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一顿饭而已，不会吃得你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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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章：一顿饭而已，不会吃得你倾家荡产
聂父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大手重重在茶几上一拍，“你就非得和那个姓秦的女人牵扯不清么？她到底哪儿好了？”
秦珂和聂慎远的事，傅瑜这个做继母的，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至少秦珂终于放过她唯一的儿子明铮，秦珂以后要去纠缠谁，她是求之不得。
傅瑜只跟着象征性劝了一句：“慎远，这个……你们年轻人那些感情我们不懂，但结婚离婚都是大事，你不能决定得太轻率。既然娶了谁，就得一辈子对谁好，小苏被你伤了心，家里出那么大的事，都不肯来开口求过我们家。唉！”
聂慎远顿了一顿，皱眉，低头抽烟，“我和秦珂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聂父气得胸膛起伏，神色严厉地看着儿子。
“这个姓秦的女人沾不得，小苏因为她出了车祸是事实，小苏和你因为她离婚也是事实。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就不能安稳下来好好过日子？”
聂慎远五官上写满了冷漠，“爸爸，等忙完手头的东西，我会好好处理秦珂这件事。”
他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言简意赅说出自己打算。
正好外面有学生敲门，“聂老师，王教授叫你过去一趟。”
聂慎远不欲再和父亲继母纠缠。
“爸，我有事我先去忙了。”他起身简单交待了句，直接离开。
*
从仁华医院出来。
回去的车上，聂父皱着眉头，显然被刚才的不欢而散气得不轻。
傅瑜一向擅于察言观色，在旁边也沉默不语。
车子行使到一半，傅瑜想起件事，跟丈夫商量，“慎远从小跟老爷子老太太的关系，比跟咱们的关系要好得多。今天这事不如给老太太说了，秦珂和韩市长的女儿，哪一个好老太太还能不知道？”
聂父睁开眼，想了想，点头，表示这个建议可行。
傅瑜了会，拿出手机，拨通北京老宅的号码。
电话是刘姨接的，说老太太刚刚午睡起来，请他们稍等。
傅瑜耐心等候。
不多时，老太太接了电话。
傅瑜先打招呼：“喂，妈，您身体最近好不好？”
老太太没什么反应，“小傅，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
傅瑜知道这个婆婆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眼皮一动，叹了口气：“妈，我这样的，有件事儿，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是件喜事！”
老太太反应冷淡：“什么喜事？”
老太太和傅瑜婆媳俩一直不对付，儿媳妇现在觉得是喜事的事，老太太觉得未必会是喜事。
傅瑜说：“妈，是这样的。前阵子市政府组织的工商联谊酒会上，韩市长找到我们。说他有个女儿，以前在慎远那里看过病，回去就对慎远留心上了。现在知道他离了婚，人家韩小姐才请韩市长出面……
妈，慎远现在对那个姓秦的女人还是念念不忘，这么好的亲事送上门了，他也不同意，您也知道，他一向最听您的话，姓秦的女人就是个扫把星，沾不得的，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老太太冷笑：“你们还真以为小六子还惦记姓秦的女人？我看他现在满脑子是苏家的疯丫头还差不多。那疯丫头就是个小狐狸精，会撒娇，会耍赖，一个小眼神一抛，就把他迷得不行，言听计从的，还帮着她还忽悠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惦记姓秦的。”
傅瑜脸色白了白。
老太太又说：“小傅啊，我知道你这通电话的意思。现在既然小六子不同意的婚事，就不用勉强他。我不管是市长的女儿，还是省长的女儿，我的孙子不愿意娶的女人就没人能逼他娶！”
傅瑜自讨个没趣，又和老太太客套了几句，才讪讪挂断电话。
聂父和她互相交换一个眼色，没再说话。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方亦铭周末又去了温市。
自从知道聂慎远提前回来，最近他真的没什么心思工作。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境有些难以形容。
