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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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宇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如果说是生活所迫必须有人死的话，他肯定是那个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扛到最后的一个人。但是，有些情况他却黑不下心来。
按理来说廖文宇带着兄弟们到m市之后他本是抱着弄死朱强全家的想法来的，结果当他带着人来到朱强家里时他却犹豫了，终于最后他还是离开了。
流氓和黑社会的区别在哪里？廖文宇告诉自己，自己不是欺压良民的流氓地痞，有些事朱强可以做，可是他却做不到。基本上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能算计到别人的家小，就要想到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两个疾病缠身的中年人，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廖文宇自问没法对他们动手，否则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廖文宇发誓，将铲平一切威胁到他的人。
“如果你不跟我混，我告诉你，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这是廖文宇对朝三儿说的话。
事实上当时的朝三儿想到了更多，他对廖文宇嘴里的‘我们’这个词的理解想当然的包括了家人。朝三儿已经有后了，他觉得江湖不再适合自己了，所以他给年轻的老虎让出了自己的山头。
叶雨薇的父亲回来之后，廖文宇等人就走了。他知道自己和朱强之间的梁子总要有个解决的机会，肯定不是新年这几天。而且自己在n市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城西的唐大腿，n市的火车站，还有n市下面的那几个工程，那都是自己要打拼的地方。一时间廖文宇觉得自己的手头的人实在太少了
“强哥，廖文宇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童声笑语，烟火盈空。
廖文宇和哥哥嫂嫂陪着父母包饺子看春晚，一家人欢声笑语，他的笑容里没有了江湖路的苦涩心酸，也没有刀光剑影所渲染的冷漠。他的角色很简单，一个儿子，父亲的儿子。一个弟弟，廖文武的弟弟。
午夜时分廖家男丁拜过了老祖宗之后就开始吃年夜饭了，吃过了饭廖文宇帮忙将桌子收拾了。年迈的父母熬不了夜就先睡了，刚刚回来的嫂子也下楼回自己家了。放着电视的小客厅里只剩下了廖文武兄弟俩，当然雷子还抱了盘饺子靠在门框上看电视。
“小二儿，过完年你还得回n市是不？”廖文武上完了香便坐到了弟弟身边，浑身摸了摸说道：“你嫂子给拿走了。”
廖文宇知道哥哥说的是烟，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递给他。他叹了口气没吱声，廖文宇回来之后自己和雷子带着五万块钱跑了趟嫂子家。
那时候是这么副场景
廖文宇根本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他把钱带到之后就把他们叫到了一起他说道：“嫂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家。”
“二儿啊！你可别这么说。”嫂子的妈妈是个本分的农民，看着自己姑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肯定不好受。但是她能对廖文宇一个孩子说什么，在她眼里廖文宇就是个孩子。
“嫩娘个凑比的，俺大丫弄么嫩家了啊？”嫂子他妈刚撂下话，她爸就开始说话了。这人是山东倔县来的，齐鲁大地的男人除了满身豪气之外就是能冲媳妇儿使劲。打媳妇儿打孩子他们也是出了名的，同样的他们也护短，这有点我能打，你们不能骂的意思。
