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巧碧荷客串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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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到了曾玉宝家门口，听到屋内传来伤心欲绝的哭声，心中大惊，忙进去看，正见到秀姑趴在床上，痛哭不止，碧荷心中一沉，心道：“莫不是她儿子有了什么意外？”再瞧瞧床上，曾玉宝面色潮红，浑身轻颤不止，显然病得甚重，虽然如此，但碧荷却放下心来，这种病在普通郎中看来凶险的紧，可在碧荷眼中，却是轻松，武当派研习道家玄功，而道家素以炼丹闻名，其炼出的丹药虽不能让人长生不死，返老还童，但祛病健身，调养身体却是绰绰有余，恰好她此时随身带了丹药，当下也不多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青花瓷瓶，拔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颗棕褐色的丹丸来，对秀姑讲，“快去端一碗凉水来！”
秀姑听到有人讲话，忙转头来看，泪眼朦朦中，见到碧荷，先是一愣，继而却又一喜，她忽然想起曾在京兆尹府的大院子里见过此女，认出碧荷正是替儿子请郎中来治背伤的那位锦衣公子的奴婢，此时见碧荷两指捏着丹丸，催自己去取凉水来，就忙不迭地应声去取水，碧荷坐在床边，先切一切曾玉宝的脉象，沉思片刻，觉得脉像虽然细滑，却也无甚大碍，伸出二指捏开他的嘴巴，将丹丸置入其中，伸手从秀姑手中接过水碗，给他灌了几口水，复将其嘴巴闭上，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碧荷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腹处细听，听到里面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再摸摸他的额头，热度比刚刚稍减了些，知道是丹丸起了药效，便对秀姑说：“你儿子吃了丹丸，热也渐渐退了，让他睡上一夜，明日想来应无大碍。”秀姑双目含泪，扑通给碧荷跪下，不停地磕头，碧荷连忙俯身将她扶起，道：“真真折煞我了！”秀姑却是不依，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让其扶着起身。
碧荷抚着秀姑的双手，只觉触手处粗糙的紧，仔细打量，秀姑的指节处早已皲裂，露出一道道细长的血口，头发散乱，形容枯槁，原本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如五十出头一般，再瞧瞧家中四壁，原本石灰粉刷的墙壁，掉了几大块，露出里面的泥坯，靠墙角的坛子里，米只剩坛底薄薄的一层，桌上一盏油灯，发出如豆的灰黄光茫，只能照见几尺见方的所在，看来，她母子二人生活得十分的清苦。
碧荷皱了眉头，道：“婶子，你们母子二人如此辛苦，你男人到哪里去了？”
其实碧荷知道她男人早死了，只是挑个由头，好往下说话。
秀姑急急地道：“可不敢当小姐的称呼，叫奴家秀姑就可。”叹一口气道：“奴家男人早就去世了，他倒是轻松的紧，只是余了我们孤儿寡母活在这世上受罪。”
碧荷道：“你们平日里以何为生？”
秀姑道：“奴家每日帮人缝洗，好歹也能挣个几文钱，玉宝这孩子随他师父在茶馆说书，碰上好心人，所得银钱也能混顿饱饭。”提到贾老二，秀姑原本枯槁的面上竟闪现一丝微微的羞红，可瞬即又被愤恨所代替，她恨恨地道：“只是这杀千刀的贾老二，自己犯事吃官司倒也罢了，还要累得玉宝受苦，若不是他被关在大牢里，我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碧荷心道：“公子曾言，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这秀姑想必还记挂着贾老二，因此也恨地紧。”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秀姑抹了一把眼泪，强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尽讲这些不相干的事做啥？天色刚晚，姑娘想必还没吃饭呢吧？”
