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风中微尘 第六章 自由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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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忙完庆典，人们就不得不开始准备葬礼。
本已准备离去的首席执政官，当即决定留下来亲力操办。看这事事亲力亲为的架势，此人还真没有一点国家元首的样子。伊德丽尔本也要帮忙操办，但弗里曼认为她已劳累多日，执意不让她插手。
行走在青石大道上，伊德丽尔的步履有些沉重：“雅克，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就是闲得无聊。”雅克有点狼狈。“哦，对了，那头影鹫，那个卡巴，似乎有点问题，所以我想找时间请教您。没什么大事，您先忙，您先忙！”有露娜在旁边，他哪能谈正事？
伊德丽尔笑了笑：“是茉伊拉吧？是圣地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雅克大讶，同时看了眼露娜。
“不用担心，露娜也是轮回中人。”伊德丽尔淡淡地道，“克雷文说过，茉伊拉正在寻找圣地。他告诉了茉伊拉大概的地点，她应该能够找到才对。”
“找到？找到了一条三头巨蛇。”雅克苦笑。
“三头巨蛇？”伊德丽尔震了震，停住了脚步。“轮回双蛇？它们怎会在那里？”
雅克哪里知道原因，只是将当日的情景形容了一遍。伊德丽尔沉吟了半晌：“这么说来，多半是虚影……这样吧，傍晚的时候，你在旅馆里等我。唉唉，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又用异术了吧，要我怎么说你好呢？唉……”
雅克讪笑着将旅馆名字告诉了伊德丽尔。伊德丽尔带着露娜飘然而去，他也无心闲逛，急忙回旅馆去了。
选择这家旅馆，是沙哈鲁的主意。刚刚进入兰夏城的城门，两天没说话的沙哈鲁终于发话：“澎湃旅馆。”
雅克问他原因，沙哈鲁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殿下。”于是，两人便在“澎湃旅馆”住了下来。
这是一个三层高的石头房子，从体积上来看倒是气势不小，但里边的设计、摆设，都和“高档”、“豪华”毫不搭界。尤其是一楼，其实就是个酒馆，而且还是档次较低的酒馆。
茉伊拉再怎么胡作非为，总还有那么一点品位，怎会垂青这么一个低档去处？雅克心底多少有点怀疑，沙哈鲁该不会是假传命令吧？
进了旅馆大门，雅克毫不停留地走向楼梯。
“小雅克！”喧哗声中，有人兴奋地喊着。雅克一个急停，愣在当场：沙哈鲁正坐在屋角狂饮。
此刻的沙哈鲁，哪里还有半点阴沉气息？但见他一手抱着小酒坛，一手抓着条烤羊腿，狂啃海喝。平常低沉的声音也豪放起来：“小雅克！听说你酒风不错啊，快来证实殿下的‘一贯正确’！”
雅克哑然。茉伊拉身边的人，真是没几个正常的啊……
沙哈鲁不乐意了：“怎么？看不起我沙哈鲁？告诉你，就算是殿下，也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过来，尝尝这里的‘刀锋’！”
雅克象征性地喝了几杯，便回房休息了。隐隐的，他猜到沙哈鲁执意来这家旅馆的原因了。不管究竟有没有茉伊拉的指令，多半都是因为这里有自酿的“刀锋”酒。酒一沾唇，他就发现“刀锋”的劲头大得出奇。
这沙哈鲁，莫非是茉伊拉的酒友？雅克险些笑出声来。
几小时后，雅克醒了过来。下到一楼，他立刻傻眼：沙哈鲁还在那里喝酒！就在刚才的座位上！
一名侍者迎了上来：“尊贵的男爵，您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这是那位先生的账单。”
雅克没有接：“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关心’本人的钱袋吗？”
侍者无视雅克的冷脸，陪着笑道：“男爵大人，这是本店的规矩。而且……那位先生已经喝了五坛‘刀锋’了。”
雅克不耐烦地道：“七坛酒算什么？最后一起算！”
但侍者就是不退开。雅克看了眼账单，失声叫道：“100金币！你们的酒是拿黄金酿的吗？这么几坛酒，100金币？”
“胡说八道！是一坛酒100金币！”沙哈鲁大声纠正，“上次我陪殿下来，两人就消灭了20坛呢！这点钱算什么！”
