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拥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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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五年春末，杨玉环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唐人的耳朵里，玄宗皇帝给予了杨玉环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殊荣，加封为贵妃，贵妃家中，姊妹弟兄皆列土，杨家显赫一时。
当然这一切都与张小凡无关，经过了半年的准备，张小凡准备出了一支西行的商队，他要去那远在万里之外的大秦，获取丰厚的利润，躲开长安这群捧高踩低的家伙。
商队规模不算大，中等商队的规模，比起张家前些年一举派出三支大型商队的手笔来说，算是不值一提。可这也耗费了张小凡全部的精力，家里除了长安的宅子没卖，剩下的能卖的也都变卖了。
本来张小凡是想将宅子也卖了，可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留点后路，再者说，也给陆小白留个住的地方，让她好好守着家里头。
这一天，天气晴朗，乃是张小凡请人算出的好日子。张小凡带着商队在这一天离开了长安，通向那未知的旅途。对这一路有憧憬也有担忧。
转眼，离开长安半月有余，商队带着大量的货物，走的并不算快，一路上幸苦颠簸，这才将将走到玉门。
这天晚上，商队在野外歇着。张小凡巡视商队，突然发现一个杂役的背影很熟悉，思索了一番，似是察觉到什么，赶忙追上前去。
那杂役也发现了张小凡向自己走来，赶忙四下寻地方躲藏。
“陆小白，你给我站住，我知道是你。”张小凡愤怒的声音响起。
那杂役只得站定，转过身来，一脸的黑灰，仔细看去，这不是陆小白是谁。
“嘿嘿。”陆小白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你怎么跟着跑来了。”
“我，我就跟着来看看。”
“这一路山高水长，是你一个女人能来的？”
“少爷看不起女人。”委屈的声音响起。
张小凡郁闷的只想拿头撞墙。
“我哪里看不起女人，只是这一路，艰难险阻，谁也不知道个生死。就是我请了几位走过这路的老行家，也不敢说次次安全。我让你在家等着，你就等着，跟来干嘛？”
“我，我在家待不住，这一去谁知道要多少年，反正我是等不了。”陆小白嘟着嘴反驳道。
天呐，她还不知道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吗？张小凡手抚额头。：“今天既然发现你了，你就给我赶紧回去！”
“呀，这都要到玉门了，离长安这么远了，我一个女人，回去不安全。”
“你还知道你是个女人？我派人送你回去。”
“那你试试，我不管，我跟定你了，你去哪，我去哪！你把我送回去，我也有办法再混进商队。”陆小白倔强的嚷嚷着。
“你，你，你！”张小凡郁闷的想吐血。
陆小白笑嘻嘻的看着张小凡，这笑容却更令张小凡郁闷。
张小凡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甩不掉陆小白了。
“你要跟就跟着吧，别叫苦连天的，听着扰人！”最后只得愤愤出声，甩袖离去。
“少爷，你少瞧不起人！”陆小白兴奋的冲着张小凡背影喊着。
随后，狗腿而又无节操的，露出狡猾的笑容，向着张小凡跑去。
商队赶路的日子是无聊而又枯燥的，张小凡也从刚开始见到塞外景象的新奇，兴奋，变到如今的麻木甚至厌烦。
这一走又是一月，期间也遇到过塞外，西域的部落，也见到了驻扎塞外的铁血唐军，商队与他们交换一些必须的物品之后又继续西行。
一月下来，早已是人困马乏，除了陆小白，陆小白每天都保持着第一天见她时的活力。
每当张小凡，疲惫，厌倦，甚至都想打道回府的时候，看一看活力四射的陆小白，心中就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温暖。看着陆小白露出虎牙的笑容，疲惫一扫而空。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小凡甚至都在想，带上陆小白是也许是件正确的事情。张小凡才不会承认，他越来越依赖陆小白带来的那种家的感觉。
慢慢的，商队进入了一片浩瀚的沙漠，车队的力畜早已换成了交换来的骆驼。
这一路上遇到过几次沙尘暴，也在半夜遇到过饿昏头的，来袭击的狼群，甚至还远远发现了马匪的活动迹象。
还好，人员没有伤亡，货物损失也不大。
可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清晨，商队刚出发没多久，这天气就像翻书似的，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黑压压的恐怖，这风越刮越大。
“东家，让大家停下来吧，赶紧找地方稳固好，把货物都绑起来，我们怕是又要遇到沙尘暴了。”
“嗯，赶紧准备吧。”
“东家，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什么心里准备？不就是沙尘暴吗？咱们不也遇到过几次吗？”张小凡有些疑惑。
