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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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府里又过去了三个日夜。
谢小明坐不住了。他觉得这种无功受禄的行为，秦风干的理所应当，他却觉得非常不要脸。在屡次暗示之后，后者不但装聋作哑，甚至开始长篇阔论起“吃饱干好活”的理念。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天天好酒好肉伺候，说没吃好简直就是故意给主人家找茬。
秦风躺在床上，手里还捏着家仆送来的好酒，杯子被他捏在手里，稳稳当当。他却一口没喝，仿佛等着别人来喂他。
他终于起了身，将酒干脆地两口喝干了，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谢小明喜极而泣，道，“你终于要起来了？”
换做平日里他铁定要挨打，可今天秦风出奇的静，什么也没说，直接忽略了楼梯，双手一推窗，粉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脚印，人已经不见了。
凤非离就在窗下站着，仿佛算准了他什么时候会下来，会以什么方式下来一样。
凤非离道，“秦公子，休息的还好吗？”
秦风道，“好极了，今天你家老爷也没出来？”
凤非离似是低低叹了口气，道，“小姐生死未卜，老爷太过伤心，无法亲自招待，还望见谅了。”
秦风将手背在身后，连声道，“好，好。”
说着他随手捡了颗石子，抛玩了两下，冲着水阁窗内丢飞进去，只听谢小明一声惨叫，破口大骂，“秦风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秦风头也不回，淡声道，“该走了。”
言毕，他并没有动作，而是站在原地。凤非离惑道，“为什么还要带上谢公子？”
秦风道，“我乐意。”
凤非离道，“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大着。”秦风转过头，看着凤非离，“因为他在总能有好事。”
似乎是觉得颇为有趣，凤非离淡若止水的声音多了点波澜，“好事？”
秦风点首，“好事。”
谢小明走了过来，而秦风仍然没有走的意思，甚至蹲了下来，摆弄一朵刚的小花。
凤非离不解道，“谢公子已经来了，还缺了什么吗？”
秦风慢悠悠站了起来，又将手背到身后，眼睛却望着水阁正对的一间屋子，“还差一个人。”
凤非离问道，“还差一个？”
秦风道，“还差一个。”
凤非离道，“谁？”
秦风道，“昨晚守在那儿盯我的。”
说罢秦风伸手一指，所指之处赫然是昨晚燕宸蹲坐的矮石。
闻言，凤非离脸色变得有点微妙。
而秦风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兀自开口，“凤总管，你该知道一件事。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凤非离想起沈临花昨晚说的话，定定地看着秦风，而秦风恰好在这时候偏首，对上了视线，“所以，既然我需要被人盯着，那他为什么还不来。以及，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窥着别人的窗子，实在令人不爽。”
难怪他从早就一直臭着张脸。
话音刚落，便有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是那种刻意放大的声响，一步一缓，在人身后停了下来。
燕宸腰间挂了把剑，很悠闲地踱了过来。
他道，“我来了，请吧？”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就像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刀架上了脖子。
秦风顿住了，须臾不知为何突然笑道，“钱府的人在哪？”
似是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他盯着凤非离又问了一遍，“钱府的人在哪？”
凤非离漠然，“等你走了，他们自然就会回来。”
秦风苦笑道，“这么说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燕宸道，“非去不可。”
秦风道，“凭什么？”
燕宸莞尔，“凭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一群和你不想干的人为你去死。”
秦风道，“你听谁说的？”
凤非离道，“祝晏。”
在秦风前脚从祝晏那儿走后，凤非离后脚就站在了那扇窗下。
秦风不由嗤道，“他可真是个王八蛋。”
凤非离没有否认，“刚好你又是个笨蛋。”
秦风不再接话，抬脚就走。谢小明从方才就开始懵，这时才慌忙赶上去，唤道，“秦风？”
秦风没有停下，边走边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你来之前，我和他说了什么吗？”
谢小明道，“什么？”
秦风提高了音调，道，“说只要有你，就一定有好事。”
谢小明得意洋洋道，“是啊，你看，幸好我和你说了，咱俩就有了五百两银子。”
秦风挑了挑眉，道，“是啊，可真他娘的有好事。”
燕宸走在一边，笑而不语。
陈家村就在边郊，为了保险起见，燕宸从马房里挑了三匹出来，夜晚的郊外变数不定，天黑之前赶到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远山的轮廓渐渐明晰了起来。一轮残阳挂在山间，留了点余晖染黄了大地。
很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秦风和谢小明不由得皱了皱眉，死死捂住口鼻，而燕宸泰然自若地兀自走进了村里，经过一口井旁后突然停下，俯身向下瞟了一眼，曲指叩了叩井栏。
“你们来看。”
秦风一脸嫌恶地凑近了，低头看去，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刚吃的东西尽数要吐出来了。