“哎呦我操，老屌，你特妈的别给脸不要脸。”雷子本来蹲在外屋地抽烟，他这沾火就着的暴脾气哪能容下人骂廖文宇。他骂道：“你骂了隔壁的，我艹给你钱是瞧得起你。你觉得俺们家差你们个姑娘是不是？不行就特么拉倒，娘们俺们多的是，我哥能换着样玩！”
说着话，雷子还狠狠的呸了一口唾沫。雷子那个矿上的免费面包喂出来的大身板子就比成天吃肥膘的姜维天差那么一点，他往门口那么一站连苍蝇都飞不过。那老头子让他这么一顶也没音了，廖文宇的嫂子坐在炕里面轻声抽泣。
廖文宇站在窗子边抽了颗烟没说话，他觉得雷子说的话也挺对，但是也不对。就算是聋子看见老头子的表情都知道是骂人，廖文宇怎么能不来火。所以他没喝住雷子，雷子骂完他说话了，他说道：“我不是来跟你们家人吵吵的，而且除了跟人拼命平常我也不骂人。”
“小崽子，骂你怎么的？”老头子仿佛是觉得自己刚刚愣住了有些丢脸，他一蹦三尺高的跑到廖文宇身前伸手戳廖文宇的脑门说道：“娘了凑比的，你老子也是个犊子。教出你这么憋犊子。”
“呵呵，我操你妈！你再说一边我听听！”雷子摸出了后腰上的那把沾满血迹的榔头看着老头说道：“你他妈的真觉得谁都是你能骂的了！”
廖文宇一把握住了面前的这只布满皱纹的老手说道：“我看我嫂子的面子，如果她不是我嫂子，就冲你这句话我卸这条胳膊也不多！”
廖文宇说完话将走到近前的雷子拉倒一边，老女人也开始去拉扯自己的男人。廖文宇看着自己的嫂子说道：“嫂子，快过年了，你跟不跟我回家？还有一个事儿，我哥在外面干活伤着了腿，断了。”
廖文宇说完话之后就看着嫂子的双眼一转不转，他想从里面看见对哥哥的思念和担心，他没有失望。
“武哥怎么样了。”嫂子抹了抹眼泪问道：“咋回事儿？”
就这么廖文宇带着嫂子回来了，临出门的时候他那个老父亲手里一边数钱一边骂姑娘没出息，雷子的一句话让老头子的嘴闭上了。
“其实你得感谢你有个好姑娘，要不是对我大哥的感情是真的，今天跟我出门的就是你刚才点我二哥的那只胳膊！”雷子一脸冷漠中带着严肃，他的眼神是那种只有真正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男人才配拥有的。
继续刚才的对话
“这个说不准，我打听到了点事儿。兴许先处理一下家这边。”廖文宇摸着脑门仰着脖子说道：“大哥，等你好了过来跟我干吧！”
“你觉得咱爹要是知道，他得怎么想。”廖文武觉得肖十出的小品也不是那么有意思，他深深的吸了口烟说道：“咱爹得给你气死。”
“拉倒吧，哥。”廖文宇在n市待了几个月，他看见了过去的十八年他根本不知道的东西，他说道：“哥，这份钱，咱不赚有人去赚！这就是社会。”
廖文武哼笑一声没说话，他觉得弟弟还太年轻，自己都在外面干活好几年了，阅历还比不上他？
“哥你别瞧不起我，我就跟你说一个事儿。”廖文宇拿过哥哥手里的烟说道：“我刚到的那天就给阿震带出去干活了，那天，是个镇上的教师，你知道吗？哥。”
“中学教师，在老猫的场子欠下两三万，阿震说这是个常客，经常去玩的。”
“哥，你知道吗？老猫弄的他妻离子散，我们去讨债阿震和那个装逼的光头，把他打的像孙子一样。”
雷子看见廖文武脸色凝重，便把盘子递到他身前的茶几上，意思是你吃点不。廖文武摇了摇头，廖文宇又说道：“我确实也没当自己是个好人，当时我看见那个老师的姑娘看我的眼神我也怕了。”
“我犹豫了，我觉得自己就跟一个欺善怕恶的乡间恶霸没啥两样。”
“但是，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这么做，社会就是这样，我能保证的就是我比他们好一点。”
廖文武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不认识他了，他说道：“怎么好？他们把那男人打成孙子，你把他打成儿子？”
“哥，你觉得呢？我就这些能耐！”廖文宇不想和自己的大哥吵架，但是哥哥说话的口气根本不是心平气和，他总觉得那是一种嘲讽的语气。
使廖文宇想到了‘五十步笑百步’的典故。
“两位哥，你们能别吵吵吗？”雷子看了半天这哥俩说话，哪像是说话根本就是斗嘴。他说道：“我说点我跟廖哥的感受，我不管别人咋说廖哥的，但是我得说明白点，廖大哥，我们这伙人可没欺负过平民百姓。”
