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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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2014 pm 6:07
海岸城市网络通信服务公司（简称海岸通信），17楼会议室。
会议室长桌两头做满了人，跟市警察局正烟雾缭绕仇怨惨淡的状态不同，这边没有人抽烟，清淡得连茶水都没有，每人桌前一杯白开水。海岸通信的老总相应中央厉行节约的号召，整个公司高举杜绝浪费一切从简的旗帜，上至领导议一把手，别说是喝茶连茶叶都不买了，连矿泉水都留着给接待外人喝，自己就自带口碑喝白开水。
也因为这样，整个会议室看上去空气清新了许多空调开多大也不会担心会闻到烟味，但是气氛却截然相反。
“我知道现在不是开会的时候，但是程总出差在外地，家里暂时由我负责，刚市长亲自打电话来问现在的情况。我长话短说，各部门调动全体能调动的人员，首先是抢修被切断的网络，同时保证网络依然畅通的区域不会再遭到攻击。”
说话的人是代班领导公司的副总经理孙成。跟很多人一样，他也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周末，昨晚自己的女儿孙黎被带进市警察局，他也跟着四处找关系忙到深夜，好不容易等女儿出来，安顿好女儿没休息多久就赶到公司处理612专案遗留的问题，忙到中午刚睡上又碰上全市断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只能想到这个简单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等他发言一结束，负责工程的主管一脸凝重地说道：“我建议整个城市断网，全部重启。”
“不行。”孙成摇头，“全市断网如果只是几秒的事或许还能接受，你这么做这不是你家电脑中了病毒或被攻击强行关机换个ip就了事。这可是几百万人的城市，断网只断互联网吗？固话通信和手机信号是不是也要断，电厂水厂是不是也要断网？”
“电厂和水厂只要保证能源供给，断网情况下仍然是可以正常运转，他们有套应急方案是在”另一位主管出来解释道。
“你有没有好好看说明书啊？！电厂和水厂现在全都是网络中控，如果改成人力操作，24小时内全市电力和水力输出只有15%！”
“总比什么不做都好吧？”
“现在不做也没有什么坏处，现在电厂供电基本还正常，我们没必要强行中断民生通道吧？”
“断水断电，别说24小时，12个小时就会人心惶惶。”
“难道什么事都不做吗？！”
会议室里的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孙成一言不发地在那听着，最后他的手机响了。他拍拍桌子，叫众人看向他手中的手机，说：“至少这个目前还正常的。”他看下来电显示，继续说：“市长的电话。我该怎么回答？”
接下来是会议室的沉默。
孙成接了电话，听着对方讲几分钟后，他放下电话。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宣布：“按我刚才的布置，召集所有能调动的人，抢修故障区域。至于电厂和水厂那边，市里的意思是先观察，他们已经在准备应急预感。我们这边的首要工作，就是全力保证市内外的所有通信正常。”
6/15/2014 pm 6:10
陈卓还是被困在路上，他焦急地看着左右，车流干脆就停了下来。出租车司机也显得很急躁，他调动这车载广播，交通广播频道依然良好地运转，在广播里主持人不断地在重复着部分路段出现交通滞留情况请司机绕行。
“妈的，到处都堵车！这也好意思叫部分滞留情况较严重？睁眼说瞎话！”司机骂骂咧咧的。
陈卓打开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发现无线网络无法访问，他懊恼地关上笔记本电脑，打开手机发现手机网络也非常的慢。
这是怎么回事？陈卓首先想到的今天比往常还堵真倒霉，网络运营商又在坑人了。他完全都没想到这已经是一场让整个城市的执法机构焦头烂额的网络攻击。
在他后面紧跟的执法机构之一的市警察局的两位警察同志，唐进和崔轩也在烦躁地坐在车里，他们坐着陈卓在车里干的同样的事情，听着广播，看手机，玩电脑。唯一区别是他们在不断用警用频道呼叫信息中心，但是他们发现通信实在不顺畅。
“怎么回事啊！”崔轩抱怨起来，“堵车不说了，连电话也堵。唉，信息发十条只发出去三条。微信都上不去，靠！”
“奇怪，全都堵。”唐进倒是冷静许多，“难道是”他猜测又是一场大规模的网络攻击。
6/15/2014 pm 6:12
海岸城市警察局，紧急会议。
李一其很少抽烟，但今天，他已经忘记自己抽了多少包烟，他跟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医院怎么样？消防怎么样？对外联络是否畅通？110、120是否正常运转？各片区有没有发生混乱？还有什么存在不稳定因素的地方吗？”他连连发问。
