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赌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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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无峋山的山峰上，星光灿烂，古松旁的澄心亭里，二道分坐石桌的修长身影，凝神对奕桌上棋局。而另外两道身影则惬意地坐在亭边赏月聊天。
“义父，满月或弦月，你爱哪个？”
思忖的落下一子后，一名一身淡色衣裳的少女开口问道，虽是轻灵脱俗，但眉目中的神韵又略透几分不属少女的清透。
“若手边有酒，满月当是。如苏东坡之‘明月几时有？把九问青天。’般豪情。若手中有琴，弦月为佳。像王摩诘之‘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也自是一番乐趣。”
回音温朗，一名望似中年的男子开口，一张端敛的面容却器宇非凡，高瘦的身躯在夜空中，徐风扬飘衣袂，透出几分潇洒出尘的风采。
“那如果既没酒也没琴呢？”
“那我希望手中有剑。”
“为什么？”
“月色是不该沾上血腥的为了让天下人共享此明月，但为了让更多的的人能随月因晴而缺的活着，只是活着，也该手持利剑，哪怕没有高超的武艺，但也必须给予自己亮剑的勇气。”
慷慨的陈词，坚定的眼神，以轩望着凝神关注棋局的袁崇焕，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竹君你又爱哪个呢？”
落下一子，袁崇焕把玩手中的棋子，抬眼望向以轩。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竹君以为对月之感受随心境而变。对羁旅他乡的游子来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对对酒当歌的人而言，何妨举杯邀明月。”以轩支着颅侧，再绽开的笑意有几分顽俏，“懂月者自然爱月，无论其晴还是缺。只是，这天下还有几人懂这月？”
袁崇焕正要落下的子一停，兴然抬眉。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不同常人的见地。“不错，懂月者自然能惜月怜月爱月。这天下也自然有欣赏之人。”
“那义父以为今晚月色如何？”继续下子，漫不经心的问到。
“星灿月皓。”袁崇焕望了望夜空中的那一轮金黄，落下一子。
“义父，世事莫于变，一如今夕星辰灿烂，明朝或许月隐星敛，物换星移的变动正如多变的尘世。何不放下心来，好好把握今夕之灿烂星辰。”
袁崇焕如何不明白以轩所指，“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徘徊，无拘无束无障碍。”袁崇焕想起曾经和兰轩过着的自在生活，不由有感而言。望向澄心亭下袁府全景，物事人非，“这样的生活谁人不向往，谁人不追求。可是，竹君，现实的生活总有那么多的不由自主，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义父所说的‘自歌自舞自徘徊，无拘无束无障碍。’该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可在这现实中有该是多少人的水中月镜中花。什么‘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我看现在是‘日日胆战心惊，朝朝水深火热’才是。”以轩毫不犹豫的落下一子。
袁崇焕仔细观察这局势，听地以轩所言，犹豫思量，按子未动。
“义父，都说人生如棋。为何举棋不定啊？”见袁崇焕终于下子，以轩勾唇莞尔一笑，紧跟一子。
“人生如棋，棋局百变，棋势无定。故而要思量再三。落子无悔，所以只能坚定的走选择的道路。再者，只有步步为营才有可能掌控人生乃至天下大棋。”袁崇焕清清喉咙解释。
