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上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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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上山（四）
街上薄雾迷蒙，她出门不久就听到了呼唤的声音。
“茵茵姑娘，这么早上街干什么哪？”
低头一看，发现浑皮皮近在咫尺，正仰起脸挤眉弄眼地端详着自已，她对浑家这两个无赖兄弟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今日这副嘴脸更引起了她的反感。
“我爱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口气中自然也就无可避免地夹带了几分清高。
对方鼻子一拧嘴巴一歪，冷笑道：“管不着？今天浑大爷偏要管一管。”说完身子摇晃了几下，很快便和薄薄的雾霾融为一体。
它的手段让茵茵在暗暗吃惊的同时，也打心里感到好笑：“好你个大话连篇的蛮蛮妖，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不久便尝到了苦头，平日只需十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街道，她居然足足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进入了龙溪路，走了一半后发现又鬼使神差似地回到了将军路，而且还是原来碰到浑皮皮的那个地段。
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完龙溪路后，应该进入到武馆街了，在这里一眼就可以见到集合地学宫坪，可是这条只有几百尺的小街，却意外地忽然变得很长很长。
就这样，她在路上天昏地暗地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薄雾散去。
“一定是浑皮皮搞的鬼。”龙振想起西施被变成狐狸的一幕，提醒大家道，“有些蛮蛮邪得很，我们千万不要忽视了他们。”
“你都带了什么东西？”成宇看她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挑剔地问道。
“都带了，吃的c穿的，另外还有一把万能刀。”
“万能？吹牛。拿出来看看。”
“看就看。”她放下肩上的包，从外面的小袋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刀。这种刀看似其貌不扬，却选料讲究c工艺精湛。并且可伸可缩，可大可小，剌c切c砍c钻c锯，样样在行。
见他接过去在手中反复地拈量着，禁不住问道：“还不错吧？”
“一般般。看我的，比你个这强多了”他从腰间解下一把弧形短刀，给大家略略见识后，便拔刀出鞘，“这是我爸托朋友从一个边疆的少数民族地区买来的，一百多块呢。他们那个民族的男孩从岁开始就玩这个了，锋利无比，据说能削铁如泥，是不是真的，我没试过，估计不会有假。我爸平时舍不得拿出来，这次上山是个例外。”
他干净利落地做出了一套刺杀斩劈的动作，闪闪的刀光逼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随后方奇c常宁也分别拿出了带来的月牙刀和柳叶刀。两种刀的形状大同小异，只是柳叶刀看起来似乎更轻更薄。
“你的呢？为什么还不拿出来？莫非忘记带了？”成宇见龙振默默地站在一边，便颇感诧异地向他走去。
“带是带了，只是c只是实在有点拿不出手。”他忽然变得嗫嗫嚅嚅，“算了，还是别看了。”
“看，一定得看。”
常宁有点迫不及待：“肯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快亮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他在肩包内摸索了好大一会，才拿出一柄铁锈斑驳的短剑，局促之中夹杂着几分自卑：“就这个。”
“哇，我的天。”成宇的话里明显带有嘲弄的色彩，这往往是期待与现实产生了巨大的落差之后的第一反应，“哪弄的？不会是垃圾堆里检的吧？”
“就像出土文物，是你老祖宗传下来的？”跟他比起来，方奇要来得客气一些。
“不是，是我在山洞里捡的，已经有好多年了。”他瞥了一眼正在看剑的常宁，悠悠地道，“我家只有菜刀c剪刀c螺丝刀，连把像样的水果刀也没有，想了好久才记起这样东西。”
“能用吗？”常宁将短剑交回他手中。
“不知道，因为一直没用过。”他紧握剑柄，用力将它从鞘中抽出，那灰不拉叽黯淡无光的剑身没有一点吸引力。
“哈，简直就像一根烧火棍。”成宇又一次发出了笑声。
“让我来见识一下。”在一片贬低声中，茵茵将它从龙振手上一把抢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成宇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从这里到山脚，大概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
茵茵一边走，一边将那把不起眼的短剑反反复复地端详了好久，还给龙振时叮嘱道：“放好，千万别弄丢了。我认为它大有来头，极有可能就是一件无价之宝。”
此话一出，立即被成宇和方奇讥讽为异想天开。
“无价之宝？简直是开玩笑。”
“咱们龙城虽然遍地都是宝贝，但绝对不会是它。”
他们来到了山脚时，太阳正在冉冉升起，晴空朝霞万朵，绚丽灿烂。
飞龙山在北郊五公里处，山体雄伟，险峻壮观，由西往东绵延二三十里，如同一条养精蓄锐c即将腾空的卧龙。山上有山峰三十六座，瀑布c碧潭c清泉二十四处，沟壑纵横，危岩林立，绿树成荫，苍翠葱郁。太乙峰如莲花盛开，石笋峰亭亭玉立，金笔峰如擎天一柱，主峰龙头山更是陡峭挺拔，耸入云霄。