她一提起吃饭，碧荷的肚子禁不住咕咕响起来，有些脸红，她瞥了一眼墙角那盛米的坛子，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道：“你不讲我倒忘了，我这里有些饭食，你去倒两碗开水来，我们一起将就着吃吧。”
一边说，一边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的白面馒头和一块熟肉，一股面香夹着肉香立时飘进秀姑的鼻孔里，秀姑眼盯着馒头和熟肉，咽了咽唾沫，推辞道：“这是姑娘的吃食，奴家如何受用得起？”
碧荷道：“你我一见如故，些许物事何足挂齿，你将玉宝背回来，想也是累了，吃饱肚子，也好恢复气力，否则明日玉宝醒来，见你样子，岂不担心的紧，对他的伤情也是不好。”
秀姑原本只是有些矜持，见碧荷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原本也是一爽直的人，索性也不再推辞，从炉子里端来两碗热水，端一碗放到碧荷面前，碧荷轻啜一口，入口苦涩得紧，不禁微微皱眉，秀姑正注视她，见其神态，道：“姑娘想来是喝不惯我们这里的水，城里的甜水井都被那些当官的和有钱的人占了，我们这些穷人，只能喝这些涩水，虽难喝的紧，但总有一口水喝，有些地方就连这涩水也喝不着，就靠平日里接些雨水喝，遇到旱年，连雨水也接不到，有人实在渴得受不了，就跑去喝海水，唉，这海水哪能入口，虽一时解了肚渴，却是马上也就死了。”
二人一边吃，一边说话，秀姑好久没与人这么说话，倒健谈的紧，碧荷正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因此二人相谈甚欢，秀姑吃了两个馒头，又吃了一小块肉，打着饱嗝，倚在床边，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
碧荷虽然也饿，但吃了一个馒头就饱了，碗里的开水却是剩了大半，碧荷取出手帕，擦擦嘴，用手再探一探玉宝额上的温度，比刚才又降了几分，终于放下心来。
秀姑见儿子呼吸渐稳，脸上的潮红也消退不少，热度也降了，心中十分高兴，对碧荷又好一阵感谢。
碧荷在与秀姑的交谈中晓得了高老二的房子就靠近秀姑家旁边，因此虽然人在屋内，却也留了一分心思注意外面，只是直到现在，仍是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定是时辰尚早，就算有人要行动，也不会挑这个时刻，当然，也有可能是公子估计错误，白来了一趟。
碧荷甫一出手就救了曾玉宝，心中也是兴奋的紧，眼见他情状平稳，自己有事在身，也不便久留，便起身告辞，秀姑见其要走，忙将桌上吃剩下的馒头与熟肉包好，递给她，碧荷摇手拒绝，要其留下来明日给玉宝吃，补补身体，秀姑感动异常，双目含泪，又要给碧荷磕头，碧荷忙将其拦住，盯瞩她好好照顾自己与儿子，在秀姑感激的目光中，碧荷从房里出来，出来后快速在房舍间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注意，就回转到高老二家门前，从怀里取出一柄奇形怪状的钥匙，插入锁孔，咔嚓一声，铜锁打开，碧荷迅即进去，随手关上门，等了片刻，待双目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睁开眼，在室内仔细搜索，查找了好些地方，却是毫无所得，心中暗道；“莫非公子真是计算错了？”左右无计，只得退出，再想其他办法，出得门来，将铜锁锁好，身子急退，飞身上了一处高些的宅院顶上，伏下身子，目光注视高老二的房子，不远处秀姑家的门早已闭上，糊纸的窗棂上隐约透出一丝昏黄的光亮。
碧荷瞧了一会，却是没有动静，于是闭上眼，抱守元一，缓缓调息，真气流转，身体渐渐进入一种类似于龟息的状态，唯灵台处保持一丝清明，依旧留意着高老二家宅附近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更夫的梆梆声，依据更声所知，现在是三更时分，此时正是人最犯困的时辰，一般的强贼欲做些龊龌之事，大多选在这时，碧荷晓得若是今夜果然有什么情况，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等了半晌，却是毫无动静，不禁有些泄气，心道：“公子别是真的算错了吧，怎的这时候还没有人来？”转念一想，“莫不是他故意把我支开，好做什么事情？”越想越觉得可能，立时心浮气燥起来，对自己道：“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儿，若还没有人来，就马上回去睡觉！”
