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第三章 “那样超没意思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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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突然冒出来的小tea吓得险些扑倒在王叛身上。我是背对着门口坐的，而小tea过来时又没有声音，所以我是完全没法预料到的。可气的是，王叛是正对着门口坐的，然而他却一点儿也没有要提醒我的意思，配合着那副迷一般的笑容，显然是成心要看我出丑。
“别慌，别慌。怎么样，体会到什么叫不要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了吧，这可是你们物界的金玉良言啊哈哈”
“啊，肖善哥哥说了我什么坏话呀？”小tea听罢立刻凑了过来，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期待地望着王叛。王叛冲我嘿嘿笑了一下，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对她说呢？”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在乎！”当时只觉得挺气的，就情不自禁地这么说道，没有想到，王叛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小tea表情大变，连忙搂着我的肩膀安慰起我来，“肖善哥哥别生气了，小tea相信你不会说小tea坏话的啦，肯定是王叛他在欺负你。”说着她还对着王叛做出了个生气的表情，同时重重地“哼”了一声。王叛尴尬地笑了笑，而我心情好多了。
“诶，正好小tea在这了，正好说下那件事。”我要说的便是下周“鬼故事大会”的活动。
王叛听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小tea却是很大反应，她激动地跳了起来，开心地说道：“啊，听起来好好玩的呀！肖善哥哥，求求你，带小tea去好吗？小tea超想去的啦！”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拒绝嘛！况且我本身就很希望小tea会跟去，不过王叛却偏要使使绊子：
“哎哎哎，人家一堆人类做游戏，你个灵跑去凑什么热闹啊？”王叛这语气还好，调侃味道比较重，不然我估计会忍不住狠狠推他一把。但小tea却好像有些当真了，低着头玩着手指喃喃说道：“人家想跟肖善哥哥一起去玩嘛。”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双颊烫得不行，而王叛则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我连连摆手道：“行啦行啦，别玩了。我当然欢迎小tea你也来啦，倒是带不带王叛去实在需要考虑一下。”这话令小tea重新恢复可爱的笑容，她还得意地看了看王叛。
王叛倒是不怎么受影响，该怎么笑还是怎么笑，笑过之后淡定地说了句：“我要想去还需要看你愿不愿意带吗？”啊，好想打他啊！小tea连忙说着安慰我的话，而我也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小tea身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叛悄悄偏过头去，在我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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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参加活动的名单做好了吗？”几天之后，萧俊突然在一次晚自习下课后这么对我问道。
“好了好了。这几天可快忙死我了！”我忍不住地发了发牢骚。
“行了吧你，你的活算是我们几个中最少的，就算是蔡中毫那个宣传部长都在上周来回问人去不去呢。还有啊，别以为我没看见，这几天你几次不在，是我们的副会长林婉吟同学帮你记录的。”我无话可说，他说的是事实。
“没事没事，都是顺手帮忙而已。”幽倩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但不免让我感到莫大的温暖。萧俊见这样也就没说什么了，只丢下一句“平时没事少抱怨几句，看看你还不如人家女孩子”就自顾自地回座位上看书去了。
周四晚上萧俊再次召集我们开会，主要讲了下有关周末活动的安排，并特意强调了安全问题。到场的主要还是各班的分会长，除了班里每人参加的分会长没来，大概有十个分会长参加会议。萧俊特意提到要他们务必清晰地准确地把他说的有关安全的事项告知给班里要参加活动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提到：
“这次活动是王思韵同学说服他家里人才办起来的，为了不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麻烦，也为了维护我们德俊中学的声誉，请各位务必像在学校一样遵守纪律，听从指挥，不要私自行动。这次的总指挥是王思韵，一切以她的命令为准。”说罢大家掌声响起，唯有身旁的幽倩小声地说了句：“小丫头这次可真是威风，嘿嘿，看我怎么整你！”我不禁为王思韵捏了把汗，但说给她打小报告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我能做的就只有在心里为她祈祷了。
按照计划安排，周五下午阿冼结束“最终审判”后，我们一行人大概二十多人到校门口等车。这车是王思韵帮忙定好的，她对这个可是熟悉到不行，据她说每次寒暑假和朋友们包车出游都是她来搞定的，而我们对此就只有惊叹的份了。蔡中毫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啊，我脑海中还只有一同搭公交这种画面”，我和老万也有同感。不过萧俊表情则显得自然许多，想来他也有些经验吧。
正准备上车时，我看到了车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小tea？”我不禁叫了出来。在车门口指挥大家上车的王思韵疑惑地问道：“小tea？什么小tea？”我只好迅速打了打马虎眼把她糊弄过去，但也只是把王思韵糊弄过去，幽倩立马凑到我耳边说道：“怎么，那个女孩在车上？”
