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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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龙飞,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关于10月11日忌日这件事?”郑少泽给他倒了杯水,但很显然他更想抽根烟,却只能忍着。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想老太太的一些亲戚都应该多多少少了解,只是她已经好多年不和这些亲戚来往了。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结婚的时候有多没面子,我老婆的娘家人挤都挤不下了。那会偏偏我爸病着躺在医院里,我家里除了这么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来了以外,预定好的桌都凑不上人。还好我是娶老婆不是嫁人,不然呐”
“得,打住打住。”郑少泽不喜欢听废话,“10月11日晚8点左右你家人都在哪儿?”
“我喝酒应酬去了,刚刚已经和你详细说了酒店的名字,我的同事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老婆这几天一直在和我女儿的学校领导打交道,那天应该是去了学校。我女儿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她有个朋友开了家小诊所,她那天可能是去那儿找她朋友闲聊去了吧。”
“关于这个人你有印象吗?”我把地铁监控录像里的那个男人的照片给他看。
“没见过,又看不清脸,这我也辨认不出来呀。”许龙飞摇摇头。
小邓悄悄地走进来,对郑少泽耳语了几句,郑少泽跟着他去了屋外。
“在网吧发现了嫌疑人?”郑少泽皱了皱眉,“查身份证了没?”
“身份证倒好查,不过”小邓支支吾吾道,“不过不是本人,大概是这个男人借了其他人的身份证去上网的,有些网吧也不太管这个。”
“借用也肯定存在必然关系啊,这你查了吗?”
“你知道的郑队,有些流氓无赖,穷疯了连身份证都卖,我们查了,户籍在深圳那边,已经有人在和那边的人交涉了,说是个无业游民,根本不好找,恐怕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是在跟咱们绕圈子玩啊。”郑少泽不满,“除了附近的网吧,他就没有去其他地方?”
“没有。”
“什么时候离开网吧的。”
“死者死亡前半个小时左右。”
郑少泽不由得直咂嘴,这是他心烦时的一个习惯动作。
“继续调查其他地点,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对了,麻烦给我倒杯开水。”说着,他转头又钻进屋子里去了。
“我和他们局里的邵法医是朋友。”小熊一边开心的吃着食堂的加餐一边和柳一聊着天,“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还经常给我讲一些法医方面的知识,虽然我也用不上。”
“关于验尸结果,你从他那儿听说了多少?”柳一减肥,什么也没有吃,只是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邵法医根据验尸结果以及现场取证断定是一开始死者只是被锤子敲晕了而已,但是凶手将死者抬到了床上,又用锤子敲了好几下之后才致死的。死人当然不会给自己盖被子,一定是凶手给她盖上了被子。”
“有没有可能是老人家在睡觉的时候遇害的?”
“不会的,这一点我也问了邵法医。”小熊摇摇头,“死者生前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他们家的地板又老旧,除非凶手会腾空飘过去,不然肯定会弄出吱吱呀呀的动静来。”
“看来还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大。”
“那就得看少泽哥哥怎么查了,据说最近遇到了瓶颈,他这几天都睡在局里。”
“盛老板总是让我写稿写稿,我又不好意思打扰郑少泽,再说案子还没有破,光是凭借着想象和猜测写出来的东西,怎么能不负责任的就这么给读者们看。不过我好歹说服了老板,只是我也很想帮帮忙呢。”
“少泽哥哥肯定会把案子查清楚的,你别担心。最近苏雪姐姐怎么样了,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还是老样子,我们也只是偶尔联系。”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小熊建议道,“说不定少泽哥哥可以去问问洪小天。”
“他总要自己想法子,不可能依赖学长一辈子的。更何况现在洪小天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柳一无奈地笑了笑,“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不都是凑合着过。”小熊安慰道,“你也要想开一点儿。”
“我尽量吧。”柳一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的茫茫夜色。
这个行业总是会无端承受一些没来由的质疑与恶意,郑少泽早就习惯了,然而死者儿媳的态度却是满满的厌恶,郑少泽进了屋连口水都没得喝,地砖又凉又硬,还是女儿好心的找了两双拖鞋来。
“有什么可查的啊,那种人死了才干净呢。”蒋萍不满的嘟囔着,“警察都查到家门口了,这让左邻右舍的怎么议论咱们”
“妈——”女儿许月鸣碰了碰她的胳膊,“不好意思,我家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妈心烦,您别放在心上。”
“您不用担心,我们来只是例行问一些事,不会很久的。”郑少泽尽可能露出和善的神情,“您丈夫和老人家的关系怎么样?”