半年前知道苏恩和聂慎远离婚时，他的心情仿佛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走完三分之二，终于有了那么点盼头。
现在聂慎远忽然提前回来，显然是志在必得挽回那段婚姻。
方亦铭觉得自己一下子又掉入无边无际的大海里。
他没有放弃的打算，但头一次感到那么没信心。
苏恩和聂慎远的婚姻，不管以什么形式开始，以什么形式收尾。
中间他们也是有一段幸福甜蜜的时光和回忆，这是如何也磨灭不了的。
而且他还算是半个见证人。
他想，即使他现在没有半分把握去抗衡聂慎远和苏恩的两年，他还是要义无反顾地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占不了先机，就要用他的两年，四年，甚至十年，去抗衡苏恩和聂慎远的两年。
*
温市。
苏大富刚刚出狱，精神状态不错。
他休息两天，就去联系昔日一群老友，准备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方亦铭到温市时刚好早上10点过。
他今天运气不错，到了苏家租的小区楼下，苏恩正好从外面回来。
楼下带孩子的一个年轻女人看到他，冲苏恩挤眉弄眼：“小苏，有帅哥找哦！”
然后冲方亦铭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苏恩回头，便对上方亦铭的视线。
初秋热烈的阳光下，苏恩眯眯眼，恍惚觉得方亦铭脸上那抹淡淡的微笑，好像全部融进光影里去了。
“方医生，不是说周末要加班吗？”苏恩拍拍手，走过去。
方亦铭笑得有些无奈，“好不容易能休个完整的周末，所以过来看看。”
苏恩哦了声。
那个带孩子的女人一直看着他俩，这会儿笑眯眯地说了句：“小苏，男朋友吗？”
苏恩忙摇头，赶紧澄清：“是我以前的老师！”
方亦铭面容冷静，看着阳光下她俏丽的一张小脸，犹豫两秒，询问：“下午有空么？一道吃个饭？”
“啊？”苏恩迟疑了下。
她再傻，也知道方亦铭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亦铭借了她两千万，这么大的人情，她总不能无动于衷。
原本他爸的意思是，打算送方亦铭一件礼物聊表心意，但苏恩始终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她认识方亦铭这人这么久，发现他好像没有特别的爱好。
除了腕表，他从来不戴任何饰物。
打火机，领带、袖扣这样意义比较亲密的东西，更加不行。
苏恩绞尽脑汁。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子：“要不我叫上姑姑姑父，还有我爸他们，正好你借我两千万，我都还没还你这么大的人情呢！”
方亦铭稍稍站定身体，看着她：“上次你姑姑不是请过我了么？”
哦……所以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单独吃饭咯？
苏恩稍稍抓了下自己俏丽的短发，扯了个灿烂的笑容：“那你想吃什么菜？”
方亦铭想了想：“天这么热，咱们就吃清淡些。来的路上，看到你们温市旅游节目推荐了一家餐厅，不如一起去试试吧。”
看到她还杵在那里眼巴巴看着他，一脸迟疑。
他格外磊落地加了句：“放心，一顿饭而已，不会吃得你倾家荡产。”
苏恩：“……”
*
餐厅位于温市新城区。
方亦铭选的餐厅虽然不高端，但饭菜做得很地道，还有很棒的小甜点布丁。
这里生意不错，幸好方亦铭提前订了位置。
苏恩落座后，方亦铭把菜单给她。
苏恩翻开菜谱，看到上面居然写得是稍微草体的毛笔字似的繁体字。
好些字她都不认识，苏恩头疼地认了半天，勉强点了几道自己认得的菜式，然后把菜谱递给方亦铭。
方亦铭加了两道特色菜和一份汤。
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快，没多久桌子已经摆齐了菜。
方亦铭给苏恩倒了一杯鲜榨橙汁。
“谢谢。”苏恩接过杯子。
想了想，又试着问他：“方医生，我爸的事之前一直很感激你帮忙。我和我爸想送你件礼物聊表心意，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能给我透露一点信息吗？”
方亦铭微挑着眉毛，“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从前我喜欢冲浪，和看漫画书。我有94年到06年出版的每一本《adventures－of－superman》。”
他停了停，又给苏恩讲了这套书连载内容。最后补充道：“除了01年7月份的第4期。”
苏恩好奇了，“为什么没有那一期？”
方亦铭说：“那个夏天我去了英国表哥那里过的暑假，回国的时候那一期已经卖完了。”