我不敢再说话，便点了点头。幽倩上车后略微看了看，便看到了坐在车子中部右边靠窗的小tea，然后径直向她走了过去。小tea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断向我挥着手招呼我过去，可待我过去后，幽倩却抢先坐在了小tea身旁，我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没事的啦，肖善哥哥，你坐进来，我坐在你腿上就好了啦，反正你也不会有多少感觉的啦。”我没有留意到幽倩微妙的表情变化，便点头同意了，然后进去坐好了。虽说真没有什么感觉，但看着坐在我腿上的小tea，尤其看到她那点缀着几片茶叶的乌黑亮丽的头发，便有了些莫名的感受，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了。
“你，就是小tea？”幽倩突然问道。
小tea显然没有意料到幽倩能够看到她，吓得往窗移了一段，以至于半个身子在车外了，看起来也是挺吓人的。
“姐姐，你，看得到我？”
我连忙告诉小tea：“小tea别怕，这位姐姐叫林婉吟，是我的好朋友，她也是能看见灵的。”小tea听后恢复了常态，也坐了回来。
“林婉吟姐姐你好呀，我叫小tea，请多指教哦。”小tea的台湾腔使我感觉快被软化了，真有点受不了啊。可看了看幽倩，只见她并不感冒，相反还有点反感的样子。她面带着标准的笑容，象征性地同小tea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眼望前方，身子放松靠在椅背上，不再理会小tea了。
看到幽倩这样，我不禁觉得有点奇怪——幽倩怎么会这样对小tea呢，这不像她啊。
突然，幽倩向着前方挥了挥手。王思韵正在向大家讲解目的地的情况，见到幽倩这样便停下了讲解，疑惑着看着她。但幽倩又连忙做出“没事”的手势，使得王思韵又继续她的讲解了。我很快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我看到了正在接近我们的王叛。
“你果然来了啊。”我随口说道。
“那当然，有我们美丽可爱的林婉吟小姐在，我当然要来凑凑热闹啦！”王叛依旧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小tea看到他这样“哼”了一声，同时迅速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哎哎，王叛，你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一点？”
王叛笑着看了看幽倩，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哎，看看是谁不正经啊？紧紧抱着一个总是卖萌的小女孩，还看起来一脸正气。这种人最不正经好吗？”我听后不禁觉得很气，但还是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小tea也很快帮我说道：“肖善哥哥，不要理他，在小tea心里，你可比他正经多了！”我听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没有留意到这个时候幽倩望着王叛，脸色难看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王叛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我和小tea身上，并没有留意到幽倩的表情。
“哎，话说我坐哪里啊？”王叛突然这么问道。我和小tea一致决定不理他，依旧淡定地看着并谈论着窗外的风景。
“那要不要这样，我坐在肖善身上，小tea你坐到幽倩身上？”
没有想到，我和小tea还没有表示反对时，幽倩果断地说了声：“我拒绝！”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这令王叛都感到有些惊奇。不过惊讶的表情在他脸上持续了不到半秒，然后他说道：“好好好，这样吧，我就站着好了。”
“哎，你可以坐我腿上啊。”幽倩不经意地说道。
“免了免了，我可听说过你们物界一句话，叫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像肖善那样不正经。再说了，我坐着和站着也没什么区别。”说罢他就直挺挺地站在幽倩身旁，像个护卫一般。
我和小tea一心看着风景说笑着，以至于一时没有留意就被后面和前面的人同时投诉让我安静点，也真是尴尬啊。王叛一直看着我们，期间略微叹了口气。我和小tea完全没有察觉到，但幽倩好像注意到了。
“你怎么了？”幽倩随口问道。
王叛听后略微一惊，回道：“没什么，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前方，王思韵应大家要求，拿着麦克风舞动着曼妙的身躯，热情地唱着歌。真不得不说她唱歌还真是好听，高音低音均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很清晰的高音，高却不吵，相反却感觉美极了；很沉稳的低音，低却不闷，相反却感到很有力量。幽倩听得很陶醉，不时说道：“思韵唱歌是真的厉害。”我一开始随口问了句：“那倩姐你呢？”只见她冲我笑了笑，小声地说了句：“嘻嘻，我轻易不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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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水口村后——准确说是到了水口村外，因为车只能到村口马路，然后得我们走进去，王思韵带领着异常兴奋的大家同她父亲一起沿着村外小路向村里走去。这里离省城也就几十公里的样子，可是看起来同省城大为不同——小路两旁是零星的土胚房，以及大片大片的田地。四周望望，由于是南方，即使是深秋时节，依然可见连绵不绝的绿色。看着远方迷雾缭绕的大山，不免感到身心受到了一点洗涤。
大家说说笑笑地走着，我和幽倩处在队伍的最后，以免同王叛c小tea他们说话被大家察觉。不过有趣的是，王叛和幽倩聊得挺火热，似乎把我和小tea给忘了——也好，小tea正巧不想理他呢，所以就和我聊得火热了。小tea蹦蹦跳跳地走着，乍一看真的很像一个普通的，啊不，可爱的小学生一般，有那么一瞬间我会错以为她是我妹妹，虽然我是没有妹妹的。
突然，小tea低声问了我一句：“肖善哥哥，你说，王叛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哪句？哦，是不是有关奴隶的那句？”小tea拼命地点着头。
那是我们快到目的地时，王叛没头没脑对着我问出的一句：“诶，话说肖善，如果要你做林婉吟的奴隶，你会有什么感觉啊？”我听后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和幽倩，只见王叛淡淡的微笑下有点难以名状的东西，而幽倩也是一脸茫然加惊讶地望着王叛。我没有留意到的是，小tea此时一副惊恐的样子，牙齿不自觉地紧紧地咬在了一起。
