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沈小姐也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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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生的太过尖瘦, 瞧着有些刻薄的面相，尤其是她眼睛是眼角吊起的凤眼, 哪怕是笑着的时候也给人一种不含好意的打量感, 更何况她现在还暗暗含了一点挑衅的意味看向沈娇：“不知道沈小姐平日里在府里都读什么书, 今日众位姐姐妹妹都聚在这里吟诗作画, 不如沈小姐也给大家展露一手？”
其实长阳县主虽说今日在府中开杜康秋菊会, 然而并不是强求每个人都要作出一副作品过来，她举办宴会只是为了让大家聚在一起玩乐交友, 有才情的人可以像众人展示才情, 并不擅长的也可以陪着说笑点评, 沈娇来到之后就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 并没有随意动笔，因此众人也就猜着沈娇只怕不擅长这些。
若是之前的情况肯定有人故意针对沈娇使坏让沈娇出丑，但是见长阳县主已经接受了沈娇, 也就没人想要讨这点无趣了, 没想到那刚开始就似对沈娇又敌意的少女竟然又开始针对沈娇了。
沈娇如今刚开始习读杜云娘替她指派的书, 只是先通读作为基础，还没有来得及学到吟诗作画，她的作品也都是学生习作，并不是很能拿得出手，如果细细琢磨倒也罢了, 就怕这样临场突然出题的。
见沈娇一直不说话, 那少女顿时讽刺地笑了笑：“怎么了, 该不会是沈小姐并无什么才艺吧, 那真是可惜了，有人虽然花容月貌，但终归是空具皮囊并无什么服人的本事。”
听到这个尖刻的少女提出这种刁钻的问题，沈娇身旁跟着的碧莲和香芸都替沈娇捏了一小把汗，不知道自家姑娘要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就在两个宫女想着要怎么样为沈娇避开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见沈娇柔柔地笑了笑。
“沈娇资质鲁钝并不如众位姐姐这般才貌出众，平日在府中只是认真习读皇后赠与的女则卷，娘娘曾经同沈娇促膝长谈，对着沈娇百般叮嘱，说是身为女子其他的粗浅涉猎一番也就罢了，唯有这女则卷一定要读通读细了，方才能领会书中真意，学做女子表率，女子立身根本唯德行，其他的技艺傍身若有也行若无也行，叫我不要本末倒置。”
沈娇读的是皇后专门开的小灶女则卷，里面的意义早已经被皇后纂改的面目全非了，然而众位贵女却不知道，只当是沈娇真是整日都枯坐在家中学习女则卷，并且真的将女则卷中的人物志当成自己行事的根本，也难怪沈娇行事礼数周全让人根本就挑不出半点毛病，却原来这人竟然这样严苛的要求自己。
而且听到沈娇说这都是皇后倾囊相授，贵女们的心情就又是变了几分，虽然京都中的世家都嘲笑皇后的出身，可是那位再怎么样也是皇后，是天下女子的尊位，皇后这样看中沈娇，贵女们还是要掂量一番的。
此时听到沈娇这么说，那名尖刻少女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了，她让沈娇表演才艺，倒显得她这人轻浮无德了似得，只知道抓着一些细枝末节，不像沈娇那样懂得什么叫女子的立身根本。
这一比之下不但不会让人去在意沈娇的其他才艺，反而会觉得沈娇的意境档次比她高了不少似得。
而其他作画吟诗的贵女们也都面面相觑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会儿再写下去不就是落了沈娇话中本末倒置的意思了？
这时就连长阳县主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叫沈娇这样一说，她这个宴会还怎么开下去。
瞧见宴会要陷入僵局一般，沈娇站起身朝着众人轻轻福礼，一副不太好意思地垂首道：“众位姐姐不要被沈娇胡言乱语影响，对于众位姐姐的才艺沈娇是佩服的，娘娘也说了，女子德行之外兼具才情更好，吟诗作画弹琴奏乐乃是陶冶自身修养的雅兴，女子虽不如男子那般需要学习君子六艺去读书科考，然而有雅兴助己身，才能舒发己志立身更正。”
“今日妹妹献丑，为县主姐姐的秋菊会也赋诗一首，只是妹妹才疏学浅，只能算得上胡乱一说，还请诸位姐姐胡乱一听，千万不要见笑。”
就听沈娇浅声吟道
‘秋花开浓艳
鎏金入长安
感怀贞秀姿
花开霜下杰’1
“好好。”就在众贵女们一片静默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时候，长阳县主带头拍了拍手。
“妹妹不止人美诗也美，妹妹自言愚钝唯有靠女则书德行立身实在太过谦逊了，这诗作如此忠贞灵秀，怎么能说是胡言乱语，若妹妹也算是空有容貌之人，那姐姐就该羞愧死了。”
沈娇微微低了头，脸上飞起一片红霞，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羞怯模样：“真的是胡乱作诗，哪里比得上诸位姐姐的佳作，县主姐姐切莫取笑我了，若不是怕诸位姐姐误会妹妹方才是出言讽刺，妹妹真是不乐意这样的臭作拿出来丢人现眼，如今被大家听了去，妹妹可求着诸位姐姐万万不要将妹妹的臭诗说了出去，不然妹妹就要羞死了。”
沈娇这样低声软语地哀求了一番，之前众贵女之间那种凝滞的气氛也就消散了不少，大家互相对视着笑了起来，也就将沈娇之前的话给翻了过去。
毕竟沈娇那话也不是针对她们的，本来就是那位刘侍郎的女儿不会说话，人家沈娇也是无可奈何才去反击的，如今那刘小姐被狠狠打了脸，也不要怪别人，只能怪自己非要拽着人家沈娇不放。
人又美说话又娇软做事也得体又有才情的沈娇很快就入了众贵女的眼，让大家对她的态度也宽松了几分。
之前沈娇做的那首诗若说是臭作那她们的也算不上什么了，毕竟沈娇的诗既对仗工整又夸赞了一番长阳县主府中的菊花，最后又以菊花喻己志，夸赞其忠贞秀洁的姿态，虽然算不上极其出挑的诗也失了几分灵性，多少有些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应制诗的感觉，可也算得上不错的作品了。
可以说长阳县主这场宴会之中的刁难不但没有让沈娇名声扫地，反而随着沈娇一一得体应对这些刁难，让她越发地入了众人的眼，可想而知今日之后这位英国公府的三小姐名动京城之日也是指日可待了。
