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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第41章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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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年宫。

    月麟静静跪于殿中,嬴玹、良姝等人早已到了,许元瓒剑伤未愈,熙太后便给他赐了座。嬴玹迫不及待地问道:“元瓒,你说已将案件查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麟的嫌疑可否洗脱”

    “大王莫急。”许元瓒道。他命人将一只香盒拿上来,“这盒香,便是祭典当日用的供香。”许元瓒打开香盒,从中取出一支香来,向太后和嬴玹展示了,接着道:“祭典那日匆忙,因此月麟只从气味中判断出了供香的配料比例有问题。但事实上,这支香中,还另有玄机。”

    昨日蔺春秋到许元瓒府上,将在制香房遇见的事与他说了。许元瓒知道事情拖不得,硬是忍着剑伤来找月麟,向她确认了一件事。

    “月麟,你来告诉大王与太后吧。”许元瓒道,他将手中的供香递给了月麟。

    月麟接过香来,将整支香用杵子研磨成粉末状,再将香粉倒入盛水的盆里。香粉很快分离开来,草叶和木类的香料浮于水面,另有苏合、沉水等油脂含量较高的香料悬浮水中,沉于水底的香料不多,因此能够清楚明显地看到,水底除了少量香粉之外,还沉积了一层细细的颗粒状物体。

    “造成香不易燃烧的原因有很多种。没有充分晾干,香料受潮,香粉颗粒过大,香泥没有抟紧还有就是香中含有不易燃的成分。”月麟令人将水盆端给王上太后看,道:“这支供香里面,除了苏合香分量过多之外,还掺入了不少细沙,而这些细沙,才是让供香无法燃烧的罪魁祸首。”

    良姝坐在一旁,见了盆中沉淀的细沙,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强作镇定道:“姊姊便是查出了香里头有沙子,也并不能证明这不是你所为呀”

    月麟听言,抬头看向良姝,直视着她的眼睛,道:“若只是香料配比有问题,确实不能证明这不是我所做。但谁会为了故意破坏祭典而同时在香中添加两样东西呢加一样苏合香就做得到的事,何必用细沙这么拙劣的手段”月麟刚说完,自己又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说不上来,像一团棉花似的卡在胸口。

    “那季雨的死又如何解释她指证的可是你。”熙太后问道。她怎能让月麟轻易脱了罪。

    月麟急忙辩解道:“那井壁上的血痕,完全可能是有人为了栽赃陷害而伪造的。”

    许元瓒见状,帮月麟说话道:“太后,臣已查清,确是季雨在香料中做的手脚。杀季雨灭口的人,与指使她陷害月麟的人,必是同一人。且不管季雨如何死的,顺着细沙这条线索,臣倒是有所发现。”

    嬴玹知道他说到了重点处,忙追问道:“快说,你发现什么了”

    许元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子来,让叔河呈给嬴玹。许元瓒道:“这是臣方才取的一小袋沙子,它与供香中所掺的,当是同一种。”

    嬴玹从布袋子中掬起一把细沙来看,皱眉道:“宫中这种沙并不多见。你从哪里取的”

    “这种细沙确实难找,臣可把整个宫里转了个遍。”许元瓒微笑道,“良夫人的流华宫中,前些日子新栽了不少水仙花。这些细沙,便是从夫人宫中种植水仙的园子里找到的。”

    嬴玹听罢,蓦地站起来,他怒视着不知所措的良姝,恨恨地指着她道:“你竟如此大胆”

    良姝脑中嗡地一响,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妾身冤枉妾身从未害过月麟姊姊,这沙子也不一定就是流华宫里的呀”

    嬴玹早已火冒三丈,“你休得狡辩除了你宫里,还见哪儿有这种细沙”

    熙太后见状,忙劝解道:“王上息怒,良夫人平日最是贤良淑德的,这其中有误会也不一定。”

    良姝哭得梨花带雨,好似真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月麟看来却分外令人作呕。月麟冷冷地道:“良夫人,我不懂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我还在襄公府的时候,你便在我汤中下毒,还令小琴半夜用毒香害我。我以为给过你警告,你会收敛些,便也没想在大王面前告状;可到了宫里,你仍然处处寻我的麻烦,这回更是栽赃陷害,想置我于死地你不就是嫉妒我更得大王宠爱么”

    月麟将陈年旧账一件一件翻出来,嬴玹听一句,怒火就加重一分。良姝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她哀求地看向嬴玹,想从他那儿得到一点宽恕和谅解,但嬴玹的眼中除了憎恶,再无其他。“将良夫人拉下去”嬴玹抬起了手。