我们都沉默着，使得局面看起来异常尴尬，还是幽倩率先发声打破了僵局：“哎呀，肖善弟弟你别怕啦，比起当你的主人，我还是更喜欢当你的姐姐，哈哈。”说着她又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幽倩的手刚收回去，小tea突然眼睛一亮，“啊，小tea也想摸肖善哥哥的头啦！”说着便把手放到我头上，此时我留意到幽倩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而王叛随口说道：“哎哎，他又感觉不到你在摸他，有意思吗？”
只见小tea酷酷地“哼”了一声，甩头不去看他。我立马解围道：“没事没事，看着都觉得挺舒服的。”幽倩此时扭过头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咬了咬牙齿。
想到这里，我不禁回答道：“还真是不知道王叛那小子想搞什么？不过说到奴隶，我不免想起了他上周跟我说的你们灵只见出现的一种关系，灵奴关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tea表情立刻暗淡了下来，甚至有了一点哭意，她小声地说道：“肖善哥哥，以后请不要在小tea面前说这个了，好吗？”我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但没再留意这事了。
“各位小同学，这一片便是我们水口村的主体部分了，”王思韵父亲指着一大片土胚房和小洋楼混合分布的位置说道，“当然你们刚刚进来看到的哪些地方都属于我们水口村的，只不过大概六成的村民都是住在这片区域的。我们水口村除一面通往公路以外，三面环山，山后都有别的村庄，也都跟我们水口村规模差不多。对了，各位小同学，可别贪玩去爬山啊，不然可能会有危险的，如果想去其他村子看看，请跟我说，我可以抽时间带你们过去。”
不一会儿，我们就已经到了王思韵爷爷奶奶家了。她爷爷奶奶家是一栋三层小洋楼，而周围也基本都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洋楼，土胚房有些，但都零星地分布在更外围的地方。我们刚到时，王思韵爷爷在院子里同几位大爷下棋，她奶奶则在熟练地撒米喂鸡。
夜幕降临，周围的点点灯光一点点地出现了。乡村的夜晚和城市的大不相同，最明显的便是黑了许多，而且是无遮无拦的黑，仿佛直接面对神秘的大自然，给人一种隐隐的恐惧。我望着远方黑幕下的群山，不知为何，有种亲切感。不知在何时开始，我已经对黑暗没有多少恐惧了，取而代之的确实一种说不清的亲切。
王思韵父亲出去找之前说好招待我们的村民了，而我们则在王思韵奶奶家附近打闹着，等开饭。王思韵奶奶和几位姑姑一同下厨，如同办酒席一样给我们做一顿大餐。而院子里摆好的几张圆桌和十几条长板凳也颇有一种农村办酒席的样子。据王思韵爷爷说，这里还真有段时间没这么热闹了，所以当王思韵父亲跟他们说起这事时，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
按照萧俊的计划，今晚吃完饭后大家在附近找一处看起来偏僻少人的地方，点上几支蜡烛，开始第一次的校外“鬼故事大会”。我把这事告诉给小tea时，只见她原本充满期待的神情瞬间暗淡了下来，然后嘟着嘴摇着头说道：“那样超没意思的啦，小tea才不要呢！肖善哥哥，你带小tea四处转转吧？”我想答应，可是想到萧俊之前说的纪律，还是摇了摇头。
小tea显得很不开心，“那小tea就自己去！”说着她便向着黑夜走去了。我感觉有些不放心，准备跟上去，但这时幽倩过来了，“肖善，快来快来，鬼故事大会要开始了。”虽然我也不是太想参加鬼故事大会，但，还是跟着幽倩过去了。
到了萧俊他们找到的地方，是一处小竹林，看起来就有点阴森。几点烛光简直如几粒鬼火一般，在这片竹林里飘荡，要不是我对黑暗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保准会吓得腿软。蔡中毫则没我那么好运了，纵使平时他看起来胆大到不行，但在黑暗的笼罩下也不得不直冒冷汗，大口喘气。
“肖善，肖善，你知道小tea哪去了吗？”王叛突然飞到我身旁问道。我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话音刚落，王叛竟然露出惊慌的神情，“她搞什么啊，不是说了不要乱跑的吗？”说罢又快速地飞走了。
“这个王叛，怎么回事啊？”我喃喃自语道。不过想到王叛的能力，我便没有留意这事了。
“哎呀，前面那些人讲得是个啥啊，没意思透了！”鬼故事大会没开始多久，王思韵便拿着根蜡烛从前面退到后面来，边说边拉着我c幽倩c老万和蔡中毫到更后面去了，“来来来，还是让本小姐给你们讲些更有意思点的东西。”
在一群人的后面，我们几人围着一根蜡烛，听着王思韵讲述着有关她的故事
“哎，你们猜不到吧，我刚出生时我爷爷奶奶可很不喜欢我呢！”
“啊，怎么回事？”老万连忙问道。
“唉老实说，要不是这几年这里变了，我还真不是很想回来。我听我爸爸说，这个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有很重的重男轻女的风气，一个家庭如果没有个男孩子那绝对是要被村里人笑话的。不仅如此，就算有男孩子，但女孩子要是比较多的话也是会总是被嚼舌根的。”
“真是没道理！女孩子哪里不好了！”幽倩气呼呼地说道。
“就是嘛，我就觉得我们女孩比你们这些男孩厉害多了！”王思韵冲着我们一脸坏笑着吐了吐舌头，我们几个连连回应道：“是是是”这把王思韵和幽倩都给逗乐了，我们也跟着她们“哈哈”地笑了一会儿。
“哎，我可听说啊，和我们一山之隔有个村子，里面不少人家的老婆都是被拐卖过来的”
“什么！”幽倩吃惊地说道。我们其余几人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嘘别那么大声，我爸爸特意提醒过我我不要随便说出去的，我这也是冒着被他臭骂一顿的风险才跟你们说的。”
“这，这种事我还以为只会在新闻上见到，没想到，就在我们周围。”老万说这话时都有些颤抖。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有次竟然从我一个长辈口中得知我们村里就有一家人，那家的三儿媳妇就是向人贩子买来的，当时好像花了八千块。”
“八，八千块？天啊，一个人才值八千块？”我不禁感到很可怕，一阵阴风吹过，身子不禁颤抖着。
“多少钱都不行！人怎么能像商品一样买卖呢，这些混蛋！”幽倩气得捶了捶地，“索索”的落叶声伴随着不远处的欢笑声显得有种特别的悲凉感。我不禁望了望天空，只见一片阴云渐渐挡住了月亮，四周也渐渐暗淡了不少。
“那个长辈还说，比起东面大山后的那个村子，我们村子这种事情简直少得不值一提。那天晚上我爸爸悄悄对我说，他有次抽空翻过那座山去那个村子看了看，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里的很多妇女的眼神都不对劲，有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还别说跟顺宏区的差别多大了，就是我们村的很多阿姨都比她们精神许多。那天我爸爸到一个还有点关系的人家吃中午饭，就听到他们家说到买孙媳妇的事情。我爸爸听到后只觉得那地不能呆了，匆匆吃了个饭便跑回来了。”
