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前人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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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新纺集团成立后，你还是重用纺织的原班人马，包括已经办了提前退休手续的干部，而没有重用新进来的干部？”姜国正说得轻声细语，但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史国雨。
“是有这种情况。不是我抱有偏见，新进来的干部，有的是只管理过一家企业的，更多的是没有企业管理经验的年轻干部，而现在的工作又太多太多，太难太难，时间不等人啊。我不可能等到他们具备这个能力了再来抓工作吧？在当时合并之前，我就跟市领导说了这个情况，因为我是合并后的董事长兼书记，所以，我就跟市里申请，把纺织系统原来的干部留了下来。”史国雨停了一下，“有的人谈管理是夸夸其谈，到了实践是花拳绣腿，其实，还是对企业认识不够，对矛盾看得不透，不会认识矛盾，就不会分析矛盾，自然也就不能解决矛盾。认识上有差距，思想上就有差距，思想上有差距，实践上也就有了差距，其最后结果，自然就会有了差距。这种能力上的差距，不是靠一纸任命书能弥补得了的。”
史国雨实话实说，一吐为快，姜国正认真地听着。
“要说有的干部书呆子气十足，手低眼高的话，另外有的干部原来只是初中学历，居然一夜之间填了个大学本科学历！虽然说学了英文未必有多大的用处，但他要能把26个英文字母都读全吗？我表示怀疑！要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自学考试也很好，但是，那些只管收钱就给文凭的野鸡大学，有什么用？大家天天在一起，每个人有几斤几量，彼此心知肚明，组织上再不认真把好关，真要把选人用人的风气带坏了！”史国雨把手里的打火机用力地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又拿了回来。
“嗯，文凭的问题确实要好好抓一抓了，长此以往，肯定会把选人用人的风气带坏掉。不过，史局，不管他们的水平怎么样，对于重大事项决策、重要干部任免、重大项目投资、大额资金使用这些‘三重一大’的事情，该上会的都要上会，不能萝卜快了不洗泥。现在，你们不能通过发展来解决问题，但还有大量的存量资产，也还有一支能吃苦耐劳的干部职工队伍，只是缺乏有知识，有活力，学习能力强的年轻骨干。如果史局你高升了，或者是将来退休了，后面企业怎么办？嗯？所以，建议你还是要有意识地培养干部，尤其是要培养年轻干部，锻炼年轻干部。”
“说实话，要不是你今天来说，我还真的没去细想过这个问题呢。”史国雨的心里还是余气未消。
“史局，过去我们常说，要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绝不能把树砍光，只留树桩。抓好干部的梯队建设，还是非常重要的。”姜国正又抬头看了史国雨一眼。
“老姜，要是你还在这儿就好了。”史国雨两手一摊，有些无可奈何。
“史局，你可能是要求太高了一些。想当年，企业困难，你是带头省钱工作。有人背后说，史国雨喜欢的干部是‘不花钱能办事，花小钱办大事，最好是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现在还用这种标准选拔干部，就有些困难啦。”姜国正笑了起来。
“噢，还有这种说法？其实，我的要求是，花钱要少，事要办好。”史国雨低头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来，“你还别说，我们还真干了一些‘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的工作。”
“我理解你，事非经过不知难啊。不过，史局，集团领导班子毕竟是市管干部，你能做工作的空间小，但对于集团管的干部，你是能直接决定的。尤其是管钱管物等一些重要岗位的干部，我们原来是要定期轮岗，退休留用也不能在关键岗位上担任实职的。因为你在这些关键岗位上留用了一些已经退休的老同志，就有人说了，要么是这些人有问题，不能离开这个岗位，要么是领导有问题，不能离开这些人。”姜国正停了一下，“听说，其他集团已经有因为类似情况而出了经济问题的，而且，还把领导牵扯进去了。”
“噢？”史国雨看着姜国正，“真实的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但对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真没想过。”
“史局，在国有企业里面，还是有一定的论资排辈的，到了该你离开的时间了，你却不肯走，对后面的人来说，你不就挡住了别人的路了？”姜国正实话实说。
“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自己接不上来吗？”史国雨坐了起来。
“史局，你没有给人机会，你怎么就说别人接不上来呢？”姜国正有意放慢了语速。
“这......”史国雨一时语塞。
“史局，套用一句年轻人常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当年，我们提出来，要创新，要善于走自己的路，要走与对手不同的路，要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要走好自己的路，让别人跟着你走，希望在市场上走好我们自己的路，能让对手无路可走。但是，在用人的问题上，现在的个别情况是，走了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尤其是年轻的干部无路可走。”姜国正特地突出了“个别”两个字。
史国雨一动不动，只是不断地眨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听明白姜国正绕口令一般的话。
“史局，要知道，一味走别人的路，可能会堵住自己的路，让自己最后无路可走。”姜国正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是的。”史国雨不住地点头。
“对你来说，政令畅通是必须的，但掌握基层的真实情况，做到信息畅通也是必须的。有些事情，你身边的人，今天不说，明天会说，当面不说，背后会说，政声人去后嘛。”姜国正语重心长地说。