    “大王不关夫人的事都是小琴一个人做的”小琴忽然冲了出来,护在良姝身前,跪下急急磕头道:“真的夫人什么都不知道,大王千万不要责怪夫人”

    “你”嬴玹皱眉道,“你一个丫鬟,能做什么主”

    “大王,你知道,我们夫人最是心善的,她怎么可能去害月麟每次看到大王和月麟在一起有说有笑,夫人回去都是一个人闷着伤心”小琴知道自己的性命到了头,索性将憋在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小琴就是看不过大王不知道夫人为你付出了多少大王一个人流落江国的时候,她为了去找大王,连命都可以不要月麟才与大王认识多久凭什么比我们夫人更受大王疼爱”

    小琴一句一句,如同剜肉的刀,将良姝的心割成千万片,这些话,她从来不敢对嬴玹说,却是她心底一直一直呐喊着的。委屈和难过吞没了她,她双手掩面,身子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嬴玹听了小琴的话,终究有些动容。良姝的身子纤弱如柳,更让人生出怜惜来。

    嬴玹叹了口气,向小琴道:“你如实说,你都做了哪些事”

    小琴承认了是她在供香中掺沙,想要陷害月麟,另有头一次供香损毁的事,果然也是她捣的鬼。

    许元瓒听罢了小琴的供词,问道:“季雨呢也是被你所害”

    小琴摇了摇头,忐忑道:“我没有杀季雨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不是你杀,那便是良夫人了”熙太后皱起眉来,问道。

    见嬴玹将目光投向良姝,小琴急忙点头:“是我杀的季雨也是我杀的”她垂着头,闭眼道:“所有的事都是小琴一个人干的,小琴罪该万死求王上和太后饶过夫人”

    “将她押入死牢”嬴玹想起月麟这些日子受的苦,不禁咬牙切齿地,“至于良姝御下不严,这一月便在宫中静思己过吧”

    枷楠一直在延年宫外不远处守着。

    许久,终于见月麟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他才松了口气,面上不自觉地挂出笑容来。

    他见月麟与嬴玹交谈了几句之后便独自告辞走了,忙暗中跟上去。月麟并没有回栖霞宫,她从嬴玹的视野中走出之后,便转到了偏僻的小巷里,走到四处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枷楠”月麟试探着小声喊道。

    “好没意思,你怎知道我跟着”枷楠嘟哝着从暗处蹦了出来,“本还想吓你一吓的。”

    “我猜的。”月麟狡黠地笑了笑,她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季雨遇害的那口井在哪快带我去看看。”月麟有意谢绝了嬴玹的陪同,为的就是叫枷楠带她去看那口井。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枷楠听言严肃了起来,“难道刚才他们还没有放过你”

    月麟摇了摇头。她虽然胜了,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件事,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枷楠带月麟到了季雨遇害的水井边。月麟趴在井口往里看去,井壁上干涸的血迹依然隐约可见,一条横线,箭头在右,顺着箭头的方向抬头看,一眼便见她所在的栖霞宫,并没有可以混淆的宫殿。月麟又将手臂探进井里,直至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井口,才勉强够到箭头所在的位置。

    “将季雨约到井边,杀了她,然后冷静地伪造证据这需要如何缜密的心思和可怕的预谋一个小琴,做得到么”月麟一边思考,一边喃喃自语。

    “时间如此仓促,她为何要将伪证画在这么难够到的地方”

    “如果真是良姝或者小琴杀了季雨,就算小琴想替主子顶罪,她为何不直接承认,却要否认之后才承认”

    “还有,小琴既然在香中掺了沙,为何还要添加苏合香岂不是多此一举”

    月麟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将案件的疑点和小琴的供词串在一起,却怎么也找不到能够说服自己的完美逻辑。

    枷楠歪着头盯着井壁上的血迹左看右看,“也许这个箭头有其他什么意思呢”

    “其他意思”月麟眉头深锁,“箭头除了表示方向,还能有什么意思”话一出口,月麟忽然在脑中捕捉到一缕灵光,她顺着那道飞窜的思绪一路穿过迷雾,终于豁然开朗。月麟的眉头展开了,但不久又重新攒成了川字。

    她明白了一些事,同时又多了更多不明白的事。

    “月麟,你怎么在这里”有人在她身后叫道。

    月麟吓了一跳,回头却见是许元瓒独自一人站在当地。她想起枷楠,忙四处张望,却已然不见了丝毫踪影,想必是他听到有人,早早地躲了起来。

    “月麟,你在找谁”许元瓒问她道。

    月麟收回了目光。“没什么。丞相身上有伤,怎么不回去歇息,也到这儿来了”

    许元瓒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元瓒来此处的原因,大概与你是一样的。”