“我想起了一部电影，《盲山》。”老万颤抖着说道。
“嗯，有点那种感觉。我之前看那部电影时还没多大感觉，等到听说奶奶家附近就有这样的事情，不免觉得毛骨悚然。啊，也得亏我爸爸去城市发展了，不然我估计我就会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了，想想都可怕。”
“唉只是可惜我们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啊。”蔡中毫摇着头说道。
“我们这些柔弱女子可就指望你们这些祖国下一代的男丁不要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了。”王思韵说着冲我们抱了抱拳。
“得了吧，到我们这一代，估计事情就是反过来的了。”蔡中毫调侃道。我们听后不免笑了起来，使得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诶，我要买也不买你这样的啦哈哈”王思韵说道。
“对对对，你要买也买老万这样的，一万块也值！”蔡中毫搞怪能力还真是一流啊。
“别开这种玩笑了好吗？一点都不好笑。”幽倩一脸严肃地说道，王思韵和蔡中毫一时间都觉得很尴尬。
“小女王，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听到这样的事情感觉很难受。”我正想着怎么安慰幽倩好，只见王思韵握起幽倩的手，然后微笑着望着她。幽倩很快便笑了起来，看样子是好些了。
“哎呀，没想到我们的小女王也有这样子的时候啊！别怕别怕，就让我，你的王思韵姐姐来保护你嘿嘿。”只见幽倩面带笑容地盯着王思韵看了一会儿，直把王思韵看得笑容渐渐凝固。
“小丫头，敢嘲笑我？找死啊！”说罢我们几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再次轻松了一些。
“还是换个话题吧。哎，话说从马路那边过来的时候，肖善，你和林婉吟在后面怎么那么奇怪啊？”老万说道。
“怎么了？”我和幽倩异口同声地问道，我当时猛然感到一点危险的气息。
“看你们样子又不像在聊天，但是又在说这些什么，简直就像”
“像什么！”我立马紧张地问道。
“就像，呃”
“那个啊，我反正是在背这周学的文言文啦。肖善嘛，我听着好像是在背下周课上演讲的演讲稿。”
“厉害啊，小女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背文言文？想我都是快考试了才背的。”王思韵刚说完，幽倩便笑着说道：“所以你总是比我低十几分。”王思韵听罢笑容迅速凝固，挥起拳头看样子要打幽倩，只是最后还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并放下了拳头。
“人家林婉吟是大学霸嘛，会这样很正常。你看肖善，也就只有背背几天后的演讲稿这种觉悟了。”蔡中毫一副欠揍的样子说道。
我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便没有理会蔡中毫。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听到那边传出“今晚的鬼故事大会到此结束”的声音，随后我们便一同回去了。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特别想跟幽倩说说，虽然担心会让她再次感觉难受，但还是对她说道：“倩姐，等会回去我跟你说点事，可以吗？”幽倩答应了。
回去后不久，王思韵父亲就问了几句“玩得开心吗”之类的套话，然后指引着大家到附近的村民家睡觉。这时就得说成为王思韵好朋友的后果了——当然对幽倩来说后果很好，能够跟王思韵一起睡在一张软软的c暖和的床上；而我们三个，却只能在客厅里打地铺！
“行啦行啦，打地铺也还可以嘛，我觉得至少比在学校宿舍睡得舒服一些。”老万看样子很满意啊，我对此不予置评。
临睡前我和幽倩到一个小房间去，据王思韵说那是她爸爸妈妈过年来这里时读书的地方。看样子的确像是个小书房，书桌前有两张靠背凳。
“要说什么呀？”幽倩边摸着我的头边问道。
“就是”我看到幽倩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突然有种不忍告诉她的念头，在那一瞬间我似乎亲身体会到幽倩对于那种事情的厌恶，以至于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肖善，怎，怎么了？”看到我的异样，幽倩关心地问了句。
“没，没事。”我已经打定决心不跟她说有关灵奴的事情了，况且仔细想想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嘛，纯粹就是自己这种太想跟朋友分享知道的东西的性格在作祟。但就这样结束好像尴尬了点，于是我立刻想到另一个话题，“诶，倩姐，话说你为什么对小tea那么反感呀？”
幽倩听到后愣了一下，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丝不悦，但转瞬即逝。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看到她就觉得很不舒服。今晚没见到她时我也想了一会儿，感觉可能是她长得像我小学时一个我很讨厌的女孩子吧。”
“啊？”
“是这样的。我虽然不记得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了，但记得很清楚的是，她处处跟我对着干，有次有个喜欢我的小男生给我写了情书，被她发现后到处去说，搞得我和那个男生都很尴尬。那次我还和她打了一架呢，只是没打过她，还被我妈逼得去向她道歉。看到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我当时可发过誓，早晚要把她打趴在地上哈哈。不过嘛，五年级时她就转学了，后来我就没再见过她了。诶，也得亏她走得早啊，不然我估计学完跆拳道的小丫头就会替我好好教训她了嘻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和我胡乱猜想的差别很大就是了。我和幽倩再随便聊了几句便互道晚安了。回去时，蔡中毫不忘调侃我几句：“哎肖善，跟林婉吟同学聊了什么啊？还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啊哈哈”
“哎呀，老蔡，你这是什么思想啊！”连老万都看不过去忍不住数落起蔡中毫来了。
“就是，蔡中毫，你这思想很危险啊！”说着我去熄了灯。我们又胡乱闲扯了近半个小时，老万连连叫到“睡觉睡觉”，我们便渐渐断了话语，入了梦乡。
睡前，我不禁又想到灵奴这件事。先是疑惑王叛为什么会莫名问幽倩那个问题，再是由于我控制不住的联想能力想到那些被拐卖到山村里的妇女，其生活也同奴隶一般吧——没有自由c没有尊严c没有希望。可也正像蔡中毫说的，我们就算知道了，怕也无计可施吧。