“这次怕是不同了，看这天气，这次的沙尘暴应该比我以前遇到的都大的多。”张小凡请来的那位走过丝绸之路的老行家说道。
“赶快让人把货物都安置好，绑结实点。”
随后，整个商队，赶忙移到一处沙丘的背风面安置下来。
每个人都趴在货物或者骆驼后面，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大风暴。
这风越来越大，沙石漫天狂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天地暴虐的一面，战战兢兢。这漫天的沙石，让人开口说句话缓和一下气氛的机会都没有。
张小凡拉着陆小白躲在一处货物堆积成的遮挡物后面，靠的极近，却感受不到彼此的气息，只听得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沙石拍打皮肤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这沙尘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反而越刮越凶。
就在这事，谁也没注意到，商队后面的这座沙丘在微微颤动，似乎在寻找大风的频率。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沙丘，轰的一声，无数沙石滚落，商队众人还有反应过来，便被掩埋了，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阵咳嗽声，张小凡醒了。
张小凡艰难的吐出嘴里的沙子。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感受到了自己怀里的另一个人——陆小白。
那一瞬间，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想，下意识的就将陆小白护在了怀里。
张小凡，在黑暗中摸索，感觉到了陆小白的温度，她还活着，自己的脸上好像有热水划过。
。
“咳咳咳！”
“小白你醒了？”张小白惊奇的说道。
“是你吗？少爷？”
“是我，是我！你个傻丫头，当初不让你跟来，你偏要来。这下我俩还真要死一起了。”
“出不去吗？”陆小白问道。
“我试过了，我们现在被埋在沙下，恰好被货物遮挡才有这么个小空间，这沙还在往下漏，我们这一动，沙漏的更快，我们死的更快。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俩得埋在这里等死了。”
“这样啊，呵呵，也挺好的，能和少爷死在一起，小白也算死而无憾了，下辈子还来照顾少爷。”
“你呀，总是这么没心没肺，要死了，还笑的出来。”
“少爷，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我怕再不说没机会了。”
“你说吧。”
“少爷，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了。有时候还会想着做你的妻子，生下一堆孩子。可我知道，我们差距太大，我还是个胡人后裔，可是想想做妾也行，这话我压在心里很久了，你别笑我。”
张小凡听着这话，笑了笑，缓缓说道：“我不算太蠢，你的情义我也多少察觉了些，特别是张家衰落之后，可我以前不敢说，这之后是没来得及说，既然今日我们都要死了，你也挑破了，我便明说了，小白，我也是中意你的。”
“不敢说？来不急说？”陆小白疑惑。
天呐，这个时候了，这女人的关注点在哪呀？张小凡郁闷，不过更减轻了几分对死亡的恐惧。这女人总有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想着，张小凡无声的笑了，咧了咧嘴，说道：“我父健在之时，在外给我从小定了娃娃亲，你我又有差距，所以我不敢说。后来，婚书退了，张家垮了，我们也没什么阻碍了。我却不想那么简单的说，我想等着这次商队成功回来，风风光光的明媒正娶！只是，来不急娶你了。”说到这，张小凡的声音低沉了。
“哈哈，少爷，小白好开心呀，你在这娶我吧，让我成为你的妻子，陪你一起死。”
“在这？”
“天地为鉴，黄沙做媒！”
黑暗中，两个身体摸索着抚摸着对方的脸，那脸上的温热抑制不住的流淌，轻轻一吻，紧紧相拥。
此后数百年，一条河流不知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孕育出一片顽强的胡杨林。
再数百年，这条河流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
又数百年，号称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的这片胡杨林。没有待够九千年，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世间。
只有在黄沙掩埋的深处，偶尔存在的树根，树枝，还证明着胡杨林的曾经。
只有这两具骸骨，历经沧海桑田，还紧紧拥抱在一起，静静的躺在这黄沙之下，直至后人发现的那天。