“天下间最难测的是人心，世事再多变又岂赢得了人心之变，今日你有令棋掌握形势之能，并不代表明朝的局依然是你的天下。况且，一开始你手中的棋就已是残破不堪，又如何赢得。”以轩落下关键性一子，“这一局胜负将明！”
“看来你真是一点余地都没给义父留下。”，袁崇焕似有所了的笑了。今夜这盘棋局，竹君摆明有心引他一步步陷入僵局，真是用心良苦啊！不懂这丫头为何总劝自己引退，袁崇焕轻摇了摇头。不过看来这金陵对她来说真的是向往至极。不过这丫头的棋艺到似乎又有长进了。
“哟！本直，你看，他们父女这棋似乎下完了？走，看看去。”了空听的他们的谈话，转身向亭内走去。仔细看了看桌上棋局，“呵，看来元素已经四面楚歌了。竹君了不得啊！”
“恩，元素兄可真是岌岌可危了。”程本直端详着棋盘，思考了会，朝以轩笑道，“看不出来，竹君棋艺竟有如此境界。看来，有空我得好好向你讨教讨教了。”
“呵呵……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以轩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招可是昨夜想好久才想到了，是要必胜无疑的。“义父，我们的赌约你怎么说啊？”
“竹君，棋局之变亦如人生，要懂得逆势求变，反转一局。”袁崇焕扬手再落子，棋盘上牺牲了数子，更没占上优势，却巧妙的牵制住了对手将要下的每一步。“遇上一盘实力悬殊的局，无论今朝或明朝，都非义父所想，隐而不动找契机，是当下最能把握的，退路是从逆势中因应而变，一如此刻。”
“义父想将这盘棋局转为和？”端详棋势后，以轩略感惊奇。
“这子落的漂亮，虽不至于反败为胜，但至少能打成平手。”了空抚着胡须点头称赞。
“元素兄不愧为元素兄，谈笑间就突出重围，将对方苦心经营的阵式瓦解了。竹君，还是你义父棋高一招啊。哈哈……”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算是打成平手了？以轩凝神观察棋局，虽然目前仍占上风，但再下下去，自己及为不利。就算再怎么步步为营，也只是延迟了输的时间而已。显然他们三人也不会看不出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认输了？
“竹君，怎么样，这棋是继续下呢还是算打和啊？”程本直朝以轩眨眨眼睛，笑问。
“当然算和了，我想义父也不会再走下去了吧？”以轩唇边扬起淡淡笑容，抓紧机会，乘机寻问。
“我看这棋下着也没意义，就算和了。元素以为如何？”了空道长不忍心，帮着说话。
“咳咳……”见以轩一双清秋般澄澈的眼眸盯着自己，袁崇焕宠昵的笑笑，“既然本直和道长的裁判，元素自然没有异义。”
“那，问题该怎么解决呢？”程本直想到关键性问题，其他两人均摇头不答，转头将问题抛给以轩，“竹君，你到说说，你和你义父的赌约该如何解决啊？”
“恩……有了。”以轩灵光一闪，不怀好意的笑了，“既然我们以棋为赌，那仍用棋来解决。”
“哦？那你到是说说看。”看着丫头眼睛都亮了，袁崇焕乐意洗耳恭听。
“这样吧，我摆下一残局，义父如果能破解，那竹君就甘愿服输。怎么样？”
“摆棋吧。”
“是啊，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你的残局。”了空道长也大感兴趣。
“不过，我们也该定个时间限定。”指了指香炉，点上一柱清香，“就以这一柱香为限如何？”
“也好。”袁崇焕当即答应，既然是赌局，规定时间限制也是当然的事。
摆好棋，以轩看着袁崇焕住神地盯着棋盘，皱着眉头在那冥想。程本直和了空也均围坐桌前，苦苦思索。