正烦燥间，一声细细的衣袂风声忽然传进耳中，心中一凛，真气流转，烦燥一扫而空，伏在屋顶上，悄悄朝下张望，只见一个黑影，从远方急速过来，在这一片屋顶上腾挪跳跃，忽上忽下，片刻功夫，就到了贾老二房子的近前，那黑影轻轻落下，不带一丝声音，好似一团落在地上的棉絮一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秀姑听到有人讲话，忙转头来看，泪眼朦朦中，见到碧荷，先是一愣，继而却又一喜，她忽然想起曾在京兆尹府的大院子里见过此女，认出碧荷正是替儿子请郎中来治背伤的那位锦衣公子的奴婢，此时见碧荷两指捏着丹丸，催自己去取凉水来，就忙不迭地应声去取水，碧荷坐在床边，先切一切曾玉宝的脉象，沉思片刻，觉得脉像虽然细滑，却也无甚大碍，伸出二指捏开他的嘴巴，将丹丸置入其中，伸手从秀姑手中接过水碗，给他灌了几口水，复将其嘴巴闭上，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碧荷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腹处细听，听到里面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再摸摸他的额头，热度比刚刚稍减了些，知道是丹丸起了药效，便对秀姑说：“你儿子吃了丹丸，热也渐渐退了，让他睡上一夜，明日想来应无大碍。”秀姑双目含泪，扑通给碧荷跪下，不停地磕头，碧荷连忙俯身将她扶起，道：“真真折煞我了！”秀姑却是不依，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让其扶着起身。
碧荷抚着秀姑的双手，只觉触手处粗糙的紧，仔细打量，秀姑的指节处早已皲裂，露出一道道细长的血口，头发散乱，形容枯槁，原本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如五十出头一般，再瞧瞧家中四壁，原本石灰粉刷的墙壁，掉了几大块，露出里面的泥坯，靠墙角的坛子里，米只剩坛底薄薄的一层，桌上一盏油灯，发出如豆的灰黄光茫，只能照见几尺见方的所在，看来，她母子二人生活得十分的清苦。
碧荷皱了眉头，道：“婶子，你们母子二人如此辛苦，你男人到哪里去了？”
其实碧荷知道她男人早死了，只是挑个由头，好往下说话。
秀姑急急地道：“可不敢当小姐的称呼，叫奴家秀姑就可。”叹一口气道：“奴家男人早就去世了，他倒是轻松的紧，只是余了我们孤儿寡母活在这世上受罪。”
碧荷道：“你们平日里以何为生？”
秀姑道：“奴家每日帮人缝洗，好歹也能挣个几文钱，玉宝这孩子随他师父在茶馆说书，碰上好心人，所得银钱也能混顿饱饭。”提到贾老二，秀姑原本枯槁的面上竟闪现一丝微微的羞红，可瞬即又被愤恨所代替，她恨恨地道：“只是这杀千刀的贾老二，自己犯事吃官司倒也罢了，还要累得玉宝受苦，若不是他被关在大牢里，我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碧荷心道：“公子曾言，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这秀姑想必还记挂着贾老二，因此也恨地紧。”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秀姑抹了一把眼泪，强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尽讲这些不相干的事做啥？天色刚晚，姑娘想必还没吃饭呢吧？”
她一提起吃饭，碧荷的肚子禁不住咕咕响起来，有些脸红，她瞥了一眼墙角那盛米的坛子，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道：“你不讲我倒忘了，我这里有些饭食，你去倒两碗开水来，我们一起将就着吃吧。”
一边说，一边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的白面馒头和一块熟肉，一股面香夹着肉香立时飘进秀姑的鼻孔里，秀姑眼盯着馒头和熟肉，咽了咽唾沫，推辞道：“这是姑娘的吃食，奴家如何受用得起？”