五人怀着崇敬和畏惧并存的心情，仰望眼前矗立的山崖和远处青翠的树林，不禁思绪万千，与生活在龙城的所有孩子一样，从懂事的时候起，他们耳边就不断响起大人的警告，说山路崎岖难行，遍布陷阱，不是误入迷津而不觉，就是掉进万丈深渊，连尸首都无法找到，此外还有多不胜数c藏在暗处的猛兽鬼怪，常常趁人不备对过路者发动致命的攻击。
有一个毛骨悚然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城中某条偏僻的小巷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孝子，年迈的母亲卧病多年，为了治好亲人的病，他冒着生命危险上山采药，半年后不仅如愿以偿，后来还跟随仙女学道修炼。
消息一经传出，全城立即掀起了一股上山的热潮，其中有些是真正为亲人寻医找药，而半数以上的人则纯粹只是想去碰一碰运气，希望有朝一日成仙得道。然而，除了少数幸运的人能够拖着残躯狼狈回来外，大部分不是成了猛兽口中的美味，就是被妖怪吸尽精血命丧洞壑，断魂谷里亡魂悠悠，骷髅沟内白骨累累。
因此，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只要一提到飞龙山，立即便手足如冰c毛骨悚然。
成宇将大家召集到一起，说出了他的安排：“咱们先休息一会，然后再从左侧的龙径上去。”
常宁连忙摆手：“别急，别急，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还没有看清楚就糊里糊涂地上去，辜负了大好美景，岂不可惜。”
“什么叫做糊里糊涂？咱们是上山寻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对于这种说法，他并不认可。
“这个还用你说？可是在寻师的过程中适当地欣赏一下山水风光不是更好吗？”他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听说山脚下有个龙洞，名气大得很，不知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最好能进去看看。”
一听说龙洞，大家立即来了兴趣，异口同声说“那就进去吧”，因为在他们的脑海里，储存着许多和它有关的故事。
“在哪？离这里远吗？”龙振想起从爷爷奶奶口中听到的诡秘和神奇，也立即萌生了要一睹洞中风采的愿望。
“就在那边。”成宇指着一个树木葱笼的山坡，把话说得淡而又淡，“十来分钟就走到了，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上山吧。”
“你进去过吗？”茵茵问道。
“没有，每次跟我爸上山采药，时间都很紧，哪有这样的闲工夫。”
“既然没有进去，你怎么知道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她一下子较起真来。
他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才尖声尖气地说道：“里面黑咕隆咚的，好看的东西再多也没用。”
“这些都只是你的个人猜测而已，没有一点儿根据，洞内究竟怎么样，只有进去才能搞清楚。”她紧紧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说罢取下肩包拿出一样东西。“黑怕什么？大家都带着手电。”
一听说龙洞就在眼前，方奇表现得尤为兴奋，“听说这洞大有来头，没有它就没有龙城，是吗？”
“是的。”常宁接过他的话，“关于它们的历史，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想必大家都听得多了。”
“听是听过，只是不太完整，你最好给我们再讲一遍。”方奇直接向他提出了要求。
“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喂，你给大家说说好吗？”常宁招呼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山坡一侧仰望的龙振。
“喂，找你呢。”由于逆风，龙振并没有听见，茵茵连忙过去给他传话，“要你讲一讲龙洞的故事。”
“龙洞？好呀。”他欣然应允，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我也正在想着这件事呢，你也想听，是吧？”
她温润地一笑：“当然，我想看看跟我爸讲的是不是一样。”
他从石上跳下，来到人们身边，要大家找地方坐好后，便面对山峦，用和缓的语气讲起来了。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就在这一片连正式名字都没有的土地上生活着。有一次遭遇大旱，一连三年没有下过一滴雨，河水干涸，大地冒烟，别说庄稼，连山上的青草树木都大片大片地枯死，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就在人们感到极度绝望的时候，一条巨龙突然冲破层层阻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大山深处轰然穿洞而出，腾空直上，翱翔翻滚，一时间乌云四合，雷鸣电闪，天崩地裂，暴雨倾盆。这场豪雨足足下了一个多月，不但及时解除了旱情，而且随着神奇的地质变化，很快便在地上造就了溪c江c湖c潭后来，为了纪念这条拯救万民的神龙，人们便把连绵起伏大山称之为飞龙山，把神龙穿山而出形成的洞穴称为龙洞。那些溪c江c湖c潭顺应成了龙溪c龙江c龙湖和龙潭，原来只有一百来户人家的村子也因此改名为“龙邑”，也就是咱们现在的龙城。