好了，张小凡和陆小白的故事结束了，这也只是我为这两具骨骸编造的一个故事罢了，也许未来不久，我们能真正知道这两具骨骸的故事，也许比张小凡和陆小白的故事要强许多，至少不会这么平淡。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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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都与张小凡无关，经过了半年的准备，张小凡准备出了一支西行的商队，他要去那远在万里之外的大秦，获取丰厚的利润，躲开长安这群捧高踩低的家伙。
商队规模不算大，中等商队的规模，比起张家前些年一举派出三支大型商队的手笔来说，算是不值一提。可这也耗费了张小凡全部的精力，家里除了长安的宅子没卖，剩下的能卖的也都变卖了。
本来张小凡是想将宅子也卖了，可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留点后路，再者说，也给陆小白留个住的地方，让她好好守着家里头。
这一天，天气晴朗，乃是张小凡请人算出的好日子。张小凡带着商队在这一天离开了长安，通向那未知的旅途。对这一路有憧憬也有担忧。
转眼，离开长安半月有余，商队带着大量的货物，走的并不算快，一路上幸苦颠簸，这才将将走到玉门。
这天晚上，商队在野外歇着。张小凡巡视商队，突然发现一个杂役的背影很熟悉，思索了一番，似是察觉到什么，赶忙追上前去。
那杂役也发现了张小凡向自己走来，赶忙四下寻地方躲藏。
“陆小白，你给我站住，我知道是你。”张小凡愤怒的声音响起。
那杂役只得站定，转过身来，一脸的黑灰，仔细看去，这不是陆小白是谁。
“嘿嘿。”陆小白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你怎么跟着跑来了。”
“我，我就跟着来看看。”
“这一路山高水长，是你一个女人能来的？”
“少爷看不起女人。”委屈的声音响起。
张小凡郁闷的只想拿头撞墙。
“我哪里看不起女人，只是这一路，艰难险阻，谁也不知道个生死。就是我请了几位走过这路的老行家，也不敢说次次安全。我让你在家等着，你就等着，跟来干嘛？”
“我，我在家待不住，这一去谁知道要多少年，反正我是等不了。”陆小白嘟着嘴反驳道。
天呐，她还不知道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吗？张小凡手抚额头。：“今天既然发现你了，你就给我赶紧回去！”
“呀，这都要到玉门了，离长安这么远了，我一个女人，回去不安全。”
“你还知道你是个女人？我派人送你回去。”
“那你试试，我不管，我跟定你了，你去哪，我去哪！你把我送回去，我也有办法再混进商队。”陆小白倔强的嚷嚷着。
“你，你，你！”张小凡郁闷的想吐血。
陆小白笑嘻嘻的看着张小凡，这笑容却更令张小凡郁闷。
张小凡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甩不掉陆小白了。
“你要跟就跟着吧，别叫苦连天的，听着扰人！”最后只得愤愤出声，甩袖离去。
“少爷，你少瞧不起人！”陆小白兴奋的冲着张小凡背影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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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赶路的日子是无聊而又枯燥的，张小凡也从刚开始见到塞外景象的新奇，兴奋，变到如今的麻木甚至厌烦。
这一走又是一月，期间也遇到过塞外，西域的部落，也见到了驻扎塞外的铁血唐军，商队与他们交换一些必须的物品之后又继续西行。
一月下来，早已是人困马乏，除了陆小白，陆小白每天都保持着第一天见她时的活力。
每当张小凡，疲惫，厌倦，甚至都想打道回府的时候，看一看活力四射的陆小白，心中就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温暖。看着陆小白露出虎牙的笑容，疲惫一扫而空。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小凡甚至都在想，带上陆小白是也许是件正确的事情。张小凡才不会承认，他越来越依赖陆小白带来的那种家的感觉。
慢慢的，商队进入了一片浩瀚的沙漠，车队的力畜早已换成了交换来的骆驼。
这一路上遇到过几次沙尘暴，也在半夜遇到过饿昏头的，来袭击的狼群，甚至还远远发现了马匪的活动迹象。
还好，人员没有伤亡，货物损失也不大。
可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清晨，商队刚出发没多久，这天气就像翻书似的，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黑压压的恐怖，这风越刮越大。
“东家，让大家停下来吧，赶紧找地方稳固好，把货物都绑起来，我们怕是又要遇到沙尘暴了。”
“嗯，赶紧准备吧。”