走到亭边木凳上坐下。以轩不禁偷笑。这玲珑棋局可以说是玄之又玄，记得《天龙八部》里，无涯子摆下这玲珑棋，苏星河穷其几十年的精力仍无法解开，最后不得不邀天下群雄。可是这天下也竟无破解之人。虚竹也只是误打误撞。可见玲珑棋局之玄妙。虽然这玲珑局不若书中那般神奇会摄人心魂，但以轩曾在棋谱中钻研过，玲珑局是所有残局中最难的一种，因为只有一中解法，棋艺越高者越是解不开这局。袁崇焕想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解开根本难于上青天。这一局自己是赢定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月亮早已是西斜。亭子里很静，只闻得风吹树摇、蛙叫虫鸣，还有偶偶茶杯端起放下的声音。
“唉！这棋还真是难解。老道我是无能为力了。”了空道长出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哟，看来这一柱香的时间早就过了。”程本直看了看已是灰烬的香炉，“元素兄对这棋局有何见解？”
袁崇焕摇了摇头，用手揉揉太阳穴，“这残局还真困住我了。竹君这丫头……人呢？”
“难怪这么安静，原来会周公去了。”了空指了指靠在栏边支着脑袋的以轩。
“竹君，醒醒了。”袁崇焕走过去，轻拍以轩的脸颊。
“恩……”以轩揉揉眼睛，睡意蒙胧。“阿嚏！”
“这夏天夜晚还是有点凉的，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困了怎么不回房睡。”袁崇焕拉她进亭里坐下，倒了被茶递给她。
“不是还和你打赌吗？”以轩看着棋盘，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呵呵……这到是我们的不是了？”了空道长忍不住又逗她，“不过，竹君，你这招可真厉害，把我们三个都难倒了。”
“是啊，你到说说，这棋局究竟怎么回事啊？”程本直有些迫不及待。
“那，义父，这是不是表示你认输了，我可以去金陵了？哈哈……”水亮瞳眸，开心的问道。见袁崇焕点点头，兴奋的大笑。
“你放心，你义父说话重来是一诺千金的。程叔叔一定带你去金陵。现在和我们说说这棋局吧。”
“哦，这局残局名为‘玲珑局’。玲珑局创始于菩提老人手中，是以迷宫，暗杀，智慧，冷静，胆大，心细为主的一个题目，意味着九死一生。而这盘残局，一定程度就是按众生相中的恐惧、贪婪、惊栗等情绪布置的杀着,再加上只有一种解法，一步下错，满盘皆输，故以‘玲珑’命名。”
“那当如何解法？”
以轩拿起黑子随即落下。
见以轩用棋封死自己后路，程本直当即不解道：“这无疑是自断一臂，自毁长城吗？”
“这叫壮士断腕。”以轩将封死的黑棋拿起。
黑棋拿走后，棋盘上的形式顿时开朗，僵局打破了，以轩又下一子，封杀白棋，将封杀的白棋拿起，“这叫‘至诸死地而后生’。”黑棋完全冲破障碍，棋局亦破。
“原来如此！”袁崇焕点点头，怪不得无法解开，在战场上是寸土不让，如何舍得用自断其臂来摆脱困境。“至诸死地而后生……不错不错！”
“可是，这怎么舍得呢？”程本直盯着棋盘，喃喃低语。而后又一脸疑惑的望向袁崇焕。对他们来说，战场如棋场，既使只是后退一步都有可能一溃千里，更不用说自己封死后路。照刚才的棋局破解法，那该牺牲多少士卒啊！任谁都想不到用这招。怪不得，真正的九死一生。没有一点狠心，没有一点魄力，那可真是十死无生了。
“什么叫舍得，有舍才有得。”以轩耳尖，随口反驳。
“有舍才有得，即为舍得。这个解释到是颇有禅味啊！哈哈……你这丫头感情还礼过佛啊……”看着以轩慧诘的脸庞，了空道长大笑揶揄。
“嘿嘿，我瞎扳的。不过，我是不是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去金陵了。”不放心的再三确定。金陵，哈哈……
“是的，义父决不食言，愿赌服输。”
因为不能自私的替她决定，不想专断的阻止，所以原本想有赢棋来光明正大的留下她。可是……哎！玲珑局啊玲珑局！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九死一生的残局。只是不知道，这玲珑局除了扭转棋盘上的局势，还会不会改变些什么。
“二龙夺珠……”了空道长的话在袁崇焕脑中挥之不去。
