥，你知道最近这附近有发生一起不起眼的案件吗？”</p>“发生案件我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周警官再度面露不耐，看来似乎不是已经停歇的雨造成的关系。</p>“失踪案并非我们部门负责，而且在上层来看确实是不起眼的案件。”闻听后辈说完此番话，周警官面露懊恼，不知道是否不满现今腐败的警政心态。</p>“所以那件失踪案发生在这附近啰？”</p>年轻警员点点头：“而且失踪人口还在我们探听的邻居家庭成员之中，我记得失踪的是那名妇人的儿子，姓氏是叶。巧合的是，她儿子失踪时间与日期，是这名死者死亡时间前后不到十分钟内。”</p>闻听对方如此一说，不仅在他身旁的三名刑警倒吸一口气，连一旁鉴识人员也被挑起了兴趣纷纷转头。</p>“根本可以说是，就是被那阵枪响惊醒，何姓妇人才发现自己儿子凭空消失在房间中，但她似乎不能很肯定自己听见的是枪声，毕竟那天还下着雷雨。”</p>“怎么觉得越来越脱离科学的范畴……如果跟这起枪杀案比起来，失踪案的神秘色彩更加浓厚吧？”书呆子模样的晚辈推了推眼镜，脸色苍白。</p>“一点也没错，两起案件过于巧合，就连我也不得不起了疑窦，不过还是要深入调查才能得知其中关联，说不定也可以从中查出晨光学长到底去哪了。”睿智青年突然脸色一沉，神色有些哀伤。</p>“你不要一出有牵扯到神秘现象或者失踪案，就觉得会跟他有关联好吗？假如就如你那不科学的鬼怪报告来看，张晨光是被鬼拉近密林中的鬼门，完全不是我们警察可以掌握的范围。”周警官停顿了下，然后接续想要安慰对方的笨拙补充：“但我们始终没有放弃搜寻他的行动，哎……不用担心！”</p>就在这时，一名警察匆匆忙忙跑入防火巷内，还差点因为满地泥泞而跌倒。</p>“小林，怎样？查到死者身份了吗？”</p>名叫小林的警察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回答：“查到了！”接着将手中那迭死者身分资料递到前辈手中。</p>“哦？是名民俗乡野研究生啊！死者的负责教授是宫沢一郎……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周警官的话引起一旁众人好奇，目光在书面资料上游移了下，再度缓缓吐出：“死者名字。陈……鸣桂？”</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