雷子的话很简单的阐述了廖文宇的行为中心，廖文宇是个坏人不错，但是他坏的不够彻底，他终究不是个能欺压百姓的主，他的血色狰狞只会向比他们更邪恶的对手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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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廖文宇带着兄弟们到m市之后他本是抱着弄死朱强全家的想法来的，结果当他带着人来到朱强家里时他却犹豫了，终于最后他还是离开了。
流氓和黑社会的区别在哪里？廖文宇告诉自己，自己不是欺压良民的流氓地痞，有些事朱强可以做，可是他却做不到。基本上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能算计到别人的家小，就要想到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两个疾病缠身的中年人，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廖文宇自问没法对他们动手，否则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廖文宇发誓，将铲平一切威胁到他的人。
“如果你不跟我混，我告诉你，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这是廖文宇对朝三儿说的话。
事实上当时的朝三儿想到了更多，他对廖文宇嘴里的‘我们’这个词的理解想当然的包括了家人。朝三儿已经有后了，他觉得江湖不再适合自己了，所以他给年轻的老虎让出了自己的山头。
叶雨薇的父亲回来之后，廖文宇等人就走了。他知道自己和朱强之间的梁子总要有个解决的机会，肯定不是新年这几天。而且自己在n市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城西的唐大腿，n市的火车站，还有n市下面的那几个工程，那都是自己要打拼的地方。一时间廖文宇觉得自己的手头的人实在太少了
“强哥，廖文宇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童声笑语，烟火盈空。
廖文宇和哥哥嫂嫂陪着父母包饺子看春晚，一家人欢声笑语，他的笑容里没有了江湖路的苦涩心酸，也没有刀光剑影所渲染的冷漠。他的角色很简单，一个儿子，父亲的儿子。一个弟弟，廖文武的弟弟。
午夜时分廖家男丁拜过了老祖宗之后就开始吃年夜饭了，吃过了饭廖文宇帮忙将桌子收拾了。年迈的父母熬不了夜就先睡了，刚刚回来的嫂子也下楼回自己家了。放着电视的小客厅里只剩下了廖文武兄弟俩，当然雷子还抱了盘饺子靠在门框上看电视。
“小二儿，过完年你还得回n市是不？”廖文武上完了香便坐到了弟弟身边，浑身摸了摸说道：“你嫂子给拿走了。”
廖文宇知道哥哥说的是烟，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递给他。他叹了口气没吱声，廖文宇回来之后自己和雷子带着五万块钱跑了趟嫂子家。
那时候是这么副场景
廖文宇根本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他把钱带到之后就把他们叫到了一起他说道：“嫂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家。”
“二儿啊！你可别这么说。”嫂子的妈妈是个本分的农民，看着自己姑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肯定不好受。但是她能对廖文宇一个孩子说什么，在她眼里廖文宇就是个孩子。
“嫩娘个凑比的，俺大丫弄么嫩家了啊？”嫂子他妈刚撂下话，她爸就开始说话了。这人是山东倔县来的，齐鲁大地的男人除了满身豪气之外就是能冲媳妇儿使劲。打媳妇儿打孩子他们也是出了名的，同样的他们也护短，这有点我能打，你们不能骂的意思。
“哎呦我操，老屌，你特妈的别给脸不要脸。”雷子本来蹲在外屋地抽烟，他这沾火就着的暴脾气哪能容下人骂廖文宇。他骂道：“你骂了隔壁的，我艹给你钱是瞧得起你。你觉得俺们家差你们个姑娘是不是？不行就特么拉倒，娘们俺们多的是，我哥能换着样玩！”
说着话，雷子还狠狠的呸了一口唾沫。雷子那个矿上的免费面包喂出来的大身板子就比成天吃肥膘的姜维天差那么一点，他往门口那么一站连苍蝇都飞不过。那老头子让他这么一顶也没音了，廖文宇的嫂子坐在炕里面轻声抽泣。
