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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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夜晚十分安静。
李扶襄轻车熟路地穿过御花园, 蹲在草丛里，长夷紧跟在后面。
李扶襄低声道：“他会路过这里。”
长夷觉得危险, 四处环顾着。
忽然一声细微的猫叫。
长夷循声看去, 却发现是一直尺玉霄飞练大猫站在树枝上，一双碧绿的眸子在黑夜中幽幽发亮, 盯着她瞧。
长夷也看着它。
李扶襄见她反应奇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是一只猫，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发现长夷目不转睛盯着, 好笑道：“你该不会是怕猫吧？”
他话音一落, 下一刻，那只猫忽然跃起。
两只雪色前爪朝前, 赫然是扑向长夷的方向。
长夷立刻侧身要躲。
那猫儿轻盈地落地，嘹亮地“喵”了一声，再次扑向长夷。
长夷在地上一个翻滚，皱眉看着这猫。
不行。
这样下去, 得被发现不可。
她看准这猫，眸中杀意渐起, 即使知道这猫可能是宫中某位贵人所养。
忽然一声清叱响起：“你们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渐渐走来, 一方宫灯照亮这一角。
李扶襄起身，浑身紧绷。
跑不得。
一旦喊出有刺客, 他和长夷都得被抓。
反而会坐实了罪名。
长夷被来人这一声叫唤吸引了目光, 转头看过去。
她的目光落在一位宫装丽人身上, 这丽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额间梅花妆点出清艳艳一张脸，顾盼间肖似东朝，又别有韵味。
她不认识。
李扶襄却一眼认出这是清和公主，想起长夷在这里，她们两个有过旧忿，又觉得多了几分麻烦。
他一面又在心中叹息，这次连那人也见不成了。
清和看着这两人，正要叫人，忽然觉得李扶襄和长夷的身形有些熟悉。
熟悉得她心跳加速，想到了什么，眼底有几分怀疑。
清和忽然抬手，“这两人鬼鬼祟祟，给我带走！”
李扶襄松了口气。只要不叫成是抓刺客，他完全可以私下里去和清和解释清楚，清和虽然不太亲近他这个堂兄，却会给母族文家一份面子。
长夷和李扶襄一路被带到了公主寝宫的偏殿。
长夷的注意力却始终在那只猫身上，那只猫十分有灵性，居然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待到了之后，清和只留下亲信在身边，她的目光扫过打扮奇怪的长夷，先问李扶襄：“你是谁？”
李扶襄叹了口气，扯下面巾，露出原本容颜，抬手施礼道：“臣见过公主。”
长夷却迟迟不动，那只猫儿再次叫了一声，忽然又朝她扑过来。
长夷猝不及防，被它扑得踉跄几步，下意识抱住这只猫儿。
猫儿亲昵地将脑袋塞进她的掌心，轻轻蹭着。
“喵”
长夷：“”
清和眸光一跳。
翡翠是她亲自养大，如何不知道它的性子？翡翠非但性子骄纵，还讨厌生人，能抱它的除了清和自己，便只有贴身宫女绿儿。此外，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清和忽然上前，抬手要扯长夷的面巾，长夷皱了皱眉，索性自己伸手扯下。
清和大惊出声：“阿玉！”
长夷皱眉，不卑不亢道：“公主认识我？”
清和脸色微变，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你不记得我？”她快步上前，抓住长夷的胳膊，口气不由得急切起来：“我是清和啊！阿玉，翡翠是两年前我们一起救下的，难道你忘了吗？”
长夷松开抱着翡翠的手，拂下清和的手，后退几步道：“公主自重。”
清和急得精致的华容也拯救不了她极差的脸色，不假思索道：“是不是太子对你做了什么？”
长夷皱眉，口中冷淡道：“公主慎言。”
清和咬住下唇，眸中泪花在打转，看着长夷不语。
翡翠失去了温暖的怀抱，一个劲地蹭着长夷的脚，轻轻地叫着，似在唤她。
长夷蹙眉想了想，又道：“古将玉已死，前尘皆去，如今只有长夷。”
清和冷笑着咬牙，“长夷？哪个长夷？太子身边的禁脔长夷吗？”
长夷口气忽冷，“我与公主无话可说。”
清和看了她一会儿，表情忽然软了下去，上前抓着她的手，恳切道：“阿玉，是我口不择言。我也只是看你如此懵懂，太过气恼了。你不能再呆在姜玘身边了，你当初差点丢了命都是他害的啊，即便即便是如今，他也不过是看你记忆丢失，在利用欺骗你”
长夷挣开她的手，反问道：“公主既然和我如此亲密，那么我差点死去之时，公主在何处？”
清和一愣，花容失色，“我那时以为你真死了，正在宫中兀自伤心”
长夷不想再和清和废话，又开门见山道：“公主留我二人在此处，是打算如何？”
清和解释道：“我只是看你们身形熟悉，才如此试探，自然没别的意思。”
