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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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怀疑你，你的嫌疑最大。”
吴良一听急了，“老爷，您要明察啊！吴良这么多年对周家忠心耿耿，没有丝毫二心，我怎么能偷老爷的银子呢？再说这么多年，您也是不是不了解我，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吗？我每天管钱兢兢业业，算帐一文钱都不曾错过，有什么胆量在那么大的钱上动心思啊？”
在大夫人说出这话之前，周仕元也曾心念一闪，怀疑吴良，不过也只是一闪之间就否定了。他认为吴良不能干那样的事，吴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非常信任吴良，所以才放心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他管，他也曾私底下偷偷考验过几回吴良，吴良的表现都非常让他满意。
“你们还是静一下吧，我认为这事还是交给官府处理比较妥当。”
“什么？老爷，您还要报官？还报什么官呢？多简单点儿的事啊，这不明明白白的在这儿摆着呢吗？”
“胡说！不报官，能查明事实真相吗？你不要胡乱猜疑吴良！”
“好吧，我不多说了，老爷您看着办吧！就怕是养虎为患啊。”扔下这冷冷的一句话，大夫人走了。
看到吴良的难堪，周仕元有些不忍，上去拍了拍吴良的肩膀，去衙门报案去了。
周仕元去报案没有多一会儿，官府派两个捕头来查案了，先是勘探现场，把帐房屋里屋外仔细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和线索，又到院子里查，发现有一处院墙上铁刺倒了一片，院墙下面还有一把折扇。这个发现让两个捕头兴奋不已，打开折扇，折扇上画的一幅春宫图，扇面上还印了个印：花间蝶。两个捕头看着折扇嘿嘿干笑。他们又爬上墙头仔细观察，发现铁刺上刮着一片黑色的衣服碎片，院墙外面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
这些迹象表明，这些人是翻过院墙进入帐房，用钥匙打开帐房的保险柜偷走银票和银两，又从院墙翻出去，在翻墙过程中失落了扇子，而且刮坏了衣服。因为是冬天，按理说来不应该有人使用折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酸不溜丢的文人；再就是混迹青楼的人。光明白这些，照破案还远着呢。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钥匙，都不得而知。
两个捕头开始分别找人调查情况，先是找吴良，问吴良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这纯粹是二百五的审法，谁能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呢？），吴良矢口否认，捕头又问吴良有没有丢钥匙和最近的行踪。吴良说起自己前两天晚上让人家劫钱，脑袋挨了一下，昏倒后在外面躺了一宿的遭遇，可醒来后并没有发现身上的钥匙丢失。两个捕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又找周仕元，周仕元更是一点线索也提供不了。又问门房的旺儿，还有其他能想到的，都问了个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两个捕头又互相看了看，现在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是两个：一个是折扇，折扇的主人是窃贼的可能性非常大，这是个好线索，可找起来得花不少功夫。另一个线索是吴良提供的，就是寻找打昏吴良的人。打昏吴良的人很有可能偷走了吴良身上住屋的钥匙，翻墙进入周府，摸到吴良的住屋，从住屋里拿到保险柜的钥匙，然后偷走钱，又把保险柜钥匙放回到原处，翻墙出来，再把从吴良身上盗的房间钥匙放回到吴良怀里。两个捕头想到一个问题，周府一共好几处房子、二十多个房间贼是怎样摸到吴良的住处的？只有一种可能，盗贼非常熟悉周家的情况。那么能熟悉周家情况的一个可能是亲戚朋友，另一个是有往来关系到周家来过的人。
两个捕头又叫来周仕元，跟周仕元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周仕元想了想说：“断案的事情我不懂，这些事情只能交给二位大人。丢的钱不是小数目，为了尽快破案，只要你们说一声，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尽量配合。”
“那好，为了帮助周老爷破案，我们有可能会得罪府上的或是其他跟您有关系的人，既然有了您刚才的一番话，我们就放心了，那我们就随时传唤相关人员，包括您本人和您夫人。”
“好，不过有一个得免，就是我的二夫人和二夫人的丫鬟，二夫人刚小产，，身体未康复，不便受惊吓，而且这两个人我有一百个把握证明她们没有问题。”
“既然周老爷做保，我们就不多说了，先告辞了。”
＊＊＊＊＊＊＊＊＊＊＊＊＊＊＊＊＊＊＊＊＊＊＊＊＊＊＊＊＊＊＊＊＊＊＊＊＊＊＊
吴良这几天都快窝囊死了，生日风波还没有平息，又倒楣挨了一闷棍，伤还没有彻底好利索，保险柜又被盗，大夫人当着面就怀疑自己是贼。吴良心里感叹：“吴良啊吴良，你可够背的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走平路都摔跟头。”