总算雅克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了，脸色不变，结清酒账转身离开。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有什么好心疼的？
可今天就是事多。他刚走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两声巨响。沙哈鲁怒吼：“谁？！谁敢偷袭？！妈的！又是你们这些晨曦神棍！”
晨曦教会？他们跑到自由城邦干什么？雅克打了个激灵。
闪身回到屋里，里边已是一片死寂。沙哈鲁的对面站着两个黄袍人，其中一个也就20岁出头，另一个则是中年人。年轻的黄袍人冷冷指着沙哈鲁：“你，死灵法师。”
“阁下，说这种话是要承担责任的！是不是在帝国领土上，都一样。”雅克大皱眉头。
年轻人扫了雅克一眼：“你没有黑暗气息。但是，”他指着仍不肯放下酒坛的沙哈鲁，“这家伙刚才用来温酒的黑火，正是亡灵之火！”
“哈哈！小家伙，披上这身皮，就真以为自己是圣人啊？”沙哈鲁显然已经喝糊涂了，他打了个响指，一丛黑火冒了出来，迅速涨大成为直径约半米的火球。
那年轻人不退反进，直接穿过火球。黑色火球瞬间转白，转眼湮灭。在他脚下，十几只白惨惨的骨手穿透地面，一阵乱舞，却抓到了空处。
这一下，什么解释、什么狡辩都没用了。周围一片惊呼，酒客们纷纷逃开。骤然发现沙哈鲁是死灵法师，雅克也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年轻人剑上光芒闪动，正是神圣斗气。“以正义之名，讨伐尔等邪妄！”冲锋的同时还不忘呐喊几句口号，果然一副神棍做派。
那中年人亮出银光闪动的双翼十字架——晨曦圣堂的标志，朝四周晃了晃，静观战局。
晨曦圣堂？雅克大皱眉头。
沙哈鲁大吼一声，法杖急挥，身后的空间一阵震荡，裂开一个一人大小的黑洞，一手持盾、一手拿刀的三个骷髅兵猛扑而出，护在主人身前。
区区三个骷髅兵，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光明属性的高手？年轻人毫不在意地继续前冲，斗气一震，打头的骷髅兵散成一堆碎骨。长剑一挥，另一个骷髅兵的盾牌四分五裂。
“当心！荆棘骷髅！”中年圣堂适时提醒。
年轻人身形一滞，最后一个骷髅兵闪到他后方，一刀砍下！中途还玩了个弧线变招，轻巧地一折，砍向腰部。
年轻人跨步斜身，险险架住这一刀，被震得连退几步。他这才看清，这骷髅兵与之前两个颇有不同，骨骼呈现淡淡的金属灰色，肘部、膝盖各伸出一支黑色骨刺。左右腾挪间，身形灵动，听不到骨骼的摩擦声。
这，就是传说中不惧光明属性的荆棘骷髅？年轻人瞳孔收缩，试探性地劈了一剑。
荆棘骷髅敏捷地跳开，并不硬拼。普通骷髅兵只会直来直去的狠砍猛剁，可它更像身手灵动的武者。
“攻击法师！”中年圣堂呼喝。的确，沙哈鲁这醉醺醺的死灵法师似乎没有更多的本事。在年轻人和骷髅对峙的这段时间里，虽然沙哈鲁不停地指手划脚，却没有看到什么新手段，与其说是在准备新魔法，倒不如说是在控制那个荆棘骷髅。
年轻人依言扑向沙哈鲁。果然，沙哈鲁立刻慌了手脚，让荆棘骷髅跳过来阻拦，不再游斗。硬拼几招之后，骷髅手骨已出现明显裂痕。
荆棘骷髅不住后退，沙哈鲁也咒骂着后缩，很快就退到了墙边。他偷偷将左手背到背后，轻轻按在墙上。
年轻人大喝一声，一剑疾刺荆棘骷髅胸口。荆棘骷髅似乎也知道危险临近，张口发出无声的咆哮，横盾硬挡。
乳白色的光团在剑尖处陡然迸发。荆棘骷髅瘫倒在地，盾牌粉碎，整条左“臂”化为乌有。
“光明与吾同在！”年轻人长剑高举，发表标准的神棍胜利宣言。
趁此机会，沙哈鲁阴沉地笑了笑，看似报废的荆棘骷髅一跃而起，仅存的右“手”紧抱敌人，在地上打起滚来。
仓促间，年轻人还真拿这地痞般的骷髅没办法，而沙哈鲁侧身一撞，身后石墙破了个大洞。沙哈鲁闪身跃出，同时做个投掷动作，黑色烟雾升腾而起，正是茉伊拉的杰作。
雅克轻吁了口气。沙哈鲁真要是丧在这里，他可就不好向茉伊拉交代了。
然而，转眼间，沙哈鲁又从破洞中跳了回来。他的后背赫然多了道伤口。
中年圣堂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柄魔杖：“卑贱的黑暗之物啊，你真以为自己能逃避晨曦神威吗？”他的魔法伤了沙哈鲁，更将他迫了回来。
沙哈鲁狼狈地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左肩。墙上的大洞已被耀眼的光团所封堵。