长夷眸光一闪，看出清和这样放下架子说话，并不像伪装，她若记得不错，这位公主应是除了姜玘之外唯一的嫡出，有如此尊贵的身份，更不该如此去假以辞色。
长夷重新抱起翡翠，右手捋了捋它浓密的毛发，翡翠轻轻地叫唤一声，拿前爪抓住长夷胸前的衣襟，怕她跑了似的。
长夷眸色缓和下去，轻声道：“公主有几分真心，我委实不知道，也冒不起这个险。”
清和微怔，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轻轻咬了咬唇，柔声道：“当初你在帝京的朋友不多，我与你是在宫宴里相识，那时我偷偷离席，正在教训奴才，你从后面过来，说了一句‘你这丫头好大脾气’”
长夷全无印象，也不欲听这些回忆，而是道：“你可知当初姜玘具体做了何事？”
清和迟疑地看了一眼李扶襄。
长夷道：“无碍。”
夜间皇城下了一场小雨，李扶襄搀住长夷时，她已经昏死过去。
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清和才说了一半，长夷便忽然头疼欲裂，脸色泛青，靠在墙上剧烈地发抖，额头上青筋迸出，吓得清和不知所措。
李扶襄拿手帕给长夷拭干了额上冷汗，道：“公主派人掩护我二人，臣送她回东宫，万一被太子发现，又会平添麻烦。”
清和闻言点头，选了两个亲信，一路护送他们回到詹士府，李扶襄不知长夷此刻情况如何，怕拖延之下她会出事，于是将她放在一处显眼的池塘边，装作晚上贪玩突然晕倒的样子，等夜间巡逻的夙羽卫主动发现她。
长夷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是一长排精致的宫灯，王孙贵族文武百官，推杯换盏间，有人衣着华贵，端坐于皇帝下首，不动碗筷，只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
她亦低头饮茶，不愿抬头看他，却觉得被人紧紧盯着。
耳边是那些大臣互相吹捧，皇帝坐在上首，难测君心。直到那些人将玩笑开在了他身上，他端着一杯酒，敛袖起身道：“古将军杀退敌军，收复失地，实乃女中豪杰，孤敬你。”
她只好起身，扬起笑容，朗声道：“身为臣下，沙场报国实为本分，殿下过誉。”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错开目光。
画面一转，清和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跨在石桌上，指着她的鼻子冷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她不卑不亢道：“臣奉陛下诏班师回朝，当不起‘野丫头’三字。”
清和气急，扬起鞭子便要朝她的脸上抽去。
长夷抬手抓住鞭子，轻轻一拽，清和尖叫一声，往前栽去，摔在了她的脚下。
清和气得面赤通红，“你！来人，给我把她捆了！本宫要亲自教训这个死丫头！”
她身后的宫人慢慢靠近，长夷束手站立，冷淡道：“不想死就过来。”
一时竟无人敢靠近。
长夷看清和摔在地上，鬓发已乱，双眸盈着水意，显然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弯腰把手递给她，“是臣冒犯了殿下。”
清和低低抽泣起来，就是不肯领她的情。
长夷耐着性子伸着手。
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咦这是怎么了？这地上趴着谁啊？阿玉，你又欺负谁了？”
长夷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喜欢凑热闹的世子殿下，正在心中叹息，清和忽然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掩着脸往长夷身后躲。
“本宫不和你计较。”清和紧紧抓着长夷的手臂，颤声道：“你别c别让他过来！”
世子殿下拿着一柄折扇，微微一摇，风流四溢。
长夷睁开眼，大梦初醒。
她醒来之后，脑子还有一瞬间的不清晰，坐在床上发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想起那个梦，才知清和不曾骗她。
清和虽看起来是个骄纵的公主，却也不过只是个直来直往的姑娘。
倒是清和所说的往事，不得不让她重视起来。
她和这整个大邺的权贵，都有一笔不得不清算的账。
长夷起身，还觉得头有些重，捂着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迎面而来俱是清新的空气，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
她身边的人，人人都有所图谋，人人都不可全信。
她只能靠自己。
窗外有鸟雀在啼，花影摇曳，淡淡地映在碧罗窗纱上，却仍可望见窗外树枝鲜草压成一片的碧绿。