在坐的人里一个人站了起来，是刚进会议室的熊瑞，他用纸巾抹了下脸颊的汗水，说道：“报告局长，目前信息中心现在仍在恢复运转中，但是来自外界的网络攻击非常的——”
“好了！”李一其打断了他的说话，声音很严厉，也显得很粗暴，“不要再说了！我对你们信息中心是彻底失望！”他转头问向一边，“寿杰，你的意见是什么？”
刘寿杰放下正在记录的笔，“局长，我刚整理了一下从中午到现在整个过程。梳理了一下，可能中间有点遗漏。我发现，最开始出现网络攻击迹象的是交通系统。”
“喂，刘科长。局长问你的是意见，不是你的分析。”曹成希插话进来。他要为熊瑞也是为自己扳回一局。刚才李一其一点面子不给，针对的不只是熊瑞和他的信息中心而已。
“没关系，继续说。”李一其看都没看曹成希一眼，力挺经侦科科长刘寿杰。
曹成希把话憋了回去，他仔细地看着坐在对面那个40岁不到的男子，笔挺的上半身端坐在椅子上，声音铿锵有力，一头干练的短发掺杂着不少白发。
刘寿杰低头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继续说道：“我们对网络技术这个不比熊主任，但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根据从信息中心得来的报告做了一些初步分析。这次网络攻击除了对市交通线路相关的机构有针对性外，包括我们在内的机构和系统全都是无差别式攻击。”
“怎么看出来？”李一其问。
“交通系统是劫持，我们是瘫痪。”刘寿杰说。
“电力系统不也是被劫持吗？”有人发问。
“人类科技的地基就是电力，犯人肯定是要保证电力供应的正常，才能保证他的网络攻击。”刘寿杰撇了对方一眼，傲慢的目光划过周遭一片人。
曹成希望很不喜欢这种傲慢，他发现李一其的人都或多或少都带着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在经侦科的那伙人身上体现得最清楚，刘赫倒是个异类，但更要命，比起傲慢，癫狂起来更有伤害。
“然后呢？”李一其很想听下去。
“他们的目的是交通系统，目的无外乎两个。一是展现自己的实力，二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在交通瘫痪之下，至于是什么目的，可能要收集这段时间已经未来几天内发生的任何案件进行分析。”
说了半天，根本就是在另外一条水平线上绕弯子，说了等于没说。这种毫无水平的分析，曹成希自己都能随便编出一大段。
全都是一群绣花枕头。
他没发言，也用眼神示意熊瑞安静点少说话。
6/15/2014 pm 6:32
刘赫在建材小区门口来回渡步，他跟前马路上的车流已经完全停了下来，车上的司机纷纷下了车。
“前面的十字路口有交通意外，红灯一下子全绿了，三辆小车相撞，然后许多车全都面对面堵着停下来。交警过不来，他们也想不到办法退出去。”王章一路小跑回来。
“市局现在是什么情况？”刘赫问旁边的尹莎莎。
“占线。”尹莎莎回答。
“手机吗？”
“固定电话也试过了。”
“一下子回到石器时代啊。”
刘赫感慨地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今天是很难提早回市警察局了。虽然还没有证据完全断定这次堵车和通讯混乱是黑客蓄意破坏，但他很佩服这个黑客的所作所为，能让城市一下子堵得动不了也是一门技术活，随随便便破坏网络也不会让整个城市堵车这个样子。
6/15/2014 pm 6:33
严子唐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穿梭在人行道上，路旁的骑车飞速地被他落到后面，迎着傍晚的阳光和清凉的风，他非常兴奋，再加上这场足以震撼整个城市的网络攻击，更加兴奋。不过他的兴奋跟刘赫的不同，这场突发事件让他来到市局以来沉闷的日子终于有了阳光，他终于可以告别一直以来苦闷的日子，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刺激。
不过略有点郁闷的是他跟别人的约可能要迟到了，现在手机已经打不通，越是靠近市中心繁华地带，手机信号越是糟糕。
在路上他开始思索起这次网络攻击的前因后果已经目的何在。
有一点严子唐是非常肯定的，这次的黑客绝对不是612专案的嫌犯，因为，这是他的直觉。一个曾经的黑客的直觉。
6/15/2014 pm 6:34
听了十几分钟，对熊瑞来说，刘寿杰全程都是废话，但是李一其却听得津津有味，时间正一点一滴地过，马上就要入夜，许多人还被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一些地区还需要急救车和警车，火情出现救火车根本来不了，市政府包括警察局仅有的十几架直升机正在满天飞完成最紧急的任务，一但入夜，又是另一种更加紧急的情况。
现在，一个半桶水的货色在跟自己的老板绘声绘色的演讲，却丝毫不在意真正明白人内心的焦急。