年轻人震碎骷髅，脸色铁青，攥紧拳头走向死灵法师。
“手下留情！”雅克终究无法坐视。
年轻人停下脚步，冷冷盯着雅克：“你，死灵同伙？”
“不是，不是。”雅克勉强一笑：“两位大师净化死灵，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只是，此人如今正为霜王殿下效力，这么净化了他，恐怕不太妥当吧？不如，将他留给殿下来处理吧？”
年轻人还没回答，中年圣堂已冷冷地道：“茉伊拉？原来如此。黑暗之徒，死吧！”魔杖顶端的宝石一闪，狭长的冰晶直刺雅克胸膛。
避过这一击，雅克勃然大怒：圣堂就了不起吗？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他脸一沉，正待动手，一名军官闯了进来：“谁敢斗殴？兰夏城严禁私斗！”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一涌而入，张弓搭箭，占据了各个要害部位。还未离开的酒客都安静地待在原地，而酒馆老板急忙跑到军官身边，小声报告。
这老板显然是个能言善道的人，寥寥几语就交代清楚了事情始末。得知是圣堂一方挑起争端，军官转向中年圣堂：“我是本城守备队的副队长。尊敬的客人，你们违反了城邦法律。”
中年圣堂法杖遥指军官：“怎么？你，也想袒护死灵？”语气之阴沉，比之沙哈鲁尤有过之。
军官毫无惧色：“在自由城邦，公民享有信仰自由，各教派也都有传教自由——只要不使用暴力或者欺诈手段。你们有在这里传播晨曦诸神荣光的自由，但这位法师也有他不信仰光明的自由。因信仰不同而进行迫害，不为自由城邦所允许！”
中年圣堂眯起了眼睛：“一句话！你，要救他？”
军官沉下脸：“阁下！你不仅触犯了城邦法律，而且恐吓执法人员！你，已不具备在自由城邦行走的……”
“资格”一词尚未出口，军官已惨呼倒下。冰晶刺穿了他的胸膛。
惊怒交加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松开紧绷的弓弦，几十支箭同时射出。然而，为免伤害无辜酒客，他们显然不能放手施为。
相反，中年圣堂的攻击几乎从不虚发。他的法杖每闪耀一次，就有一名士兵倒下，冰晶刺穿的身体几乎瞬间失去生命迹象。
雅克正待拉起沙哈鲁，却发现这死灵法师已被结果性命。
惨呼一声接着一声，士兵们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没有人退缩，更没有人逃跑。
突然间，冰晶攻势停止了。不，是被阻止了——圣堂射出的冰晶，无一例外地当空炸开。一个雅克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道：“晨曦诸神的信徒，就是这样传播福音的吗？”
雅克回头看去，伊德丽尔已出现在倒地的军官旁边，蓝光闪耀的双手按在他胸膛上。但那军官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他挣扎着说了几句话，便断了呼吸。
伊德丽尔缓缓放下军官，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愤怒：“两位，你们必须解释。”
幸存的士兵只剩下十多人了，他们迅速离开原来的隐蔽位置，松散地护卫在伊德丽尔旁边，即使谁都知道他们挡不住对手的一击。
中年圣堂冷冷地道：“剿灭死灵，任何光明阵营的人都应支持！伊德丽尔女士，既然你信奉医疗女神，就该站在我们一边。”
“那位死灵法师，他在此地行凶了？”
“没有，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伊德丽尔的声音出奇地冷竣，“既然这位法师没有伤害他人，没有犯下罪行，你们就无权剥夺他的生命！即便他曾经伤害过他人，在这里也自有法律制裁，轮不到你们宗教迫害！”
“宗教迫害？！你疯了！”中年圣堂几乎跳了起来。要不是忌惮对方身份特殊，他早就出手了。
“自由城邦是公民社会，不是你们这些宗教偏执狂的天堂！你们犯下迫害罪行，更杀害了执法者，必须接受法庭审判！”伊德丽尔右手虚空一握，银杖出现在手中。
“法庭审判？世间没有法庭可以审判圣堂！”中年圣堂面目狰狞，“若不是我们教会一再忍让，若不是我们帝国一再宽容，你们早就沦为亡国奴了！居然还敢在我们前面嚣张！”