不知不觉，春意越发的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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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扶襄轻车熟路地穿过御花园, 蹲在草丛里，长夷紧跟在后面。
李扶襄低声道：“他会路过这里。”
长夷觉得危险, 四处环顾着。
忽然一声细微的猫叫。
长夷循声看去, 却发现是一直尺玉霄飞练大猫站在树枝上，一双碧绿的眸子在黑夜中幽幽发亮, 盯着她瞧。
长夷也看着它。
李扶襄见她反应奇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是一只猫，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发现长夷目不转睛盯着, 好笑道：“你该不会是怕猫吧？”
他话音一落, 下一刻，那只猫忽然跃起。
两只雪色前爪朝前, 赫然是扑向长夷的方向。
长夷立刻侧身要躲。
那猫儿轻盈地落地，嘹亮地“喵”了一声，再次扑向长夷。
长夷在地上一个翻滚，皱眉看着这猫。
不行。
这样下去, 得被发现不可。
她看准这猫，眸中杀意渐起, 即使知道这猫可能是宫中某位贵人所养。
忽然一声清叱响起：“你们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渐渐走来, 一方宫灯照亮这一角。
李扶襄起身，浑身紧绷。
跑不得。
一旦喊出有刺客, 他和长夷都得被抓。
反而会坐实了罪名。
长夷被来人这一声叫唤吸引了目光, 转头看过去。
她的目光落在一位宫装丽人身上, 这丽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额间梅花妆点出清艳艳一张脸，顾盼间肖似东朝，又别有韵味。
她不认识。
李扶襄却一眼认出这是清和公主，想起长夷在这里，她们两个有过旧忿，又觉得多了几分麻烦。
他一面又在心中叹息，这次连那人也见不成了。
清和看着这两人，正要叫人，忽然觉得李扶襄和长夷的身形有些熟悉。
熟悉得她心跳加速，想到了什么，眼底有几分怀疑。
清和忽然抬手，“这两人鬼鬼祟祟，给我带走！”
李扶襄松了口气。只要不叫成是抓刺客，他完全可以私下里去和清和解释清楚，清和虽然不太亲近他这个堂兄，却会给母族文家一份面子。
长夷和李扶襄一路被带到了公主寝宫的偏殿。
长夷的注意力却始终在那只猫身上，那只猫十分有灵性，居然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待到了之后，清和只留下亲信在身边，她的目光扫过打扮奇怪的长夷，先问李扶襄：“你是谁？”
李扶襄叹了口气，扯下面巾，露出原本容颜，抬手施礼道：“臣见过公主。”
长夷却迟迟不动，那只猫儿再次叫了一声，忽然又朝她扑过来。
长夷猝不及防，被它扑得踉跄几步，下意识抱住这只猫儿。
猫儿亲昵地将脑袋塞进她的掌心，轻轻蹭着。
“喵”
长夷：“”
清和眸光一跳。
翡翠是她亲自养大，如何不知道它的性子？翡翠非但性子骄纵，还讨厌生人，能抱它的除了清和自己，便只有贴身宫女绿儿。此外，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清和忽然上前，抬手要扯长夷的面巾，长夷皱了皱眉，索性自己伸手扯下。
清和大惊出声：“阿玉！”
长夷皱眉，不卑不亢道：“公主认识我？”
清和脸色微变，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你不记得我？”她快步上前，抓住长夷的胳膊，口气不由得急切起来：“我是清和啊！阿玉，翡翠是两年前我们一起救下的，难道你忘了吗？”
长夷松开抱着翡翠的手，拂下清和的手，后退几步道：“公主自重。”
清和急得精致的华容也拯救不了她极差的脸色，不假思索道：“是不是太子对你做了什么？”
长夷皱眉，口中冷淡道：“公主慎言。”
清和咬住下唇，眸中泪花在打转，看着长夷不语。
翡翠失去了温暖的怀抱，一个劲地蹭着长夷的脚，轻轻地叫着，似在唤她。
长夷蹙眉想了想，又道：“古将玉已死，前尘皆去，如今只有长夷。”
清和冷笑着咬牙，“长夷？哪个长夷？太子身边的禁脔长夷吗？”
长夷口气忽冷，“我与公主无话可说。”
清和看了她一会儿，表情忽然软了下去，上前抓着她的手，恳切道：“阿玉，是我口不择言。我也只是看你如此懵懂，太过气恼了。你不能再呆在姜玘身边了，你当初差点丢了命都是他害的啊，即便即便是如今，他也不过是看你记忆丢失，在利用欺骗你”
长夷挣开她的手，反问道：“公主既然和我如此亲密，那么我差点死去之时，公主在何处？”
清和一愣，花容失色，“我那时以为你真死了，正在宫中兀自伤心”
长夷不想再和清和废话，又开门见山道：“公主留我二人在此处，是打算如何？”
清和解释道：“我只是看你们身形熟悉，才如此试探，自然没别的意思。”