“算了，去梦里捍卫一下正义吧。”在心里半开玩笑地对自己说了这句话后，我静下心来，一点点地向梦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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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肖善哥哥说了我什么坏话呀？”小tea听罢立刻凑了过来，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期待地望着王叛。王叛冲我嘿嘿笑了一下，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对她说呢？”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在乎！”当时只觉得挺气的，就情不自禁地这么说道，没有想到，王叛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小tea表情大变，连忙搂着我的肩膀安慰起我来，“肖善哥哥别生气了，小tea相信你不会说小tea坏话的啦，肯定是王叛他在欺负你。”说着她还对着王叛做出了个生气的表情，同时重重地“哼”了一声。王叛尴尬地笑了笑，而我心情好多了。
“诶，正好小tea在这了，正好说下那件事。”我要说的便是下周“鬼故事大会”的活动。
王叛听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小tea却是很大反应，她激动地跳了起来，开心地说道：“啊，听起来好好玩的呀！肖善哥哥，求求你，带小tea去好吗？小tea超想去的啦！”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拒绝嘛！况且我本身就很希望小tea会跟去，不过王叛却偏要使使绊子：
“哎哎哎，人家一堆人类做游戏，你个灵跑去凑什么热闹啊？”王叛这语气还好，调侃味道比较重，不然我估计会忍不住狠狠推他一把。但小tea却好像有些当真了，低着头玩着手指喃喃说道：“人家想跟肖善哥哥一起去玩嘛。”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双颊烫得不行，而王叛则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我连连摆手道：“行啦行啦，别玩了。我当然欢迎小tea你也来啦，倒是带不带王叛去实在需要考虑一下。”这话令小tea重新恢复可爱的笑容，她还得意地看了看王叛。
王叛倒是不怎么受影响，该怎么笑还是怎么笑，笑过之后淡定地说了句：“我要想去还需要看你愿不愿意带吗？”啊，好想打他啊！小tea连忙说着安慰我的话，而我也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小tea身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叛悄悄偏过头去，在我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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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参加活动的名单做好了吗？”几天之后，萧俊突然在一次晚自习下课后这么对我问道。
“好了好了。这几天可快忙死我了！”我忍不住地发了发牢骚。
“行了吧你，你的活算是我们几个中最少的，就算是蔡中毫那个宣传部长都在上周来回问人去不去呢。还有啊，别以为我没看见，这几天你几次不在，是我们的副会长林婉吟同学帮你记录的。”我无话可说，他说的是事实。
“没事没事，都是顺手帮忙而已。”幽倩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但不免让我感到莫大的温暖。萧俊见这样也就没说什么了，只丢下一句“平时没事少抱怨几句，看看你还不如人家女孩子”就自顾自地回座位上看书去了。
周四晚上萧俊再次召集我们开会，主要讲了下有关周末活动的安排，并特意强调了安全问题。到场的主要还是各班的分会长，除了班里每人参加的分会长没来，大概有十个分会长参加会议。萧俊特意提到要他们务必清晰地准确地把他说的有关安全的事项告知给班里要参加活动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提到：
“这次活动是王思韵同学说服他家里人才办起来的，为了不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麻烦，也为了维护我们德俊中学的声誉，请各位务必像在学校一样遵守纪律，听从指挥，不要私自行动。这次的总指挥是王思韵，一切以她的命令为准。”说罢大家掌声响起，唯有身旁的幽倩小声地说了句：“小丫头这次可真是威风，嘿嘿，看我怎么整你！”我不禁为王思韵捏了把汗，但说给她打小报告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我能做的就只有在心里为她祈祷了。
按照计划安排，周五下午阿冼结束“最终审判”后，我们一行人大概二十多人到校门口等车。这车是王思韵帮忙定好的，她对这个可是熟悉到不行，据她说每次寒暑假和朋友们包车出游都是她来搞定的，而我们对此就只有惊叹的份了。蔡中毫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啊，我脑海中还只有一同搭公交这种画面”，我和老万也有同感。不过萧俊表情则显得自然许多，想来他也有些经验吧。
正准备上车时，我看到了车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小tea？”我不禁叫了出来。在车门口指挥大家上车的王思韵疑惑地问道：“小tea？什么小tea？”我只好迅速打了打马虎眼把她糊弄过去，但也只是把王思韵糊弄过去，幽倩立马凑到我耳边说道：“怎么，那个女孩在车上？”
我不敢再说话，便点了点头。幽倩上车后略微看了看，便看到了坐在车子中部右边靠窗的小tea，然后径直向她走了过去。小tea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断向我挥着手招呼我过去，可待我过去后，幽倩却抢先坐在了小tea身旁，我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没事的啦，肖善哥哥，你坐进来，我坐在你腿上就好了啦，反正你也不会有多少感觉的啦。”我没有留意到幽倩微妙的表情变化，便点头同意了，然后进去坐好了。虽说真没有什么感觉，但看着坐在我腿上的小tea，尤其看到她那点缀着几片茶叶的乌黑亮丽的头发，便有了些莫名的感受，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了。