    月麟笑了起来,“怎么,丞相也觉得,此案仍有疑点么”

    许元瓒问道:“你当真觉得是良夫人陷害了你”

    “是。”月麟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叹息着摇了摇头,“但不完全是。”

    许元瓒明白,以月麟的聪明,他能想到的事,她不可能想不到。“陷害你的人,不止一个。”

    “准确的说是两个。”月麟接话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懂制香的良夫人会知道添加苏合香来害我的法子。我一度以为是季雨出的主意但现在看来,可能并非如此。小琴在香中掺的只是细沙,而指使季雨添加苏合香的,另有人在。是这个人杀害了季雨,因此小琴才会否认季雨是她所害。”

    许元瓒听她分析,有些讶然:“你已经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了我想了很久,却茫无头绪。”他拱手道,“可否请教”

    月麟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沉默了一阵,才回绝道:“有些真相,丞相还是不要细究为好。”

    许元瓒原本为季兴的一命之恩,有意帮衬着月麟,想将事实查清的,此刻听月麟竟如此说,急忙追问道:“为何真相既已找出,我自然要去回禀大王的,有大王替你做主,你还怕什么”

    见月麟仍然摇头不语,许元瓒的犟脾气又上来了,道:“你不告诉我,我便自己去查不查出真相,我是不会罢休的”说罢,他便往水井走去,准备自个儿寻找线索。

    月麟本是好意,想让他远离涌动的暗流,却忘了他那一根筋的个性,恐怕迟早会将事实查清。月麟只好妥协,叹气道:“其实季雨已经将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们了。”

    看到许元瓒一脸不解,月麟走到井边,指着那道血痕,接着道:“这不是他人制造的伪证,这确确实实是季雨死前留下来的线索。”

    许元瓒二丈摸不着头脑,他的目光沿着井壁找了一圈,“这哪儿有写人的名字”

    月麟拾起一根树枝,一边说道:“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写完一个人的名字。季雨很聪明,只是我们都会错了意罢了。”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在十字一横的右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箭头。“还不明白么”月麟看了一眼许元瓒,接着在十字的左侧和上下都画上了箭头。

    许元瓒轻轻地“啊”了一声。

    他明白了。季雨留下的箭头,指的并不是具体的方向,而是东西南北四方中的“西”。

    “西”,与熙太后的“熙”,同音。

    月麟的意思很清楚了,指使季雨在香中添加苏合香,杀季雨灭口,然后嫁祸良夫人,逼小琴认罪的人,正是煕太后。

    许元瓒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瞪大眼睛看着月麟,想从她处再度确认自己的想法,“熙你会不会弄错了”

    “应当不会。”月麟道,“煕太后也是懂制香的人况且,不知丞相是否记得,当小琴否认她杀了季雨时,太后说了什么”

    许元瓒皱眉回忆起来,煕太后确实说了一句话“若不是你杀的,那便是良夫人”。

    “小琴是被迫认罪的”许元瓒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他仍然不明白,“太后为何竟要费如此大的周章来陷害你”

    月麟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她与太后不过几面之缘,更不存在令太后恨到咬牙切齿非要置她于死地的过节。

    如果硬要说有,那便是月麟的身份。

    但长居深宫的煕太后是不可能知晓她的身份的,纵然知晓了,也不可能不揭穿她。

    月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只是因为不满意嬴玹宠爱她可她这些日子行事如此低调,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月麟叹了口气。煕太后是个谜。

    “此事你我二人知晓便罢,莫与大王说了。”月麟叮嘱许元瓒道。

    许元瓒本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明明知道了真相,却要憋着,便觉分外难受。他皱眉道:“这么大的事,你不与大王说回头太后再要找你的茬怎办”

    “太后是大王至亲之人别叫他为难了。”月麟其实是有些担心,若她与太后起了争端,嬴玹恐怕未必会站在她这边。“我往后谨慎些便好。”

    许元瓒拂了拂袖子,只觉莫名的心闷。月麟还是不放心,劝道:“丞相为国事已是不易,现下实不该再去触太后的霉头。”

    许元瓒恍然,月麟是不想他们在艰难的变革中再添阻力。这般权衡下来,此事也只好作罢。

    延年宫。

    明春将剥好的甜橙递给煕太后,太后心不在焉地尝了一口,皱了皱眉,“难吃。”随手将剩下的大半只橙子扔回了盘里。

    明春试问道:“奴婢叫人炖点甜汤可好”

    “罢了,没胃口。”煕太后摆了摆手。

    明春知道太后心情不愉,宽慰她道:“太后莫急,总还有机会的。”

    “这个良夫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煕太后想想便来气,“就差那么一点”

