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第二十八章 吉日佳辰合卺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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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年正月初六，苏宛清第二次为同一个人披上嫁衣。闺房内，苏太太亲自替她绾上发髻，一袭白纱裙的她明艳动人。这件婚纱是黎家要了她的尺寸，从法国定制而来的。
“妹妹本就是难得的美人，穿上这婚纱就更美了。要我说啊，黎三少能娶到你，才是真的有福气呢。”上官依站在苏宛清身后，尽管自己不久前刚做过新娘，但见到今日的苏宛清，还是忍不住赞叹。
终是没有选择项链搭配。前日黎家派素心来问苏宛清礼服是否合身，又见她穿了一遍，便说将锁骨露出，倒有几分性感。
“好了，宛清。”苏太太慈爱的声音在苏宛清耳边响起，将她的视线拉回到镜中的自己身上。其实西式婚礼的发型，苏太太本是不会的，但她说自己就这一个女儿，非要找了人回来学，只为这一天亲自为她梳妆。因着黎光成的意见，这次婚礼算是中西合璧式的，先去教堂，再回黎府办中式婚礼。
镜中的苏宛清明眸皓齿，妆不浓，更衬托的她清新脱俗。
黎景烁依旧是跟迎亲队伍一起来接新娘的。婚车内，他与苏宛清并坐，一如往昔。不同的是，这一次，没了大红盖头，两人可以看清彼此。
苏宛清的神情有些不自在，眼神不时地朝窗外看去。其实她倒不是想要寻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干坐着，车内没人说话，不免有些尴尬。黎景烁原本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忽然抚上了苏宛清的手：“这次，你可别想再逃了。”
“你不放我走，我根本逃不掉。”
教堂中，是圣洁的纯白色，黎景烁和苏宛清当着所有人的面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诺言。
回到黎府，苏宛清又换了凤冠霞帔，和黎景烁当着所有人的面拜了天地，又被送入了洞房。
一天的热闹被隔绝在门外，此刻独自坐在房内的苏宛清只隐约听见不远处人群的喧嚣。大红的裙子被紧紧攥在手中，从早上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开始，她一天的平静几乎都是佯装出来的。
苏宛清依稀记得早上自己的手挽在黎景烁臂弯之中，两个人脸上都是标准的笑容。教堂门打开，二人相携步入礼堂。众宾客纷纷起身，将目光放在这对天生一对的新人身上。林慕箫就在人群的最前面，他的脸上写满疑惑与哀伤，苏宛清却只读出了后者。你凭什么难过，当初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为什么现在要在我的婚礼上做出一副情深义重放不下的模样。死死扯住手中的衣裙，苏宛清心中愤懑不平。
林慕箫是以黎景烁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婚礼的，所以后来在黎府苏宛清又见到了他，那悲恸的神情一刻都不曾离开他的脸。从震惊，到气愤，到疑惑，再到现在的无可奈何，苏宛清看着满室的鲜红，心里哀叹到：就算他是喜欢我的又如何，到底还是眼睁睁地看我嫁给了别人。对他，或许曾动过心，可现在，那一段只能当做萍水相逢的缘分。
原本陪着哥哥参加婚礼，是担心他为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但一天下来，林诗筠发现林慕箫表现的很平静，他像一个普通的客人，为新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除了眼底那一抹哀色，还能显示他现在是个失恋的人。晚宴时分，林诗筠已经不那么担心林慕箫了，所以她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婚礼上的惊鸿一瞥，那个男人的身影深深刻进了心底。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能猜测他是新娘的家人或朋友，因为他的位置一直在新娘家属区。
这场婚宴，可以用声势浩大来形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好像自己的婚礼一样。尽管是这样混乱的场面，林诗筠还是找到了他。那一双俊美的丹凤眼里迸出一道光芒，直射到林诗筠心上。她不知道，她在寻他的时候，他也在寻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苏之国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这次婚礼，是黎雨秋第二次见林慕箫。他是黎景烁在国外念书时候的同学，假期回国的时候，特意邀请他来家里做过客。那时候正值豆蔻年华的她，虽只见过他一次，却念念不忘。本以为再没有任何交集了，没想到能再与他相遇。因而今天的宴席，她多次找理由，敬了他好几杯酒，只为让他能记住自己。
对于黎景烁的这个小妹，林慕箫是有印象的，活泼机灵，跟自己的妹妹一样，所以，对于她的热情，他没有丝毫的拒绝。
酒过三巡，除了跟一些长辈之间的虚礼，薛承晔等一干军中的兄弟，也给黎景烁灌了好些酒，所幸他酒量可以，不至于招架不住。看他脸上已经泛红，黎太太便催他赶紧去洞房，千万别冷落了新娘子。又吩咐黎景煜，看好了他的那些兄弟们，不许闹洞房。这一番嘱咐后，黎景烁起身正欲回房，黎景熠却端了酒杯过来。
“三哥，这杯酒我敬你。恭喜你娶了这么好的嫂嫂。”
黎景烁只当他是来祝福的，笑着将杯中的酒干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到：“咱家现在就剩你一个单身的少爷了，加把劲，早点娶个媳妇回来。”
“谢谢三哥关心。只希望三哥日后能真心爱护三嫂，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黎景烁有片刻的怔忡，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说完后，便在蓝锐的搀扶下，朝新房走去。
离开了人群后，黎景烁便让蓝锐回去继续喝酒，自己一个人回房。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屋内，大红盖头下的苏宛清有几分彷徨，门外，大红马褂的黎景烁亦是踌躇。苏宛清看见门口的黑影，想来是他过来了。可等了一会儿，那黑影竟不见了。
黎景烁在这里见到了李管家，李云的父亲。他喝了酒，独自蹲在墙角，有说不尽的悲凉。