熊瑞想起自己刚进警察局时候一位退休老领导跟他说过的话：“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用心再怎么表现得忠诚，哪怕是做好一件事都不如领导心爱的部下做一件错事。领导喜欢你，你再怎么平庸，在他眼里比金子都珍贵。领导不喜欢你，你再怎么天才，在他眼里就是一粒沙子。”
6/15/2014 pm 6:40
曹成希越来越感觉奇怪，刘寿杰这人的能力是不太强，但智商是正常的，也在体制内混了十几年，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废话依然找不到点子上，刚开始几分钟起劲但拖到现在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再看看李一其那副很认真听的表情。这两个人不是笨蛋，一个比一个精，在这个时候最紧要的时候最该拿主意的时候
不对！曹成希在椅子上坐正，放下双手，看着李一其又看着刘寿杰。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耗着时间，为什么这两个人在这里一唱一和的演戏，为什么迟迟不讨论应对办法。
李一其是在拖时间。他在拖时间，等待一个指示，一个命令，一个电话。但这个电话绝对不会来自市政府。曹成希悄悄看向放在李一其身后的几步专线电话，市政府早就下过命令要求市警察局全面追查网络攻击的罪犯和恢复交通。
不是市政府的电话，那就是他等的是更上层的指示。
曹成希想到这，陷入了更困惑的漩涡中。为什么要等上层指示，这里面有什么？曹成希想到的无非是海岸建设和联合投资以及那些国企和相关私企。但这场网络攻击造成的影响跟这些企业丝毫关联不起来，唯一有点联系的是经侦科。
经侦！
曹成希眯起双眼，他摸了摸一头半百的头发，用摸手的手臂遮住自己的苦笑。怎么会没想到？经侦科进来并不是因为刘赫把事情搞大魏侯泽赶不回了所以来救火，而是就是要找借口让经侦科切进来。
刘赫是小人物，嫌犯没抓到也是小事。
联合投资才是大事！
刚被抓的杨谷，还有联合投资的陈卓，还有那个孙莉。
曹成希的苦笑是在嘲笑自己活了那么久混了那么久，这两天怎么就没想明白，自己手上的不过是小剧本而已。
那么，难道这场网络攻击并不是黑客吗？曹成希往下想的是不明白这次网络攻击后面是什么。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沉默，他看了下一边的熊瑞，40岁的中年大叔正忧郁地欲言又止想插话进来。曹成希向他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稳下来不要说话。
6/15/2014 pm 6:42
李一其身后的专线电话响了，他亲自过去接。趁着这个当口，曹成希把熊瑞叫过来，悄声说：“你去查下李局长那条线是哪里打来的。”
熊瑞悄悄退出了会议室，忠实地执行曹成希的命令去了。
曹成希一直在观察李一其打电话的背影，等到李一其放下电话转过身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曹成希知道接下来就是那个电话带来的重要讯息了。
“熊主任呢？”李一其问。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窥，曹成希默不作声，细心的人会想到最后对话的人是曹局长，应该问曹局长，但没人愿去多管闲事。
李一其找不到熊瑞，也没多管，继续发言：“我下面布置下具体工作任务。”曹成希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记下他吐出的每个字，然后立即分析里面暗藏的种种。
“交管大队配合信息中心全力恢复市内交通，经侦科及其所属经侦稽查大队负责各家银行等金融机构的货币资金安全，特警支队要确保现在还滞留在交通要道上的运钞车在不安全地段的现金安全”
曹成希很快捕捉到了李一其口中的关于经侦科的任务，但这又没有什么疑点，atm机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但他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李一其交待完任务，曹成希更狐疑，这些交待任务的话早就该说换他也是这么说，为什么要憋那么久，他总觉得里面藏着什么但又想不到，他不断地瞄着那个突然沉默起来的刘寿杰。他们这伙人要搞什么鬼？
6/15/2014 pm 6:45
这伙人要搞什么鬼？这句话同时在说的人还有刘赫。
他说的这伙人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谁，有几个，也不知道他们网络袭击海岸城市到底想做什么？借着混乱实施经济犯罪吗？
那些黑客们一般都喜欢玩这些，在同行面前显得显得自己牛逼之余还能赚点钱。但他又觉得未免太容易了太厉害过头了吧？从目前的情况看，整个城市已经彻底沦陷了。也许不是黑客，可能是国外的反动势力？
刘赫在胡思乱想着，天空渐渐黑下来，路灯慢慢一个个点亮，路上的车也打起车头灯，旁边的小店商家也亮起了灯光，周围的住宅可以听见电视声响和炒菜的声音。闻到菜味，刘赫有点咕咕作响。
