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0.前因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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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同天下信徒千里迢迢来这觉康寺朝拜四位老祖一般, 萧白夜这个皇帝也是有人朝拜的。
回到法门殿一早, 萧白夜才想起来今日是附属国使臣前来觐见皇帝的日子。
萧白夜把身上的僧袍换了下来, 在侍监的簇拥下穿上朝冕。
打着瞌睡端坐在席间的最上首时, 才想起今天还没吃早饭。
不仅如此，连小乌龟儿子都忘了从大秃驴的兜里要给回来。
一路上专盯着脸红的大冰块儿想事儿去了。
桌案摆满了时鲜的瓜果, 素斋珍馐应有尽有。
萧白夜面对着下首十几桌的使臣, 淡定地拿起一颗枇杷，剥皮放入口中。
清甜微酸。
有外国使臣惊叹道：“啊！这等味美的果子, 小臣可是第一回品尝到啊！”
萧白夜挑眉。
马屁拍过了，得了吧，不过就是一颗枇杷而已啊。
又有另一外国使臣道：“大玄皇帝年轻俊朗, 若是在我们大月氏, 肯定有不少女儿家到大玄皇帝宫门前高唱情歌了！”
萧白夜勾唇。
帅是当然的，不过天天被一群女人围着唱情歌, 想想还挺可怕的。
而且自己并不喜欢那种太过奔放的款啊。
萧白夜从前也参加过这等筵席，诸位外来使臣说来说去，不过是吹嘘一番大玄的地灵人杰, 外加拍拍皇帝陛下的马屁。
也挺没劲儿的。
这时, 有侍监在萧白夜耳边悄声道：“皇上，您右手座下第二桌的就是契合部族的使臣。”
萧白夜端起茶盏，不动声色的往那处看了一眼, 只见着了几位穿红叠绿的糙脖子大汉, 正围桌而坐。
方才拍马屁的使臣中, 并没有他们的人。
契合这个部族, 近些年由于不断壮大，便越来越来不把大玄放在眼里，岁年的朝贡逐年减少不说，还有脱离大玄附属，独自称国的趋势。
此番岁贡来朝，也不知是想来整出个什么幺蛾子。
雨如瓢泼。
契合使臣看了眼殿外的雨景，正好接上上一位使臣的马屁，“听闻大玄南部发了大雨涝灾，数月后消息才能传入尊敬的大玄帝王耳中，一个消息都能传这么久，真不愧为疆土辽阔的大国啊。要是在我契合这样的小国，最多不过三日，大王便能下达诏令，控制灾情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赞赏大玄国土辽阔，暗里难道不是在讥讽大国赈涝的效率吗？
果然是来找事的。
萧白夜冷着眼扫过那几位契合使臣，“据朕了解，契合位于沙漠腹地，连年风沙，什么时候还能闹起涝灾了？”
契合使臣朗声大笑，“我契合儿女都是心直口快的人，还望尊敬的大玄帝王莫要怪罪。”
萧白夜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呵。”
小国使臣这样的语带双关，如今最好不予理会，失了大国的体面，如果非要理会
找个机会私下揍一顿不迟。
品茶过后，便是循例的朝贡献礼的环节。
按照以往朝宴的规矩，各国使臣要在筵席当场给皇帝献上从自己国家带来的厚礼，以表对大国的尊敬。
前面的数国使臣献上的不过是一些各国的奇珍，比如明珠珊瑚之类名贵的玩物，轮到契合之时，使臣啪啪啪——
击掌三声。
击掌声后，从殿外缓缓地推了进来一个巨大的方形轮车。
