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0章 程本直:既来求死,何怕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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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本直邀余大成一道去了通州关宁铁军驻地――在那里，他们和祖大寿、何可纲、何元壁、刘永昌、宋世英等关宁铁军将领不谋而合，决定分头联络，并且以驳斥街谈巷议中所谓“坐守辽东，纵敌逼京，逗留不战、遣散援兵”四条罪状为突破口、上书朝廷为袁督师鸣冤，请皇上放了督师，指挥关宁铁军收复永平四城。
可是，想不到回到京城之后，程本直和余大成跑遍了大九卿、小九卿以及侍郎和郎中们的家，他们跑断了腿，累弯了腰，说了不少的话，却受了不少的气――许多原来同情督师遭遇的人现在都很害怕，他们害怕为督师鸣冤得罪了皇上并因此而受到牵连……
他们终于失望了。
在余大成家，程本直气愤难平：“真话，总得有人去说……他们害怕、不愿联名上书，我就一个人干！”
余大成道：“还有我一个！”
程本直拒绝了：“不！不能再把大人你搭进去了。”
余大成又道：“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
程本直没让他再说下去：“不，余大人。这我也想过了，既然皇上下旨已经定了袁督师的‘通敌’罪名。那谁若为督师辩冤，则必然招至杀身之祸。也难怪那许多朝臣，即使明知督师含冤、即使同情督师遭遇，就因为有了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也大都缩头不敢了。而本直只是一个布衣百姓，没有什么牵挂，横竖也都已经无所谓了！”
余大成还想说些什么：“兄弟……”
程本直却再一次打断了他：“余大人，你听我说――可你跟我不同啊。如今这朝堂之上已是混浊不堪，难得再遇到清官，难得再遇到好官，难得再遇到讲公理讲正义的人了……大人不能和我一道去冒此风险！大明已经失去了不知多少的忠臣良将，失去了不知多少的清官好官，袁督师怕也难逃厄运，所以，不能再失去了你。余大人，朝堂上不能没有忠臣，不能没有清官，老百姓巴巴望着多一些清官，多一些好官啊！”
余大成眼含热泪道：“如今这世上，像袁督师袁大人这样不爱钱不怕死孤胆忠心报国者，能有几人？古人曰：‘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余大成倘能为袁大人而死，值得啊！”
程本直劝道：“不能，余大人，切莫再书生气了。想想如今这世道，多死一人又有何益？大人若在，尚能为老百姓多做些事；大人若去，这天底下能够替冤死的鬼魂说句公道话的怕就又少了一人！”
余大成热泪纵横：“就当成全我余大成吧……”
程本直又一次断然拒绝：“不！好人不能全死！大人不可再固执了。如果我有不测，大人――每年清明节上坟，多为我送些纸钱就是！”
余大成双膝跪地，已是泣不成声：“好兄弟……”
突然，余府大门外人声喧哗。余大成刚刚起身，只见管家大步走近他的身边，道：“宫里来人啦！”
还没等到余大成说话，就听到有人尖声喊道：“圣旨到――”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余大成慌忙跪迎――客厅里随即就响起了宣旨太监那尖细的嗓音：“……余大成不思理事而奔走宦门，谣言惑众，动摇人心……着即革去兵部职方郎中职，降二级调广西梧州府理通判事。三日内启程，不许滞留京师……”
“咚，咚，咚……”通政司大门外侧，程本直一边连击登闻鼓，一边高声喊叫道：“冤枉！――冤枉！――”
衙门内的一间书房里，通政使正在批阅公文。听到鼓声，他丢下手中的笔，烦躁地对坐在旁边的一位参议说：“又有谁在喊冤枉哪？这年头，冤枉的多着呐！瞧――通政司的鼓也快要被敲破了――去，你去看看吧。”
那参议不大情愿地走出通政司的大门，一眼看到程本直，立时变了脸，劈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程本直一手高举《白冤疏》：“为袁督师辩冤！”
参议喝问：“不怕死么？”
程本直愤怒地看着他，凛然答道：“既来求死！何怕之有？”
参议无奈：“那就跟本官来吧。”
大堂上，通政司使细细地翻看着程本直的那本《白冤疏》，他也知道袁崇焕无罪，但他却没有为袁崇焕辩冤的胆量。在程本直和余大成到他家请求联名上书为袁崇焕辩冤时，他就婉言推却了。此刻，他看着疏中那一段段列举袁崇焕无罪的种种事实，那写得怨气冲天又感人至深的文字，被深深地打动了。
程本直――这个没有任何功名职位的布衣百姓，与袁崇焕本无渊源，明知事不可为，却轻生重义偏偏为之，东奔西走愿为袁崇焕鸣冤，甘为袁崇焕而死，这是何等的侠义肝胆！这是何等的热血心肠！
“唉，自古以来，哪一座庙里没有冤死的和尚啊……”通政司使默默合上《白冤疏》，一面想着，一面就在堂上写了本奏折，他知道虽然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但也算他为袁督师尽了一点心意。