“那06年以后的呢？为什么不买了？”
方亦铭笑：“我长大了，兴趣变了。”
*
聂慎远回沪城后，重新接手医院的工作一直很忙。
这天下午6点20，他手术完回到自己办公室，把手头事情忙到将近7点才终于下班。
灯火辉煌的外科大楼，这个点不同于白天的吵闹喧哗，有种宁谐的静谧。
电梯匀速下降。
停在10楼时，边走边跟人讲电话的方亦铭从外面进来。
方亦铭今天心情不错，衬衫袖子捋到胳膊肘，深灰色西装搭在臂腕上，姿态笔挺又好看。
他正低声跟那边的人说：“现在下班了，还没，你也记得去吃饭。”
电梯里很安静，手机漏音，只听见那边轻快的女声隐隐说了句什么。
方亦铭平常板得很严肃的唇角微微勾起：“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他略微抬起眉梢，这才注意到电梯里的聂慎远。
“什么时候回来的？”方亦铭定了定神，还算镇定地问。
聂慎远单手插着裤兜，目光淡淡地看了眼他，“上礼拜。”
“回来就好，改天有空一起吃饭。”
“嗯，再说吧。”
方亦铭感受了聂慎远身上隐隐没有发出来的脾气，微微抿了抿唇，站到他旁边。
电梯双门徐徐合上，狭窄的空间里微妙的气氛在继续加重。
两个从前关系最好的男人，今天冷不丁狭路相逢，都心照不宣地保持起沉默。
电梯下降速度很快，在下面几层接着又稀稀拉拉进来几个同事，很快就到达一楼。
方亦铭按了键，和几个没车的住院医生一起出去。
他这几个月都是步行上下班，好在住的公寓离医院近，步行也就20分钟。
聂慎远还是从叶拓那里知道方亦铭居然把车给卖了。
至于卖车的钱都给了谁，显然已经不用他再多做猜测。
*
聂慎远开车从医院大门出来。
习惯性跟以往一样掉头右转，然后上高架，再过两个红绿灯，右转……然后就到了延安东路。
这是他习惯了将近半年回家的路线。
和苏恩离婚后，发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接着又是去西藏。
半年时间，他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绷和忙碌的状态，虽然很累，但压根没时间考虑其他。
终于，这种状态结束了，就像是坚持了很久的目标忽然戛然而止。
剩下的只有一种空落落的空洞感，让他在曾经最熟悉不过的城市里，突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等意识回笼，他已经将车停在延安东路小区的门口。
半年没回来，保安还记得他，习惯性地等着他拿出停车卡。
但是聂慎远的停车卡和小区电子门禁卡和物业手续，已经连同办离婚手续时委托律师一起交给苏恩了。
他大约记得小区临时停车是收费的，一小时多少未知，于是拿出钱包打算找一张一百给保安。
保安愣了一下，笑着问：“聂先生今天忘记带卡啦？算了算了，大家都这么熟了。”
一边说，一边就破例把升降杆给他打开了。
聂慎远说了句谢谢，把车开了进去。
在楼下遇到住他们楼上的那对年轻夫妻邻居，男的主动跟他打招呼：“好久没看到你，家里是不是在装修啊？”
聂慎远略微诧异，下一秒反应过来。
他乘电梯上楼，这个点了装修公司的人已经清点材料，准备走人了。
几个工人正进进出出把装修材料往里面搬，屋子里家具都罩着白布，客厅的沙发已经被拆开。
一个应该是工头的男人上前问他：“先生，请问您有事？”
聂慎远顿了顿，主动和工头握手：“我是这里以前的主人，能不能把现在户主的电话告诉我？”
握手时，手心已递上张一百块。
一个电话号码而已，工头当然乐得轻轻松松赚。
不仅立刻拿手机翻出房主号码，还将知道的房主夫妇信息都告诉他：“是对年轻夫妻，女的是公务员，男的国企高管，孩子上小学了，刚好看中这里学位好。”
聂慎远拿到电话号码，道声谢，立刻转身下楼。
回到车里，他拨通电话：“喂，你好，我是给给你们房的苏小姐的……丈夫。”
买房的夫妻和苏恩只见过两面，听他这么说，一点也没怀疑。只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之前是我们夫妻有些矛盾，她才冲动地把房子了。现在我想重新把房子买回来，给你加一百万。所有过户的手续费用都由我负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能不能见个面？”
男人本来想骂他是不是有病，但转念一想房子到手不到一个月，就能赚五十万，不禁又有些跃跃欲试，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也行，我今晚先和我太太商量一下。”
聂慎远挂断电话，在车里抽了半支烟的功夫，电话又响。
他拿起一看，原本想直接按了，顿了顿，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秦珂似乎没有认识到，他们之间有些事早就彻底不可能，还在有所期待。
于是又改了主意。