“能怎么样,那种害人精,我们全家人可都要躲得远远的。”
“你们和老人家有起过什么冲突吗?”
“谁敢哟,自从我进了许家的门,这么些年受了多少脸色,对她好她都不领情,都什么年代了,我穿了件漂亮点儿的裙子还要骂我不守妇道。还好龙飞他也讨厌这个老东西,不然要是夹在他们俩之间过日子,我早就离婚了。”
郑少泽不由得担忧地看了许月鸣一眼,这个看上去倒还蛮规矩的孩子,真的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成长起来的吗?
“妈,少说两句吧,奶奶出了事,警察来问问话也是应该的,别冲人家撒气啊。”许月鸣一脸歉意地冲郑少泽笑笑,“对不起啊。”
“你和你奶奶的关系怎么样呢?”郑少泽决定先攻略比较容易沟通的许月鸣。
“奶奶对我还算说得过去,小时候偶尔我也去她那里玩的,她会给我讲很多故事,还会给我做红烧排骨吃。”
“哦?”郑少泽有些意外,但这种现象并非许家独一家,很多老人都讨厌自己的儿女,但却十分疼爱孙子孙女,“看来你和你奶奶更亲近,对吗?那据你的了解,你奶奶有没有什么仇人?”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你知道她经常去的那家墓园吗?”
“知道呀,以前我陪她去过几次,她从来都是给太爷爷太奶奶扫墓,我看爷爷怪可怜的,就会跟爷爷说几句话,奶奶虽然不喜欢爷爷,不过也没有因为这事骂过我。”
“10月11号那天你在哪儿?”
“我去朋友的诊所了。最近流行感冒严重,输液这东西时间久挺无聊的,我就过去玩,有时候也陪那几个病人聊聊天。”
郑少泽记下了她朋友的名字和诊所的地址,然后掏出那黑衣男的照片给许月鸣看,“你见过这个人吗?”
“看不清脸啊,不过这件衣服”许月鸣眯了眯眼。
“这件衣服怎么了?”
“是限量款诶。”许月鸣仔细的看了看,“是一个品牌的特殊纪念版,只在总店有卖,好像是限量二十件虽说不是香奈儿阿玛尼那种大牌啦,不过这款纪念款还是很吸引熟客的,只有vip金卡级别的会员才有机会抢购呢。我很想搞一件,但我级别不够。”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郑少泽不了解这些商家的噱头,抱怨了一句,记下了许月鸣所说的牌子,既然说是什么vip级别,应该会在店家登记一些自己的个人信息,他决定回去后去那里碰碰运气。
“警察同志,问完了吧,我老公也和你说过那天我在学校,你应该也去学校问过话吧,既然这样我”
“你是因为什么请假的呢?”郑少泽没理她,看着许月鸣问道。
“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蒋女士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可是据我所知,您女儿身体抱恙只是一方面,我在学校里听说是被同班的同学欺负了,这件事您清楚吗?”
“你是来调查杀人案的还是来管我家事的啊?”
