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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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魔之真相镌于红色之本记。
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诺丹的脑海里因这句话呈现出无数想像中的影像。
“红色之本记是什么？”诺丹猜想着是否纯粹只是指一个红色的记事本，还是另有深刻的寓意。
“大概就是指随他一同失踪的那个红色的记事本，”威廉食指轻点额头，作出一个不大相信的表情，“大陆各势力这么猜测，因为那个记事本可不是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布帛卷轴，而是用产于数千里之外，据说在大海的另一端的一个神秘之地的雪白色纸张装订面成的。如此稀有金贵的纸张竟然仅仅只用于一个普通的记事本上――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记事本上一定藏有众所不知的惊天之秘――大陆上的各位有名的魔法师均认为‘幻魔之真相’即指幻魔之书，或是标明了几百年来幻魔之书的沉睡埋藏之地，而那个‘红色之本记’则是通向这个黄金谷的唯一通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记事本不见了，连记事者本人也不见了。”
诺丹闭上眼，心念原来其间竟有如此的曲折，威廉又接着说道：“表面上，谁也会猜想是圣廷劫走了那名医者，但直到现在仍没有任何证明对待如此作为的证据于是，也不知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在各国的宴会上散播这样的消息――那名医者被某个野心勃勃的国家或是魔族拐走了，目的就是幻魔之书……等等之类好几种说法。一时间，大陆各国的势力，无论是白日里行走于市的还是夜里穿行于巷陌间的都蠢蠢欲动，纷纷派出探子相互打听。”
“说来说去，对于幻魔之书的存在还仅是一个猜想而已嘛！都是口头之言，没有根据――纯粹的凭空臆测。”诺丹摇摇脑袋，似乎对威廉的话全然不信。
“凭空臆测？无风不起浪，如此之多的消息会是空穴来风吗？依本将手上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今天遇到的那伙人也许属于某个国家，而那个国家则怀揣幻魔之书――这样关于代他们那闻所未闻的魔法、武技都迎刃而解了！”威廉的声音充满权威，“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有待解决――今日的行踪是怎样泄露的？虽然骑着三匹马招摇过市，敌方很可能看见我们，但从我们起程到角斗场的这段时间里是不可能组织如此程度的杀手进行突袭的：敌方专门准备了对付瑞安王的杀手，并且早已预谋地埋伏在王都角斗场地下走道里，这说明对方对我们到达角斗场的时间掌握得十分详细，并且是在你无计划性的提议到角斗场去的情况下制定了劫持计划，“威廉单腿翘起，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平稳地放在腿上，他作出了结论：
“敌人是一个长期注视我们行动的人，他的耳目甚至深入到我们周围――我们完全陷入了他的包围中！”
“有这么失败吗？”
“也许，我指的是也许，这只是一种最坏的情形，另外就是知道我们今日行踪的，就在我们身边的敌人，比如……”随着威廉那突然变得低沉的声音他的紫眸也变得深如墨玉，“比如瑞安王！他就是知晓今日行动之人其中之一。”
“可是瑞安王今日中了毒，不可能……”
“如果他借中毒来洗脱他人的怀疑呢？”
“我认为应该有更高明的方法！”诺丹对此很不赞同，他知道当时如果不救安迪，或换了另一个医师在场安迪必死无疑，即使是苦肉计也不可能虐待自己到这份上。
“那么先不讨论他――再来说说另一个人，我认为此人更有可能是这次劫持的幕后主使。”威廉微扬着头，左手向空中轻轻一挥，仿佛将什么东西放到了一旁，“府邸里的隔音魔法很完备，全是由圣廷的神职者亲自布下，所以可以排除有扮作奸细的待者潜入府邸偷听，但这一切魔法设置对有一个人来说是形同虚设的。”威廉轻轻笑了一下。