长夷眸光一闪，看出清和这样放下架子说话，并不像伪装，她若记得不错，这位公主应是除了姜玘之外唯一的嫡出，有如此尊贵的身份，更不该如此去假以辞色。
长夷重新抱起翡翠，右手捋了捋它浓密的毛发，翡翠轻轻地叫唤一声，拿前爪抓住长夷胸前的衣襟，怕她跑了似的。
长夷眸色缓和下去，轻声道：“公主有几分真心，我委实不知道，也冒不起这个险。”
清和微怔，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轻轻咬了咬唇，柔声道：“当初你在帝京的朋友不多，我与你是在宫宴里相识，那时我偷偷离席，正在教训奴才，你从后面过来，说了一句‘你这丫头好大脾气’”
长夷全无印象，也不欲听这些回忆，而是道：“你可知当初姜玘具体做了何事？”
清和迟疑地看了一眼李扶襄。
长夷道：“无碍。”
夜间皇城下了一场小雨，李扶襄搀住长夷时，她已经昏死过去。
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清和才说了一半，长夷便忽然头疼欲裂，脸色泛青，靠在墙上剧烈地发抖，额头上青筋迸出，吓得清和不知所措。
李扶襄拿手帕给长夷拭干了额上冷汗，道：“公主派人掩护我二人，臣送她回东宫，万一被太子发现，又会平添麻烦。”
清和闻言点头，选了两个亲信，一路护送他们回到詹士府，李扶襄不知长夷此刻情况如何，怕拖延之下她会出事，于是将她放在一处显眼的池塘边，装作晚上贪玩突然晕倒的样子，等夜间巡逻的夙羽卫主动发现她。
长夷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是一长排精致的宫灯，王孙贵族文武百官，推杯换盏间，有人衣着华贵，端坐于皇帝下首，不动碗筷，只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
她亦低头饮茶，不愿抬头看他，却觉得被人紧紧盯着。
耳边是那些大臣互相吹捧，皇帝坐在上首，难测君心。直到那些人将玩笑开在了他身上，他端着一杯酒，敛袖起身道：“古将军杀退敌军，收复失地，实乃女中豪杰，孤敬你。”
她只好起身，扬起笑容，朗声道：“身为臣下，沙场报国实为本分，殿下过誉。”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错开目光。
画面一转，清和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跨在石桌上，指着她的鼻子冷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她不卑不亢道：“臣奉陛下诏班师回朝，当不起‘野丫头’三字。”
清和气急，扬起鞭子便要朝她的脸上抽去。
长夷抬手抓住鞭子，轻轻一拽，清和尖叫一声，往前栽去，摔在了她的脚下。
清和气得面赤通红，“你！来人，给我把她捆了！本宫要亲自教训这个死丫头！”
她身后的宫人慢慢靠近，长夷束手站立，冷淡道：“不想死就过来。”
一时竟无人敢靠近。
长夷看清和摔在地上，鬓发已乱，双眸盈着水意，显然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弯腰把手递给她，“是臣冒犯了殿下。”
清和低低抽泣起来，就是不肯领她的情。
长夷耐着性子伸着手。
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咦这是怎么了？这地上趴着谁啊？阿玉，你又欺负谁了？”
长夷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喜欢凑热闹的世子殿下，正在心中叹息，清和忽然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掩着脸往长夷身后躲。
“本宫不和你计较。”清和紧紧抓着长夷的手臂，颤声道：“你别c别让他过来！”
世子殿下拿着一柄折扇，微微一摇，风流四溢。
长夷睁开眼，大梦初醒。
她醒来之后，脑子还有一瞬间的不清晰，坐在床上发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想起那个梦，才知清和不曾骗她。
清和虽看起来是个骄纵的公主，却也不过只是个直来直往的姑娘。
倒是清和所说的往事，不得不让她重视起来。
她和这整个大邺的权贵，都有一笔不得不清算的账。
长夷起身，还觉得头有些重，捂着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迎面而来俱是清新的空气，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
她身边的人，人人都有所图谋，人人都不可全信。
她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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