碧荷道：“你我一见如故，些许物事何足挂齿，你将玉宝背回来，想也是累了，吃饱肚子，也好恢复气力，否则明日玉宝醒来，见你样子，岂不担心的紧，对他的伤情也是不好。”
秀姑原本只是有些矜持，见碧荷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原本也是一爽直的人，索性也不再推辞，从炉子里端来两碗热水，端一碗放到碧荷面前，碧荷轻啜一口，入口苦涩得紧，不禁微微皱眉，秀姑正注视她，见其神态，道：“姑娘想来是喝不惯我们这里的水，城里的甜水井都被那些当官的和有钱的人占了，我们这些穷人，只能喝这些涩水，虽难喝的紧，但总有一口水喝，有些地方就连这涩水也喝不着，就靠平日里接些雨水喝，遇到旱年，连雨水也接不到，有人实在渴得受不了，就跑去喝海水，唉，这海水哪能入口，虽一时解了肚渴，却是马上也就死了。”
二人一边吃，一边说话，秀姑好久没与人这么说话，倒健谈的紧，碧荷正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因此二人相谈甚欢，秀姑吃了两个馒头，又吃了一小块肉，打着饱嗝，倚在床边，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
碧荷虽然也饿，但吃了一个馒头就饱了，碗里的开水却是剩了大半，碧荷取出手帕，擦擦嘴，用手再探一探玉宝额上的温度，比刚才又降了几分，终于放下心来。
秀姑见儿子呼吸渐稳，脸上的潮红也消退不少，热度也降了，心中十分高兴，对碧荷又好一阵感谢。
碧荷在与秀姑的交谈中晓得了高老二的房子就靠近秀姑家旁边，因此虽然人在屋内，却也留了一分心思注意外面，只是直到现在，仍是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定是时辰尚早，就算有人要行动，也不会挑这个时刻，当然，也有可能是公子估计错误，白来了一趟。
碧荷甫一出手就救了曾玉宝，心中也是兴奋的紧，眼见他情状平稳，自己有事在身，也不便久留，便起身告辞，秀姑见其要走，忙将桌上吃剩下的馒头与熟肉包好，递给她，碧荷摇手拒绝，要其留下来明日给玉宝吃，补补身体，秀姑感动异常，双目含泪，又要给碧荷磕头，碧荷忙将其拦住，盯瞩她好好照顾自己与儿子，在秀姑感激的目光中，碧荷从房里出来，出来后快速在房舍间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注意，就回转到高老二家门前，从怀里取出一柄奇形怪状的钥匙，插入锁孔，咔嚓一声，铜锁打开，碧荷迅即进去，随手关上门，等了片刻，待双目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睁开眼，在室内仔细搜索，查找了好些地方，却是毫无所得，心中暗道；“莫非公子真是计算错了？”左右无计，只得退出，再想其他办法，出得门来，将铜锁锁好，身子急退，飞身上了一处高些的宅院顶上，伏下身子，目光注视高老二的房子，不远处秀姑家的门早已闭上，糊纸的窗棂上隐约透出一丝昏黄的光亮。
碧荷瞧了一会，却是没有动静，于是闭上眼，抱守元一，缓缓调息，真气流转，身体渐渐进入一种类似于龟息的状态，唯灵台处保持一丝清明，依旧留意着高老二家宅附近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更夫的梆梆声，依据更声所知，现在是三更时分，此时正是人最犯困的时辰，一般的强贼欲做些龊龌之事，大多选在这时，碧荷晓得若是今夜果然有什么情况，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等了半晌，却是毫无动静，不禁有些泄气，心道：“公子别是真的算错了吧，怎的这时候还没有人来？”转念一想，“莫不是他故意把我支开，好做什么事情？”越想越觉得可能，立时心浮气燥起来，对自己道：“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儿，若还没有人来，就马上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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