“你想说是沙亚大主教阁下吧？”诺丹接上他的话往下说，“的确，虽然从表面上看大主教阁下对此事一点也不关心――今日瑞安王来此他也未对此抱任何兴趣，而是跑到府邸的小型教堂里作祷告，但是他也是对我们今日行踪掌握最清楚的人之一，至少出府邸时待者会向他报告，而且他是医学联盟与圣职者间的协调人，是对幻魔之书的下落知晓情报最多的人之一，或者说那本幻魔之书也许根本就在他手上――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嗯……难道是我的错觉――你似乎越来越聪明了！”威廉话中带讽地对诺丹说道，紫眸里发出感兴趣的光芒。
“不是你的错觉，先生，恭喜你――你的智力终于成长到能够理解他人高深智慧的程度了！”诺丹对此微笑着回击。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离威廉十步远的地方，黑影单膝跪下而后利落地站起身来前踏几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上前递交到威廉手中，之后便站到一旁听候差遣。诺丹从那方正的步伐中看出此人的身份――一名军人。威廉展开卷轴，从一开始黑衣人出现时到现在他的神情一丝未变，显然早已在此人到达之前就已知道是他的属下之一。威廉用眼神示意诺丹，后者则极为恼怒地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人将主人从自己的房间里赶出来。诺丹一拂长袖就抱着一个卷轴离开了自己的睡房，今夜，这间睡房将转让不动声色一堆黑衣人用作制定一些见不得光的计划。
窗外的夜色已浓，晚风阵阵袭来，诺丹缓缓漫步在空旷的明亮走廊里，看似空无一人的走廊的角落一定藏有众多的待者和其他什么人，实际上诺丹身处众人之间，但是――诺丹停下脚步，他仰头看了看府邸那教堂式的吊话了！”肩上的伤火烧般地疼起来，黑影放开拳劲，朝另几个人咆啸着。
“魔影，别忘了我们今天任务，现在还不是吵的时候。”
魔影渐渐收回了凌厉的目光，灰色的眼眸开始冷却：
“……说吧，你为何没逮到那个什么也不会的小崽子？难道瑞安王的功力已经能与你平分秋色了？”他向几分钟前还拳脚相加的黑影冷冰冰地问道。
“不，瑞安王虽是青年才俊，但他的功力还没到让我特别注意的地步。”
“……你遇上雷影了？”问这话时，魔影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
“也不是，直到我被迫逃离时他都没出现。”
“你遇见鬼魂了？”魔影没好气地问道，几人互相传递着疑惑的眼神，最后这些疑惑的眼神全都转移到了说话人处。
“魔影，我认为有必要向大人汇报：密切注意那个情报容器――诺丹佩拉帝。”说话人证据慎重有加，完全不似说笑。
“诺丹……什么？那个小崽子？你没傻掉吧？”魔影看上去是十二分不相信：“听你的意思，是那小子逼得你无功而返――猎人打猎，反而被猎物吓跑？”
“正是。”说话人眼神愈发凝重：“就在瑞安王毒发晕倒后，眼看就快将他带回时，一道刺目的蓝光突然从那小子身上发出，我担心有诈，急忙向后退去，待回过神后抬眼看去时，只能用惊讶来形容当时的感觉了。那年青人毫无依凭地如站立在平地上那样静静地立于水面上，而且……”
“而且什么？”
“他离我有近五十步远，可他竟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如履平地般从水面上向我走来，待他人来到我跟前时，我才发现――他从头到脚竟没有丝毫被水浸湿的痕迹，可他不久前还在水池中奋力地奔跑着逃命，还有就是他手臂上原本被我用毒爪划破流血的伤口竟也无影无踪，似乎有道珍珠般的光泽在他整个人体内流转着……接下来，他将右臂向侧方平举，我只在恍惚间看见他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整个角斗场的水便像无数条水龙般向我嘶吼着铺天盖地冲了过来。那水龙的威力之巨大，平生仅见。黑玄石的场壁，硬是被刮出一道道白色的凹槽……我只好用水遁术逃了出来。”说完，似乎还心有余悸般，黑影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压抑的寂静在众人间逐渐散开。
“我记得塔科的水系大魔导师也没有在水面如履平地的本领。”
“被毒爪伤过的人，伤口居然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就算圣廷大祭司施展无上圣力治疗这个毒伤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啊！”