“亡国未必为奴，为奴又何须亡国！”伊德丽尔清冷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堂里回荡，“我自由城邦，即便国破家亡，人心依旧是自由的！你们呢？晨曦教会再怎么强大，帝国再怎么扩张，你们也不过是奴才而已！”
中年圣堂瞠目结舌，而年轻人狂笑起来：“哈哈哈！听到没有？你们听到没有？这臭娘们……”
嚣张的狂笑，骤然变成了惨呼。年轻人猛然扑倒，他剧痛的双脚无法再承担站立的任务。他撕开裤子，骇然发现双脚的血肉正急速枯萎，仿佛风干了一般。
中年圣堂急忙聚起圣光球按在年轻人的大腿上，试图阻止血肉继续枯萎，但却基本没有效果。他怒指伊德丽尔：“你！你也是死灵？！”
“几百年过去了，光明之辈，还是这么狂妄，这么无知，这么喜欢冤枉人。”冰寒入骨的精神波动剧烈振动：“什么时候，你们才能学会进化呢？”
中年圣堂猛然回头，只见一袭黑袍飘在空中。他运足了目力，也无法分辨这黑袍究竟是不是实体。
“死灵！”年轻人悍勇之极，狂嚎一声，双手在地上一撑，连人带剑直扑黑袍法师。
然而，他只觉眼前一黑，身体突然重了几倍，无可奈何地摔回地上。重力转换术！这本应是光明系的魔法，可这死灵法师却运用自如！
“克雷文？”中年圣堂涩声喊出了这个恐怖的名字。也只有这位死灵宗师，才能如此自如地使用光明法术。
几个呼吸间，年轻人几乎成了干尸，全身血肉干枯，只剩下一层皮裹着骨头，快赶上他刚才摧毁的骷髅兵了。可怕的是，他并没有死亡，神志依然清醒，不住惨号。
伊德丽尔示意士兵们退出门外，自己则在一旁皱眉看着。
中年圣堂绝望地嚎叫着，法力全力催动，周身耀起黄光。
“自爆？”充满讥诮的精神波动再次出现，“难道说，你们就连拼命都学不会吗？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一招。几百年的时光啊……你们就这么没创意？”
圣堂炸成光团，血肉无存，而黑袍法师甚至连衣角都没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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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问他原因，沙哈鲁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殿下。”于是，两人便在“澎湃旅馆”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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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不退反进，直接穿过火球。黑色火球瞬间转白，转眼湮灭。在他脚下，十几只白惨惨的骨手穿透地面，一阵乱舞，却抓到了空处。
这一下，什么解释、什么狡辩都没用了。周围一片惊呼，酒客们纷纷逃开。骤然发现沙哈鲁是死灵法师，雅克也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年轻人剑上光芒闪动，正是神圣斗气。“以正义之名，讨伐尔等邪妄！”冲锋的同时还不忘呐喊几句口号，果然一副神棍做派。
那中年人亮出银光闪动的双翼十字架——晨曦圣堂的标志，朝四周晃了晃，静观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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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哈鲁大吼一声，法杖急挥，身后的空间一阵震荡，裂开一个一人大小的黑洞，一手持盾、一手拿刀的三个骷髅兵猛扑而出，护在主人身前。
区区三个骷髅兵，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光明属性的高手？年轻人毫不在意地继续前冲，斗气一震，打头的骷髅兵散成一堆碎骨。长剑一挥，另一个骷髅兵的盾牌四分五裂。