他把电话接通，“喂？”
“慎远，是我。”秦珂幽幽叹了口气，“你的电话可真难打。”
他并不辩解，沉默片刻才问道：“有事吗？”
“跟你道声谢谢啊，我前两天到的墨脱，路上车子出了故障，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住的客栈，结果他们才告诉我，你已经回沪城了。”
“嗯，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我提前回来了。”
“我……”秦珂苦涩地笑了笑，“其实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去西藏，是最近我经常做梦梦见灿灿，又听说布达拉宫的菩萨很灵，我想去给他祈福；墨脱是几个网上认识的朋友正好要去那边，我才一起，仅此而已……还有，谢谢你为我的医生，我的腿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打给你这个电话，我只是想给你说声谢谢。”
聂慎远弹了弹烟灰，线条硬朗英俊的面孔上神色平淡，“康复了就好，当是我还你当初没有追究苏恩刑事责任的人情。还有，秦珂，有些话我觉得说得我应该很明白，不想再说第二次，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秦珂很长时间没说话，“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在我失去灿灿后最痛苦那段时间才愿意照顾我。但至少你也应该给我一个向你表达感谢的机会……”
“谢谢就免了，以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他抬头，看着面前住宅楼。
曾经属于家的那一盏窗户，现在黑漆漆的一片。
“……”秦珂等了很长时间没见他说话，讪讪笑了笑，“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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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和聂慎远的事，傅瑜这个做继母的，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至少秦珂终于放过她唯一的儿子明铮，秦珂以后要去纠缠谁，她是求之不得。
傅瑜只跟着象征性劝了一句：“慎远，这个……你们年轻人那些感情我们不懂，但结婚离婚都是大事，你不能决定得太轻率。既然娶了谁，就得一辈子对谁好，小苏被你伤了心，家里出那么大的事，都不肯来开口求过我们家。唉！”
聂慎远顿了一顿，皱眉，低头抽烟，“我和秦珂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聂父气得胸膛起伏，神色严厉地看着儿子。
“这个姓秦的女人沾不得，小苏因为她出了车祸是事实，小苏和你因为她离婚也是事实。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就不能安稳下来好好过日子？”
聂慎远五官上写满了冷漠，“爸爸，等忙完手头的东西，我会好好处理秦珂这件事。”
他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言简意赅说出自己打算。
正好外面有学生敲门，“聂老师，王教授叫你过去一趟。”
聂慎远不欲再和父亲继母纠缠。
“爸，我有事我先去忙了。”他起身简单交待了句，直接离开。
*
从仁华医院出来。
回去的车上，聂父皱着眉头，显然被刚才的不欢而散气得不轻。
傅瑜一向擅于察言观色，在旁边也沉默不语。
车子行使到一半，傅瑜想起件事，跟丈夫商量，“慎远从小跟老爷子老太太的关系，比跟咱们的关系要好得多。今天这事不如给老太太说了，秦珂和韩市长的女儿，哪一个好老太太还能不知道？”
聂父睁开眼，想了想，点头，表示这个建议可行。
傅瑜了会，拿出手机，拨通北京老宅的号码。
电话是刘姨接的，说老太太刚刚午睡起来，请他们稍等。
傅瑜耐心等候。
不多时，老太太接了电话。
傅瑜先打招呼：“喂，妈，您身体最近好不好？”
老太太没什么反应，“小傅，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
傅瑜知道这个婆婆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眼皮一动，叹了口气：“妈，我这样的，有件事儿，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是件喜事！”
老太太反应冷淡：“什么喜事？”