“李管家。”
“三少爷。”李管家没想到自己竟走到了这里，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祝您和三少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老奴一时触景生情，扰了三少的兴致，对不住了。您快去洞房吧，别让新少奶奶等太久了。”说完，颤颤巍巍地走了，只留个黎景烁一个沧桑的背影。
夜已经深了，客人们也早已陆陆续续散了，却始终不见黎景烁进房。黎太太原本想过来这边看看情况，却在门口碰见了愁容满面的小莲苏宛清带来的陪嫁丫鬟。
“小莲，你怎么了”黎太太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吓到了小莲。
“回太太，三少爷没有过来，我家小姐一直在屋里等着。”
“什么他不是早就过来了吗你一直在这儿守着吗”
“我见小姐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便去厨房端了些食物，只离开过一小会儿，其余时间一直守在这里。我去小姐房里瞧过了，三少爷一直没有来。”
“红霞，”黎太太厉声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找大少爷。”
黎景煜猜的没错，黎景烁在静园。他赶到的时候，他正在云水阁喝酒。
“怎么，刚才的酒还没喝够，要躲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喝酒。”
“大哥，你来了。”黎景烁没有抬头看他，仍是拿了酒杯喝了起来。却被黎景煜拦了下来。
“李太白说借酒消愁愁更，真是一点不错。你以为喝醉了，想忘的就能忘，不想的就能不想吗”
“我能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新房外见到了李管家，他真的是走错地方了吗呵，他只是想提醒我，我有愧于他，我欠他女儿一条命”
“逝者已矣，难道你要带着愧疚过一辈子吗难道就应该对苏宛清不公平吗不管因为什么，你已经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李云，过去了。”
“哥，其实有时候我曾想过，我对云儿真的是爱吗”
“在单纯的年纪，很多感情容易被放大。你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少爷，身边的朋友也都是豪门贵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她，也许，你便以为那就是爱了吧。”
黎景煜走了，没有带黎景烁，他知道，他会回去的。
苏宛清已经在床上坐到腰酸背痛了，偏偏又盖着红盖头，母亲还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自己掀了。明摆着，黎景烁今晚不会来了，其实她巴不得这样，若真与他共处一室苏宛清不敢想象，正欲掀了盖头洗漱睡觉，门忽然被打开，带进来的凉风吹的她不由地一颤。
黎景烁挥手掀了她的红盖头，“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今夜的她如诗文里写的一样，美不胜收。
“你喝多了。”苏宛清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还有他发红的双眼，竟令她有些害怕。他将红盖头放下，去桌上倒了两杯酒，与她对饮，他说，这叫合卺酒。
喝完酒后，苏宛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做什么。黎景烁却不说话，柔情似水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连。犹豫了几下，她还是伸手去解他衣服上的扣子。她的动作很轻柔，却也很慢。一开始，他很有耐心地等着，当她好不容易脱下他的外套时，他忽然握住她的双手，欺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一声惊吓还没喊出口，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每一处都落下他的印记。当他将舌头探入，撬开她贝齿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开始了下意识的反抗，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黎景烁胸前。
她的反抗并没有令他的动作停下，反而更具诱惑。领口已经被他解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忽如其来的冰凉让苏宛清更加惶恐，推拒的力道也加大了。咽喉中有微弱的啜泣声，本以为自己这是无力的挣扎，却没想到黎景烁竟被她弱小的气力推倒在床。
他轰然倒在她身侧，身子陷进了柔软的被褥中。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扯了被子盖在身上。苏宛清不敢动，就这样躺在他身旁，直到他呼吸均匀。确认他已进入梦乡，她才敢坐了起来。
苏宛清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熟睡的黎景烁，有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她替他将被子掖好，才悄然下了床。
第二日清晨，黎景烁是在口渴中醒来的。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此刻喉咙如火烧般又干又涩。揉着疼痛的脑袋准备下床倒水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往身旁一看，没有人，伸手去摸，没有一丝温度，不像有人睡过的痕迹。
目光焦急地向屋内寻去，竟在沙发上看到了睡着的她。匆忙下床走过去，只见她还穿着嫁衣，身上只盖了一件大衣，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微敞的领口处，扣子并未完全系上，雪白的肌肤上隐隐约约现出几处红印。
心疼的神情在他眼里久久不能散去。这样寒冷的冬夜，她竟是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想把她抱去床上，又怕惊醒了她。于是将还留有自己体温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久违的温暖让睡梦中的苏宛清露出了笑容，手也不自觉地抱紧了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床，和身上的被子，几分失落伴着几分温暖。黎景烁刚好在这时进来。他穿着宽松的便装，脖子上挂着雪白的毛巾，看样子是刚从外面锻炼回来。
