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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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桂花巷因巷口有一棵百年的老桂树而得名, 出去走上两刻钟便能到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道，而里面巷子不过几户人家，家家俱是三进的小院, 精致玲珑倒是难得的清静之地, 虽然巷子不起眼, 但具是京中中等以上的官员或租或买。
这日巷口驶进几家马车, 咕噜噜的马车轮子声打破了巷子的平静, 吸引了几家人正在闲聊唠嗑的门房的目光。
马车径直去了左边第三户人家, 这户人家不过是一个多月前刚刚搬进来的新户, 与隔壁几家来往都不多，连仆妇都少与其他家接触，此时大门紧闭，秋日的暖阳照在略有些掉漆的大门上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马车停下之后便有一个婆子下去拍门，等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仆来开了门, 见到来人也颇有些意外, 往外张望了一下。
“这里可是桂花巷曹家？”婆子问道。
“正是, 正是。”那男仆应道，“您是？我家主人不在家。”
“家里可有管事在，你家姑娘到了。”那婆子指了指外面的马车。
那门房听了连忙应了，让那婆子稍后, 自己进门去请管事了，不一会便陪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妈妈出来, 那妈妈穿了青色的布袍, 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一个圆髻, 脚步带风的走了过来，见到外面停着的马车激动的走了过去。
“大小姐，老奴总算把您给盼到了。”那婆子几乎是眼含热泪的给马车上的人请了安。
马车的帘子被撩起，露出一张青莲一般少女的脸，不是曹露是谁。原来马车上的正是曹露一行人，他们弃船之后另外雇了马车赶往京城，今日便直接到了上次曹衍在书信中有提到暂居的地址。
曹露一见那老妇人也也很惊喜，没有想到现在还能见到她，“奶娘”
“大小姐，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老奴给您请安了。”老妇人说着就行了一礼，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泪光，迎出来的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奶过她的冯奶娘，两人已经七八年未见，各自样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彼此还是一眼都认出了对方。
一个从垂髫小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如画，依稀还有些像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一个却从青丝染了白发，颇显老态，见证了这段时间的流逝。
两人多年不见，倒是都添了几分激动，那冯奶娘本来是曹家的家仆，最近才被曹衍重新请了回来，如今暂时管着曹家的内院，早盼着自己奶大的小姐回京城，如今已经迟了好几天了，心里正担心着，便有门上的仆人来报。
杜妈妈早一步下了马车，帮着将冯妈妈扶了起来，又抽出帕子给她擦泪，“冯妈妈，这可是喜事，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大小姐小心脚下，我们回家去。”冯妈妈将眼泪一收露出笑容来，去扶曹露下马车，杜妈妈又交代其他的人去搬行李，安排得井井有条。
冯妈妈注意到这个说话的婆子，穿了绸缎衣服，帮她擦泪的手腕上还带了一个清翠欲滴的翡翠手镯，人也很有些威严，一看便是主子身边得力的妈妈，有些犹豫，“这位妹子怎么称呼？”
“冯姐姐好，我在顾家二夫人身边伺候，娘家姓杜。”杜妈妈便自我介绍了一番。
冯妈妈顿时多了几分客气，语气亲昵了许多，“少爷前几日就派了人去码头等着，不想竟然扑了个空，你们倒是先到了。”
“前几日路上遇到了大雨耽搁了两天。”一行人说笑着往内院去了。
曹家之前的老宅早就已经易主，曹衍这次回京只得先租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因是刚刚安顿下来，院子不过几个仆人，虽然也收拾得干净整洁，但却略显冷清，冯奶娘直接引着曹露往第二进院子去了。