由黑色的帷布遮盖住，看起来颇为神秘。
在座的众人皆把目光投射了过去。
黑色的幕布下遮住的是什么？
“最尊敬的大玄帝王。”契合使臣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殿中，抚胸行了个大礼，“听说您前段时日痛失了挚爱的九尾天狐，这是我们契合国的一点心意，还望尊敬的皇帝陛下能够喜欢。”
话音刚落，黑色的帷布便被猛地一掀。
露出了其下的一座二人高的铁笼。
笼子里锁的，是一只狮面虎身的巨大野兽，铁面獠牙正对着殿中的宾客们无声地咆哮。
在重重铁索之下，最引人注意的，不是这只野兽狰狞的獠牙，也不是它森白利爪。
而是在虎纹狮面上，那一双墨蓝深幽的眼睛。
在看到这双眼睛时，萧白夜愣了愣，旋即眉头一拧。
他听见在座的大臣们都吸了一口气。
契合使臣像是很满意在场的吸气声，“听说大玄地广物丰，这样的蓝眸狮虎兽肯定不得入各位的眼，可在我们契合国，这样的蓝眸狮虎兽可以说是罕见至极的。
因为这蓝眸狮虎兽不仅凶悍至极，还是雄狮与雌虎交杂而生，父亲是万兽之王，母亲确是外族凶兽，杂交而生，这双蓝眸便是证明其血统的最好证据，所以在我们契合，这种蓝眸狮虎兽也被称之为‘杂交兽王’。”
杂交兽王。
话音刚落，方才兴致高涨的筵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契合使臣偏偏还极力地咬重了“杂交兽王”四个字，像是在把话题朝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拉扯。
在座的有胆大的，甚至用余光偷瞄了眼座上的年轻皇帝。
只见那年轻皇帝眼眸上挑，幽蓝深湛。
不正好也生了一双蓝眼吗？
其实大玄有一个众人皆知，却不能提及的秘密。
——那便是当今新帝乃是先帝与外族女子所出，独子，因为不是纯正的大玄血统，所以生了一双异域的蓝眸。
现在这契合使臣献上这狮虎兽，并调侃“杂交兽王。”
皮里阳秋，意有所指。
那不是在讽刺当今皇帝是个血统不纯的笼中兽吗？
在场的众人谁都不是傻的，当即，便有脸红脖子粗的老臣拍着桌案站起身，“大胆！小小契合竟敢隐晦曲折，含沙射影，把我大玄的威严置在何处！”
“江老。”萧白夜觉得这些老古板没准儿下一秒就能气得去撞墙，“先坐下。”
“是！皇上。”
萧白夜垂眸，复而又抬眼，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仍是不经意地笑着，“好个狮虎兽。”
太傅沉着嗓子出来开口：“这狮虎兽，若是仅仅只生了一双蓝眸而已，好像也没有什么珍贵之处吧，你们契合这样把它献上来，未免也太唐突我国君主了！”
“还是尊敬的大玄皇帝心胸开阔啊，如这位太傅所说，没错，这蓝眸狮虎兽并不是仅有一双蓝眸而已。”契合使臣击掌三声，“来人！”
掌声落，便有四名肌肉壮硕的大汉合力抬着一块乌黑的石板，从殿外走了进来。
那石板不过一尺有余，厚约三寸。
看起来不大，却已经将那四名大汉压得腰都直不起来。
重量可想而知。
只见那四名大汉抬起那块石板，调转方向，纵向塞进铁笼。
下一个瞬间，原本需四人位壮汉合力才能抱起的石板，顷刻间便在狮虎兽的獠牙下碎成了一地的齑粉。
而狮虎兽还在笼中不停的撕咬。
契合使臣道：“这狮虎兽生来凶残至极，曾在我契合屠戮食人无数，我契合巫祝花费数十年，死伤无数才将他捕捉，这才发现，这蓝眸狮虎兽咬合力惊人，它能用牙齿轻而易举地咬碎一块金刚石板。”
金刚石板？!