“魔影，也许我们一直都疏忽了此人――还记得当初下边的人来汇报时说了什么吗？”毒爪望着正处于深思中的魔影。“
“无任何背景，察不到任何身份证明――仿佛一夜间凭空钻出来的一样。”魔影念道：“当时并没太在意。”
“虽然如今有许多人的背景身份都无法弄明，但也并非如此人般一片空白，至少都有个大致的怀疑方向――此人，决不可轻视！”
“哼！没想到这次行动竟有这样的收获！”魔影笑出声来。
“你还有心情笑！任务失败，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毒爪向周围的几人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焦虑。
“你错了，大人要怪罪也只会怪罪你！任务失败与否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一件事！”魔影灰色阴冷的眼睛微眯着，眼前闪过那个耀眼无比的男子――雷影得意的眼神，他不由得咬紧了牙齿，攥紧了拳头，好一会儿，他才又对旁边的人说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大人根本不会怪罪你们，因为此次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能否抓到情报器根本无关紧要！”没等众人问个清楚，魔影身武汉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的几人一楞也跟着消失于无形。
一阵风过后，树林重归平静，忽然间，月光下一朵如云似雪的娇嫩白兰蒙着夜露的莹光微微一颤，一片冰寒的白雾缓缓从齐膝的草丛中逸出，仿如一头伏地的巨大野兽沉睡时吐出的鼻息，一股引人瑕思的清雅芳香伴着夜风阵阵散开来，白雾月华下，一个窈窕身影渐渐现出。
“诺丹佩拉帝？那个在客栈里的蓝衣小子？有意思！雷影啊，雷影，你究竟捡了什么宝回来啊？”一串乐音般的娇笑过后，来人又消失于一片雾蔼中，仿如山涧女神，变幻莫测……
月色撩人，无尽星光闪烁在平滑的天幕，诺丹盯着瑞安王翻跃而出的那扇窗――月光透过拼花玻璃窗，将彩霞般的一片晕光洒在诺丹身上。他还未来得及叮嘱安迪一些休养的注意事项，那抹纤细优美的淡青色就随着马蹄声消失在夜幕下。临走前这位骄傲的王撂下了狠话：敢把秘密说出去就要了他的小命！
原本诺丹还哼哼着想着，就算这位王爷不取他的性命，迟早也会有其它什么人要了他的命！想到这儿，诺丹那一直处于慵懒状态的神经忽然紧绷了起来，他意识到如果要实现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目的就必须先把眼前的麻烦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但这些不可爱的麻烦似乎非常难于应付――皇室、宗教、惊天之秘，每一个都是那样棘手。诺丹走出这间空空如也的客房，穿过长长的走廊，没想竟迎面撞上了已和手下商计完毕的雷影。
“我刚才听见马蹄声，瑞安王这么快就离开了？会否有诈？”雷影向诺丹问道。
“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大概有急事吧！”
“他没问你刺客的事？”
“问了，”诺丹耸耸肩：“我说很快就会知道了。”
雷影沉吟半晌，对诺丹说：“诺丹佩拉帝男爵，你今晚最好准备一下，明晚有一个在皇宫举行的晚宴――明白怎样做吗？”
“明白！”诺丹一挥袍子，将两手背在身后：“尽量将自己暴露于众人的视线当中――对吧！哪怕与皇宫的柱子一齐站上一晚都行！你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吧！”
雷影不置可否，静静地打量了诺丹几秒，微微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他又突然折了回来。以警告的语气对诺丹说道：
“记住，别做多余的事！”
说完，又照原路离去。
诺丹挑了挑眉，心思回到了前世的几个盛大的宫廷宴会上。
散发着醉人芳香的玉液琼浆，
泛着星月光辉的锦缎绫罗，
遍布华丽宫殿每一个角落的优美乐曲，