那边的楚莹虽然一直没有参与到这边的对话中来，可是她的表情也和那少女一样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在听到身边的人对沈娇的夸赞，那些之前还嫉妒沈娇得了皇后宠爱现在变得灿灿的人，楚莹就只觉得沈娇是在针对自己特意下她的脸面似得，毕竟沈娇来之前可是她说了沈娇最多的粗鄙鲁钝。
这时候沈娇表现的越不粗鄙鲁钝，岂不就是证明她楚莹说错了，是她楚莹有问题。
“晚了，已经晚了，妹妹这首好诗我们可已经誊写下来了，妹妹就算想收回去也晚了。”旁边有个贵女笑了起来，她将手中的一张绢画递给了沈娇：“不过我们还是给娇妹妹留了一个作为念想，娇妹妹回去收藏着吧。”
沈娇红着脸娇嗔了一声：“好姐姐，你们可真是要害死我”
那些贵女们都善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娇看了看手中的绢画，给她绢画的贵女是个细致多才的少女，将长阳王府的菊花尽数画在绢布中，并且在菊花旁填了她的诗，那字也写的娟秀可人，叫人一瞧之下就十分喜爱。
沈娇瞧了两眼也甚为喜欢，就将那绢画收了起来。
那贵女瞧见沈娇收了绢画，脸上的笑容也就更真了几分，她主动拉住了沈娇的手道：“娇妹妹日后到我府中来，娇妹妹多吟几首这样的诗，我便为娇妹妹多画上几幅这样的画。”
“那可不成，谁不知道你那哥哥最喜美人，你擅画景色你哥哥擅画美人，瞧见了美人就根本走不动路，若是让你哥哥瞧见了娇娇，还不得直接把娇娇给掳走，到时候还要劳烦英国公府的人去你们府上将娇娇夺回来。”
另一个贵女也跟着笑了起来。
旁边有个贵女跟着到：“沈小姐，我可劝你千万别跟着这个丫头走，这丫头府里可是有个不正经的纨绔哥哥，小心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那个拉着沈娇的贵女顿时不乐意地道：“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我同娇娇玩与我哥哥有什么关系，娇娇，你可千万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我哥哥只是痴迷作画，一心想要寻一个能让他笔下生灵的人物给他做样子，好让他能够画出他心中的洛神，我哥哥绝不是她们口中那种不检点不知所谓的男人。”
一下子这么多人围着沈娇说话，让沈娇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及，只是抬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抿着唇笑着不说话。
长阳县主见众人的气氛又缓和了起来，她也笑着道：“既然大家已经在这儿喝了好些时候的酒，这诗也做了画也画了，不如我带你们到我们府邸后花园中好好品赏一番秋菊吧。”
众贵女都齐声应好，跟着长阳县主起身，朝着郡王府的后花园走去。
这会儿长阳王府世子也领着来赏菊的人朝后花园走去，不过因为考虑到两边来宾的性别问题，所以长阳王府的后花园一直是隔开成两道路的，可以让后院的女眷可前院的男宾同时欣赏美景不至于相互撞见。
所以双方都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却根本看不到对方的人影，虽然如此也别有一番韵味。
这些贵女们自然也知道隔着一道墙就是王府的公子哥们，听着那些公子哥们的声音，贵女们也跟着互相调笑了起来。
无非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们毕竟都是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到了开始待嫁说亲的年龄，自然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就是对面墙壁的公子中的一个。
这也就是长阳王府赏菊会年年举办，年年都不会缺人的原因。
既是大家寻个理由互相聚聚乐乐，驱散一些成日里呆在后宅的烦闷，也可以听听另一墙的男子们的声音，互相之间调笑幻象一下，当然更有心的人会偷偷落在后面，想要跟自己的意中人偷偷摸摸地在这长阳王府中相遇。
只不过长阳县主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旦被她发现有人利用她的赏菊会利用长阳王府作为幽会的场所，就会被长阳县主毫不客气地赶出王府，并且自此后再也融不进长阳县主的这个圈子，甚至有可能遭到排挤。
所以虽然有人这样动过心，不过真的敢搞偶遇的寥寥无几。
就在沈娇跟在一众人身后欣赏长阳王府后院的一大片菊花美景时，一个人悄悄走了上来握住了沈娇的手，沈娇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塞给她绢画的贵女，只见对方朝她眨了眨眼笑道：“娇妹妹可说了人家？”
沈娇红着脸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那贵女：“姐姐为何这样问？”
“没有，随意问问，我是龙骧侯府的嫡女左涟，今岁十六了，妹妹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到姐姐府中玩一玩，不知道妹妹可觉得姐姐唐突？”
“没有没有。”
本来沈娇只是打算在长阳县主的宴会上露个脸，先跟大家混个脸熟，并没有想到能交上朋友，这会儿突然有个她颇有好感的贵女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要与她做朋友，沈娇还觉得蛮惊喜的：“左姐姐好，我今岁十三。”
“妹妹这般人物真叫姐姐喜欢，也不知道之前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那样编排妹妹，害的我们差点就信了，妹妹日后行事可要多小心才是。”