“老姜，谢谢你专门来提醒我！”史国雨额头上有了一丝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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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这种情况。不是我抱有偏见，新进来的干部，有的是只管理过一家企业的，更多的是没有企业管理经验的年轻干部，而现在的工作又太多太多，太难太难，时间不等人啊。我不可能等到他们具备这个能力了再来抓工作吧？在当时合并之前，我就跟市领导说了这个情况，因为我是合并后的董事长兼书记，所以，我就跟市里申请，把纺织系统原来的干部留了下来。”史国雨停了一下，“有的人谈管理是夸夸其谈，到了实践是花拳绣腿，其实，还是对企业认识不够，对矛盾看得不透，不会认识矛盾，就不会分析矛盾，自然也就不能解决矛盾。认识上有差距，思想上就有差距，思想上有差距，实践上也就有了差距，其最后结果，自然就会有了差距。这种能力上的差距，不是靠一纸任命书能弥补得了的。”
史国雨实话实说，一吐为快，姜国正认真地听着。
“要说有的干部书呆子气十足，手低眼高的话，另外有的干部原来只是初中学历，居然一夜之间填了个大学本科学历！虽然说学了英文未必有多大的用处，但他要能把26个英文字母都读全吗？我表示怀疑！要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自学考试也很好，但是，那些只管收钱就给文凭的野鸡大学，有什么用？大家天天在一起，每个人有几斤几量，彼此心知肚明，组织上再不认真把好关，真要把选人用人的风气带坏了！”史国雨把手里的打火机用力地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又拿了回来。
“嗯，文凭的问题确实要好好抓一抓了，长此以往，肯定会把选人用人的风气带坏掉。不过，史局，不管他们的水平怎么样，对于重大事项决策、重要干部任免、重大项目投资、大额资金使用这些‘三重一大’的事情，该上会的都要上会，不能萝卜快了不洗泥。现在，你们不能通过发展来解决问题，但还有大量的存量资产，也还有一支能吃苦耐劳的干部职工队伍，只是缺乏有知识，有活力，学习能力强的年轻骨干。如果史局你高升了，或者是将来退休了，后面企业怎么办？嗯？所以，建议你还是要有意识地培养干部，尤其是要培养年轻干部，锻炼年轻干部。”
“说实话，要不是你今天来说，我还真的没去细想过这个问题呢。”史国雨的心里还是余气未消。
“史局，过去我们常说，要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绝不能把树砍光，只留树桩。抓好干部的梯队建设，还是非常重要的。”姜国正又抬头看了史国雨一眼。
“老姜，要是你还在这儿就好了。”史国雨两手一摊，有些无可奈何。
“史局，你可能是要求太高了一些。想当年，企业困难，你是带头省钱工作。有人背后说，史国雨喜欢的干部是‘不花钱能办事，花小钱办大事，最好是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现在还用这种标准选拔干部，就有些困难啦。”姜国正笑了起来。
“噢，还有这种说法？其实，我的要求是，花钱要少，事要办好。”史国雨低头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来，“你还别说，我们还真干了一些‘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的工作。”
“我理解你，事非经过不知难啊。不过，史局，集团领导班子毕竟是市管干部，你能做工作的空间小，但对于集团管的干部，你是能直接决定的。尤其是管钱管物等一些重要岗位的干部，我们原来是要定期轮岗，退休留用也不能在关键岗位上担任实职的。因为你在这些关键岗位上留用了一些已经退休的老同志，就有人说了，要么是这些人有问题，不能离开这个岗位，要么是领导有问题，不能离开这些人。”姜国正停了一下，“听说，其他集团已经有因为类似情况而出了经济问题的，而且，还把领导牵扯进去了。”
“噢？”史国雨看着姜国正，“真实的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但对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还真没想过。”
“史局，在国有企业里面，还是有一定的论资排辈的，到了该你离开的时间了，你却不肯走，对后面的人来说，你不就挡住了别人的路了？”姜国正实话实说。
“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自己接不上来吗？”史国雨坐了起来。
“史局，你没有给人机会，你怎么就说别人接不上来呢？”姜国正有意放慢了语速。
“这......”史国雨一时语塞。
“史局，套用一句年轻人常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当年，我们提出来，要创新，要善于走自己的路，要走与对手不同的路，要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要走好自己的路，让别人跟着你走，希望在市场上走好我们自己的路，能让对手无路可走。但是，在用人的问题上，现在的个别情况是，走了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尤其是年轻的干部无路可走。”姜国正特地突出了“个别”两个字。
史国雨一动不动，只是不断地眨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听明白姜国正绕口令一般的话。
“史局，要知道，一味走别人的路，可能会堵住自己的路，让自己最后无路可走。”姜国正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是的。”史国雨不住地点头。
“对你来说，政令畅通是必须的，但掌握基层的真实情况，做到信息畅通也是必须的。有些事情，你身边的人，今天不说，明天会说，当面不说，背后会说，政声人去后嘛。”姜国正语重心长地说。
“老姜，谢谢你专门来提醒我！”史国雨额头上有了一丝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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