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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今夜玉清眠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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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梦亦时断时续,可并不记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累,像是一直在不停地追赶。待我醒来时已然躺在了自己的帐子里,想撑起身子看看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脚踝也疼得厉害,遂又慢慢躺了回去。

    天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屋子里的烛灯影影绰绰,看上去一切都那么迷惘,那么不真实。我勉强睁开眼扫视了一圈,微微一挪脚才发现翠莺正跪坐在榻前的地毯上,她双臂搭在床沿边,静静侧身趴睡着,手里持着一把帛扇,看样子像是睡了很久了。我揉了揉脖子,又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脚,可这一番动静倒是把翠莺给惊醒了。

    “怎么样,好些了没?”她这会子也是睡眼惺忪的,不过见我醒了立马忙活着给我倒热水喝,又把软垫取来扶我靠着。我接过茶杯,有些过意不去,愧声道:“误了姐姐的事儿了吧。”她摇了摇头,用帕子擦擦我的嘴角道,“我原本就不爱热闹,你病了,我倒是找着了个偷懒的由头了。”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忙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可不是盼着你病啊。我啊,哎呀……那个什么的,从不太会说话的,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微微摇了摇头,“哪儿能呢,姐姐多心了,是我毛手毛脚的老给你们添麻烦,下回再不敢了。”她笑了笑,把帐子掀开挂在床头的铜钩子上,又挪了把凳子坐在榻边,轻轻地帮我扇起扇子来。

    “寒玉啊现在后悔得很,都埋怨自己老半天了,说要是知道你会摔下来,该她上去的。方才表格格请了太医过来帮你医治,她就闭着眼睛背在门后头,连太医开方子都不敢看一眼,生怕你摔出什么事儿来。直到太医说不碍事的,只是受了些惊吓,静养几天就够了,她才松了口气。”

    我听着心下有些不安,“怎么还惊动了太医呢,格格过去生病的时候都不让请太医的,要是被传到了前府,又该让人多话了。”“不―碍―的―。”翠莺拉长了语调又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就放宽心,大不了多给几个银子就是了。今儿个府上都乱成一锅粥了,哪还有心思管这些个,倒是安总管,该提防着他点儿。我一会儿照着方子帮你去熬些安神的药来,你稍用些晚膳再服下,别空着肚子吃。”

    我静静地点点头,她顿了顿忽地一笑,“嗨,安总管也没什么可怕的,身子是自己的,爱说就让他们说去,你如今可是爷房里的人了,谁敢不顾念个几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谁要是再像过去似的爱嚼舌头,除非是不想自个儿的今后了。”

    我微仰起头深望着雕花的床阑,想着翠莺的话,不禁苦笑起来。偌大的府邸,上有蛮主,下有悍奴,成天活在这金丝笼一般的高墙里,刻刻都做着想飞的梦,等到笼门欲开未开之时,却又被四围的雕梁画栋迷住了心眼,迟疑着不舍得离去,直到看着自己羽翼尽褪,无心再飞。今后,今后……多么模糊的词啊,也许正是因为无法预知今后,人才会有了期盼和无休止的等待,只是不知道沧海桑田之后,最终等来的还是不是当日梦中的光景。

    “真真,怎么了,是疼得厉害吗?”我一回神,少爷和子清哥不知何时进的屋,而翠莺也早已起身伺候他们坐下,又点了盏稍亮的灯。我揉了揉模糊的双眼,方知自己不觉中眼眶已经湿透,忙用帕子擦干了泪侧着身子道:“爷吉祥,曹公子吉祥。”少爷笑着抬了抬手,而后让翠莺扶我坐舒坦。

    “明明说好了不叫曹公子的,你又来……”子清哥见我低着头有些不搭理他,也就知趣地住了声,顿了会儿笑说道:“那好,你告诉我什么事儿那么伤心,我一准替你出气,我这些日子跟着五王爷他们练布库,武艺可是精进了不少,至少那些布库打我时不觉着疼了!”