冯奶娘边走边给曹露介绍现在家里的安排，原来曹衍现在已经进了兵部入职，最近一直忙于公务，皇帝有补偿曹家的意思，对曹衍十分看重，所以这段时间在家的时间不多，但他之前已经派了人去码头等曹露一行人，只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曹露一行人。
三进的院子，前院是做了待客的地方，后面两进才是主人家住的地方，现在只有曹衍一个人，便住了第二进的东厢房，把后面一进留给了曹露一行人，房间都是已经收拾好了。
冯妈妈请曹露先梳洗一番，又上了些细茶点，陪在一边和曹露说话，说起这些年的分离倒是又流了一番泪，幸亏有杜妈妈在一边开解，曹露的行礼已经都搬了进来，阿福和春茶两个正在一边查看，又帮着摆放起来。
冯奶娘见跟着的两个丫鬟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都还不错，看着也还算机灵，但还是略有些心酸，以前曹家是怎么样的光景，但现在小姐身边跟着的人看着都不大顶用，下定决心等安顿好了定要买几个好的给姑娘使。
这次跟着进京的都是顾家的人，现在到了京城自然是要回顾家的，冯妈妈交代都封了红封，唯独杜妈妈要留在这里多照看几天。
三人在屋里说了一会闲话，眼见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丫头们上前点了灯，曹露问了一下丫鬟时辰，已经戊初了，便问起话来，“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大少爷平时常在外面忙，经常亥初才回，老奴已经让人去衙门外等着了，想必一会就回来了。”冯妈妈道.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有仆妇的声音，大少爷回来了，院子里也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曹露站了起来往屋外望去，门外走进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官袍，手里拿着马鞭，想来是一路骑马回来的，眉目依稀是自己记忆中大哥的样子，可却怎么也不敢认，曹露只站在哪里怔怔的看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一脸。
那男子却咧嘴一笑，“妹妹是怎么了，难道不认得哥哥了吗？”声音带了一丝调侃，却更多的温暖的笑意。
“哥哥”曹露迎了上去，两兄妹中间只隔了一步的距离。
以前的曹衍是个清秀的少年，和京城中大多数的公子一样，眉目清秀面容白皙，带着一股世家子弟的从容和骄傲，但现在的曹衍肩膀宽大，仿佛能够扛起一起，眉目虽然没有大变，但气质却大不相同，凛冽之气扑面而来，居然还留了胡子，看着有些粗犷。
这样的人怎么和自己记忆中少年完全不一样了，但看自己的眼神依然温暖，唇边还带了以前一样温暖的笑容，曹露把头埋进大哥的怀里，“哥哥，我好想你。”
“傻丫头。”曹衍抚了抚妹妹的头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委屈你了。”
晚上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曹露一行人洗尘，曹衍曹露两兄妹坐了一桌，下面还摆了一桌给冯妈妈和杜妈妈两人。
饭毕两兄妹留在一起说话，各自说了这些年分开的事情，一会哭一会笑，到了最后曹露是哭肿了眼睛，连曹衍的眼圈也有些红，他拿帕子亲自给妹妹擦泪，安慰道，“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要少流些才好，不然会变成鱼眼睛的。”
曹露噗呲一笑，他们兄妹七八年没见，虽然是血亲的关系，但多年的分隔还是让两人有些陌生，但听了这句话却好像又回到了小的时候，“大哥惯会哄人，哪有这样说自家妹子的。”
曹衍也笑，“那你可别哭了。”
“我哥哥在，以后我都不哭了。”兄妹两人相视一笑。
“家里虽然有冯妈妈照看，但毕竟不是主人家，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以后就要麻烦妹妹多管管。”曹衍也不客气，直接将管家的事情交给了曹露，他本来就不耐烦管内院的事情，现在总算能够脱出手去。
“这是自然，保管让哥哥没有后顾之忧。”曹露道。
曹衍道，“这些年多亏了顾家的照顾，前些日子顾太夫人还派了管事过来帮忙，我以家中人少推了，现在妹妹既然进京，便去给太夫人请个安问个好。”
曹露点了点头，她以前是住在顾府的，对顾太夫人也熟悉，虽然当时这个老太太对自己不咸不淡，但现在家里起复之后倒是热情了许多，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也要客客气气的去请安才是。
两人议定最近几日家里的安排，曹露抿了抿唇道，“哥哥，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曹衍挑了挑眉，“什么事？”