“好了，你看夜深了，该回放歇着了，要不可真着凉了。”袁崇焕看着以轩一脸兴奋，又说道，“再好好陪义父几天，啊？再随你程叔叔去游玩走走也好。”还是顺其自然吧。
“是，竹君一定好好陪义父。现在竹君就先告退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义父，满月或弦月，你爱哪个？”
思忖的落下一子后，一名一身淡色衣裳的少女开口问道，虽是轻灵脱俗，但眉目中的神韵又略透几分不属少女的清透。
“若手边有酒，满月当是。如苏东坡之‘明月几时有？把九问青天。’般豪情。若手中有琴，弦月为佳。像王摩诘之‘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也自是一番乐趣。”
回音温朗，一名望似中年的男子开口，一张端敛的面容却器宇非凡，高瘦的身躯在夜空中，徐风扬飘衣袂，透出几分潇洒出尘的风采。
“那如果既没酒也没琴呢？”
“那我希望手中有剑。”
“为什么？”
“月色是不该沾上血腥的为了让天下人共享此明月，但为了让更多的的人能随月因晴而缺的活着，只是活着，也该手持利剑，哪怕没有高超的武艺，但也必须给予自己亮剑的勇气。”
慷慨的陈词，坚定的眼神，以轩望着凝神关注棋局的袁崇焕，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竹君你又爱哪个呢？”
落下一子，袁崇焕把玩手中的棋子，抬眼望向以轩。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竹君以为对月之感受随心境而变。对羁旅他乡的游子来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对对酒当歌的人而言，何妨举杯邀明月。”以轩支着颅侧，再绽开的笑意有几分顽俏，“懂月者自然爱月，无论其晴还是缺。只是，这天下还有几人懂这月？”
袁崇焕正要落下的子一停，兴然抬眉。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不同常人的见地。“不错，懂月者自然能惜月怜月爱月。这天下也自然有欣赏之人。”
“那义父以为今晚月色如何？”继续下子，漫不经心的问到。
“星灿月皓。”袁崇焕望了望夜空中的那一轮金黄，落下一子。
“义父，世事莫于变，一如今夕星辰灿烂，明朝或许月隐星敛，物换星移的变动正如多变的尘世。何不放下心来，好好把握今夕之灿烂星辰。”
袁崇焕如何不明白以轩所指，“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徘徊，无拘无束无障碍。”袁崇焕想起曾经和兰轩过着的自在生活，不由有感而言。望向澄心亭下袁府全景，物事人非，“这样的生活谁人不向往，谁人不追求。可是，竹君，现实的生活总有那么多的不由自主，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义父所说的‘自歌自舞自徘徊，无拘无束无障碍。’该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可在这现实中有该是多少人的水中月镜中花。什么‘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我看现在是‘日日胆战心惊，朝朝水深火热’才是。”以轩毫不犹豫的落下一子。
袁崇焕仔细观察这局势，听地以轩所言，犹豫思量，按子未动。
“义父，都说人生如棋。为何举棋不定啊？”见袁崇焕终于下子，以轩勾唇莞尔一笑，紧跟一子。
“人生如棋，棋局百变，棋势无定。故而要思量再三。落子无悔，所以只能坚定的走选择的道路。再者，只有步步为营才有可能掌控人生乃至天下大棋。”袁崇焕清清喉咙解释。
“天下间最难测的是人心，世事再多变又岂赢得了人心之变，今日你有令棋掌握形势之能，并不代表明朝的局依然是你的天下。况且，一开始你手中的棋就已是残破不堪，又如何赢得。”以轩落下关键性一子，“这一局胜负将明！”