    我朝他瞄了一眼,复又低头揉着帕子糯声道:“武艺精进不精进的说不准,不过皮定是练得愈发厚了。”少爷听了想笑,可转身轻咳了一声掩盖过去了。我往软垫上靠了靠,又静静地舒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高兴些。其实这也并非全然是自欺,看见他们,我着实感到像是一下子疏朗了很多,似乎方才心里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那些格格小姐们这会儿都在尽兴地玩儿,而我却只有躺在这里眼红的份,心里觉着有些委屈罢了。爷怎么不过去看看,小格格说过要唱乞巧歌给你听的。”

    少爷轻轻撩起我鬓角边的头发拂到我耳后,柔声道:“明儿再听也是一样的,你们姑娘家家的喜事儿,我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也别太委屈,说穿了不过是些客套的俗礼罢了,你若真去了,现在指不定后悔呢。趁这会子好好歇着,把精神养足,这几天也别那么早起了,想睡多久就多久。”他笑着轻叹一声,“就照我的意思办,没人敢多说什么。”

    “就是。”子清哥应和道:“去了准保后悔,这会儿该是淳雅妹妹她们眼热你了,你想想,一下子拥进来了百八十个生人,凑在一块儿唧唧喳喳的,看一眼都嫌心烦。我们刚路过水榭,哪里是小姐们‘穿针乞巧’啊,分明是三姑六婆在菜市口唱大戏呢,一个个臭显摆的劲儿,哎哟,你是没瞧见。”说着连忙挥手扇鼻,“倒是可怜了毓菱和淳雅了,被挤在人堆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还得受着一股子汗臭味儿。”

    笑了没多会儿,房门忽地“吱呀”一声,我探着头,从门缝里瞥去好像是老爷跟前的常顺过来传话,只见翠莺凑着耳朵频频点头,而后又合上门进了屋,向少爷福身道:“回爷话,老爷说几个大人都想见见您,请您过客厅去。”他微微一颔首而后起身正了正领子,随即又关切地看向我,“真真,那你……”

    “不碍的,我陪她说会儿话,你放心忙你的,也别差人来送我回去了。今儿宫里的格格们也过节,北五所通宵都有人,我跟他们说好了,一会儿到了时辰自有车马来接,误不了回宫点卯。”少爷点了点头,转身喊了声贵喜进屋。

    “爷吩咐?”

    “你去前头回话,就说我换身衣裳就过来。”

    “。”贵喜扎了个安而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翠莺也赶忙提着灯笼和少爷一块儿出了门,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俩。子清哥是极随和的人,如今侍奉圣驾,巴结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就连老爷都想从他那边儿探出些话来,因而少爷和他交往如此之密是称足了他的意的。不过,少爷和他要好全然是一年年攒起来的情分,他也从不会向子清哥问些什么不该知道的,故而子清哥来我们府里也没什么顾忌。

    他把凳子往榻前略挪了挪,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个木盒子在我眼前晃了几下,“送给你。”我开心地瞟了他一眼,双手接过木盒来回转动着细细打量了一番,隐隐听见里头有的声音传来。“哦,我知道了,这里头装的是蝈蝈吧,淳雅格格也有一个,不过盒子是方的,像间房子。”

    “啊?”子清哥咧开了嘴,气笑道:“哪有七夕节送你个蝈蝈的,你长这么大该不会不知道‘喜蛛应巧’吧。”我翻眼想了想,又疑惑地看向他。“喏。”他指了指我手上的木盒,“这个叫‘合子’,看着像蝈蝈笼子,其实里头放的是喜蛛,哎,说白了就是蜘蛛!”

    “啊!”我一惊赶忙脱开了那个木盒子,手嗖地伸进被子里。“你怕什么,又不会吃人,再说都是些小蛛子,还没怎么成形呢。”他拾起那木头盒子,宝贝似的用袖子拂了拂盒盖,而后又往我眼前送,我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拿了块帕子抖抖索索地接了过来。

    “明儿一早打开看看,如果网结得又圆又密就是得了巧了,保佑你今后嫁个好郎君呢。”说着掩住嘴坏笑了两声。“呸,去你的,没个正形儿!”我心里一阵甜,可脸上却羞得绯红,忙不迭地瞪了他几下子。他更得意了,朝门外瞅了瞅忽地凑近了些,低声道:“可别告诉旁的什么人啊,就连你们少爷也不行,这个啊……”他愈发轻声道:“是我从宫里偷出来的。”

    “啊?就这只蜘蛛还进了宫啊!”我张着嘴看了看他,一时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嘘……嘘……”他皱巴着脸朝身后瞟了瞟,“小祖宗,你小点儿声。”我扬了扬眉毛,倏地捂着嘴和他对笑起来。