“奇怪。”旁边的王章自言自语起来。
“奇怪什么？”尹莎莎问。
“为什么不全市断电？他们不是入侵电力系统了吗？还是电力公司修复了问题？”王章说。
“全市断电的话他们就不能网络攻击了。”刘赫说。
“人类啊，一离开网络和电能，就无法生存下去了。”王章感慨道。
“在过去只要有水就行，浇地种田，喝水解渴。水是生命之源。当文明回到原始社会，大家还是会适应那时候的生活，人嘛，都想活着。在活这个字面前，什么金银珠宝什么锦衣玉食什么苹果全套呀什么宝马奔驰啊，统统是浮云。”刘赫抱着双手悠然地看着暗淡的天空和最后的几抹火烧云。
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所以啊，不要太高看人类对生活品质的要求。”
尹莎莎也抱着手，将性感苗条的身子靠在一旁的车身上，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刘赫在讲话，心里却在想着别事，她不停地看着手机，现在她已经不能用手机网络上微博上微信看新闻逛网店，甚至连市警察局网络安全中心发来的加密短信都收不到。
“走，去吃饭吧。”刘赫打手一挥，他留意到附近一家烤肉店。
6/15/2014 pm 6:50
海岸城市，湾岸区主干线。
陈卓的肚子一家饿得咕咕直叫，他看到路边的快餐店，甚至闻到了肉香味道，嘴里的唾沫在快速地分泌着，饥饿感驱使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膨胀：“下车，吃饭。”
在他后面的唐进和崔轩坑着车上的干粮——中午剩下的面包和一点饼干，喝着矿泉水，两人反而淡定起来。
唐进也不耐烦了，崔轩也不郁闷了。他们很安静地坐在车里，也不聊天，就默然地看着车窗外拥堵的世界。最后唐进简单地说了一句：“想到大家都在堵，我心情了好许多。”崔轩应了一句：“唐总，你好幽默。”
“你说那家伙会不会下车吃饭？”唐进说。
“也许他随身带了吃的。”崔轩说。
“这么细心？”
“宅男都挺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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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样，整个会议室看上去空气清新了许多空调开多大也不会担心会闻到烟味，但是气氛却截然相反。
“我知道现在不是开会的时候，但是程总出差在外地，家里暂时由我负责，刚市长亲自打电话来问现在的情况。我长话短说，各部门调动全体能调动的人员，首先是抢修被切断的网络，同时保证网络依然畅通的区域不会再遭到攻击。”
说话的人是代班领导公司的副总经理孙成。跟很多人一样，他也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周末，昨晚自己的女儿孙黎被带进市警察局，他也跟着四处找关系忙到深夜，好不容易等女儿出来，安顿好女儿没休息多久就赶到公司处理612专案遗留的问题，忙到中午刚睡上又碰上全市断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只能想到这个简单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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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厂和水厂只要保证能源供给，断网情况下仍然是可以正常运转，他们有套应急方案是在”另一位主管出来解释道。
“你有没有好好看说明书啊？！电厂和水厂现在全都是网络中控，如果改成人力操作，24小时内全市电力和水力输出只有15%！”
“总比什么不做都好吧？”
“现在不做也没有什么坏处，现在电厂供电基本还正常，我们没必要强行中断民生通道吧？”
“断水断电，别说24小时，12个小时就会人心惶惶。”
“难道什么事都不做吗？！”
会议室里的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孙成一言不发地在那听着，最后他的手机响了。他拍拍桌子，叫众人看向他手中的手机，说：“至少这个目前还正常的。”他看下来电显示，继续说：“市长的电话。我该怎么回答？”
接下来是会议室的沉默。
孙成接了电话，听着对方讲几分钟后，他放下电话。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宣布：“按我刚才的布置，召集所有能调动的人，抢修故障区域。至于电厂和水厂那边，市里的意思是先观察，他们已经在准备应急预感。我们这边的首要工作，就是全力保证市内外的所有通信正常。”
6/15/2014 pm 6:10