廖文宇站在窗子边抽了颗烟没说话，他觉得雷子说的话也挺对，但是也不对。就算是聋子看见老头子的表情都知道是骂人，廖文宇怎么能不来火。所以他没喝住雷子，雷子骂完他说话了，他说道：“我不是来跟你们家人吵吵的，而且除了跟人拼命平常我也不骂人。”
“小崽子，骂你怎么的？”老头子仿佛是觉得自己刚刚愣住了有些丢脸，他一蹦三尺高的跑到廖文宇身前伸手戳廖文宇的脑门说道：“娘了凑比的，你老子也是个犊子。教出你这么憋犊子。”
“呵呵，我操你妈！你再说一边我听听！”雷子摸出了后腰上的那把沾满血迹的榔头看着老头说道：“你他妈的真觉得谁都是你能骂的了！”
廖文宇一把握住了面前的这只布满皱纹的老手说道：“我看我嫂子的面子，如果她不是我嫂子，就冲你这句话我卸这条胳膊也不多！”
廖文宇说完话将走到近前的雷子拉倒一边，老女人也开始去拉扯自己的男人。廖文宇看着自己的嫂子说道：“嫂子，快过年了，你跟不跟我回家？还有一个事儿，我哥在外面干活伤着了腿，断了。”
廖文宇说完话之后就看着嫂子的双眼一转不转，他想从里面看见对哥哥的思念和担心，他没有失望。
“武哥怎么样了。”嫂子抹了抹眼泪问道：“咋回事儿？”
就这么廖文宇带着嫂子回来了，临出门的时候他那个老父亲手里一边数钱一边骂姑娘没出息，雷子的一句话让老头子的嘴闭上了。
“其实你得感谢你有个好姑娘，要不是对我大哥的感情是真的，今天跟我出门的就是你刚才点我二哥的那只胳膊！”雷子一脸冷漠中带着严肃，他的眼神是那种只有真正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男人才配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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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不准，我打听到了点事儿。兴许先处理一下家这边。”廖文宇摸着脑门仰着脖子说道：“大哥，等你好了过来跟我干吧！”
“你觉得咱爹要是知道，他得怎么想。”廖文武觉得肖十出的小品也不是那么有意思，他深深的吸了口烟说道：“咱爹得给你气死。”
“拉倒吧，哥。”廖文宇在n市待了几个月，他看见了过去的十八年他根本不知道的东西，他说道：“哥，这份钱，咱不赚有人去赚！这就是社会。”
廖文武哼笑一声没说话，他觉得弟弟还太年轻，自己都在外面干活好几年了，阅历还比不上他？
“哥你别瞧不起我，我就跟你说一个事儿。”廖文宇拿过哥哥手里的烟说道：“我刚到的那天就给阿震带出去干活了，那天，是个镇上的教师，你知道吗？哥。”
“中学教师，在老猫的场子欠下两三万，阿震说这是个常客，经常去玩的。”
“哥，你知道吗？老猫弄的他妻离子散，我们去讨债阿震和那个装逼的光头，把他打的像孙子一样。”
雷子看见廖文武脸色凝重，便把盘子递到他身前的茶几上，意思是你吃点不。廖文武摇了摇头，廖文宇又说道：“我确实也没当自己是个好人，当时我看见那个老师的姑娘看我的眼神我也怕了。”
“我犹豫了，我觉得自己就跟一个欺善怕恶的乡间恶霸没啥两样。”
“但是，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这么做，社会就是这样，我能保证的就是我比他们好一点。”
廖文武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不认识他了，他说道：“怎么好？他们把那男人打成孙子，你把他打成儿子？”
“哥，你觉得呢？我就这些能耐！”廖文宇不想和自己的大哥吵架，但是哥哥说话的口气根本不是心平气和，他总觉得那是一种嘲讽的语气。
使廖文宇想到了‘五十步笑百步’的典故。
“两位哥，你们能别吵吵吗？”雷子看了半天这哥俩说话，哪像是说话根本就是斗嘴。他说道：“我说点我跟廖哥的感受，我不管别人咋说廖哥的，但是我得说明白点，廖大哥，我们这伙人可没欺负过平民百姓。”
雷子的话很简单的阐述了廖文宇的行为中心，廖文宇是个坏人不错，但是他坏的不够彻底，他终究不是个能欺压百姓的主，他的血色狰狞只会向比他们更邪恶的对手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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