其余国家的使臣们面面相觑。
天下是一个天下，虽然他们不是什么见识广泛之人，也知道金刚石乃是天下第一硬之物，其硬度，坚不可摧。
居然能如此轻松地将以块金刚石板咬得粉碎？
这只蓝眸狮虎兽的獠牙也太过凶残了吧！！！
仔细看去，可以看见铁笼上密布了细小古朴的暗纹，想来是有这些暗纹的震慑，所以这狮虎兽才没有咬碎铁笼，冲出囹圄。
太傅冷哼了一声，“所以，你们契合把这狮虎兽送给我大玄，是为了让它咬碎我国所有的金刚石板吗？”
契合使臣道：“当然不，区区一只普通的狮虎兽怎么能入得了尊敬的大玄皇帝的眼呢，太傅玩笑了，不过如果这只‘杂交兽王’有着天下第一坚不可摧的利齿，我契合觉得还是可以配的上尊敬的大玄皇帝陛下的。”
契合使臣又道：“除非——在座的各位，还能找出比这蓝眸狮虎兽的獠牙更为坚硬之物。”
先是以“杂交兽王”含沙射影，讥讽皇帝，又是以“天下第一獠牙”巧舌如簧，上贡邪物。
太傅怒喝道：“小小契合，好生狂妄！”
老臣堆里议论纷纷：
“强人所难，谁人不知，这金刚石板就是世上最为坚硬之物，去哪找出比其更坚硬的？”
“若是没找出来，那不就是逼我君王收下这凶兽吗？”
“依老夫的见识，确实不知世间有何物能够比这金刚石还要坚硬了啊”
老臣们讨论地脸上冒汗，教几位契合使臣愈发得意洋洋起来。
萧白夜被他们吵得脑袋疼，昨晚一夜没睡，早上又空腹吃了颗酸枇杷。
恶心，想吐，还觉得屁股还有点儿凉。
萧白夜撑着脑袋，靠在桌上。
这时，食指上系着的红绳突然微微牵动了一瞬。
他心中一动，举目便往殿外看去。
遥遥的，就见着殿外的路面上爬了只绿油油的小东西，背上驮着一个素白的包裹，正以肉眼真的没耐心看的速度，慢吞吞地朝殿内爬着。
小爹我给你送饭来了
哎呦，小乌龟又爬到门槛儿了。
哎呦，门槛儿那照样有条沟。
哎呦，小乌龟驮着个包袱差点儿跌进去。
跌到缝儿里可就起不来了
小爹的饭也要洒啦
要小心点儿啊
小乌龟静止般地顿在在门槛儿外头，等了会。
有在皇帝跟前伺候得眼熟的侍监，认出了这不是皇上跟前的最得宠的龟太子嘛！
给龟太子搭坡儿的事他是做惯了的，看情况，侍监立马去拾了两块儿搭桥的木板，手脚麻利地在小乌龟脚边给他搭了一上，一下，两个斜斜的缓坡。
“太子，请上。”侍监讨好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龟太子眯着眼睛，又驮着一包袱早膳，慢吞吞地上了坡。
整个法门殿的目光皆向殿外汇聚。
不过，他们的目光不是停留在龟太子的身上，而是全部被殿外缓缓行来的白衣僧人给吸引了过去。
放眼望去，只见那僧人额点红痣，云袖霜姿，白衣曳地，手持一柄金光琉璃杖。
虽然是行在雨中，却是滴雨不沾身。
有位外国使臣喃喃地语了一声，“这位僧人不会是”
白衣僧人背后跟着的三名童子已经双掌合十，异口同声地报上了名号：“大玄国寺，圣僧迦叶，问我大玄皇帝陛下安好。”
萧白夜纯粹是被那个仿佛会冒金光的脑门儿给吸引过去的。
只看了一眼，眼睛眼睛都要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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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法门殿一早, 萧白夜才想起来今日是附属国使臣前来觐见皇帝的日子。
萧白夜把身上的僧袍换了下来, 在侍监的簇拥下穿上朝冕。
打着瞌睡端坐在席间的最上首时, 才想起今天还没吃早饭。
不仅如此，连小乌龟儿子都忘了从大秃驴的兜里要给回来。
一路上专盯着脸红的大冰块儿想事儿去了。
桌案摆满了时鲜的瓜果, 素斋珍馐应有尽有。
萧白夜面对着下首十几桌的使臣, 淡定地拿起一颗枇杷，剥皮放入口中。
清甜微酸。
有外国使臣惊叹道：“啊！这等味美的果子, 小臣可是第一回品尝到啊！”
萧白夜挑眉。
马屁拍过了，得了吧，不过就是一颗枇杷而已啊。
又有另一外国使臣道：“大玄皇帝年轻俊朗, 若是在我们大月氏, 肯定有不少女儿家到大玄皇帝宫门前高唱情歌了！”
萧白夜勾唇。
帅是当然的，不过天天被一群女人围着唱情歌, 想想还挺可怕的。
而且自己并不喜欢那种太过奔放的款啊。
萧白夜从前也参加过这等筵席，诸位外来使臣说来说去，不过是吹嘘一番大玄的地灵人杰, 外加拍拍皇帝陛下的马屁。
也挺没劲儿的。
这时, 有侍监在萧白夜耳边悄声道：“皇上，您右手座下第二桌的就是契合部族的使臣。”
萧白夜端起茶盏，不动声色的往那处看了一眼, 只见着了几位穿红叠绿的糙脖子大汉, 正围桌而坐。
方才拍马屁的使臣中, 并没有他们的人。
契合这个部族, 近些年由于不断壮大，便越来越来不把大玄放在眼里，岁年的朝贡逐年减少不说，还有脱离大玄附属，独自称国的趋势。
此番岁贡来朝，也不知是想来整出个什么幺蛾子。
雨如瓢泼。