“看来你真是一点余地都没给义父留下。”，袁崇焕似有所了的笑了。今夜这盘棋局，竹君摆明有心引他一步步陷入僵局，真是用心良苦啊！不懂这丫头为何总劝自己引退，袁崇焕轻摇了摇头。不过看来这金陵对她来说真的是向往至极。不过这丫头的棋艺到似乎又有长进了。
“哟！本直，你看，他们父女这棋似乎下完了？走，看看去。”了空听的他们的谈话，转身向亭内走去。仔细看了看桌上棋局，“呵，看来元素已经四面楚歌了。竹君了不得啊！”
“恩，元素兄可真是岌岌可危了。”程本直端详着棋盘，思考了会，朝以轩笑道，“看不出来，竹君棋艺竟有如此境界。看来，有空我得好好向你讨教讨教了。”
“呵呵……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以轩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招可是昨夜想好久才想到了，是要必胜无疑的。“义父，我们的赌约你怎么说啊？”
“竹君，棋局之变亦如人生，要懂得逆势求变，反转一局。”袁崇焕扬手再落子，棋盘上牺牲了数子，更没占上优势，却巧妙的牵制住了对手将要下的每一步。“遇上一盘实力悬殊的局，无论今朝或明朝，都非义父所想，隐而不动找契机，是当下最能把握的，退路是从逆势中因应而变，一如此刻。”
“义父想将这盘棋局转为和？”端详棋势后，以轩略感惊奇。
“这子落的漂亮，虽不至于反败为胜，但至少能打成平手。”了空抚着胡须点头称赞。
“元素兄不愧为元素兄，谈笑间就突出重围，将对方苦心经营的阵式瓦解了。竹君，还是你义父棋高一招啊。哈哈……”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算是打成平手了？以轩凝神观察棋局，虽然目前仍占上风，但再下下去，自己及为不利。就算再怎么步步为营，也只是延迟了输的时间而已。显然他们三人也不会看不出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认输了？
“竹君，怎么样，这棋是继续下呢还是算打和啊？”程本直朝以轩眨眨眼睛，笑问。
“当然算和了，我想义父也不会再走下去了吧？”以轩唇边扬起淡淡笑容，抓紧机会，乘机寻问。
“我看这棋下着也没意义，就算和了。元素以为如何？”了空道长不忍心，帮着说话。
“咳咳……”见以轩一双清秋般澄澈的眼眸盯着自己，袁崇焕宠昵的笑笑，“既然本直和道长的裁判，元素自然没有异义。”
“那，问题该怎么解决呢？”程本直想到关键性问题，其他两人均摇头不答，转头将问题抛给以轩，“竹君，你到说说，你和你义父的赌约该如何解决啊？”
“恩……有了。”以轩灵光一闪，不怀好意的笑了，“既然我们以棋为赌，那仍用棋来解决。”
“哦？那你到是说说看。”看着丫头眼睛都亮了，袁崇焕乐意洗耳恭听。
“这样吧，我摆下一残局，义父如果能破解，那竹君就甘愿服输。怎么样？”
“摆棋吧。”
“是啊，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你的残局。”了空道长也大感兴趣。
“不过，我们也该定个时间限定。”指了指香炉，点上一柱清香，“就以这一柱香为限如何？”
“也好。”袁崇焕当即答应，既然是赌局，规定时间限制也是当然的事。
摆好棋，以轩看着袁崇焕住神地盯着棋盘，皱着眉头在那冥想。程本直和了空也均围坐桌前，苦苦思索。
走到亭边木凳上坐下。以轩不禁偷笑。这玲珑棋局可以说是玄之又玄，记得《天龙八部》里，无涯子摆下这玲珑棋，苏星河穷其几十年的精力仍无法解开，最后不得不邀天下群雄。可是这天下也竟无破解之人。虚竹也只是误打误撞。可见玲珑棋局之玄妙。虽然这玲珑局不若书中那般神奇会摄人心魂，但以轩曾在棋谱中钻研过，玲珑局是所有残局中最难的一种，因为只有一中解法，棋艺越高者越是解不开这局。袁崇焕想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解开根本难于上青天。这一局自己是赢定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月亮早已是西斜。亭子里很静，只闻得风吹树摇、蛙叫虫鸣，还有偶偶茶杯端起放下的声音。