陈卓还是被困在路上，他焦急地看着左右，车流干脆就停了下来。出租车司机也显得很急躁，他调动这车载广播，交通广播频道依然良好地运转，在广播里主持人不断地在重复着部分路段出现交通滞留情况请司机绕行。
“妈的，到处都堵车！这也好意思叫部分滞留情况较严重？睁眼说瞎话！”司机骂骂咧咧的。
陈卓打开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发现无线网络无法访问，他懊恼地关上笔记本电脑，打开手机发现手机网络也非常的慢。
这是怎么回事？陈卓首先想到的今天比往常还堵真倒霉，网络运营商又在坑人了。他完全都没想到这已经是一场让整个城市的执法机构焦头烂额的网络攻击。
在他后面紧跟的执法机构之一的市警察局的两位警察同志，唐进和崔轩也在烦躁地坐在车里，他们坐着陈卓在车里干的同样的事情，听着广播，看手机，玩电脑。唯一区别是他们在不断用警用频道呼叫信息中心，但是他们发现通信实在不顺畅。
“怎么回事啊！”崔轩抱怨起来，“堵车不说了，连电话也堵。唉，信息发十条只发出去三条。微信都上不去，靠！”
“奇怪，全都堵。”唐进倒是冷静许多，“难道是”他猜测又是一场大规模的网络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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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城市警察局，紧急会议。
李一其很少抽烟，但今天，他已经忘记自己抽了多少包烟，他跟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医院怎么样？消防怎么样？对外联络是否畅通？110、120是否正常运转？各片区有没有发生混乱？还有什么存在不稳定因素的地方吗？”他连连发问。
在坐的人里一个人站了起来，是刚进会议室的熊瑞，他用纸巾抹了下脸颊的汗水，说道：“报告局长，目前信息中心现在仍在恢复运转中，但是来自外界的网络攻击非常的——”
“好了！”李一其打断了他的说话，声音很严厉，也显得很粗暴，“不要再说了！我对你们信息中心是彻底失望！”他转头问向一边，“寿杰，你的意见是什么？”
刘寿杰放下正在记录的笔，“局长，我刚整理了一下从中午到现在整个过程。梳理了一下，可能中间有点遗漏。我发现，最开始出现网络攻击迹象的是交通系统。”
“喂，刘科长。局长问你的是意见，不是你的分析。”曹成希插话进来。他要为熊瑞也是为自己扳回一局。刚才李一其一点面子不给，针对的不只是熊瑞和他的信息中心而已。
“没关系，继续说。”李一其看都没看曹成希一眼，力挺经侦科科长刘寿杰。
曹成希把话憋了回去，他仔细地看着坐在对面那个40岁不到的男子，笔挺的上半身端坐在椅子上，声音铿锵有力，一头干练的短发掺杂着不少白发。
刘寿杰低头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继续说道：“我们对网络技术这个不比熊主任，但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根据从信息中心得来的报告做了一些初步分析。这次网络攻击除了对市交通线路相关的机构有针对性外，包括我们在内的机构和系统全都是无差别式攻击。”
“怎么看出来？”李一其问。
“交通系统是劫持，我们是瘫痪。”刘寿杰说。
“电力系统不也是被劫持吗？”有人发问。
“人类科技的地基就是电力，犯人肯定是要保证电力供应的正常，才能保证他的网络攻击。”刘寿杰撇了对方一眼，傲慢的目光划过周遭一片人。
曹成希望很不喜欢这种傲慢，他发现李一其的人都或多或少都带着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在经侦科的那伙人身上体现得最清楚，刘赫倒是个异类，但更要命，比起傲慢，癫狂起来更有伤害。
“然后呢？”李一其很想听下去。
“他们的目的是交通系统，目的无外乎两个。一是展现自己的实力，二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在交通瘫痪之下，至于是什么目的，可能要收集这段时间已经未来几天内发生的任何案件进行分析。”
说了半天，根本就是在另外一条水平线上绕弯子，说了等于没说。这种毫无水平的分析，曹成希自己都能随便编出一大段。
全都是一群绣花枕头。
他没发言，也用眼神示意熊瑞安静点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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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赫在建材小区门口来回渡步，他跟前马路上的车流已经完全停了下来，车上的司机纷纷下了车。
“前面的十字路口有交通意外，红灯一下子全绿了，三辆小车相撞，然后许多车全都面对面堵着停下来。交警过不来，他们也想不到办法退出去。”王章一路小跑回来。
“市局现在是什么情况？”刘赫问旁边的尹莎莎。
