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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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组织团队建设，要求全员必须到场。王川向来讨厌这种没有营养自欺欺人的活动，只是碍于生计不得已妥协。也不知道这群上层领导是怎么想的，将团建地点安排在了玻璃栈道。这几天公司里一直有女同事议论那个地方有多可怕，自己肯定不敢去之类的，招来一堆自认为是护花使者的男同事信誓旦旦的拍胸脯说会保护好女同胞。
去景区的路上也不让人睡个好觉，偏偏还要在颠簸的客车里做无聊透顶的小游戏。王川装作睡着的样子不想理会他们，他一向孤僻不合群，是被经常会被大家忽视的对象，王川本人倒也乐得被忽视，总比做傻瓜强得多。
到了目的地还要先拍照，两位大领导乐呵呵的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站在了中间的位置。虽说只是普通的合影，但还是有些许职场潜规则在里面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站在领导身边的，那得是领导眼里的红人才有资本站在这个位置，如果遇上个愣头青不懂规矩，以后必定是要被穿小鞋。
王川躲在最后一排，只露了半张脸，他实在讨厌这群伪善的人。
“那个恰逢公司成立四周年，大家都比一个手势好不好呀，就比四这个数字吧，都把手伸出来啊。然后我喊一二三，大家喊四周年快乐。”摄影师提议。
王川恨不得蹲下身去假装没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然而他还是表情僵硬的伸出了手。
“之前团队建设都是爬山，徒步之类的，我也知道大家累，所以这次改一个轻松一点儿的，玻璃栈道！关于安全大家尽管放心，挑选在这儿团建的目的就是挑战大家的勇气，没有勇气怎么打江山啊，没有勇气怎么把公司做大啊，对不对？好，我们今天也会评选出最有勇气的人，由我们的副总裁亲自颁发勇气奖，现金红包三千元，还有纪念礼盒！”拍完合照之后领导训话道
“好！”几个男同事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王川打心底瞧不起他们，他倒要看看这些人会做出多么拙劣的表演。
当这几个人站在队伍排头，器宇轩昂的走到栈道入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和周围的女同事开起玩笑来，王川听不清他们闹哄哄的在说什么，只见这几个人男人嬉皮笑脸的对几个女孩推推搡搡，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子已经被推到了栈道上，吓得一直在尖叫，半蹲在那里扶着扶手瑟瑟发抖，引来一片不怀好意的议论声。
一群混球，把话说的那么漂亮，关键时刻却把女人推出来做挡箭牌，真是没脸没皮，无耻至极。设计者既然能够发明出这种东西，肯定不是抱着出事故的念头才去做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相反的是，王川认为玻璃栈道的设计很有美感，不仅可以让人体会到高空行走的感觉，还让峡谷里奔腾不息的江河之景完美的呈现在游人眼前。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出了事故，王川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人生在世必须要想清楚这一点，总有些不幸是无法回避的。
转眼间这几个男人也被推了上来，面色发白逞强着挪动脚步，这会儿他们倒不喊口号不表决心了，一个个乖得很，也腿软的够呛，却还不忘吃一吃女同事的豆腐。不过这也无所谓，这几位都是公司里油嘴滑舌出了名的家伙，能把领导的马屁拍得震天响，就算今天表现不好，领导们也不会因此厌恶他们。
王川实在没兴致再继续看着这群小丑了，他踩灭烟头，双手插在裤兜里，昂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也没有腿软更不会停顿，就像平时走在路上一样坦然自得。走到了栈道另一边还不够，他又以同样的姿态走了回来，然后看也不看周围的人，继续站在一旁抽烟。
他的举动大多数人都看在眼里了，不过也只是看了几眼，关注的焦点仍旧汇集在那几位小丑身上。王川对于成为焦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打这些人的厚脸皮，虽然他们根本无知无觉，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这场闹剧终于在午饭时分结束了，酒席上的主角也不是王川，王川乐得清闲，一直在扒饭想要填饱肚子。人事部的经理敬了一圈酒之后来到了这一桌，王川和他还算比较熟悉，站起来和他碰了杯，他指着王川哈哈大笑，“小王不得了啊，这些人里就数你胆子大，我们刚才都还在讨论，说小王这么淡定，肯定是个内心冷酷的人吧。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别介意，王英雄咱们干了这一杯啊，不喝完不许停！”
王川很想把这杯酒泼在他脸上，转念一想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忌讳意气用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最后终于到了颁奖的环节。果不其然，奖项颁给了领导身边的一个红人，他压根连走上玻璃栈道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陪领导说话。坐在王川身边的it男拍了拍王川的肩膀以示安慰，王川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自己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无所谓。
玻璃栈道之行后，王川突然发现公司里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甚至有些人会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看。他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本来能如此淡定走完玻璃栈道的人在他们眼里肯定不会是一个正常人，其次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最终那个所谓的勇者奖项还是没有落到他手里，那么他一定是不受领导喜欢的对象，和他这种人走得太近了，他们也会被领导所厌弃。