“你，就是小tea？”幽倩突然问道。
小tea显然没有意料到幽倩能够看到她，吓得往窗移了一段，以至于半个身子在车外了，看起来也是挺吓人的。
“姐姐，你，看得到我？”
我连忙告诉小tea：“小tea别怕，这位姐姐叫林婉吟，是我的好朋友，她也是能看见灵的。”小tea听后恢复了常态，也坐了回来。
“林婉吟姐姐你好呀，我叫小tea，请多指教哦。”小tea的台湾腔使我感觉快被软化了，真有点受不了啊。可看了看幽倩，只见她并不感冒，相反还有点反感的样子。她面带着标准的笑容，象征性地同小tea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眼望前方，身子放松靠在椅背上，不再理会小tea了。
看到幽倩这样，我不禁觉得有点奇怪——幽倩怎么会这样对小tea呢，这不像她啊。
突然，幽倩向着前方挥了挥手。王思韵正在向大家讲解目的地的情况，见到幽倩这样便停下了讲解，疑惑着看着她。但幽倩又连忙做出“没事”的手势，使得王思韵又继续她的讲解了。我很快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我看到了正在接近我们的王叛。
“你果然来了啊。”我随口说道。
“那当然，有我们美丽可爱的林婉吟小姐在，我当然要来凑凑热闹啦！”王叛依旧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小tea看到他这样“哼”了一声，同时迅速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哎哎，王叛，你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一点？”
王叛笑着看了看幽倩，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哎，看看是谁不正经啊？紧紧抱着一个总是卖萌的小女孩，还看起来一脸正气。这种人最不正经好吗？”我听后不禁觉得很气，但还是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小tea也很快帮我说道：“肖善哥哥，不要理他，在小tea心里，你可比他正经多了！”我听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没有留意到这个时候幽倩望着王叛，脸色难看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王叛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我和小tea身上，并没有留意到幽倩的表情。
“哎，话说我坐哪里啊？”王叛突然这么问道。我和小tea一致决定不理他，依旧淡定地看着并谈论着窗外的风景。
“那要不要这样，我坐在肖善身上，小tea你坐到幽倩身上？”
没有想到，我和小tea还没有表示反对时，幽倩果断地说了声：“我拒绝！”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这令王叛都感到有些惊奇。不过惊讶的表情在他脸上持续了不到半秒，然后他说道：“好好好，这样吧，我就站着好了。”
“哎，你可以坐我腿上啊。”幽倩不经意地说道。
“免了免了，我可听说过你们物界一句话，叫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像肖善那样不正经。再说了，我坐着和站着也没什么区别。”说罢他就直挺挺地站在幽倩身旁，像个护卫一般。
我和小tea一心看着风景说笑着，以至于一时没有留意就被后面和前面的人同时投诉让我安静点，也真是尴尬啊。王叛一直看着我们，期间略微叹了口气。我和小tea完全没有察觉到，但幽倩好像注意到了。
“你怎么了？”幽倩随口问道。
王叛听后略微一惊，回道：“没什么，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前方，王思韵应大家要求，拿着麦克风舞动着曼妙的身躯，热情地唱着歌。真不得不说她唱歌还真是好听，高音低音均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很清晰的高音，高却不吵，相反却感觉美极了；很沉稳的低音，低却不闷，相反却感到很有力量。幽倩听得很陶醉，不时说道：“思韵唱歌是真的厉害。”我一开始随口问了句：“那倩姐你呢？”只见她冲我笑了笑，小声地说了句：“嘻嘻，我轻易不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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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水口村后——准确说是到了水口村外，因为车只能到村口马路，然后得我们走进去，王思韵带领着异常兴奋的大家同她父亲一起沿着村外小路向村里走去。这里离省城也就几十公里的样子，可是看起来同省城大为不同——小路两旁是零星的土胚房，以及大片大片的田地。四周望望，由于是南方，即使是深秋时节，依然可见连绵不绝的绿色。看着远方迷雾缭绕的大山，不免感到身心受到了一点洗涤。
大家说说笑笑地走着，我和幽倩处在队伍的最后，以免同王叛c小tea他们说话被大家察觉。不过有趣的是，王叛和幽倩聊得挺火热，似乎把我和小tea给忘了——也好，小tea正巧不想理他呢，所以就和我聊得火热了。小tea蹦蹦跳跳地走着，乍一看真的很像一个普通的，啊不，可爱的小学生一般，有那么一瞬间我会错以为她是我妹妹，虽然我是没有妹妹的。
突然，小tea低声问了我一句：“肖善哥哥，你说，王叛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哪句？哦，是不是有关奴隶的那句？”小tea拼命地点着头。
那是我们快到目的地时，王叛没头没脑对着我问出的一句：“诶，话说肖善，如果要你做林婉吟的奴隶，你会有什么感觉啊？”我听后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和幽倩，只见王叛淡淡的微笑下有点难以名状的东西，而幽倩也是一脸茫然加惊讶地望着王叛。我没有留意到的是，小tea此时一副惊恐的样子，牙齿不自觉地紧紧地咬在了一起。
我们都沉默着，使得局面看起来异常尴尬，还是幽倩率先发声打破了僵局：“哎呀，肖善弟弟你别怕啦，比起当你的主人，我还是更喜欢当你的姐姐，哈哈。”说着她又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幽倩的手刚收回去，小tea突然眼睛一亮，“啊，小tea也想摸肖善哥哥的头啦！”说着便把手放到我头上，此时我留意到幽倩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而王叛随口说道：“哎哎，他又感觉不到你在摸他，有意思吗？”