曹露道，“跟我一起进京的阿福，之前曾救过的性命，我想认她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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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巷口驶进几家马车, 咕噜噜的马车轮子声打破了巷子的平静, 吸引了几家人正在闲聊唠嗑的门房的目光。
马车径直去了左边第三户人家, 这户人家不过是一个多月前刚刚搬进来的新户, 与隔壁几家来往都不多，连仆妇都少与其他家接触，此时大门紧闭，秋日的暖阳照在略有些掉漆的大门上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马车停下之后便有一个婆子下去拍门，等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仆来开了门, 见到来人也颇有些意外, 往外张望了一下。
“这里可是桂花巷曹家？”婆子问道。
“正是, 正是。”那男仆应道，“您是？我家主人不在家。”
“家里可有管事在，你家姑娘到了。”那婆子指了指外面的马车。
那门房听了连忙应了，让那婆子稍后, 自己进门去请管事了，不一会便陪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妈妈出来, 那妈妈穿了青色的布袍, 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一个圆髻, 脚步带风的走了过来，见到外面停着的马车激动的走了过去。
“大小姐，老奴总算把您给盼到了。”那婆子几乎是眼含热泪的给马车上的人请了安。
马车的帘子被撩起，露出一张青莲一般少女的脸，不是曹露是谁。原来马车上的正是曹露一行人，他们弃船之后另外雇了马车赶往京城，今日便直接到了上次曹衍在书信中有提到暂居的地址。
曹露一见那老妇人也也很惊喜，没有想到现在还能见到她，“奶娘”
“大小姐，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老奴给您请安了。”老妇人说着就行了一礼，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泪光，迎出来的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奶过她的冯奶娘，两人已经七八年未见，各自样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彼此还是一眼都认出了对方。
一个从垂髫小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如画，依稀还有些像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一个却从青丝染了白发，颇显老态，见证了这段时间的流逝。
两人多年不见，倒是都添了几分激动，那冯奶娘本来是曹家的家仆，最近才被曹衍重新请了回来，如今暂时管着曹家的内院，早盼着自己奶大的小姐回京城，如今已经迟了好几天了，心里正担心着，便有门上的仆人来报。
杜妈妈早一步下了马车，帮着将冯妈妈扶了起来，又抽出帕子给她擦泪，“冯妈妈，这可是喜事，该高兴才是。”
“是，是，是，大小姐小心脚下，我们回家去。”冯妈妈将眼泪一收露出笑容来，去扶曹露下马车，杜妈妈又交代其他的人去搬行李，安排得井井有条。
冯妈妈注意到这个说话的婆子，穿了绸缎衣服，帮她擦泪的手腕上还带了一个清翠欲滴的翡翠手镯，人也很有些威严，一看便是主子身边得力的妈妈，有些犹豫，“这位妹子怎么称呼？”
“冯姐姐好，我在顾家二夫人身边伺候，娘家姓杜。”杜妈妈便自我介绍了一番。
冯妈妈顿时多了几分客气，语气亲昵了许多，“少爷前几日就派了人去码头等着，不想竟然扑了个空，你们倒是先到了。”
“前几日路上遇到了大雨耽搁了两天。”一行人说笑着往内院去了。
曹家之前的老宅早就已经易主，曹衍这次回京只得先租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因是刚刚安顿下来，院子不过几个仆人，虽然也收拾得干净整洁，但却略显冷清，冯奶娘直接引着曹露往第二进院子去了。
冯奶娘边走边给曹露介绍现在家里的安排，原来曹衍现在已经进了兵部入职，最近一直忙于公务，皇帝有补偿曹家的意思，对曹衍十分看重，所以这段时间在家的时间不多，但他之前已经派了人去码头等曹露一行人，只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曹露一行人。
三进的院子，前院是做了待客的地方，后面两进才是主人家住的地方，现在只有曹衍一个人，便住了第二进的东厢房，把后面一进留给了曹露一行人，房间都是已经收拾好了。