最让王川不开心的是，因为他的行为抢了财务部总监的风头，刚刚去财务办事的时候被总监逮住由头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他只是一个底层小员工，任何比他官高一级的家伙都有资格把他骂的劈头盖脸，尽管他根本没有犯任何错。
王川一时哑口无言，呆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没有人再理会他，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接下来要开一个会，周围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他站在那里完全成了碍手碍脚的存在。
如果这幢办公楼遭遇一次地震该有多好，王川将有机会冷眼看着所有人为了保全一条贱命而撕咬争抢，而他将是这个大楼里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他将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这群为了逃命而神经错乱的人们，指着他们哈哈大笑着说，有什么可慌的，慢一点儿也不会死啊。
他不再发呆了，抱着文件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工位的时候坐在他身后的那个it男看他脸色不是很好，送给了他一块前一阵子他去日本旅行带回来的巧克力。
罢了罢了，口中甜腻的触感在提醒着王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既然一贯认定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那就让一让他们好了。反正不用说若干年之后，只消转过头的功夫他们便会心照不宣的忘记自己曾经怎样心安理得的去伤害一个人，反正到了所谓的若干年后，他们都会老的老死的死，一个也留不下。
说不定，他们其实早就死去了，王川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具千人一面的行尸而已。他们从不具备人类应有的情感，同样的也不会感受到被伤害的滋味，王川没办法要求这些人具备同理心这种东西。
“嘿，晚上一起出去喝酒吧。”it男向他提议。
“你今晚不加班啊？”
“我调休。”
“改天吧，最近不方便。”王川捏了捏眉心，他近来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唐云秋身上。
“怎么，谈了对象就把兄弟忘了啊。”
“什么对象，没有的事。”王川不屑，“你还是早点儿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吧。”
“我不急，男人有了家庭是束缚，我得轻轻松松玩上几年再说。”it男又去找其他人陪他喝酒，王川很羡慕他大大咧咧的性格，这样的人通常都过得很快乐。
“我快下班了。”王川给陈东林发了一条短信，“你可以酝酿情绪准备开始了。”
果不其然，王川乘坐电梯刚上了十八层，便听到了陈东林唐云秋夫妇吵架的声音，他先是回到自己的家换了件衣服，然后才装作好奇的样子在他们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听闻玄关处有动静时，王川抓住时机开始敲门。
开门的是一脸怒气的陈东林，“你是谁？”
“哦，我是隔壁新搬来的。你们家里没事吧？”
“要你管？”陈东林很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提上鞋子故意没有关门，乘坐电梯下了楼，留下一脸惊愕的王川站在门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屋子里传来唐云秋隐隐约约的哭声，王川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有人在吗？”
卧室一片狼藉，唐云秋坐在地上低声啜泣着，王川站在卧室门口没敢进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我没事。”唐云秋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刚刚我们在吵架。”
“没没事就好，那我先出去了。”
“你等一下！”唐云秋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我可以去你那里坐坐吗？”
“哦，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不需要我叫医生？”
“他没打我。”唐云秋摇摇头，“拜托你了，我现在不想待在这里。”
王川扶着虚弱的她走进自己简朴的屋子，客厅只摆放着一个单人沙发，他扶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有酒吗？”
王川犹豫了一下，“没有，我平时很少喝酒。”
唐云秋没有言语，捧着手里的杯子发呆。王川随意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他想和我离婚。”她开口道。
“哦。”
“其实我早就烦透他了，可如果现在离婚的话，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们没有孩子吗？”王川明知故问。
唐云秋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帮我？”
“我？我能帮你什么啊”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够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让我来你这里坐坐吗？”
“你说这事啊，那没问题。”王川露出明朗的笑容，“刚刚我听到你家里动静那么大，还以为他打你了呢，还好不是。”
“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有女朋友的话还是算了，会给你添麻烦。”
“我才二十岁，哪里来的什么女朋友啊。”王川的脸有些发红，“你你饿不饿，我做点吃的给你，吃了东西心里面就会好很多的。”