只见小tea酷酷地“哼”了一声，甩头不去看他。我立马解围道：“没事没事，看着都觉得挺舒服的。”幽倩此时扭过头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咬了咬牙齿。
想到这里，我不禁回答道：“还真是不知道王叛那小子想搞什么？不过说到奴隶，我不免想起了他上周跟我说的你们灵只见出现的一种关系，灵奴关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tea表情立刻暗淡了下来，甚至有了一点哭意，她小声地说道：“肖善哥哥，以后请不要在小tea面前说这个了，好吗？”我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但没再留意这事了。
“各位小同学，这一片便是我们水口村的主体部分了，”王思韵父亲指着一大片土胚房和小洋楼混合分布的位置说道，“当然你们刚刚进来看到的哪些地方都属于我们水口村的，只不过大概六成的村民都是住在这片区域的。我们水口村除一面通往公路以外，三面环山，山后都有别的村庄，也都跟我们水口村规模差不多。对了，各位小同学，可别贪玩去爬山啊，不然可能会有危险的，如果想去其他村子看看，请跟我说，我可以抽时间带你们过去。”
不一会儿，我们就已经到了王思韵爷爷奶奶家了。她爷爷奶奶家是一栋三层小洋楼，而周围也基本都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洋楼，土胚房有些，但都零星地分布在更外围的地方。我们刚到时，王思韵爷爷在院子里同几位大爷下棋，她奶奶则在熟练地撒米喂鸡。
夜幕降临，周围的点点灯光一点点地出现了。乡村的夜晚和城市的大不相同，最明显的便是黑了许多，而且是无遮无拦的黑，仿佛直接面对神秘的大自然，给人一种隐隐的恐惧。我望着远方黑幕下的群山，不知为何，有种亲切感。不知在何时开始，我已经对黑暗没有多少恐惧了，取而代之的确实一种说不清的亲切。
王思韵父亲出去找之前说好招待我们的村民了，而我们则在王思韵奶奶家附近打闹着，等开饭。王思韵奶奶和几位姑姑一同下厨，如同办酒席一样给我们做一顿大餐。而院子里摆好的几张圆桌和十几条长板凳也颇有一种农村办酒席的样子。据王思韵爷爷说，这里还真有段时间没这么热闹了，所以当王思韵父亲跟他们说起这事时，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
按照萧俊的计划，今晚吃完饭后大家在附近找一处看起来偏僻少人的地方，点上几支蜡烛，开始第一次的校外“鬼故事大会”。我把这事告诉给小tea时，只见她原本充满期待的神情瞬间暗淡了下来，然后嘟着嘴摇着头说道：“那样超没意思的啦，小tea才不要呢！肖善哥哥，你带小tea四处转转吧？”我想答应，可是想到萧俊之前说的纪律，还是摇了摇头。
小tea显得很不开心，“那小tea就自己去！”说着她便向着黑夜走去了。我感觉有些不放心，准备跟上去，但这时幽倩过来了，“肖善，快来快来，鬼故事大会要开始了。”虽然我也不是太想参加鬼故事大会，但，还是跟着幽倩过去了。
到了萧俊他们找到的地方，是一处小竹林，看起来就有点阴森。几点烛光简直如几粒鬼火一般，在这片竹林里飘荡，要不是我对黑暗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保准会吓得腿软。蔡中毫则没我那么好运了，纵使平时他看起来胆大到不行，但在黑暗的笼罩下也不得不直冒冷汗，大口喘气。
“肖善，肖善，你知道小tea哪去了吗？”王叛突然飞到我身旁问道。我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话音刚落，王叛竟然露出惊慌的神情，“她搞什么啊，不是说了不要乱跑的吗？”说罢又快速地飞走了。
“这个王叛，怎么回事啊？”我喃喃自语道。不过想到王叛的能力，我便没有留意这事了。
“哎呀，前面那些人讲得是个啥啊，没意思透了！”鬼故事大会没开始多久，王思韵便拿着根蜡烛从前面退到后面来，边说边拉着我c幽倩c老万和蔡中毫到更后面去了，“来来来，还是让本小姐给你们讲些更有意思点的东西。”
在一群人的后面，我们几人围着一根蜡烛，听着王思韵讲述着有关她的故事
“哎，你们猜不到吧，我刚出生时我爷爷奶奶可很不喜欢我呢！”
“啊，怎么回事？”老万连忙问道。
“唉老实说，要不是这几年这里变了，我还真不是很想回来。我听我爸爸说，这个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有很重的重男轻女的风气，一个家庭如果没有个男孩子那绝对是要被村里人笑话的。不仅如此，就算有男孩子，但女孩子要是比较多的话也是会总是被嚼舌根的。”
“真是没道理！女孩子哪里不好了！”幽倩气呼呼地说道。
“就是嘛，我就觉得我们女孩比你们这些男孩厉害多了！”王思韵冲着我们一脸坏笑着吐了吐舌头，我们几个连连回应道：“是是是”这把王思韵和幽倩都给逗乐了，我们也跟着她们“哈哈”地笑了一会儿。
“哎，我可听说啊，和我们一山之隔有个村子，里面不少人家的老婆都是被拐卖过来的”
“什么！”幽倩吃惊地说道。我们其余几人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嘘别那么大声，我爸爸特意提醒过我我不要随便说出去的，我这也是冒着被他臭骂一顿的风险才跟你们说的。”
“这，这种事我还以为只会在新闻上见到，没想到，就在我们周围。”老万说这话时都有些颤抖。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有次竟然从我一个长辈口中得知我们村里就有一家人，那家的三儿媳妇就是向人贩子买来的，当时好像花了八千块。”
“八，八千块？天啊，一个人才值八千块？”我不禁感到很可怕，一阵阴风吹过，身子不禁颤抖着。
“多少钱都不行！人怎么能像商品一样买卖呢，这些混蛋！”幽倩气得捶了捶地，“索索”的落叶声伴随着不远处的欢笑声显得有种特别的悲凉感。我不禁望了望天空，只见一片阴云渐渐挡住了月亮，四周也渐渐暗淡了不少。
“那个长辈还说，比起东面大山后的那个村子，我们村子这种事情简直少得不值一提。那天晚上我爸爸悄悄对我说，他有次抽空翻过那座山去那个村子看了看，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里的很多妇女的眼神都不对劲，有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还别说跟顺宏区的差别多大了，就是我们村的很多阿姨都比她们精神许多。那天我爸爸到一个还有点关系的人家吃中午饭，就听到他们家说到买孙媳妇的事情。我爸爸听到后只觉得那地不能呆了，匆匆吃了个饭便跑回来了。”
“我想起了一部电影，《盲山》。”老万颤抖着说道。
“嗯，有点那种感觉。我之前看那部电影时还没多大感觉，等到听说奶奶家附近就有这样的事情，不免觉得毛骨悚然。啊，也得亏我爸爸去城市发展了，不然我估计我就会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了，想想都可怕。”