彻夜不眠的盛宴，欢声笑语的天堂，以及――在这片辉煌背后的血腥、阴谋与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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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诺丹的脑海里因这句话呈现出无数想像中的影像。
“红色之本记是什么？”诺丹猜想着是否纯粹只是指一个红色的记事本，还是另有深刻的寓意。
“大概就是指随他一同失踪的那个红色的记事本，”威廉食指轻点额头，作出一个不大相信的表情，“大陆各势力这么猜测，因为那个记事本可不是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布帛卷轴，而是用产于数千里之外，据说在大海的另一端的一个神秘之地的雪白色纸张装订面成的。如此稀有金贵的纸张竟然仅仅只用于一个普通的记事本上――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记事本上一定藏有众所不知的惊天之秘――大陆上的各位有名的魔法师均认为‘幻魔之真相’即指幻魔之书，或是标明了几百年来幻魔之书的沉睡埋藏之地，而那个‘红色之本记’则是通向这个黄金谷的唯一通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记事本不见了，连记事者本人也不见了。”
诺丹闭上眼，心念原来其间竟有如此的曲折，威廉又接着说道：“表面上，谁也会猜想是圣廷劫走了那名医者，但直到现在仍没有任何证明对待如此作为的证据于是，也不知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在各国的宴会上散播这样的消息――那名医者被某个野心勃勃的国家或是魔族拐走了，目的就是幻魔之书……等等之类好几种说法。一时间，大陆各国的势力，无论是白日里行走于市的还是夜里穿行于巷陌间的都蠢蠢欲动，纷纷派出探子相互打听。”
“说来说去，对于幻魔之书的存在还仅是一个猜想而已嘛！都是口头之言，没有根据――纯粹的凭空臆测。”诺丹摇摇脑袋，似乎对威廉的话全然不信。
“凭空臆测？无风不起浪，如此之多的消息会是空穴来风吗？依本将手上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今天遇到的那伙人也许属于某个国家，而那个国家则怀揣幻魔之书――这样关于代他们那闻所未闻的魔法、武技都迎刃而解了！”威廉的声音充满权威，“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有待解决――今日的行踪是怎样泄露的？虽然骑着三匹马招摇过市，敌方很可能看见我们，但从我们起程到角斗场的这段时间里是不可能组织如此程度的杀手进行突袭的：敌方专门准备了对付瑞安王的杀手，并且早已预谋地埋伏在王都角斗场地下走道里，这说明对方对我们到达角斗场的时间掌握得十分详细，并且是在你无计划性的提议到角斗场去的情况下制定了劫持计划，“威廉单腿翘起，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平稳地放在腿上，他作出了结论：
“敌人是一个长期注视我们行动的人，他的耳目甚至深入到我们周围――我们完全陷入了他的包围中！”
“有这么失败吗？”
“也许，我指的是也许，这只是一种最坏的情形，另外就是知道我们今日行踪的，就在我们身边的敌人，比如……”随着威廉那突然变得低沉的声音他的紫眸也变得深如墨玉，“比如瑞安王！他就是知晓今日行动之人其中之一。”
“可是瑞安王今日中了毒，不可能……”
“如果他借中毒来洗脱他人的怀疑呢？”
“我认为应该有更高明的方法！”诺丹对此很不赞同，他知道当时如果不救安迪，或换了另一个医师在场安迪必死无疑，即使是苦肉计也不可能虐待自己到这份上。
“那么先不讨论他――再来说说另一个人，我认为此人更有可能是这次劫持的幕后主使。”威廉微扬着头，左手向空中轻轻一挥，仿佛将什么东西放到了一旁，“府邸里的隔音魔法很完备，全是由圣廷的神职者亲自布下，所以可以排除有扮作奸细的待者潜入府邸偷听，但这一切魔法设置对有一个人来说是形同虚设的。”威廉轻轻笑了一下。