唐云秋没有说话，王川便当做是默认。他简单的炒了一盘鸡蛋，把菜端出来的时候唐云秋已经离开了，杯子的边缘留下了一块很显眼的口红印。王川放下盘子，举起那只杯子，对着灯光仔细观察那道浅红色的印记。
贱女人，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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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景区的路上也不让人睡个好觉，偏偏还要在颠簸的客车里做无聊透顶的小游戏。王川装作睡着的样子不想理会他们，他一向孤僻不合群，是被经常会被大家忽视的对象，王川本人倒也乐得被忽视，总比做傻瓜强得多。
到了目的地还要先拍照，两位大领导乐呵呵的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站在了中间的位置。虽说只是普通的合影，但还是有些许职场潜规则在里面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站在领导身边的，那得是领导眼里的红人才有资本站在这个位置，如果遇上个愣头青不懂规矩，以后必定是要被穿小鞋。
王川躲在最后一排，只露了半张脸，他实在讨厌这群伪善的人。
“那个恰逢公司成立四周年，大家都比一个手势好不好呀，就比四这个数字吧，都把手伸出来啊。然后我喊一二三，大家喊四周年快乐。”摄影师提议。
王川恨不得蹲下身去假装没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然而他还是表情僵硬的伸出了手。
“之前团队建设都是爬山，徒步之类的，我也知道大家累，所以这次改一个轻松一点儿的，玻璃栈道！关于安全大家尽管放心，挑选在这儿团建的目的就是挑战大家的勇气，没有勇气怎么打江山啊，没有勇气怎么把公司做大啊，对不对？好，我们今天也会评选出最有勇气的人，由我们的副总裁亲自颁发勇气奖，现金红包三千元，还有纪念礼盒！”拍完合照之后领导训话道
“好！”几个男同事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王川打心底瞧不起他们，他倒要看看这些人会做出多么拙劣的表演。
当这几个人站在队伍排头，器宇轩昂的走到栈道入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和周围的女同事开起玩笑来，王川听不清他们闹哄哄的在说什么，只见这几个人男人嬉皮笑脸的对几个女孩推推搡搡，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子已经被推到了栈道上，吓得一直在尖叫，半蹲在那里扶着扶手瑟瑟发抖，引来一片不怀好意的议论声。
一群混球，把话说的那么漂亮，关键时刻却把女人推出来做挡箭牌，真是没脸没皮，无耻至极。设计者既然能够发明出这种东西，肯定不是抱着出事故的念头才去做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相反的是，王川认为玻璃栈道的设计很有美感，不仅可以让人体会到高空行走的感觉，还让峡谷里奔腾不息的江河之景完美的呈现在游人眼前。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出了事故，王川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人生在世必须要想清楚这一点，总有些不幸是无法回避的。
转眼间这几个男人也被推了上来，面色发白逞强着挪动脚步，这会儿他们倒不喊口号不表决心了，一个个乖得很，也腿软的够呛，却还不忘吃一吃女同事的豆腐。不过这也无所谓，这几位都是公司里油嘴滑舌出了名的家伙，能把领导的马屁拍得震天响，就算今天表现不好，领导们也不会因此厌恶他们。
王川实在没兴致再继续看着这群小丑了，他踩灭烟头，双手插在裤兜里，昂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也没有腿软更不会停顿，就像平时走在路上一样坦然自得。走到了栈道另一边还不够，他又以同样的姿态走了回来，然后看也不看周围的人，继续站在一旁抽烟。
他的举动大多数人都看在眼里了，不过也只是看了几眼，关注的焦点仍旧汇集在那几位小丑身上。王川对于成为焦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打这些人的厚脸皮，虽然他们根本无知无觉，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这场闹剧终于在午饭时分结束了，酒席上的主角也不是王川，王川乐得清闲，一直在扒饭想要填饱肚子。人事部的经理敬了一圈酒之后来到了这一桌，王川和他还算比较熟悉，站起来和他碰了杯，他指着王川哈哈大笑，“小王不得了啊，这些人里就数你胆子大，我们刚才都还在讨论，说小王这么淡定，肯定是个内心冷酷的人吧。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别介意，王英雄咱们干了这一杯啊，不喝完不许停！”
王川很想把这杯酒泼在他脸上，转念一想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忌讳意气用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最后终于到了颁奖的环节。果不其然，奖项颁给了领导身边的一个红人，他压根连走上玻璃栈道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陪领导说话。坐在王川身边的it男拍了拍王川的肩膀以示安慰，王川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自己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无所谓。
