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0章 原来朝堂并不清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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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龙锡约见袁崇焕自有他的道理：袁崇焕复出是他在皇上面前极力举荐的，能否担当重任自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得心中有底。如果袁崇焕担得起，他的前程当然无量，自己脸上也有光，今后在皇上面前说话办事自然也会很有些份量，首辅那把椅子，怕很快就属于自己了；如果袁崇焕担不起、趴下了，那么毁了他的前程不说，自己也得连带着倒大霉！
在钱龙锡的书房里，宾主二人端坐着，谈起了袁崇焕的这次复出。袁崇焕十分自信地谈起他的打算，头头是道、思路明淅、条理清楚，很快就说服了钱龙锡――看着袁崇焕那眉飞色舞的样子，钱龙锡总算是放心了。
可是，当袁崇焕说出心里的疑问时，钱龙锡却没有袁崇焕那样的自信了。
首先是王永光的事。
钱龙锡解释说，王永光天启六年秋因其部属贪贿分脏不匀而被魏忠贤训斥，接着又因为不小心惹到了崔呈秀最终被魏忠贤罢了官。想不到当今皇上登基，这却成了王永光的救命稻草。再加上他巧舌如簧，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关键问题又一推六二五，实在也难扳倒他。比如说他交结近侍、当“王八尚书”的事，他还大喊委屈呢，说是傅应星霸占了他老婆，你看，倒成了受害人啦！再说，在天启朝和魏忠贤有瓜葛的人真是太多太多了，很多事互相勾连，盘根错节一时理不顺也理不了，只能是得过且过。何况抓一个就给自己栽了根刺，抓的越多栽刺也越多，现实已经让他感到头痛感到为难。因此除了大奸大恶之外，他只能暂时放他们一马――王永光就是这样过了关。
其次就是梁廷栋。
钱龙锡也有他说不完的苦衷，关于官员贪墨买官卖官的事，已成当今官场上的通病和顽症，谁也没办法，想治也治不了。他苦笑笑，对袁崇焕道：“眼下，我自己也只能做到洁身自好，不贪不占不收贿不卖官。你看，像高捷、袁宏勋这样的人，竟敢跑来向我求通融，可我也只能把他们赶走了事，还能把他们怎么办？前几天有人上疏道：‘陛下平台召对，有文官不爱钱语。而今何处非用钱之地？何官非爱钱之人？向以钱进，安得不以钱偿？’唉――买官卖官、行贿受贿，这是一股无处不有的‘风’！正所谓贪风四起，呼啸而来，大势所趋，谁挡得住？像梁廷栋这样的人多如牛毛哇，小官向大官行贿，大官再向更大的官行贿，就是想下力气查，可查得了查得清么？”
袁崇焕大吃一惊，原来朝堂之上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清明，而由此也能想到，当今皇上……怕也未必能明察秋毫，像他所敬重的钱阁老就如此无奈，其它又还能怎么样？
而说到赋税，说到地方官的层层加码、年年加码，又说到明征、说到私派，钱龙锡道：“朝廷哪能不知道？我就知道！这当官的钱从何而来？天不降地不生，不搜刮老百姓，他又从哪儿弄来自己吃喝的钱？何来向上司行贿的钱？一句老话说得好：天下老鸹一样黑呀！”
这又说到皇家内帑了，钱龙锡则连连摇头：“这可是件大事，元素哇，我告诉你，在皇上面前千万莫提什么内帑！你要你该要的粮饷，可以；你要你该要的衣甲器械，可以；你要你该要的……该要的银子，都可以――只有内帑这件事，到此为止，只当你没说起过，我也没有听到过。”
袁崇焕问：“为什么？”
钱龙锡当然知道为什么：皇上骨子里爱财如命，一毛不拔！有一次平台召对，阁臣刘鸿训提到了内帑，皇上立刻变颜变色起来。好在刘鸿训机灵，马上把嘴巴关牢不再提起，这才躲过了一场飞来横祸。