看看已是巳初时分，通政司使唤人款待程本直，接着便乘马去了紫禁城――他要赶在中午之前将程本直这本《白冤疏》亲手呈送皇上。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替袁督师做的一件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可是，想不到回到京城之后，程本直和余大成跑遍了大九卿、小九卿以及侍郎和郎中们的家，他们跑断了腿，累弯了腰，说了不少的话，却受了不少的气――许多原来同情督师遭遇的人现在都很害怕，他们害怕为督师鸣冤得罪了皇上并因此而受到牵连……
他们终于失望了。
在余大成家，程本直气愤难平：“真话，总得有人去说……他们害怕、不愿联名上书，我就一个人干！”
余大成道：“还有我一个！”
程本直拒绝了：“不！不能再把大人你搭进去了。”
余大成又道：“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
程本直没让他再说下去：“不，余大人。这我也想过了，既然皇上下旨已经定了袁督师的‘通敌’罪名。那谁若为督师辩冤，则必然招至杀身之祸。也难怪那许多朝臣，即使明知督师含冤、即使同情督师遭遇，就因为有了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也大都缩头不敢了。而本直只是一个布衣百姓，没有什么牵挂，横竖也都已经无所谓了！”
余大成还想说些什么：“兄弟……”
程本直却再一次打断了他：“余大人，你听我说――可你跟我不同啊。如今这朝堂之上已是混浊不堪，难得再遇到清官，难得再遇到好官，难得再遇到讲公理讲正义的人了……大人不能和我一道去冒此风险！大明已经失去了不知多少的忠臣良将，失去了不知多少的清官好官，袁督师怕也难逃厄运，所以，不能再失去了你。余大人，朝堂上不能没有忠臣，不能没有清官，老百姓巴巴望着多一些清官，多一些好官啊！”
余大成眼含热泪道：“如今这世上，像袁督师袁大人这样不爱钱不怕死孤胆忠心报国者，能有几人？古人曰：‘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余大成倘能为袁大人而死，值得啊！”
程本直劝道：“不能，余大人，切莫再书生气了。想想如今这世道，多死一人又有何益？大人若在，尚能为老百姓多做些事；大人若去，这天底下能够替冤死的鬼魂说句公道话的怕就又少了一人！”
余大成热泪纵横：“就当成全我余大成吧……”
程本直又一次断然拒绝：“不！好人不能全死！大人不可再固执了。如果我有不测，大人――每年清明节上坟，多为我送些纸钱就是！”
余大成双膝跪地，已是泣不成声：“好兄弟……”
突然，余府大门外人声喧哗。余大成刚刚起身，只见管家大步走近他的身边，道：“宫里来人啦！”
还没等到余大成说话，就听到有人尖声喊道：“圣旨到――”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余大成慌忙跪迎――客厅里随即就响起了宣旨太监那尖细的嗓音：“……余大成不思理事而奔走宦门，谣言惑众，动摇人心……着即革去兵部职方郎中职，降二级调广西梧州府理通判事。三日内启程，不许滞留京师……”
“咚，咚，咚……”通政司大门外侧，程本直一边连击登闻鼓，一边高声喊叫道：“冤枉！――冤枉！――”
衙门内的一间书房里，通政使正在批阅公文。听到鼓声，他丢下手中的笔，烦躁地对坐在旁边的一位参议说：“又有谁在喊冤枉哪？这年头，冤枉的多着呐！瞧――通政司的鼓也快要被敲破了――去，你去看看吧。”
那参议不大情愿地走出通政司的大门，一眼看到程本直，立时变了脸，劈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程本直一手高举《白冤疏》：“为袁督师辩冤！”
参议喝问：“不怕死么？”
程本直愤怒地看着他，凛然答道：“既来求死！何怕之有？”
参议无奈：“那就跟本官来吧。”
大堂上，通政司使细细地翻看着程本直的那本《白冤疏》，他也知道袁崇焕无罪，但他却没有为袁崇焕辩冤的胆量。在程本直和余大成到他家请求联名上书为袁崇焕辩冤时，他就婉言推却了。此刻，他看着疏中那一段段列举袁崇焕无罪的种种事实，那写得怨气冲天又感人至深的文字，被深深地打动了。
程本直――这个没有任何功名职位的布衣百姓，与袁崇焕本无渊源，明知事不可为，却轻生重义偏偏为之，东奔西走愿为袁崇焕鸣冤，甘为袁崇焕而死，这是何等的侠义肝胆！这是何等的热血心肠！
“唉，自古以来，哪一座庙里没有冤死的和尚啊……”通政司使默默合上《白冤疏》，一面想着，一面就在堂上写了本奏折，他知道虽然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但也算他为袁督师尽了一点心意。
看看已是巳初时分，通政司使唤人款待程本直，接着便乘马去了紫禁城――他要赶在中午之前将程本直这本《白冤疏》亲手呈送皇上。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替袁督师做的一件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