老太太和傅瑜婆媳俩一直不对付，儿媳妇现在觉得是喜事的事，老太太觉得未必会是喜事。
傅瑜说：“妈，是这样的。前阵子市政府组织的工商联谊酒会上，韩市长找到我们。说他有个女儿，以前在慎远那里看过病，回去就对慎远留心上了。现在知道他离了婚，人家韩小姐才请韩市长出面……
妈，慎远现在对那个姓秦的女人还是念念不忘，这么好的亲事送上门了，他也不同意，您也知道，他一向最听您的话，姓秦的女人就是个扫把星，沾不得的，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老太太冷笑：“你们还真以为小六子还惦记姓秦的女人？我看他现在满脑子是苏家的疯丫头还差不多。那疯丫头就是个小狐狸精，会撒娇，会耍赖，一个小眼神一抛，就把他迷得不行，言听计从的，还帮着她还忽悠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惦记姓秦的。”
傅瑜脸色白了白。
老太太又说：“小傅啊，我知道你这通电话的意思。现在既然小六子不同意的婚事，就不用勉强他。我不管是市长的女儿，还是省长的女儿，我的孙子不愿意娶的女人就没人能逼他娶！”
傅瑜自讨个没趣，又和老太太客套了几句，才讪讪挂断电话。
聂父和她互相交换一个眼色，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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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铭周末又去了温市。
自从知道聂慎远提前回来，最近他真的没什么心思工作。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境有些难以形容。
半年前知道苏恩和聂慎远离婚时，他的心情仿佛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走完三分之二，终于有了那么点盼头。
现在聂慎远忽然提前回来，显然是志在必得挽回那段婚姻。
方亦铭觉得自己一下子又掉入无边无际的大海里。
他没有放弃的打算，但头一次感到那么没信心。
苏恩和聂慎远的婚姻，不管以什么形式开始，以什么形式收尾。
中间他们也是有一段幸福甜蜜的时光和回忆，这是如何也磨灭不了的。
而且他还算是半个见证人。
他想，即使他现在没有半分把握去抗衡聂慎远和苏恩的两年，他还是要义无反顾地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占不了先机，就要用他的两年，四年，甚至十年，去抗衡苏恩和聂慎远的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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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市。
苏大富刚刚出狱，精神状态不错。
他休息两天，就去联系昔日一群老友，准备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方亦铭到温市时刚好早上10点过。
他今天运气不错，到了苏家租的小区楼下，苏恩正好从外面回来。
楼下带孩子的一个年轻女人看到他，冲苏恩挤眉弄眼：“小苏，有帅哥找哦！”
然后冲方亦铭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苏恩回头，便对上方亦铭的视线。
初秋热烈的阳光下，苏恩眯眯眼，恍惚觉得方亦铭脸上那抹淡淡的微笑，好像全部融进光影里去了。
“方医生，不是说周末要加班吗？”苏恩拍拍手，走过去。
方亦铭笑得有些无奈，“好不容易能休个完整的周末，所以过来看看。”
苏恩哦了声。
那个带孩子的女人一直看着他俩，这会儿笑眯眯地说了句：“小苏，男朋友吗？”
苏恩忙摇头，赶紧澄清：“是我以前的老师！”
方亦铭面容冷静，看着阳光下她俏丽的一张小脸，犹豫两秒，询问：“下午有空么？一道吃个饭？”
“啊？”苏恩迟疑了下。
她再傻，也知道方亦铭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亦铭借了她两千万，这么大的人情，她总不能无动于衷。
原本他爸的意思是，打算送方亦铭一件礼物聊表心意，但苏恩始终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她认识方亦铭这人这么久，发现他好像没有特别的爱好。
除了腕表，他从来不戴任何饰物。
打火机，领带、袖扣这样意义比较亲密的东西，更加不行。
苏恩绞尽脑汁。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子：“要不我叫上姑姑姑父，还有我爸他们，正好你借我两千万，我都还没还你这么大的人情呢！”