“龙洞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龙城几乎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历朝历代，虽然也有人曾经进去过，但往往只是走了一小段便沿着原路返回，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前行，更别说走到尽头了。有人说，这洞一直通到山顶；有人说，里面大洞套小洞，洞中有洞，洞洞相连；有人说，不光飞龙山下面全是洞，龙城下面也全是洞，不但有洞，而且还有富丽堂皇的宫殿。不过，无论说得多好，听的人也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事当真。”
常宁忍不住插话道：“还有更可怕的呢，有人说龙洞总共有三个出口，一个通太乙仙岩，一个通地下宫殿，还有一个通鬼门关。前两个倒没什么，后面那个实在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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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姑娘，这么早上街干什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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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怀着崇敬和畏惧并存的心情，仰望眼前矗立的山崖和远处青翠的树林，不禁思绪万千，与生活在龙城的所有孩子一样，从懂事的时候起，他们耳边就不断响起大人的警告，说山路崎岖难行，遍布陷阱，不是误入迷津而不觉，就是掉进万丈深渊，连尸首都无法找到，此外还有多不胜数c藏在暗处的猛兽鬼怪，常常趁人不备对过路者发动致命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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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去过吗？”茵茵问道。
“没有，每次跟我爸上山采药，时间都很紧，哪有这样的闲工夫。”
“既然没有进去，你怎么知道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她一下子较起真来。
他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才尖声尖气地说道：“里面黑咕隆咚的，好看的东西再多也没用。”
“这些都只是你的个人猜测而已，没有一点儿根据，洞内究竟怎么样，只有进去才能搞清楚。”她紧紧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说罢取下肩包拿出一样东西。“黑怕什么？大家都带着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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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常宁接过他的话，“关于它们的历史，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想必大家都听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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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喂，你给大家说说好吗？”常宁招呼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山坡一侧仰望的龙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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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洞？好呀。”他欣然应允，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我也正在想着这件事呢，你也想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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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洞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龙城几乎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历朝历代，虽然也有人曾经进去过，但往往只是走了一小段便沿着原路返回，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前行，更别说走到尽头了。有人说，这洞一直通到山顶；有人说，里面大洞套小洞，洞中有洞，洞洞相连；有人说，不光飞龙山下面全是洞，龙城下面也全是洞，不但有洞，而且还有富丽堂皇的宫殿。不过，无论说得多好，听的人也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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