对于袁崇焕的发问，钱龙锡此时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不为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也免得因小失大……哦，皇上有旨：十四日巳初平台召见。你可要作好准备哟。我以为你开始所讲就很不错，这里先作祝贺了――祝贺你平台应对一切顺利，祝贺你此去辽东马到功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在钱龙锡的书房里，宾主二人端坐着，谈起了袁崇焕的这次复出。袁崇焕十分自信地谈起他的打算，头头是道、思路明淅、条理清楚，很快就说服了钱龙锡――看着袁崇焕那眉飞色舞的样子，钱龙锡总算是放心了。
可是，当袁崇焕说出心里的疑问时，钱龙锡却没有袁崇焕那样的自信了。
首先是王永光的事。
钱龙锡解释说，王永光天启六年秋因其部属贪贿分脏不匀而被魏忠贤训斥，接着又因为不小心惹到了崔呈秀最终被魏忠贤罢了官。想不到当今皇上登基，这却成了王永光的救命稻草。再加上他巧舌如簧，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关键问题又一推六二五，实在也难扳倒他。比如说他交结近侍、当“王八尚书”的事，他还大喊委屈呢，说是傅应星霸占了他老婆，你看，倒成了受害人啦！再说，在天启朝和魏忠贤有瓜葛的人真是太多太多了，很多事互相勾连，盘根错节一时理不顺也理不了，只能是得过且过。何况抓一个就给自己栽了根刺，抓的越多栽刺也越多，现实已经让他感到头痛感到为难。因此除了大奸大恶之外，他只能暂时放他们一马――王永光就是这样过了关。
其次就是梁廷栋。
钱龙锡也有他说不完的苦衷，关于官员贪墨买官卖官的事，已成当今官场上的通病和顽症，谁也没办法，想治也治不了。他苦笑笑，对袁崇焕道：“眼下，我自己也只能做到洁身自好，不贪不占不收贿不卖官。你看，像高捷、袁宏勋这样的人，竟敢跑来向我求通融，可我也只能把他们赶走了事，还能把他们怎么办？前几天有人上疏道：‘陛下平台召对，有文官不爱钱语。而今何处非用钱之地？何官非爱钱之人？向以钱进，安得不以钱偿？’唉――买官卖官、行贿受贿，这是一股无处不有的‘风’！正所谓贪风四起，呼啸而来，大势所趋，谁挡得住？像梁廷栋这样的人多如牛毛哇，小官向大官行贿，大官再向更大的官行贿，就是想下力气查，可查得了查得清么？”
袁崇焕大吃一惊，原来朝堂之上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清明，而由此也能想到，当今皇上……怕也未必能明察秋毫，像他所敬重的钱阁老就如此无奈，其它又还能怎么样？
而说到赋税，说到地方官的层层加码、年年加码，又说到明征、说到私派，钱龙锡道：“朝廷哪能不知道？我就知道！这当官的钱从何而来？天不降地不生，不搜刮老百姓，他又从哪儿弄来自己吃喝的钱？何来向上司行贿的钱？一句老话说得好：天下老鸹一样黑呀！”
这又说到皇家内帑了，钱龙锡则连连摇头：“这可是件大事，元素哇，我告诉你，在皇上面前千万莫提什么内帑！你要你该要的粮饷，可以；你要你该要的衣甲器械，可以；你要你该要的……该要的银子，都可以――只有内帑这件事，到此为止，只当你没说起过，我也没有听到过。”
袁崇焕问：“为什么？”
钱龙锡当然知道为什么：皇上骨子里爱财如命，一毛不拔！有一次平台召对，阁臣刘鸿训提到了内帑，皇上立刻变颜变色起来。好在刘鸿训机灵，马上把嘴巴关牢不再提起，这才躲过了一场飞来横祸。
对于袁崇焕的发问，钱龙锡此时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不为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也免得因小失大……哦，皇上有旨：十四日巳初平台召见。你可要作好准备哟。我以为你开始所讲就很不错，这里先作祝贺了――祝贺你平台应对一切顺利，祝贺你此去辽东马到功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