“占线。”尹莎莎回答。
“手机吗？”
“固定电话也试过了。”
“一下子回到石器时代啊。”
刘赫感慨地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今天是很难提早回市警察局了。虽然还没有证据完全断定这次堵车和通讯混乱是黑客蓄意破坏，但他很佩服这个黑客的所作所为，能让城市一下子堵得动不了也是一门技术活，随随便便破坏网络也不会让整个城市堵车这个样子。
6/15/2014 pm 6:33
严子唐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穿梭在人行道上，路旁的骑车飞速地被他落到后面，迎着傍晚的阳光和清凉的风，他非常兴奋，再加上这场足以震撼整个城市的网络攻击，更加兴奋。不过他的兴奋跟刘赫的不同，这场突发事件让他来到市局以来沉闷的日子终于有了阳光，他终于可以告别一直以来苦闷的日子，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刺激。
不过略有点郁闷的是他跟别人的约可能要迟到了，现在手机已经打不通，越是靠近市中心繁华地带，手机信号越是糟糕。
在路上他开始思索起这次网络攻击的前因后果已经目的何在。
有一点严子唐是非常肯定的，这次的黑客绝对不是612专案的嫌犯，因为，这是他的直觉。一个曾经的黑客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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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十几分钟，对熊瑞来说，刘寿杰全程都是废话，但是李一其却听得津津有味，时间正一点一滴地过，马上就要入夜，许多人还被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一些地区还需要急救车和警车，火情出现救火车根本来不了，市政府包括警察局仅有的十几架直升机正在满天飞完成最紧急的任务，一但入夜，又是另一种更加紧急的情况。
现在，一个半桶水的货色在跟自己的老板绘声绘色的演讲，却丝毫不在意真正明白人内心的焦急。
熊瑞想起自己刚进警察局时候一位退休老领导跟他说过的话：“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用心再怎么表现得忠诚，哪怕是做好一件事都不如领导心爱的部下做一件错事。领导喜欢你，你再怎么平庸，在他眼里比金子都珍贵。领导不喜欢你，你再怎么天才，在他眼里就是一粒沙子。”
6/15/2014 pm 6:40
曹成希越来越感觉奇怪，刘寿杰这人的能力是不太强，但智商是正常的，也在体制内混了十几年，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废话依然找不到点子上，刚开始几分钟起劲但拖到现在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再看看李一其那副很认真听的表情。这两个人不是笨蛋，一个比一个精，在这个时候最紧要的时候最该拿主意的时候
不对！曹成希在椅子上坐正，放下双手，看着李一其又看着刘寿杰。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耗着时间，为什么这两个人在这里一唱一和的演戏，为什么迟迟不讨论应对办法。
李一其是在拖时间。他在拖时间，等待一个指示，一个命令，一个电话。但这个电话绝对不会来自市政府。曹成希悄悄看向放在李一其身后的几步专线电话，市政府早就下过命令要求市警察局全面追查网络攻击的罪犯和恢复交通。
不是市政府的电话，那就是他等的是更上层的指示。
曹成希想到这，陷入了更困惑的漩涡中。为什么要等上层指示，这里面有什么？曹成希想到的无非是海岸建设和联合投资以及那些国企和相关私企。但这场网络攻击造成的影响跟这些企业丝毫关联不起来，唯一有点联系的是经侦科。
经侦！
曹成希眯起双眼，他摸了摸一头半百的头发，用摸手的手臂遮住自己的苦笑。怎么会没想到？经侦科进来并不是因为刘赫把事情搞大魏侯泽赶不回了所以来救火，而是就是要找借口让经侦科切进来。
刘赫是小人物，嫌犯没抓到也是小事。
联合投资才是大事！
刚被抓的杨谷，还有联合投资的陈卓，还有那个孙莉。
曹成希的苦笑是在嘲笑自己活了那么久混了那么久，这两天怎么就没想明白，自己手上的不过是小剧本而已。
那么，难道这场网络攻击并不是黑客吗？曹成希往下想的是不明白这次网络攻击后面是什么。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沉默，他看了下一边的熊瑞，40岁的中年大叔正忧郁地欲言又止想插话进来。曹成希向他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稳下来不要说话。
6/15/2014 pm 6:42