    若不是良姝指使小琴在香中添了细沙,她的计谋本是无懈可击的。

    明春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只希望那月麟就此作罢,别再查到咱们身上来。倒不是怕她,太后与大王,不能再多生嫌隙了。”她忽然记起一事,皱眉道:“听新任的司香官说,季雨的心上人那个药房的蔺春秋昨日到制香房询问关于供香的事,也不知道季雨是否向他透露了什么太后需不需要将他一并处理了”

    熙太后淡淡一笑,“季雨不会告诉他的。若深爱着一个人,不可能让他身陷险境更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他而死。”煕太后平淡无波地说出这句话,似乎早已习惯了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算计感情,“小喽啰而已,不必管他。倒是小琴不要让她再翻供才好。”

    明春笑了,“这个太后放心,有人为了自保,会替我们去管住小琴的嘴。”

    此时,良姝刚从天牢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空荡荡的食盒。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脚步匆匆地走了。

    那座关住所有被遗弃者的牢房岿然伫立在瑟瑟寒风中,沉寂、静默。一条消逝的、不足轻重的生命,无人发现,亦无人记起。

    大雪一夜之间白了京都。

    坏消息就是在这样一个惨白的初雪的早晨传到月麟耳中的。

    “姬双的母妃宋嫔怀孕九月,因不慎摔倒而早产母子双亡。”枷楠犹犹豫豫地轻声说完,紧盯着月麟的双眼,仿佛生怕她伤心或生气一样。

    月麟张着嘴沉默了很久。这个消息就如同听到经年未见的好友辞世,太过突然和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月麟终于问道。

    枷楠咬了咬嘴唇。

    “是我被软禁期间发生的,对吗”月麟盯着枷楠问道。

    “算是吧。据查,那个害宋嫔摔倒的宫女,是姜王后的人。”枷楠做错事一般缩了缩脖子,他知道月麟本就怪他擅自离开江国,现在又出了这事,月麟的目光就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月麟冷笑道:“除了姜王后,还会有谁终是我害了她们母子。”如果不是她为了扳倒姬符,替姜家复仇,姜氏一族就不可能重新得势,姜王后就不会复宠,而宋嫔也许就不会死。

    宋嫔死了,对姬双的打击一定很大。月麟想,她最喜欢的姬双脸上天真无忧的笑容,也许再也看不到了。

    “你回去吧。”月麟揉了揉额角,对枷楠道,“你回去。”

    枷楠吞了吞口水,没敢反驳。

    待枷楠走了,月麟觉得心中烦闷,便独自一人踏着嘎吱嘎吱的积雪到花园散心。

    远远的听见呜咽的埙声,吹的是一首葛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声音哀痛凄婉,月麟听着听着,怔怔地落下泪来。

    顺着埙声寻去,月麟在花园的池塘边找到了吹埙的人。

    蔺春秋看到她,将埙从唇边放了下来。他看了看她用绷带缠着的右手,歉然道:“手还疼么”

    月麟摇了摇头,抹开石块上的积雪,坐了下来,和他一起漫无目的地看着银色的宫苑发呆。

    蔺春秋忽然道:“大雪一下,整个世界都白了,就好像将那些污秽洗得干干净净,谁也看不到下面的肮脏与血腥。”

    月麟苦笑,何尝不是呢就连她自己,也是沾满血腥的人之一。

    “季雨就像这雪一样,优雅纯净。像我这种活在尘埃里的人,只配躲在角落里仰望她,她能将我当朋友,已然很奢侈。”蔺春秋抚摸着手中的埙,叹息道:“我就想远远地看着她,看一辈子就行。可惜这样简单的一辈子,老天也不给我。”

    月麟眼睫微眨了眨,“季雨她”月麟话到嘴边,犹豫了一阵,见蔺春秋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她,月麟抿了抿嘴,接着说道:“她从小在宫里长大,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就连过命的朋友也很少。几乎没有什么是可以威胁到她的。”

    “但她的确被人胁迫了能让她在乎的、舍命去保护的”月麟看着蔺春秋,她的目光中流动着淡淡的悲悯,“我想或许是你。”

    蔺春秋身子一震,手中的埙无意识地从他手中跌落,在雪地里滚出一道刺眼的痕迹。

    “她选择为了你放弃了她的善良和生命因为她,深爱着你呀。”

    蔺春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他将手颤抖着抬了起来,缓缓地掩住自己的双眼,努力压抑却又不可抑制地大声痛哭起来。

    月麟忽然有些后悔。知道自己被爱过,或许不如就那么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好。

    深深宫苑里的大雪,并不怜惜人心的寒冷,依旧夹着刀割般的北风,无言地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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