“已经让小莲给你准备好了热水，你洗个澡，一会儿下楼吃完早餐，我们还要去见爸妈。”恍若平常的新婚夫妇一样，他交代了这些事，转身便走了，忽然又折回来，绕过他，走到衣柜前，笑着说了句：“忘了拿衣服。”
很快，屋子里便没了他的身影。昨天折腾了一天，确实难受，也许是昨晚在沙发上睡觉受了凉，苏宛清的头有点疼，现在还真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浴室在房间里面，从沙发上起来后直接就往里走去。
小莲伺候她进去沐浴后，又为她准备了一件藕粉色的旗袍。待她洗漱完毕后，替她一番打扮，一位乖巧的新媳妇模样就这样出自她手，连苏宛清也忍不住夸赞。
餐桌上，黎景烁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明艳动人的苏宛清。粉面含春，略带娇羞，果然还是个少女的模样。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苏宛清皱了皱眉：“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黎景烁连忙收了目光，“我看你胃口好像不好的样子，面前的食物也没怎么动。”
苏宛清确实有些不舒服，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因此也没什么胃口，但今天毕竟是新婚第一天，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去应付，强撑着也要坚持下去。“我没事，我吃完了，走吗”
“走吧。”他伸出手，她很自然地搭了上去。她的手很凉，他便握紧了，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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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多了。”苏宛清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还有他发红的双眼，竟令她有些害怕。他将红盖头放下，去桌上倒了两杯酒，与她对饮，他说，这叫合卺酒。
喝完酒后，苏宛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做什么。黎景烁却不说话，柔情似水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连。犹豫了几下，她还是伸手去解他衣服上的扣子。她的动作很轻柔，却也很慢。一开始，他很有耐心地等着，当她好不容易脱下他的外套时，他忽然握住她的双手，欺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一声惊吓还没喊出口，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每一处都落下他的印记。当他将舌头探入，撬开她贝齿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开始了下意识的反抗，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黎景烁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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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轰然倒在她身侧，身子陷进了柔软的被褥中。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扯了被子盖在身上。苏宛清不敢动，就这样躺在他身旁，直到他呼吸均匀。确认他已进入梦乡，她才敢坐了起来。
苏宛清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熟睡的黎景烁，有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她替他将被子掖好，才悄然下了床。
第二日清晨，黎景烁是在口渴中醒来的。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此刻喉咙如火烧般又干又涩。揉着疼痛的脑袋准备下床倒水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往身旁一看，没有人，伸手去摸，没有一丝温度，不像有人睡过的痕迹。
目光焦急地向屋内寻去，竟在沙发上看到了睡着的她。匆忙下床走过去，只见她还穿着嫁衣，身上只盖了一件大衣，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微敞的领口处，扣子并未完全系上，雪白的肌肤上隐隐约约现出几处红印。
心疼的神情在他眼里久久不能散去。这样寒冷的冬夜，她竟是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想把她抱去床上，又怕惊醒了她。于是将还留有自己体温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久违的温暖让睡梦中的苏宛清露出了笑容，手也不自觉地抱紧了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床，和身上的被子，几分失落伴着几分温暖。黎景烁刚好在这时进来。他穿着宽松的便装，脖子上挂着雪白的毛巾，看样子是刚从外面锻炼回来。
“已经让小莲给你准备好了热水，你洗个澡，一会儿下楼吃完早餐，我们还要去见爸妈。”恍若平常的新婚夫妇一样，他交代了这些事，转身便走了，忽然又折回来，绕过他，走到衣柜前，笑着说了句：“忘了拿衣服。”
很快，屋子里便没了他的身影。昨天折腾了一天，确实难受，也许是昨晚在沙发上睡觉受了凉，苏宛清的头有点疼，现在还真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浴室在房间里面，从沙发上起来后直接就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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