“你想说是沙亚大主教阁下吧？”诺丹接上他的话往下说，“的确，虽然从表面上看大主教阁下对此事一点也不关心――今日瑞安王来此他也未对此抱任何兴趣，而是跑到府邸的小型教堂里作祷告，但是他也是对我们今日行踪掌握最清楚的人之一，至少出府邸时待者会向他报告，而且他是医学联盟与圣职者间的协调人，是对幻魔之书的下落知晓情报最多的人之一，或者说那本幻魔之书也许根本就在他手上――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嗯……难道是我的错觉――你似乎越来越聪明了！”威廉话中带讽地对诺丹说道，紫眸里发出感兴趣的光芒。
“不是你的错觉，先生，恭喜你――你的智力终于成长到能够理解他人高深智慧的程度了！”诺丹对此微笑着回击。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离威廉十步远的地方，黑影单膝跪下而后利落地站起身来前踏几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上前递交到威廉手中，之后便站到一旁听候差遣。诺丹从那方正的步伐中看出此人的身份――一名军人。威廉展开卷轴，从一开始黑衣人出现时到现在他的神情一丝未变，显然早已在此人到达之前就已知道是他的属下之一。威廉用眼神示意诺丹，后者则极为恼怒地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人将主人从自己的房间里赶出来。诺丹一拂长袖就抱着一个卷轴离开了自己的睡房，今夜，这间睡房将转让不动声色一堆黑衣人用作制定一些见不得光的计划。
窗外的夜色已浓，晚风阵阵袭来，诺丹缓缓漫步在空旷的明亮走廊里，看似空无一人的走廊的角落一定藏有众多的待者和其他什么人，实际上诺丹身处众人之间，但是――诺丹停下脚步，他仰头看了看府邸那教堂式的吊话了！”肩上的伤火烧般地疼起来，黑影放开拳劲，朝另几个人咆啸着。
“魔影，别忘了我们今天任务，现在还不是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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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为何没逮到那个什么也不会的小崽子？难道瑞安王的功力已经能与你平分秋色了？”他向几分钟前还拳脚相加的黑影冷冰冰地问道。
“不，瑞安王虽是青年才俊，但他的功力还没到让我特别注意的地步。”
“……你遇上雷影了？”问这话时，魔影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
“也不是，直到我被迫逃离时他都没出现。”
“你遇见鬼魂了？”魔影没好气地问道，几人互相传递着疑惑的眼神，最后这些疑惑的眼神全都转移到了说话人处。
“魔影，我认为有必要向大人汇报：密切注意那个情报容器――诺丹佩拉帝。”说话人证据慎重有加，完全不似说笑。
“诺丹……什么？那个小崽子？你没傻掉吧？”魔影看上去是十二分不相信：“听你的意思，是那小子逼得你无功而返――猎人打猎，反而被猎物吓跑？”
“正是。”说话人眼神愈发凝重：“就在瑞安王毒发晕倒后，眼看就快将他带回时，一道刺目的蓝光突然从那小子身上发出，我担心有诈，急忙向后退去，待回过神后抬眼看去时，只能用惊讶来形容当时的感觉了。那年青人毫无依凭地如站立在平地上那样静静地立于水面上，而且……”
“而且什么？”
“他离我有近五十步远，可他竟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如履平地般从水面上向我走来，待他人来到我跟前时，我才发现――他从头到脚竟没有丝毫被水浸湿的痕迹，可他不久前还在水池中奋力地奔跑着逃命，还有就是他手臂上原本被我用毒爪划破流血的伤口竟也无影无踪，似乎有道珍珠般的光泽在他整个人体内流转着……接下来，他将右臂向侧方平举，我只在恍惚间看见他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整个角斗场的水便像无数条水龙般向我嘶吼着铺天盖地冲了过来。那水龙的威力之巨大，平生仅见。黑玄石的场壁，硬是被刮出一道道白色的凹槽……我只好用水遁术逃了出来。”说完，似乎还心有余悸般，黑影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压抑的寂静在众人间逐渐散开。
“我记得塔科的水系大魔导师也没有在水面如履平地的本领。”
“被毒爪伤过的人，伤口居然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就算圣廷大祭司施展无上圣力治疗这个毒伤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啊！”