“唉只是可惜我们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啊。”蔡中毫摇着头说道。
“我们这些柔弱女子可就指望你们这些祖国下一代的男丁不要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了。”王思韵说着冲我们抱了抱拳。
“得了吧，到我们这一代，估计事情就是反过来的了。”蔡中毫调侃道。我们听后不免笑了起来，使得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诶，我要买也不买你这样的啦哈哈”王思韵说道。
“对对对，你要买也买老万这样的，一万块也值！”蔡中毫搞怪能力还真是一流啊。
“别开这种玩笑了好吗？一点都不好笑。”幽倩一脸严肃地说道，王思韵和蔡中毫一时间都觉得很尴尬。
“小女王，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听到这样的事情感觉很难受。”我正想着怎么安慰幽倩好，只见王思韵握起幽倩的手，然后微笑着望着她。幽倩很快便笑了起来，看样子是好些了。
“哎呀，没想到我们的小女王也有这样子的时候啊！别怕别怕，就让我，你的王思韵姐姐来保护你嘿嘿。”只见幽倩面带笑容地盯着王思韵看了一会儿，直把王思韵看得笑容渐渐凝固。
“小丫头，敢嘲笑我？找死啊！”说罢我们几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再次轻松了一些。
“还是换个话题吧。哎，话说从马路那边过来的时候，肖善，你和林婉吟在后面怎么那么奇怪啊？”老万说道。
“怎么了？”我和幽倩异口同声地问道，我当时猛然感到一点危险的气息。
“看你们样子又不像在聊天，但是又在说这些什么，简直就像”
“像什么！”我立马紧张地问道。
“就像，呃”
“那个啊，我反正是在背这周学的文言文啦。肖善嘛，我听着好像是在背下周课上演讲的演讲稿。”
“厉害啊，小女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背文言文？想我都是快考试了才背的。”王思韵刚说完，幽倩便笑着说道：“所以你总是比我低十几分。”王思韵听罢笑容迅速凝固，挥起拳头看样子要打幽倩，只是最后还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并放下了拳头。
“人家林婉吟是大学霸嘛，会这样很正常。你看肖善，也就只有背背几天后的演讲稿这种觉悟了。”蔡中毫一副欠揍的样子说道。
我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便没有理会蔡中毫。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听到那边传出“今晚的鬼故事大会到此结束”的声音，随后我们便一同回去了。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特别想跟幽倩说说，虽然担心会让她再次感觉难受，但还是对她说道：“倩姐，等会回去我跟你说点事，可以吗？”幽倩答应了。
回去后不久，王思韵父亲就问了几句“玩得开心吗”之类的套话，然后指引着大家到附近的村民家睡觉。这时就得说成为王思韵好朋友的后果了——当然对幽倩来说后果很好，能够跟王思韵一起睡在一张软软的c暖和的床上；而我们三个，却只能在客厅里打地铺！
“行啦行啦，打地铺也还可以嘛，我觉得至少比在学校宿舍睡得舒服一些。”老万看样子很满意啊，我对此不予置评。
临睡前我和幽倩到一个小房间去，据王思韵说那是她爸爸妈妈过年来这里时读书的地方。看样子的确像是个小书房，书桌前有两张靠背凳。
“要说什么呀？”幽倩边摸着我的头边问道。
“就是”我看到幽倩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突然有种不忍告诉她的念头，在那一瞬间我似乎亲身体会到幽倩对于那种事情的厌恶，以至于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肖善，怎，怎么了？”看到我的异样，幽倩关心地问了句。
“没，没事。”我已经打定决心不跟她说有关灵奴的事情了，况且仔细想想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嘛，纯粹就是自己这种太想跟朋友分享知道的东西的性格在作祟。但就这样结束好像尴尬了点，于是我立刻想到另一个话题，“诶，倩姐，话说你为什么对小tea那么反感呀？”
幽倩听到后愣了一下，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丝不悦，但转瞬即逝。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看到她就觉得很不舒服。今晚没见到她时我也想了一会儿，感觉可能是她长得像我小学时一个我很讨厌的女孩子吧。”
“啊？”
“是这样的。我虽然不记得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了，但记得很清楚的是，她处处跟我对着干，有次有个喜欢我的小男生给我写了情书，被她发现后到处去说，搞得我和那个男生都很尴尬。那次我还和她打了一架呢，只是没打过她，还被我妈逼得去向她道歉。看到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我当时可发过誓，早晚要把她打趴在地上哈哈。不过嘛，五年级时她就转学了，后来我就没再见过她了。诶，也得亏她走得早啊，不然我估计学完跆拳道的小丫头就会替我好好教训她了嘻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和我胡乱猜想的差别很大就是了。我和幽倩再随便聊了几句便互道晚安了。回去时，蔡中毫不忘调侃我几句：“哎肖善，跟林婉吟同学聊了什么啊？还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啊哈哈”
“哎呀，老蔡，你这是什么思想啊！”连老万都看不过去忍不住数落起蔡中毫来了。
“就是，蔡中毫，你这思想很危险啊！”说着我去熄了灯。我们又胡乱闲扯了近半个小时，老万连连叫到“睡觉睡觉”，我们便渐渐断了话语，入了梦乡。
睡前，我不禁又想到灵奴这件事。先是疑惑王叛为什么会莫名问幽倩那个问题，再是由于我控制不住的联想能力想到那些被拐卖到山村里的妇女，其生活也同奴隶一般吧——没有自由c没有尊严c没有希望。可也正像蔡中毫说的，我们就算知道了，怕也无计可施吧。
“算了，去梦里捍卫一下正义吧。”在心里半开玩笑地对自己说了这句话后，我静下心来，一点点地向梦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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