“当心！荆棘骷髅！”中年圣堂适时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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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跨步斜身，险险架住这一刀，被震得连退几步。他这才看清，这骷髅兵与之前两个颇有不同，骨骼呈现淡淡的金属灰色，肘部、膝盖各伸出一支黑色骨刺。左右腾挪间，身形灵动，听不到骨骼的摩擦声。
这，就是传说中不惧光明属性的荆棘骷髅？年轻人瞳孔收缩，试探性地劈了一剑。
荆棘骷髅敏捷地跳开，并不硬拼。普通骷髅兵只会直来直去的狠砍猛剁，可它更像身手灵动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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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依言扑向沙哈鲁。果然，沙哈鲁立刻慌了手脚，让荆棘骷髅跳过来阻拦，不再游斗。硬拼几招之后，骷髅手骨已出现明显裂痕。
荆棘骷髅不住后退，沙哈鲁也咒骂着后缩，很快就退到了墙边。他偷偷将左手背到背后，轻轻按在墙上。
年轻人大喝一声，一剑疾刺荆棘骷髅胸口。荆棘骷髅似乎也知道危险临近，张口发出无声的咆哮，横盾硬挡。
乳白色的光团在剑尖处陡然迸发。荆棘骷髅瘫倒在地，盾牌粉碎，整条左“臂”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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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机会，沙哈鲁阴沉地笑了笑，看似报废的荆棘骷髅一跃而起，仅存的右“手”紧抱敌人，在地上打起滚来。
仓促间，年轻人还真拿这地痞般的骷髅没办法，而沙哈鲁侧身一撞，身后石墙破了个大洞。沙哈鲁闪身跃出，同时做个投掷动作，黑色烟雾升腾而起，正是茉伊拉的杰作。
雅克轻吁了口气。沙哈鲁真要是丧在这里，他可就不好向茉伊拉交代了。
然而，转眼间，沙哈鲁又从破洞中跳了回来。他的后背赫然多了道伤口。
中年圣堂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柄魔杖：“卑贱的黑暗之物啊，你真以为自己能逃避晨曦神威吗？”他的魔法伤了沙哈鲁，更将他迫了回来。
沙哈鲁狼狈地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左肩。墙上的大洞已被耀眼的光团所封堵。
年轻人震碎骷髅，脸色铁青，攥紧拳头走向死灵法师。
“手下留情！”雅克终究无法坐视。
年轻人停下脚步，冷冷盯着雅克：“你，死灵同伙？”
“不是，不是。”雅克勉强一笑：“两位大师净化死灵，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只是，此人如今正为霜王殿下效力，这么净化了他，恐怕不太妥当吧？不如，将他留给殿下来处理吧？”
年轻人还没回答，中年圣堂已冷冷地道：“茉伊拉？原来如此。黑暗之徒，死吧！”魔杖顶端的宝石一闪，狭长的冰晶直刺雅克胸膛。
避过这一击，雅克勃然大怒：圣堂就了不起吗？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他脸一沉，正待动手，一名军官闯了进来：“谁敢斗殴？兰夏城严禁私斗！”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一涌而入，张弓搭箭，占据了各个要害部位。还未离开的酒客都安静地待在原地，而酒馆老板急忙跑到军官身边，小声报告。
这老板显然是个能言善道的人，寥寥几语就交代清楚了事情始末。得知是圣堂一方挑起争端，军官转向中年圣堂：“我是本城守备队的副队长。尊敬的客人，你们违反了城邦法律。”
中年圣堂法杖遥指军官：“怎么？你，也想袒护死灵？”语气之阴沉，比之沙哈鲁尤有过之。
军官毫无惧色：“在自由城邦，公民享有信仰自由，各教派也都有传教自由——只要不使用暴力或者欺诈手段。你们有在这里传播晨曦诸神荣光的自由，但这位法师也有他不信仰光明的自由。因信仰不同而进行迫害，不为自由城邦所允许！”
中年圣堂眯起了眼睛：“一句话！你，要救他？”
军官沉下脸：“阁下！你不仅触犯了城邦法律，而且恐吓执法人员！你，已不具备在自由城邦行走的……”
“资格”一词尚未出口，军官已惨呼倒下。冰晶刺穿了他的胸膛。