“东家，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什么心里准备？不就是沙尘暴吗？咱们不也遇到过几次吗？”张小凡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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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越来越大，沙石漫天狂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天地暴虐的一面，战战兢兢。这漫天的沙石，让人开口说句话缓和一下气氛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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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沙丘，轰的一声，无数沙石滚落，商队众人还有反应过来，便被掩埋了，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阵咳嗽声，张小凡醒了。
张小凡艰难的吐出嘴里的沙子。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感受到了自己怀里的另一个人——陆小白。
那一瞬间，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想，下意识的就将陆小白护在了怀里。
张小凡，在黑暗中摸索，感觉到了陆小白的温度，她还活着，自己的脸上好像有热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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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小白你醒了？”张小白惊奇的说道。
“是你吗？少爷？”
“是我，是我！你个傻丫头，当初不让你跟来，你偏要来。这下我俩还真要死一起了。”
“出不去吗？”陆小白问道。
“我试过了，我们现在被埋在沙下，恰好被货物遮挡才有这么个小空间，这沙还在往下漏，我们这一动，沙漏的更快，我们死的更快。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俩得埋在这里等死了。”
“这样啊，呵呵，也挺好的，能和少爷死在一起，小白也算死而无憾了，下辈子还来照顾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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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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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听着这话，笑了笑，缓缓说道：“我不算太蠢，你的情义我也多少察觉了些，特别是张家衰落之后，可我以前不敢说，这之后是没来得及说，既然今日我们都要死了，你也挑破了，我便明说了，小白，我也是中意你的。”
“不敢说？来不急说？”陆小白疑惑。
天呐，这个时候了，这女人的关注点在哪呀？张小凡郁闷，不过更减轻了几分对死亡的恐惧。这女人总有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想着，张小凡无声的笑了，咧了咧嘴，说道：“我父健在之时，在外给我从小定了娃娃亲，你我又有差距，所以我不敢说。后来，婚书退了，张家垮了，我们也没什么阻碍了。我却不想那么简单的说，我想等着这次商队成功回来，风风光光的明媒正娶！只是，来不急娶你了。”说到这，张小凡的声音低沉了。
“哈哈，少爷，小白好开心呀，你在这娶我吧，让我成为你的妻子，陪你一起死。”
“在这？”
“天地为鉴，黄沙做媒！”
黑暗中，两个身体摸索着抚摸着对方的脸，那脸上的温热抑制不住的流淌，轻轻一吻，紧紧相拥。
此后数百年，一条河流不知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孕育出一片顽强的胡杨林。
再数百年，这条河流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
又数百年，号称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的这片胡杨林。没有待够九千年，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世间。
只有在黄沙掩埋的深处，偶尔存在的树根，树枝，还证明着胡杨林的曾经。
只有这两具骸骨，历经沧海桑田，还紧紧拥抱在一起，静静的躺在这黄沙之下，直至后人发现的那天。
好了，张小凡和陆小白的故事结束了，这也只是我为这两具骨骸编造的一个故事罢了，也许未来不久，我们能真正知道这两具骨骸的故事，也许比张小凡和陆小白的故事要强许多，至少不会这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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