——那口井里，赫然一具泡得溃烂，发白肿胀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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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明坐不住了。他觉得这种无功受禄的行为，秦风干的理所应当，他却觉得非常不要脸。在屡次暗示之后，后者不但装聋作哑，甚至开始长篇阔论起“吃饱干好活”的理念。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天天好酒好肉伺候，说没吃好简直就是故意给主人家找茬。
秦风躺在床上，手里还捏着家仆送来的好酒，杯子被他捏在手里，稳稳当当。他却一口没喝，仿佛等着别人来喂他。
他终于起了身，将酒干脆地两口喝干了，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谢小明喜极而泣，道，“你终于要起来了？”
换做平日里他铁定要挨打，可今天秦风出奇的静，什么也没说，直接忽略了楼梯，双手一推窗，粉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脚印，人已经不见了。
凤非离就在窗下站着，仿佛算准了他什么时候会下来，会以什么方式下来一样。
凤非离道，“秦公子，休息的还好吗？”
秦风道，“好极了，今天你家老爷也没出来？”
凤非离似是低低叹了口气，道，“小姐生死未卜，老爷太过伤心，无法亲自招待，还望见谅了。”
秦风将手背在身后，连声道，“好，好。”
说着他随手捡了颗石子，抛玩了两下，冲着水阁窗内丢飞进去，只听谢小明一声惨叫，破口大骂，“秦风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秦风头也不回，淡声道，“该走了。”
言毕，他并没有动作，而是站在原地。凤非离惑道，“为什么还要带上谢公子？”
秦风道，“我乐意。”
凤非离道，“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大着。”秦风转过头，看着凤非离，“因为他在总能有好事。”
似乎是觉得颇为有趣，凤非离淡若止水的声音多了点波澜，“好事？”
秦风点首，“好事。”
谢小明走了过来，而秦风仍然没有走的意思，甚至蹲了下来，摆弄一朵刚的小花。
凤非离不解道，“谢公子已经来了，还缺了什么吗？”
秦风慢悠悠站了起来，又将手背到身后，眼睛却望着水阁正对的一间屋子，“还差一个人。”
凤非离问道，“还差一个？”
秦风道，“还差一个。”
凤非离道，“谁？”
秦风道，“昨晚守在那儿盯我的。”
说罢秦风伸手一指，所指之处赫然是昨晚燕宸蹲坐的矮石。
闻言，凤非离脸色变得有点微妙。
而秦风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兀自开口，“凤总管，你该知道一件事。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凤非离想起沈临花昨晚说的话，定定地看着秦风，而秦风恰好在这时候偏首，对上了视线，“所以，既然我需要被人盯着，那他为什么还不来。以及，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窥着别人的窗子，实在令人不爽。”
难怪他从早就一直臭着张脸。
话音刚落，便有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是那种刻意放大的声响，一步一缓，在人身后停了下来。
燕宸腰间挂了把剑，很悠闲地踱了过来。
他道，“我来了，请吧？”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就像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刀架上了脖子。
秦风顿住了，须臾不知为何突然笑道，“钱府的人在哪？”
似是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他盯着凤非离又问了一遍，“钱府的人在哪？”
凤非离漠然，“等你走了，他们自然就会回来。”
秦风苦笑道，“这么说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燕宸道，“非去不可。”
秦风道，“凭什么？”
燕宸莞尔，“凭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一群和你不想干的人为你去死。”
秦风道，“你听谁说的？”
凤非离道，“祝晏。”
在秦风前脚从祝晏那儿走后，凤非离后脚就站在了那扇窗下。
秦风不由嗤道，“他可真是个王八蛋。”
凤非离没有否认，“刚好你又是个笨蛋。”
秦风不再接话，抬脚就走。谢小明从方才就开始懵，这时才慌忙赶上去，唤道，“秦风？”
秦风没有停下，边走边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你来之前，我和他说了什么吗？”
谢小明道，“什么？”
秦风提高了音调，道，“说只要有你，就一定有好事。”
谢小明得意洋洋道，“是啊，你看，幸好我和你说了，咱俩就有了五百两银子。”
秦风挑了挑眉，道，“是啊，可真他娘的有好事。”
燕宸走在一边，笑而不语。
陈家村就在边郊，为了保险起见，燕宸从马房里挑了三匹出来，夜晚的郊外变数不定，天黑之前赶到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远山的轮廓渐渐明晰了起来。一轮残阳挂在山间，留了点余晖染黄了大地。
很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秦风和谢小明不由得皱了皱眉，死死捂住口鼻，而燕宸泰然自若地兀自走进了村里，经过一口井旁后突然停下，俯身向下瞟了一眼，曲指叩了叩井栏。
“你们来看。”
秦风一脸嫌恶地凑近了，低头看去，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刚吃的东西尽数要吐出来了。
——那口井里，赫然一具泡得溃烂，发白肿胀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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