冯妈妈请曹露先梳洗一番，又上了些细茶点，陪在一边和曹露说话，说起这些年的分离倒是又流了一番泪，幸亏有杜妈妈在一边开解，曹露的行礼已经都搬了进来，阿福和春茶两个正在一边查看，又帮着摆放起来。
冯奶娘见跟着的两个丫鬟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都还不错，看着也还算机灵，但还是略有些心酸，以前曹家是怎么样的光景，但现在小姐身边跟着的人看着都不大顶用，下定决心等安顿好了定要买几个好的给姑娘使。
这次跟着进京的都是顾家的人，现在到了京城自然是要回顾家的，冯妈妈交代都封了红封，唯独杜妈妈要留在这里多照看几天。
三人在屋里说了一会闲话，眼见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丫头们上前点了灯，曹露问了一下丫鬟时辰，已经戊初了，便问起话来，“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大少爷平时常在外面忙，经常亥初才回，老奴已经让人去衙门外等着了，想必一会就回来了。”冯妈妈道.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面有仆妇的声音，大少爷回来了，院子里也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曹露站了起来往屋外望去，门外走进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官袍，手里拿着马鞭，想来是一路骑马回来的，眉目依稀是自己记忆中大哥的样子，可却怎么也不敢认，曹露只站在哪里怔怔的看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一脸。
那男子却咧嘴一笑，“妹妹是怎么了，难道不认得哥哥了吗？”声音带了一丝调侃，却更多的温暖的笑意。
“哥哥”曹露迎了上去，两兄妹中间只隔了一步的距离。
以前的曹衍是个清秀的少年，和京城中大多数的公子一样，眉目清秀面容白皙，带着一股世家子弟的从容和骄傲，但现在的曹衍肩膀宽大，仿佛能够扛起一起，眉目虽然没有大变，但气质却大不相同，凛冽之气扑面而来，居然还留了胡子，看着有些粗犷。
这样的人怎么和自己记忆中少年完全不一样了，但看自己的眼神依然温暖，唇边还带了以前一样温暖的笑容，曹露把头埋进大哥的怀里，“哥哥，我好想你。”
“傻丫头。”曹衍抚了抚妹妹的头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委屈你了。”
晚上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曹露一行人洗尘，曹衍曹露两兄妹坐了一桌，下面还摆了一桌给冯妈妈和杜妈妈两人。
饭毕两兄妹留在一起说话，各自说了这些年分开的事情，一会哭一会笑，到了最后曹露是哭肿了眼睛，连曹衍的眼圈也有些红，他拿帕子亲自给妹妹擦泪，安慰道，“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要少流些才好，不然会变成鱼眼睛的。”
曹露噗呲一笑，他们兄妹七八年没见，虽然是血亲的关系，但多年的分隔还是让两人有些陌生，但听了这句话却好像又回到了小的时候，“大哥惯会哄人，哪有这样说自家妹子的。”
曹衍也笑，“那你可别哭了。”
“我哥哥在，以后我都不哭了。”兄妹两人相视一笑。
“家里虽然有冯妈妈照看，但毕竟不是主人家，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以后就要麻烦妹妹多管管。”曹衍也不客气，直接将管家的事情交给了曹露，他本来就不耐烦管内院的事情，现在总算能够脱出手去。
“这是自然，保管让哥哥没有后顾之忧。”曹露道。
曹衍道，“这些年多亏了顾家的照顾，前些日子顾太夫人还派了管事过来帮忙，我以家中人少推了，现在妹妹既然进京，便去给太夫人请个安问个好。”
曹露点了点头，她以前是住在顾府的，对顾太夫人也熟悉，虽然当时这个老太太对自己不咸不淡，但现在家里起复之后倒是热情了许多，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也要客客气气的去请安才是。
两人议定最近几日家里的安排，曹露抿了抿唇道，“哥哥，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曹衍挑了挑眉，“什么事？”
曹露道，“跟我一起进京的阿福，之前曾救过的性命，我想认她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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