惊怒交加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松开紧绷的弓弦，几十支箭同时射出。然而，为免伤害无辜酒客，他们显然不能放手施为。
相反，中年圣堂的攻击几乎从不虚发。他的法杖每闪耀一次，就有一名士兵倒下，冰晶刺穿的身体几乎瞬间失去生命迹象。
雅克正待拉起沙哈鲁，却发现这死灵法师已被结果性命。
惨呼一声接着一声，士兵们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没有人退缩，更没有人逃跑。
突然间，冰晶攻势停止了。不，是被阻止了——圣堂射出的冰晶，无一例外地当空炸开。一个雅克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道：“晨曦诸神的信徒，就是这样传播福音的吗？”
雅克回头看去，伊德丽尔已出现在倒地的军官旁边，蓝光闪耀的双手按在他胸膛上。但那军官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他挣扎着说了几句话，便断了呼吸。
伊德丽尔缓缓放下军官，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愤怒：“两位，你们必须解释。”
幸存的士兵只剩下十多人了，他们迅速离开原来的隐蔽位置，松散地护卫在伊德丽尔旁边，即使谁都知道他们挡不住对手的一击。
中年圣堂冷冷地道：“剿灭死灵，任何光明阵营的人都应支持！伊德丽尔女士，既然你信奉医疗女神，就该站在我们一边。”
“那位死灵法师，他在此地行凶了？”
“没有，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伊德丽尔的声音出奇地冷竣，“既然这位法师没有伤害他人，没有犯下罪行，你们就无权剥夺他的生命！即便他曾经伤害过他人，在这里也自有法律制裁，轮不到你们宗教迫害！”
“宗教迫害？！你疯了！”中年圣堂几乎跳了起来。要不是忌惮对方身份特殊，他早就出手了。
“自由城邦是公民社会，不是你们这些宗教偏执狂的天堂！你们犯下迫害罪行，更杀害了执法者，必须接受法庭审判！”伊德丽尔右手虚空一握，银杖出现在手中。
“法庭审判？世间没有法庭可以审判圣堂！”中年圣堂面目狰狞，“若不是我们教会一再忍让，若不是我们帝国一再宽容，你们早就沦为亡国奴了！居然还敢在我们前面嚣张！”
“亡国未必为奴，为奴又何须亡国！”伊德丽尔清冷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堂里回荡，“我自由城邦，即便国破家亡，人心依旧是自由的！你们呢？晨曦教会再怎么强大，帝国再怎么扩张，你们也不过是奴才而已！”
中年圣堂瞠目结舌，而年轻人狂笑起来：“哈哈哈！听到没有？你们听到没有？这臭娘们……”
嚣张的狂笑，骤然变成了惨呼。年轻人猛然扑倒，他剧痛的双脚无法再承担站立的任务。他撕开裤子，骇然发现双脚的血肉正急速枯萎，仿佛风干了一般。
中年圣堂急忙聚起圣光球按在年轻人的大腿上，试图阻止血肉继续枯萎，但却基本没有效果。他怒指伊德丽尔：“你！你也是死灵？！”
“几百年过去了，光明之辈，还是这么狂妄，这么无知，这么喜欢冤枉人。”冰寒入骨的精神波动剧烈振动：“什么时候，你们才能学会进化呢？”
中年圣堂猛然回头，只见一袭黑袍飘在空中。他运足了目力，也无法分辨这黑袍究竟是不是实体。
“死灵！”年轻人悍勇之极，狂嚎一声，双手在地上一撑，连人带剑直扑黑袍法师。
然而，他只觉眼前一黑，身体突然重了几倍，无可奈何地摔回地上。重力转换术！这本应是光明系的魔法，可这死灵法师却运用自如！
“克雷文？”中年圣堂涩声喊出了这个恐怖的名字。也只有这位死灵宗师，才能如此自如地使用光明法术。
几个呼吸间，年轻人几乎成了干尸，全身血肉干枯，只剩下一层皮裹着骨头，快赶上他刚才摧毁的骷髅兵了。可怕的是，他并没有死亡，神志依然清醒，不住惨号。
伊德丽尔示意士兵们退出门外，自己则在一旁皱眉看着。
中年圣堂绝望地嚎叫着，法力全力催动，周身耀起黄光。
“自爆？”充满讥诮的精神波动再次出现，“难道说，你们就连拼命都学不会吗？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一招。几百年的时光啊……你们就这么没创意？”
圣堂炸成光团，血肉无存，而黑袍法师甚至连衣角都没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