契合使臣看了眼殿外的雨景，正好接上上一位使臣的马屁，“听闻大玄南部发了大雨涝灾，数月后消息才能传入尊敬的大玄帝王耳中，一个消息都能传这么久，真不愧为疆土辽阔的大国啊。要是在我契合这样的小国，最多不过三日，大王便能下达诏令，控制灾情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赞赏大玄国土辽阔，暗里难道不是在讥讽大国赈涝的效率吗？
果然是来找事的。
萧白夜冷着眼扫过那几位契合使臣，“据朕了解，契合位于沙漠腹地，连年风沙，什么时候还能闹起涝灾了？”
契合使臣朗声大笑，“我契合儿女都是心直口快的人，还望尊敬的大玄帝王莫要怪罪。”
萧白夜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呵。”
小国使臣这样的语带双关，如今最好不予理会，失了大国的体面，如果非要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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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茶过后，便是循例的朝贡献礼的环节。
按照以往朝宴的规矩，各国使臣要在筵席当场给皇帝献上从自己国家带来的厚礼，以表对大国的尊敬。
前面的数国使臣献上的不过是一些各国的奇珍，比如明珠珊瑚之类名贵的玩物，轮到契合之时，使臣啪啪啪——
击掌三声。
击掌声后，从殿外缓缓地推了进来一个巨大的方形轮车。
由黑色的帷布遮盖住，看起来颇为神秘。
在座的众人皆把目光投射了过去。
黑色的幕布下遮住的是什么？
“最尊敬的大玄帝王。”契合使臣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殿中，抚胸行了个大礼，“听说您前段时日痛失了挚爱的九尾天狐，这是我们契合国的一点心意，还望尊敬的皇帝陛下能够喜欢。”
话音刚落，黑色的帷布便被猛地一掀。
露出了其下的一座二人高的铁笼。
笼子里锁的，是一只狮面虎身的巨大野兽，铁面獠牙正对着殿中的宾客们无声地咆哮。
在重重铁索之下，最引人注意的，不是这只野兽狰狞的獠牙，也不是它森白利爪。
而是在虎纹狮面上，那一双墨蓝深幽的眼睛。
在看到这双眼睛时，萧白夜愣了愣，旋即眉头一拧。
他听见在座的大臣们都吸了一口气。
契合使臣像是很满意在场的吸气声，“听说大玄地广物丰，这样的蓝眸狮虎兽肯定不得入各位的眼，可在我们契合国，这样的蓝眸狮虎兽可以说是罕见至极的。
因为这蓝眸狮虎兽不仅凶悍至极，还是雄狮与雌虎交杂而生，父亲是万兽之王，母亲确是外族凶兽，杂交而生，这双蓝眸便是证明其血统的最好证据，所以在我们契合，这种蓝眸狮虎兽也被称之为‘杂交兽王’。”
杂交兽王。
话音刚落，方才兴致高涨的筵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契合使臣偏偏还极力地咬重了“杂交兽王”四个字，像是在把话题朝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拉扯。
在座的有胆大的，甚至用余光偷瞄了眼座上的年轻皇帝。
只见那年轻皇帝眼眸上挑，幽蓝深湛。
不正好也生了一双蓝眼吗？
其实大玄有一个众人皆知，却不能提及的秘密。
——那便是当今新帝乃是先帝与外族女子所出，独子，因为不是纯正的大玄血统，所以生了一双异域的蓝眸。
现在这契合使臣献上这狮虎兽，并调侃“杂交兽王。”
皮里阳秋，意有所指。
那不是在讽刺当今皇帝是个血统不纯的笼中兽吗？
在场的众人谁都不是傻的，当即，便有脸红脖子粗的老臣拍着桌案站起身，“大胆！小小契合竟敢隐晦曲折，含沙射影，把我大玄的威严置在何处！”
“江老。”萧白夜觉得这些老古板没准儿下一秒就能气得去撞墙，“先坐下。”
“是！皇上。”
萧白夜垂眸，复而又抬眼，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仍是不经意地笑着，“好个狮虎兽。”
太傅沉着嗓子出来开口：“这狮虎兽，若是仅仅只生了一双蓝眸而已，好像也没有什么珍贵之处吧，你们契合这样把它献上来，未免也太唐突我国君主了！”
“还是尊敬的大玄皇帝心胸开阔啊，如这位太傅所说，没错，这蓝眸狮虎兽并不是仅有一双蓝眸而已。”契合使臣击掌三声，“来人！”
掌声落，便有四名肌肉壮硕的大汉合力抬着一块乌黑的石板，从殿外走了进来。
那石板不过一尺有余，厚约三寸。
看起来不大，却已经将那四名大汉压得腰都直不起来。
重量可想而知。
只见那四名大汉抬起那块石板，调转方向，纵向塞进铁笼。
下一个瞬间，原本需四人位壮汉合力才能抱起的石板，顷刻间便在狮虎兽的獠牙下碎成了一地的齑粉。
而狮虎兽还在笼中不停的撕咬。
契合使臣道：“这狮虎兽生来凶残至极，曾在我契合屠戮食人无数，我契合巫祝花费数十年，死伤无数才将他捕捉，这才发现，这蓝眸狮虎兽咬合力惊人，它能用牙齿轻而易举地咬碎一块金刚石板。”
金刚石板？!