“对不起蒋女士,如有冒犯请您原谅。”郑少泽站起身来,“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桩案子疑点很多,以后说不定还会来麻烦您。不管怎样,还希望您能适当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孩子和奶奶关系还不错,死者为大,您还是不要太介怀陈年旧事了。想到了什么您随时联系我,谢谢您配合。”
“我怎么教育孩子用你来教?你真是闲事儿管的太多了吧!”蒋萍噼里啪啦的数落着他,使劲儿地关上了自家的房门。
郑少泽捏了捏眉心,呼出一口气,和同伴说道,“走吧,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说。”
在诊所做了一下简单的调查,确认了案发当天许月鸣的不在场证明后,郑少泽和伙伴起身准备回程。车子快要开进南城区域的时候,另一边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郑队,新发现。”小邓兴奋地汇报着,“我们去了那家店,调取了个人信息排查了一遍,最后锁定了一个目标,是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学生。”
“这么快就锁定目标?”郑少泽疑惑道。
“每人限购一件,我们拿到了二十个人的登记信息,其中有九个是女人,可以排除了,剩下十一个我们每个人都查了一遍,根据一些我们已知的条件排除掉七个,剩下三个中有一个人一直在国外,连航班记录都查了,错不了。一个在案发前半个月出了车祸一直在住院,剩下这个身份证信息是本人的,电话号却是同学的,我们一问,那个同学描述了一下嫌疑人的特征,和监控录像捕捉到的相似度很高。而且我们也查出来一些他身上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人不算是个手脚干净的人。”
“带上资料,做好准备,我马上就到。”郑少泽沉着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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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想老太太的一些亲戚都应该多多少少了解,只是她已经好多年不和这些亲戚来往了。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结婚的时候有多没面子,我老婆的娘家人挤都挤不下了。那会偏偏我爸病着躺在医院里,我家里除了这么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来了以外,预定好的桌都凑不上人。还好我是娶老婆不是嫁人,不然呐”
“得,打住打住。”郑少泽不喜欢听废话,“10月11日晚8点左右你家人都在哪儿?”
“我喝酒应酬去了,刚刚已经和你详细说了酒店的名字,我的同事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老婆这几天一直在和我女儿的学校领导打交道,那天应该是去了学校。我女儿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她有个朋友开了家小诊所,她那天可能是去那儿找她朋友闲聊去了吧。”
“关于这个人你有印象吗?”我把地铁监控录像里的那个男人的照片给他看。
“没见过,又看不清脸,这我也辨认不出来呀。”许龙飞摇摇头。
小邓悄悄地走进来,对郑少泽耳语了几句,郑少泽跟着他去了屋外。
“在网吧发现了嫌疑人?”郑少泽皱了皱眉,“查身份证了没?”
“身份证倒好查,不过”小邓支支吾吾道,“不过不是本人,大概是这个男人借了其他人的身份证去上网的,有些网吧也不太管这个。”
“借用也肯定存在必然关系啊,这你查了吗?”
“你知道的郑队,有些流氓无赖,穷疯了连身份证都卖,我们查了,户籍在深圳那边,已经有人在和那边的人交涉了,说是个无业游民,根本不好找,恐怕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是在跟咱们绕圈子玩啊。”郑少泽不满,“除了附近的网吧,他就没有去其他地方?”
“没有。”
“什么时候离开网吧的。”
“死者死亡前半个小时左右。”
郑少泽不由得直咂嘴,这是他心烦时的一个习惯动作。
“继续调查其他地点,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对了,麻烦给我倒杯开水。”说着,他转头又钻进屋子里去了。
“我和他们局里的邵法医是朋友。”小熊一边开心的吃着食堂的加餐一边和柳一聊着天,“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还经常给我讲一些法医方面的知识,虽然我也用不上。”
“关于验尸结果,你从他那儿听说了多少?”柳一减肥,什么也没有吃,只是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邵法医根据验尸结果以及现场取证断定是一开始死者只是被锤子敲晕了而已,但是凶手将死者抬到了床上,又用锤子敲了好几下之后才致死的。死人当然不会给自己盖被子,一定是凶手给她盖上了被子。”
“有没有可能是老人家在睡觉的时候遇害的?”