李一其身后的专线电话响了，他亲自过去接。趁着这个当口，曹成希把熊瑞叫过来，悄声说：“你去查下李局长那条线是哪里打来的。”
熊瑞悄悄退出了会议室，忠实地执行曹成希的命令去了。
曹成希一直在观察李一其打电话的背影，等到李一其放下电话转过身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曹成希知道接下来就是那个电话带来的重要讯息了。
“熊主任呢？”李一其问。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窥，曹成希默不作声，细心的人会想到最后对话的人是曹局长，应该问曹局长，但没人愿去多管闲事。
李一其找不到熊瑞，也没多管，继续发言：“我下面布置下具体工作任务。”曹成希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记下他吐出的每个字，然后立即分析里面暗藏的种种。
“交管大队配合信息中心全力恢复市内交通，经侦科及其所属经侦稽查大队负责各家银行等金融机构的货币资金安全，特警支队要确保现在还滞留在交通要道上的运钞车在不安全地段的现金安全”
曹成希很快捕捉到了李一其口中的关于经侦科的任务，但这又没有什么疑点，atm机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但他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李一其交待完任务，曹成希更狐疑，这些交待任务的话早就该说换他也是这么说，为什么要憋那么久，他总觉得里面藏着什么但又想不到，他不断地瞄着那个突然沉默起来的刘寿杰。他们这伙人要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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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人要搞什么鬼？这句话同时在说的人还有刘赫。
他说的这伙人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谁，有几个，也不知道他们网络袭击海岸城市到底想做什么？借着混乱实施经济犯罪吗？
那些黑客们一般都喜欢玩这些，在同行面前显得显得自己牛逼之余还能赚点钱。但他又觉得未免太容易了太厉害过头了吧？从目前的情况看，整个城市已经彻底沦陷了。也许不是黑客，可能是国外的反动势力？
刘赫在胡思乱想着，天空渐渐黑下来，路灯慢慢一个个点亮，路上的车也打起车头灯，旁边的小店商家也亮起了灯光，周围的住宅可以听见电视声响和炒菜的声音。闻到菜味，刘赫有点咕咕作响。
“奇怪。”旁边的王章自言自语起来。
“奇怪什么？”尹莎莎问。
“为什么不全市断电？他们不是入侵电力系统了吗？还是电力公司修复了问题？”王章说。
“全市断电的话他们就不能网络攻击了。”刘赫说。
“人类啊，一离开网络和电能，就无法生存下去了。”王章感慨道。
“在过去只要有水就行，浇地种田，喝水解渴。水是生命之源。当文明回到原始社会，大家还是会适应那时候的生活，人嘛，都想活着。在活这个字面前，什么金银珠宝什么锦衣玉食什么苹果全套呀什么宝马奔驰啊，统统是浮云。”刘赫抱着双手悠然地看着暗淡的天空和最后的几抹火烧云。
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所以啊，不要太高看人类对生活品质的要求。”
尹莎莎也抱着手，将性感苗条的身子靠在一旁的车身上，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刘赫在讲话，心里却在想着别事，她不停地看着手机，现在她已经不能用手机网络上微博上微信看新闻逛网店，甚至连市警察局网络安全中心发来的加密短信都收不到。
“走，去吃饭吧。”刘赫打手一挥，他留意到附近一家烤肉店。
6/15/2014 pm 6:50
海岸城市，湾岸区主干线。
陈卓的肚子一家饿得咕咕直叫，他看到路边的快餐店，甚至闻到了肉香味道，嘴里的唾沫在快速地分泌着，饥饿感驱使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膨胀：“下车，吃饭。”
在他后面的唐进和崔轩坑着车上的干粮——中午剩下的面包和一点饼干，喝着矿泉水，两人反而淡定起来。
唐进也不耐烦了，崔轩也不郁闷了。他们很安静地坐在车里，也不聊天，就默然地看着车窗外拥堵的世界。最后唐进简单地说了一句：“想到大家都在堵，我心情了好许多。”崔轩应了一句：“唐总，你好幽默。”
“你说那家伙会不会下车吃饭？”唐进说。
“也许他随身带了吃的。”崔轩说。
“这么细心？”
“宅男都挺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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