    “谢谢你。”我靠在软垫上缓了几口气,认真地说道。他一愣,像是有些搞不明白我的语气怎么变得如此之快,忙笑了笑挠着脑袋道:“嗨,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找来给你解闷的。”哦?我微嗔,可想想的确是方才笑得糊涂一时忘了谢他,只得又硬着头皮道:“还有一事要谢谢你。”

    其实,这两天我总有些害怕见到他,但凡心里一想起那晚的事就觉得一阵阵地尴尬,因而前两回他来找少爷下棋我总是求翠莺去伺候的,自己却躲在房里不敢露面。可眼下正对面儿地坐着,他又待我像妹妹般好,也就再没有躲闪的道理了。

    “是格格的事儿,想起来了吗?”“哦。”他茅塞顿开,忙推笑道:“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就这也值当谢!”我正声道:“怎么不值当啊,在我眼里,这么多年来,就属这件事儿最值当千恩万谢了。格格原以为走前见不着阿哥一面儿的,光为了这就偷偷流了好些天的眼泪呢。我念着她见了西郊的荷花许会高兴些,没成想竟然碰到那么大一个惊喜,我这会子想起还觉着是在做梦呢。”

    “湘雅姐是个心善的,谁要不了她的愿啊,老天都不答应。我不过是给你们少爷当个跑腿的,要谢你就谢他罢。”他说着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我抓了抓耳腮,子清哥这是怎么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不过想来许是自己跌了一跤脑子晕乎才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那些天容若在曲阜,写了好些信给湘雅姐都没见着回音儿,放心不下只好跟朱师父告了假提早回京。廿九日早上赶到的,可又怕过早回府惊动了明相,就差我过来探探虚实,看湘雅姐三十日早上怎么走,直接在路上送她也是一样的。后来……”我心里有些发麻,不过是想当着面儿道声谢而已,谁让他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一遍了,我微皱着眉,使劲儿掰弄着手指。

    “真真,你怎么了,是脚踝还疼吗,我叫翠莺来帮你揉揉?”我猛一哆嗦,“啊,不疼,不过是一想起格格觉着心里难过。”他舒了口气复张口道:“后来我听完戏想来问你,可……”我心里暗念道,别说了,别再说下去了,可子清哥平日挺机灵的一个人,这会子竟像是个木头疙瘩,怎么也回不过神来,又偏偏说得兴致高涨,绘声绘色。

    “可我找了一圈没找着,倒是在府门口见着了你,刚想开口问,可你理都不理我就跑开了,害我琢磨了好些天到底是哪儿招惹你了?”说着有些探究地看向我,却正巧碰上我那副挺直了身子惊得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么说,你不是从府门口听来的?这么说,你根本什么都没看见?”他不解地摸了摸鼻子,转溜着眼珠子道:“听见什么,我看见什么啦?”想了想终是不解地摇摇头。我整个人蓦地瘫靠回软垫上,深深呼了几口气。“阿弥托福,善哉善哉!”他一嗔忙嗤笑开来,“好端端的你念什么经啊?哎,你倒是看到什么西洋镜儿了,说出来听听!”

    “嗯,你先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就骑着马去驿馆问哈克齐贝勒了,再后来就忙着去给容若报信了,嘿,巧的很,容若那几宿就住在西郊。”我蹙了蹙眉,“就这样?”

    “就这样啊,你还想怎么着啊,我可是全告诉你了,得轮到你告诉我了。”我托住脸颊屏了半天道,“嗯,你那个不算,但凡想想就想通了,我……我不告诉你。”

    “呀哈,你个鬼丫头竟然敢跟我耍赖,赶明儿我去告御状,非把你问出来不可!”我暗暗拍了自己两下嘴,真是脑子给摔坏了,连谎话都不会编了,胡乱说一个不就成了嘛。我偷偷一抬头,正巧对上他那双碧透的带着笑的眼睛,不禁觉着一暖,就这么默默对着,彼此不说话,可不知怎的,心里却不由地想起他的身世来。都说皇宫是个大染缸,竟能浸润出这么一个率性的公子,只是不知道他整日对着圣颜该是什么模样。我隔着帕子摸了摸手上的合子,一时觉得好笑却又生出些可怜,终避开他的眼神把头低了下去。

    半晌,门口一阵灯影闪烁,翠莺提着一个弥漫着药香味儿的食盒进了屋,身旁还站着一个着宫装的小太监。

    “曹爷,该回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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