“魔影，也许我们一直都疏忽了此人――还记得当初下边的人来汇报时说了什么吗？”毒爪望着正处于深思中的魔影。“
“无任何背景，察不到任何身份证明――仿佛一夜间凭空钻出来的一样。”魔影念道：“当时并没太在意。”
“虽然如今有许多人的背景身份都无法弄明，但也并非如此人般一片空白，至少都有个大致的怀疑方向――此人，决不可轻视！”
“哼！没想到这次行动竟有这样的收获！”魔影笑出声来。
“你还有心情笑！任务失败，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毒爪向周围的几人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焦虑。
“你错了，大人要怪罪也只会怪罪你！任务失败与否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一件事！”魔影灰色阴冷的眼睛微眯着，眼前闪过那个耀眼无比的男子――雷影得意的眼神，他不由得咬紧了牙齿，攥紧了拳头，好一会儿，他才又对旁边的人说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大人根本不会怪罪你们，因为此次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能否抓到情报器根本无关紧要！”没等众人问个清楚，魔影身武汉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的几人一楞也跟着消失于无形。
一阵风过后，树林重归平静，忽然间，月光下一朵如云似雪的娇嫩白兰蒙着夜露的莹光微微一颤，一片冰寒的白雾缓缓从齐膝的草丛中逸出，仿如一头伏地的巨大野兽沉睡时吐出的鼻息，一股引人瑕思的清雅芳香伴着夜风阵阵散开来，白雾月华下，一个窈窕身影渐渐现出。
“诺丹佩拉帝？那个在客栈里的蓝衣小子？有意思！雷影啊，雷影，你究竟捡了什么宝回来啊？”一串乐音般的娇笑过后，来人又消失于一片雾蔼中，仿如山涧女神，变幻莫测……
月色撩人，无尽星光闪烁在平滑的天幕，诺丹盯着瑞安王翻跃而出的那扇窗――月光透过拼花玻璃窗，将彩霞般的一片晕光洒在诺丹身上。他还未来得及叮嘱安迪一些休养的注意事项，那抹纤细优美的淡青色就随着马蹄声消失在夜幕下。临走前这位骄傲的王撂下了狠话：敢把秘密说出去就要了他的小命！
原本诺丹还哼哼着想着，就算这位王爷不取他的性命，迟早也会有其它什么人要了他的命！想到这儿，诺丹那一直处于慵懒状态的神经忽然紧绷了起来，他意识到如果要实现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目的就必须先把眼前的麻烦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但这些不可爱的麻烦似乎非常难于应付――皇室、宗教、惊天之秘，每一个都是那样棘手。诺丹走出这间空空如也的客房，穿过长长的走廊，没想竟迎面撞上了已和手下商计完毕的雷影。
“我刚才听见马蹄声，瑞安王这么快就离开了？会否有诈？”雷影向诺丹问道。
“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大概有急事吧！”
“他没问你刺客的事？”
“问了，”诺丹耸耸肩：“我说很快就会知道了。”
雷影沉吟半晌，对诺丹说：“诺丹佩拉帝男爵，你今晚最好准备一下，明晚有一个在皇宫举行的晚宴――明白怎样做吗？”
“明白！”诺丹一挥袍子，将两手背在身后：“尽量将自己暴露于众人的视线当中――对吧！哪怕与皇宫的柱子一齐站上一晚都行！你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吧！”
雷影不置可否，静静地打量了诺丹几秒，微微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他又突然折了回来。以警告的语气对诺丹说道：
“记住，别做多余的事！”
说完，又照原路离去。
诺丹挑了挑眉，心思回到了前世的几个盛大的宫廷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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