玻璃栈道之行后，王川突然发现公司里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甚至有些人会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看。他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本来能如此淡定走完玻璃栈道的人在他们眼里肯定不会是一个正常人，其次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最终那个所谓的勇者奖项还是没有落到他手里，那么他一定是不受领导喜欢的对象，和他这种人走得太近了，他们也会被领导所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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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一时哑口无言，呆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没有人再理会他，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接下来要开一个会，周围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他站在那里完全成了碍手碍脚的存在。
如果这幢办公楼遭遇一次地震该有多好，王川将有机会冷眼看着所有人为了保全一条贱命而撕咬争抢，而他将是这个大楼里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他将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这群为了逃命而神经错乱的人们，指着他们哈哈大笑着说，有什么可慌的，慢一点儿也不会死啊。
他不再发呆了，抱着文件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工位的时候坐在他身后的那个it男看他脸色不是很好，送给了他一块前一阵子他去日本旅行带回来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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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他们其实早就死去了，王川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具千人一面的行尸而已。他们从不具备人类应有的情感，同样的也不会感受到被伤害的滋味，王川没办法要求这些人具备同理心这种东西。
“嘿，晚上一起出去喝酒吧。”it男向他提议。
“你今晚不加班啊？”
“我调休。”
“改天吧，最近不方便。”王川捏了捏眉心，他近来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唐云秋身上。
“怎么，谈了对象就把兄弟忘了啊。”
“什么对象，没有的事。”王川不屑，“你还是早点儿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吧。”
“我不急，男人有了家庭是束缚，我得轻轻松松玩上几年再说。”it男又去找其他人陪他喝酒，王川很羡慕他大大咧咧的性格，这样的人通常都过得很快乐。
“我快下班了。”王川给陈东林发了一条短信，“你可以酝酿情绪准备开始了。”
果不其然，王川乘坐电梯刚上了十八层，便听到了陈东林唐云秋夫妇吵架的声音，他先是回到自己的家换了件衣服，然后才装作好奇的样子在他们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听闻玄关处有动静时，王川抓住时机开始敲门。
开门的是一脸怒气的陈东林，“你是谁？”
“哦，我是隔壁新搬来的。你们家里没事吧？”
“要你管？”陈东林很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提上鞋子故意没有关门，乘坐电梯下了楼，留下一脸惊愕的王川站在门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屋子里传来唐云秋隐隐约约的哭声，王川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有人在吗？”
卧室一片狼藉，唐云秋坐在地上低声啜泣着，王川站在卧室门口没敢进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我没事。”唐云秋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刚刚我们在吵架。”
“没没事就好，那我先出去了。”
“你等一下！”唐云秋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我可以去你那里坐坐吗？”
“哦，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不需要我叫医生？”
“他没打我。”唐云秋摇摇头，“拜托你了，我现在不想待在这里。”
王川扶着虚弱的她走进自己简朴的屋子，客厅只摆放着一个单人沙发，他扶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有酒吗？”
王川犹豫了一下，“没有，我平时很少喝酒。”
唐云秋没有言语，捧着手里的杯子发呆。王川随意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他想和我离婚。”她开口道。
“哦。”
“其实我早就烦透他了，可如果现在离婚的话，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们没有孩子吗？”王川明知故问。
唐云秋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帮我？”
“我？我能帮你什么啊”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够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让我来你这里坐坐吗？”
“你说这事啊，那没问题。”王川露出明朗的笑容，“刚刚我听到你家里动静那么大，还以为他打你了呢，还好不是。”
“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有女朋友的话还是算了，会给你添麻烦。”
“我才二十岁，哪里来的什么女朋友啊。”王川的脸有些发红，“你你饿不饿，我做点吃的给你，吃了东西心里面就会好很多的。”
唐云秋没有说话，王川便当做是默认。他简单的炒了一盘鸡蛋，把菜端出来的时候唐云秋已经离开了，杯子的边缘留下了一块很显眼的口红印。王川放下盘子，举起那只杯子，对着灯光仔细观察那道浅红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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