“唉！这棋还真是难解。老道我是无能为力了。”了空道长出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哟，看来这一柱香的时间早就过了。”程本直看了看已是灰烬的香炉，“元素兄对这棋局有何见解？”
袁崇焕摇了摇头，用手揉揉太阳穴，“这残局还真困住我了。竹君这丫头……人呢？”
“难怪这么安静，原来会周公去了。”了空指了指靠在栏边支着脑袋的以轩。
“竹君，醒醒了。”袁崇焕走过去，轻拍以轩的脸颊。
“恩……”以轩揉揉眼睛，睡意蒙胧。“阿嚏！”
“这夏天夜晚还是有点凉的，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困了怎么不回房睡。”袁崇焕拉她进亭里坐下，倒了被茶递给她。
“不是还和你打赌吗？”以轩看着棋盘，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呵呵……这到是我们的不是了？”了空道长忍不住又逗她，“不过，竹君，你这招可真厉害，把我们三个都难倒了。”
“是啊，你到说说，这棋局究竟怎么回事啊？”程本直有些迫不及待。
“那，义父，这是不是表示你认输了，我可以去金陵了？哈哈……”水亮瞳眸，开心的问道。见袁崇焕点点头，兴奋的大笑。
“你放心，你义父说话重来是一诺千金的。程叔叔一定带你去金陵。现在和我们说说这棋局吧。”
“哦，这局残局名为‘玲珑局’。玲珑局创始于菩提老人手中，是以迷宫，暗杀，智慧，冷静，胆大，心细为主的一个题目，意味着九死一生。而这盘残局，一定程度就是按众生相中的恐惧、贪婪、惊栗等情绪布置的杀着,再加上只有一种解法，一步下错，满盘皆输，故以‘玲珑’命名。”
“那当如何解法？”
以轩拿起黑子随即落下。
见以轩用棋封死自己后路，程本直当即不解道：“这无疑是自断一臂，自毁长城吗？”
“这叫壮士断腕。”以轩将封死的黑棋拿起。
黑棋拿走后，棋盘上的形式顿时开朗，僵局打破了，以轩又下一子，封杀白棋，将封杀的白棋拿起，“这叫‘至诸死地而后生’。”黑棋完全冲破障碍，棋局亦破。
“原来如此！”袁崇焕点点头，怪不得无法解开，在战场上是寸土不让，如何舍得用自断其臂来摆脱困境。“至诸死地而后生……不错不错！”
“可是，这怎么舍得呢？”程本直盯着棋盘，喃喃低语。而后又一脸疑惑的望向袁崇焕。对他们来说，战场如棋场，既使只是后退一步都有可能一溃千里，更不用说自己封死后路。照刚才的棋局破解法，那该牺牲多少士卒啊！任谁都想不到用这招。怪不得，真正的九死一生。没有一点狠心，没有一点魄力，那可真是十死无生了。
“什么叫舍得，有舍才有得。”以轩耳尖，随口反驳。
“有舍才有得，即为舍得。这个解释到是颇有禅味啊！哈哈……你这丫头感情还礼过佛啊……”看着以轩慧诘的脸庞，了空道长大笑揶揄。
“嘿嘿，我瞎扳的。不过，我是不是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去金陵了。”不放心的再三确定。金陵，哈哈……
“是的，义父决不食言，愿赌服输。”
因为不能自私的替她决定，不想专断的阻止，所以原本想有赢棋来光明正大的留下她。可是……哎！玲珑局啊玲珑局！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九死一生的残局。只是不知道，这玲珑局除了扭转棋盘上的局势，还会不会改变些什么。
“二龙夺珠……”了空道长的话在袁崇焕脑中挥之不去。
“好了，你看夜深了，该回放歇着了，要不可真着凉了。”袁崇焕看着以轩一脸兴奋，又说道，“再好好陪义父几天，啊？再随你程叔叔去游玩走走也好。”还是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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