大夫人要的银子还没准备好，吴良无奈找周仕元商量，周仕元想了想说：“丢的银子虽然不是小数目，可也不至于动了周家的筋骨，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你去钱庄取些银子备用吧。”吴良只好到钱庄取来银子，把大夫人的单拿出来，剩下的锁入保险柜。因为被盗，所有的锁头全换了，院墙也重新加高，插上密密麻麻的铁刺，周仕元心想，这回谁要是再想从外面跳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官府隔三差五的就来传唤人，除了梅馨主仆和小少爷，全都被传了个遍，也不知道是嘴严，还是真的和周府的人没有关系，一遍传唤完之后，案情丝毫没有进展，剩下的和周家有关系的只要是认为可疑的也都问了一遍，包括游手好闲的混混二舅爷在内，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两个捕头一商量，只好从扇子着手了，一想舞文弄墨的文人偷盗的可能性不大，混迹青楼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可就不好说了。于是两个人分头暗访南京城的各个妓院，上老鸨子那去打听认不认识一个绰号叫花间蝶的人。访遍了大半个南京城，终于在一家叫晚香院的妓院打听着了线索，老鸨子说知道有一个客人绰号叫花间蝶，是个混混，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只是最近没见着他露面。
捕头向老鸨子打听了大致的住址，叫上另外一个捕头，拿上锁链等刑具，一路摸了过去，东打听西打听，来到了一个肮脏的小巷，正好有几个小孩子在小巷里玩儿，其中一个看样子挺机灵的，其中一个捕头问小孩：“小子，知不知道花间蝶住在哪儿？”
小孩擦了擦鼻涕，看了看捕头，“我为什么告诉你？我又不认识你？”小孩子给了他一个大钉子。
“你小子……。”捕头要发火。
另一个捕头冲他一使眼色，跟小孩说：“你要是说，我这钱就给你。怎么样？有了钱，就能买好吃的。”说完拿出几文钱放在手里。
小孩转了转眼睛，“行，你给我钱，我领你们去。”说完，擦擦鼻涕，把钱拿到手里，把他们带到一个院落前，又擦了擦鼻涕，“就是这儿，我走了。”钱真好使。
两个捕头看了看这个院落，大门是破板子拼的，可能是年头太多，门板油腻腻，黑乎乎的。院墙是草和泥糊的，泥已经掉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稻草随着寒风瑟瑟发抖。这家主人的生活看来不是一般的贫寒。上去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拿起门环敲了一阵，没人出来，又咣咣使劲敲，还是没有人应声，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一起说了声“撞！”，门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被撞开了，院里阴森森静悄悄没有人影，推门进屋，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破了沿的水缸，再往屋里走，看见一个土炕，炕上堆着一堆露出棉絮的破被，被里好像躺个人，两个捕头一个举起了锁链，另一个举起了棍子，大声喊道：“喂！起来！官府的！”
奇怪的是，被子里的人没有反应，两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走上去，猛的掀开了被子，被子也掀开了，两个人都愣在了当场，在被子里竟然躺着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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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一听急了，“老爷，您要明察啊！吴良这么多年对周家忠心耿耿，没有丝毫二心，我怎么能偷老爷的银子呢？再说这么多年，您也是不是不了解我，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吗？我每天管钱兢兢业业，算帐一文钱都不曾错过，有什么胆量在那么大的钱上动心思啊？”
在大夫人说出这话之前，周仕元也曾心念一闪，怀疑吴良，不过也只是一闪之间就否定了。他认为吴良不能干那样的事，吴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非常信任吴良，所以才放心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他管，他也曾私底下偷偷考验过几回吴良，吴良的表现都非常让他满意。
“你们还是静一下吧，我认为这事还是交给官府处理比较妥当。”
“什么？老爷，您还要报官？还报什么官呢？多简单点儿的事啊，这不明明白白的在这儿摆着呢吗？”
“胡说！不报官，能查明事实真相吗？你不要胡乱猜疑吴良！”
“好吧，我不多说了，老爷您看着办吧！就怕是养虎为患啊。”扔下这冷冷的一句话，大夫人走了。
看到吴良的难堪，周仕元有些不忍，上去拍了拍吴良的肩膀，去衙门报案去了。
周仕元去报案没有多一会儿，官府派两个捕头来查案了，先是勘探现场，把帐房屋里屋外仔细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和线索，又到院子里查，发现有一处院墙上铁刺倒了一片，院墙下面还有一把折扇。这个发现让两个捕头兴奋不已，打开折扇，折扇上画的一幅春宫图，扇面上还印了个印：花间蝶。两个捕头看着折扇嘿嘿干笑。他们又爬上墙头仔细观察，发现铁刺上刮着一片黑色的衣服碎片，院墙外面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
这些迹象表明，这些人是翻过院墙进入帐房，用钥匙打开帐房的保险柜偷走银票和银两，又从院墙翻出去，在翻墙过程中失落了扇子，而且刮坏了衣服。因为是冬天，按理说来不应该有人使用折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酸不溜丢的文人；再就是混迹青楼的人。光明白这些，照破案还远着呢。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钥匙，都不得而知。