方亦铭稍稍站定身体，看着她：“上次你姑姑不是请过我了么？”
哦……所以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单独吃饭咯？
苏恩稍稍抓了下自己俏丽的短发，扯了个灿烂的笑容：“那你想吃什么菜？”
方亦铭想了想：“天这么热，咱们就吃清淡些。来的路上，看到你们温市旅游节目推荐了一家餐厅，不如一起去试试吧。”
看到她还杵在那里眼巴巴看着他，一脸迟疑。
他格外磊落地加了句：“放心，一顿饭而已，不会吃得你倾家荡产。”
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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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位于温市新城区。
方亦铭选的餐厅虽然不高端，但饭菜做得很地道，还有很棒的小甜点布丁。
这里生意不错，幸好方亦铭提前订了位置。
苏恩落座后，方亦铭把菜单给她。
苏恩翻开菜谱，看到上面居然写得是稍微草体的毛笔字似的繁体字。
好些字她都不认识，苏恩头疼地认了半天，勉强点了几道自己认得的菜式，然后把菜谱递给方亦铭。
方亦铭加了两道特色菜和一份汤。
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快，没多久桌子已经摆齐了菜。
方亦铭给苏恩倒了一杯鲜榨橙汁。
“谢谢。”苏恩接过杯子。
想了想，又试着问他：“方医生，我爸的事之前一直很感激你帮忙。我和我爸想送你件礼物聊表心意，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能给我透露一点信息吗？”
方亦铭微挑着眉毛，“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从前我喜欢冲浪，和看漫画书。我有94年到06年出版的每一本《adventures－of－superman》。”
他停了停，又给苏恩讲了这套书连载内容。最后补充道：“除了01年7月份的第4期。”
苏恩好奇了，“为什么没有那一期？”
方亦铭说：“那个夏天我去了英国表哥那里过的暑假，回国的时候那一期已经卖完了。”
“那06年以后的呢？为什么不买了？”
方亦铭笑：“我长大了，兴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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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慎远回沪城后，重新接手医院的工作一直很忙。
这天下午6点20，他手术完回到自己办公室，把手头事情忙到将近7点才终于下班。
灯火辉煌的外科大楼，这个点不同于白天的吵闹喧哗，有种宁谐的静谧。
电梯匀速下降。
停在10楼时，边走边跟人讲电话的方亦铭从外面进来。
方亦铭今天心情不错，衬衫袖子捋到胳膊肘，深灰色西装搭在臂腕上，姿态笔挺又好看。
他正低声跟那边的人说：“现在下班了，还没，你也记得去吃饭。”
电梯里很安静，手机漏音，只听见那边轻快的女声隐隐说了句什么。
方亦铭平常板得很严肃的唇角微微勾起：“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他略微抬起眉梢，这才注意到电梯里的聂慎远。
“什么时候回来的？”方亦铭定了定神，还算镇定地问。
聂慎远单手插着裤兜，目光淡淡地看了眼他，“上礼拜。”
“回来就好，改天有空一起吃饭。”
“嗯，再说吧。”
方亦铭感受了聂慎远身上隐隐没有发出来的脾气，微微抿了抿唇，站到他旁边。
电梯双门徐徐合上，狭窄的空间里微妙的气氛在继续加重。
两个从前关系最好的男人，今天冷不丁狭路相逢，都心照不宣地保持起沉默。
电梯下降速度很快，在下面几层接着又稀稀拉拉进来几个同事，很快就到达一楼。
方亦铭按了键，和几个没车的住院医生一起出去。
他这几个月都是步行上下班，好在住的公寓离医院近，步行也就20分钟。
聂慎远还是从叶拓那里知道方亦铭居然把车给卖了。
至于卖车的钱都给了谁，显然已经不用他再多做猜测。
*
聂慎远开车从医院大门出来。
习惯性跟以往一样掉头右转，然后上高架，再过两个红绿灯，右转……然后就到了延安东路。
这是他习惯了将近半年回家的路线。
和苏恩离婚后，发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接着又是去西藏。
半年时间，他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绷和忙碌的状态，虽然很累，但压根没时间考虑其他。