“不会的,这一点我也问了邵法医。”小熊摇摇头,“死者生前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他们家的地板又老旧,除非凶手会腾空飘过去,不然肯定会弄出吱吱呀呀的动静来。”
“看来还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大。”
“那就得看少泽哥哥怎么查了,据说最近遇到了瓶颈,他这几天都睡在局里。”
“盛老板总是让我写稿写稿,我又不好意思打扰郑少泽,再说案子还没有破,光是凭借着想象和猜测写出来的东西,怎么能不负责任的就这么给读者们看。不过我好歹说服了老板,只是我也很想帮帮忙呢。”
“少泽哥哥肯定会把案子查清楚的,你别担心。最近苏雪姐姐怎么样了,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还是老样子,我们也只是偶尔联系。”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小熊建议道,“说不定少泽哥哥可以去问问洪小天。”
“他总要自己想法子,不可能依赖学长一辈子的。更何况现在洪小天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柳一无奈地笑了笑,“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不都是凑合着过。”小熊安慰道,“你也要想开一点儿。”
“我尽量吧。”柳一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的茫茫夜色。
这个行业总是会无端承受一些没来由的质疑与恶意,郑少泽早就习惯了,然而死者儿媳的态度却是满满的厌恶,郑少泽进了屋连口水都没得喝,地砖又凉又硬,还是女儿好心的找了两双拖鞋来。
“有什么可查的啊,那种人死了才干净呢。”蒋萍不满的嘟囔着,“警察都查到家门口了,这让左邻右舍的怎么议论咱们”
“妈——”女儿许月鸣碰了碰她的胳膊,“不好意思,我家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妈心烦,您别放在心上。”
“您不用担心,我们来只是例行问一些事,不会很久的。”郑少泽尽可能露出和善的神情,“您丈夫和老人家的关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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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哟,自从我进了许家的门,这么些年受了多少脸色,对她好她都不领情,都什么年代了,我穿了件漂亮点儿的裙子还要骂我不守妇道。还好龙飞他也讨厌这个老东西,不然要是夹在他们俩之间过日子,我早就离婚了。”
郑少泽不由得担忧地看了许月鸣一眼,这个看上去倒还蛮规矩的孩子,真的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成长起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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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经常去的那家墓园吗?”
“知道呀,以前我陪她去过几次,她从来都是给太爷爷太奶奶扫墓,我看爷爷怪可怜的,就会跟爷爷说几句话,奶奶虽然不喜欢爷爷,不过也没有因为这事骂过我。”
“10月11号那天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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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衣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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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问完了吧,我老公也和你说过那天我在学校,你应该也去学校问过话吧,既然这样我”
“你是因为什么请假的呢?”郑少泽没理她,看着许月鸣问道。
“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蒋女士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可是据我所知,您女儿身体抱恙只是一方面,我在学校里听说是被同班的同学欺负了,这件事您清楚吗?”
“你是来调查杀人案的还是来管我家事的啊?”
“对不起蒋女士,如有冒犯请您原谅。”郑少泽站起身来,“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桩案子疑点很多,以后说不定还会来麻烦您。不管怎样,还希望您能适当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孩子和奶奶关系还不错,死者为大,您还是不要太介怀陈年旧事了。想到了什么您随时联系我,谢谢您配合。”
“我怎么教育孩子用你来教?你真是闲事儿管的太多了吧!”蒋萍噼里啪啦的数落着他,使劲儿地关上了自家的房门。
郑少泽捏了捏眉心,呼出一口气,和同伴说道,“走吧,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说。”
在诊所做了一下简单的调查,确认了案发当天许月鸣的不在场证明后,郑少泽和伙伴起身准备回程。车子快要开进南城区域的时候,另一边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郑队,新发现。”小邓兴奋地汇报着,“我们去了那家店,调取了个人信息排查了一遍,最后锁定了一个目标,是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学生。”
“这么快就锁定目标?”郑少泽疑惑道。
“每人限购一件,我们拿到了二十个人的登记信息,其中有九个是女人,可以排除了,剩下十一个我们每个人都查了一遍,根据一些我们已知的条件排除掉七个,剩下三个中有一个人一直在国外,连航班记录都查了,错不了。一个在案发前半个月出了车祸一直在住院,剩下这个身份证信息是本人的,电话号却是同学的,我们一问,那个同学描述了一下嫌疑人的特征,和监控录像捕捉到的相似度很高。而且我们也查出来一些他身上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人不算是个手脚干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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