两个捕头开始分别找人调查情况，先是找吴良，问吴良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这纯粹是二百五的审法，谁能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呢？），吴良矢口否认，捕头又问吴良有没有丢钥匙和最近的行踪。吴良说起自己前两天晚上让人家劫钱，脑袋挨了一下，昏倒后在外面躺了一宿的遭遇，可醒来后并没有发现身上的钥匙丢失。两个捕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又找周仕元，周仕元更是一点线索也提供不了。又问门房的旺儿，还有其他能想到的，都问了个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两个捕头又互相看了看，现在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是两个：一个是折扇，折扇的主人是窃贼的可能性非常大，这是个好线索，可找起来得花不少功夫。另一个线索是吴良提供的，就是寻找打昏吴良的人。打昏吴良的人很有可能偷走了吴良身上住屋的钥匙，翻墙进入周府，摸到吴良的住屋，从住屋里拿到保险柜的钥匙，然后偷走钱，又把保险柜钥匙放回到原处，翻墙出来，再把从吴良身上盗的房间钥匙放回到吴良怀里。两个捕头想到一个问题，周府一共好几处房子、二十多个房间贼是怎样摸到吴良的住处的？只有一种可能，盗贼非常熟悉周家的情况。那么能熟悉周家情况的一个可能是亲戚朋友，另一个是有往来关系到周家来过的人。
两个捕头又叫来周仕元，跟周仕元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周仕元想了想说：“断案的事情我不懂，这些事情只能交给二位大人。丢的钱不是小数目，为了尽快破案，只要你们说一声，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尽量配合。”
“那好，为了帮助周老爷破案，我们有可能会得罪府上的或是其他跟您有关系的人，既然有了您刚才的一番话，我们就放心了，那我们就随时传唤相关人员，包括您本人和您夫人。”
“好，不过有一个得免，就是我的二夫人和二夫人的丫鬟，二夫人刚小产，，身体未康复，不便受惊吓，而且这两个人我有一百个把握证明她们没有问题。”
“既然周老爷做保，我们就不多说了，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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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这几天都快窝囊死了，生日风波还没有平息，又倒楣挨了一闷棍，伤还没有彻底好利索，保险柜又被盗，大夫人当着面就怀疑自己是贼。吴良心里感叹：“吴良啊吴良，你可够背的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走平路都摔跟头。”
大夫人要的银子还没准备好，吴良无奈找周仕元商量，周仕元想了想说：“丢的银子虽然不是小数目，可也不至于动了周家的筋骨，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你去钱庄取些银子备用吧。”吴良只好到钱庄取来银子，把大夫人的单拿出来，剩下的锁入保险柜。因为被盗，所有的锁头全换了，院墙也重新加高，插上密密麻麻的铁刺，周仕元心想，这回谁要是再想从外面跳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官府隔三差五的就来传唤人，除了梅馨主仆和小少爷，全都被传了个遍，也不知道是嘴严，还是真的和周府的人没有关系，一遍传唤完之后，案情丝毫没有进展，剩下的和周家有关系的只要是认为可疑的也都问了一遍，包括游手好闲的混混二舅爷在内，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两个捕头一商量，只好从扇子着手了，一想舞文弄墨的文人偷盗的可能性不大，混迹青楼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可就不好说了。于是两个人分头暗访南京城的各个妓院，上老鸨子那去打听认不认识一个绰号叫花间蝶的人。访遍了大半个南京城，终于在一家叫晚香院的妓院打听着了线索，老鸨子说知道有一个客人绰号叫花间蝶，是个混混，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只是最近没见着他露面。
捕头向老鸨子打听了大致的住址，叫上另外一个捕头，拿上锁链等刑具，一路摸了过去，东打听西打听，来到了一个肮脏的小巷，正好有几个小孩子在小巷里玩儿，其中一个看样子挺机灵的，其中一个捕头问小孩：“小子，知不知道花间蝶住在哪儿？”
小孩擦了擦鼻涕，看了看捕头，“我为什么告诉你？我又不认识你？”小孩子给了他一个大钉子。
“你小子……。”捕头要发火。
另一个捕头冲他一使眼色，跟小孩说：“你要是说，我这钱就给你。怎么样？有了钱，就能买好吃的。”说完拿出几文钱放在手里。
小孩转了转眼睛，“行，你给我钱，我领你们去。”说完，擦擦鼻涕，把钱拿到手里，把他们带到一个院落前，又擦了擦鼻涕，“就是这儿，我走了。”钱真好使。
两个捕头看了看这个院落，大门是破板子拼的，可能是年头太多，门板油腻腻，黑乎乎的。院墙是草和泥糊的，泥已经掉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稻草随着寒风瑟瑟发抖。这家主人的生活看来不是一般的贫寒。上去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拿起门环敲了一阵，没人出来，又咣咣使劲敲，还是没有人应声，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一起说了声“撞！”，门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被撞开了，院里阴森森静悄悄没有人影，推门进屋，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破了沿的水缸，再往屋里走，看见一个土炕，炕上堆着一堆露出棉絮的破被，被里好像躺个人，两个捕头一个举起了锁链，另一个举起了棍子，大声喊道：“喂！起来！官府的！”
奇怪的是，被子里的人没有反应，两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走上去，猛的掀开了被子，被子也掀开了，两个人都愣在了当场，在被子里竟然躺着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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