沈娇知道对方是给自己透个信提点自己，虽然那个编排她的如今是没本事编排了，不过她也很感谢左涟对自己的示好：“谢谢姐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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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尖刻的少女提出这种刁钻的问题，沈娇身旁跟着的碧莲和香芸都替沈娇捏了一小把汗，不知道自家姑娘要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就在两个宫女想着要怎么样为沈娇避开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见沈娇柔柔地笑了笑。
“沈娇资质鲁钝并不如众位姐姐这般才貌出众，平日在府中只是认真习读皇后赠与的女则卷，娘娘曾经同沈娇促膝长谈，对着沈娇百般叮嘱，说是身为女子其他的粗浅涉猎一番也就罢了，唯有这女则卷一定要读通读细了，方才能领会书中真意，学做女子表率，女子立身根本唯德行，其他的技艺傍身若有也行若无也行，叫我不要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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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沈娇做的那首诗若说是臭作那她们的也算不上什么了，毕竟沈娇的诗既对仗工整又夸赞了一番长阳县主府中的菊花，最后又以菊花喻己志，夸赞其忠贞秀洁的姿态，虽然算不上极其出挑的诗也失了几分灵性，多少有些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应制诗的感觉，可也算得上不错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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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看了看手中的绢画，给她绢画的贵女是个细致多才的少女，将长阳王府的菊花尽数画在绢布中，并且在菊花旁填了她的诗，那字也写的娟秀可人，叫人一瞧之下就十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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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贵女瞧见沈娇收了绢画，脸上的笑容也就更真了几分，她主动拉住了沈娇的手道：“娇妹妹日后到我府中来，娇妹妹多吟几首这样的诗，我便为娇妹妹多画上几幅这样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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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这么多人围着沈娇说话，让沈娇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及，只是抬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抿着唇笑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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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们毕竟都是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到了开始待嫁说亲的年龄，自然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就是对面墙壁的公子中的一个。
这也就是长阳王府赏菊会年年举办，年年都不会缺人的原因。
既是大家寻个理由互相聚聚乐乐，驱散一些成日里呆在后宅的烦闷，也可以听听另一墙的男子们的声音，互相之间调笑幻象一下，当然更有心的人会偷偷落在后面，想要跟自己的意中人偷偷摸摸地在这长阳王府中相遇。
只不过长阳县主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旦被她发现有人利用她的赏菊会利用长阳王府作为幽会的场所，就会被长阳县主毫不客气地赶出王府，并且自此后再也融不进长阳县主的这个圈子，甚至有可能遭到排挤。
所以虽然有人这样动过心，不过真的敢搞偶遇的寥寥无几。
就在沈娇跟在一众人身后欣赏长阳王府后院的一大片菊花美景时，一个人悄悄走了上来握住了沈娇的手，沈娇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塞给她绢画的贵女，只见对方朝她眨了眨眼笑道：“娇妹妹可说了人家？”
沈娇红着脸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那贵女：“姐姐为何这样问？”
“没有，随意问问，我是龙骧侯府的嫡女左涟，今岁十六了，妹妹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到姐姐府中玩一玩，不知道妹妹可觉得姐姐唐突？”
“没有没有。”
本来沈娇只是打算在长阳县主的宴会上露个脸，先跟大家混个脸熟，并没有想到能交上朋友，这会儿突然有个她颇有好感的贵女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要与她做朋友，沈娇还觉得蛮惊喜的：“左姐姐好，我今岁十三。”
“妹妹这般人物真叫姐姐喜欢，也不知道之前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那样编排妹妹，害的我们差点就信了，妹妹日后行事可要多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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