终于，这种状态结束了，就像是坚持了很久的目标忽然戛然而止。
剩下的只有一种空落落的空洞感，让他在曾经最熟悉不过的城市里，突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等意识回笼，他已经将车停在延安东路小区的门口。
半年没回来，保安还记得他，习惯性地等着他拿出停车卡。
但是聂慎远的停车卡和小区电子门禁卡和物业手续，已经连同办离婚手续时委托律师一起交给苏恩了。
他大约记得小区临时停车是收费的，一小时多少未知，于是拿出钱包打算找一张一百给保安。
保安愣了一下，笑着问：“聂先生今天忘记带卡啦？算了算了，大家都这么熟了。”
一边说，一边就破例把升降杆给他打开了。
聂慎远说了句谢谢，把车开了进去。
在楼下遇到住他们楼上的那对年轻夫妻邻居，男的主动跟他打招呼：“好久没看到你，家里是不是在装修啊？”
聂慎远略微诧异，下一秒反应过来。
他乘电梯上楼，这个点了装修公司的人已经清点材料，准备走人了。
几个工人正进进出出把装修材料往里面搬，屋子里家具都罩着白布，客厅的沙发已经被拆开。
一个应该是工头的男人上前问他：“先生，请问您有事？”
聂慎远顿了顿，主动和工头握手：“我是这里以前的主人，能不能把现在户主的电话告诉我？”
握手时，手心已递上张一百块。
一个电话号码而已，工头当然乐得轻轻松松赚。
不仅立刻拿手机翻出房主号码，还将知道的房主夫妇信息都告诉他：“是对年轻夫妻，女的是公务员，男的国企高管，孩子上小学了，刚好看中这里学位好。”
聂慎远拿到电话号码，道声谢，立刻转身下楼。
回到车里，他拨通电话：“喂，你好，我是给给你们房的苏小姐的……丈夫。”
买房的夫妻和苏恩只见过两面，听他这么说，一点也没怀疑。只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之前是我们夫妻有些矛盾，她才冲动地把房子了。现在我想重新把房子买回来，给你加一百万。所有过户的手续费用都由我负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能不能见个面？”
男人本来想骂他是不是有病，但转念一想房子到手不到一个月，就能赚五十万，不禁又有些跃跃欲试，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也行，我今晚先和我太太商量一下。”
聂慎远挂断电话，在车里抽了半支烟的功夫，电话又响。
他拿起一看，原本想直接按了，顿了顿，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秦珂似乎没有认识到，他们之间有些事早就彻底不可能，还在有所期待。
于是又改了主意。
他把电话接通，“喂？”
“慎远，是我。”秦珂幽幽叹了口气，“你的电话可真难打。”
他并不辩解，沉默片刻才问道：“有事吗？”
“跟你道声谢谢啊，我前两天到的墨脱，路上车子出了故障，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住的客栈，结果他们才告诉我，你已经回沪城了。”
“嗯，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我提前回来了。”
“我……”秦珂苦涩地笑了笑，“其实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去西藏，是最近我经常做梦梦见灿灿，又听说布达拉宫的菩萨很灵，我想去给他祈福；墨脱是几个网上认识的朋友正好要去那边，我才一起，仅此而已……还有，谢谢你为我的医生，我的腿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打给你这个电话，我只是想给你说声谢谢。”
聂慎远弹了弹烟灰，线条硬朗英俊的面孔上神色平淡，“康复了就好，当是我还你当初没有追究苏恩刑事责任的人情。还有，秦珂，有些话我觉得说得我应该很明白，不想再说第二次，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秦珂很长时间没说话，“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在我失去灿灿后最痛苦那段时间才愿意照顾我。但至少你也应该给我一个向你表达感谢的机会……”
“谢谢就免了，以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他抬头，看着面前住宅楼。
曾经属于家的那一盏窗户，现在黑漆漆的一片。
“……”秦珂等了很长时间没见他说话，讪讪笑了笑，“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