其余国家的使臣们面面相觑。
天下是一个天下，虽然他们不是什么见识广泛之人，也知道金刚石乃是天下第一硬之物，其硬度，坚不可摧。
居然能如此轻松地将以块金刚石板咬得粉碎？
这只蓝眸狮虎兽的獠牙也太过凶残了吧！！！
仔细看去，可以看见铁笼上密布了细小古朴的暗纹，想来是有这些暗纹的震慑，所以这狮虎兽才没有咬碎铁笼，冲出囹圄。
太傅冷哼了一声，“所以，你们契合把这狮虎兽送给我大玄，是为了让它咬碎我国所有的金刚石板吗？”
契合使臣道：“当然不，区区一只普通的狮虎兽怎么能入得了尊敬的大玄皇帝的眼呢，太傅玩笑了，不过如果这只‘杂交兽王’有着天下第一坚不可摧的利齿，我契合觉得还是可以配的上尊敬的大玄皇帝陛下的。”
契合使臣又道：“除非——在座的各位，还能找出比这蓝眸狮虎兽的獠牙更为坚硬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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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怒喝道：“小小契合，好生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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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人所难，谁人不知，这金刚石板就是世上最为坚硬之物，去哪找出比其更坚硬的？”
“若是没找出来，那不就是逼我君王收下这凶兽吗？”
“依老夫的见识，确实不知世间有何物能够比这金刚石还要坚硬了啊”
老臣们讨论地脸上冒汗，教几位契合使臣愈发得意洋洋起来。
萧白夜被他们吵得脑袋疼，昨晚一夜没睡，早上又空腹吃了颗酸枇杷。
恶心，想吐，还觉得屁股还有点儿凉。
萧白夜撑着脑袋，靠在桌上。
这时，食指上系着的红绳突然微微牵动了一瞬。
他心中一动，举目便往殿外看去。
遥遥的，就见着殿外的路面上爬了只绿油油的小东西，背上驮着一个素白的包裹，正以肉眼真的没耐心看的速度，慢吞吞地朝殿内爬着。
小爹我给你送饭来了
哎呦，小乌龟又爬到门槛儿了。
哎呦，门槛儿那照样有条沟。
哎呦，小乌龟驮着个包袱差点儿跌进去。
跌到缝儿里可就起不来了
小爹的饭也要洒啦
要小心点儿啊
小乌龟静止般地顿在在门槛儿外头，等了会。
有在皇帝跟前伺候得眼熟的侍监，认出了这不是皇上跟前的最得宠的龟太子嘛！
给龟太子搭坡儿的事他是做惯了的，看情况，侍监立马去拾了两块儿搭桥的木板，手脚麻利地在小乌龟脚边给他搭了一上，一下，两个斜斜的缓坡。
“太子，请上。”侍监讨好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龟太子眯着眼睛，又驮着一包袱早膳，慢吞吞地上了坡。
整个法门殿的目光皆向殿外汇聚。
不过，他们的目光不是停留在龟太子的身上，而是全部被殿外缓缓行来的白衣僧人给吸引了过去。
放眼望去，只见那僧人额点红痣，云袖霜姿，白衣曳地，手持一柄金光琉璃杖。
虽然是行在雨中，却是滴雨不沾身。
有位外国使臣喃喃地语了一声，“这位僧人不会是”
白衣僧人背后跟着的三名童子已经双掌合十，异口同声地报上了名号：“大玄国寺，圣僧迦叶，问我大玄皇帝陛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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