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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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钻心的疼痛袭上，让齐皇忍不住闷哼出声，难耐的就要起身。
墨蓝眸色一整，看向齐轩。
明明一个字也没说，齐轩却能懂她的意思，脚步轻移一步已经来到了齐皇的背后，伸手一点，点了齐皇身上的穴道，齐皇顿时不能动弹，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看出齐皇的感觉绝不会好。
墨蓝转到齐皇的面前，道，“皇上，这会儿可能会有些辛苦，还请皇上一定要撑过去。”声落，墨蓝已经快速出手，两针刺向齐皇的心口，齐皇只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
墨蓝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喂到齐皇的嘴中，片刻，齐皇的脸色总算是好上一些。墨蓝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戳破齐皇的指尖，缓缓往外引之，鲜血立刻喷射而出，落入水中。
短短时间，墨蓝额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齐轩见状，想要上前，但最终害怕打扰到墨蓝，站在一旁不言，只是双唇紧紧抿着，眉头紧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间里漫着一股臭味，木桶里的水颜色有些诡异，既漫着红又有些墨青色混杂其中。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墨蓝收手，迅速的给齐皇又喂了颗药丸，然后望向齐轩。
齐轩眉头蹙了下，却是突然打横将墨蓝给抱了起来，墨蓝虽然愣了愣，倒也没有受到惊吓，只是看着齐轩，挑眉疑惑。
左公公已经将药煎好，因为墨蓝说了连药壶一起送过来，所以他便整个端了过来，谁料到，一进屋，刚好看到齐轩将墨蓝抱了起来。
他忙回头，伸手将殿门关好。
左公公想着，这应王的胆子也太大了，怎能在皇上这里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皇上呢？
左公公视线望了一圈，在看到那木桶中的人时，吓了一跳，差些将手中的药壶给摔了。
齐皇这会儿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面色苍白，头发已经被汗水全部打湿，整个人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眼神涣散。这幅模样的齐皇落在其他人眼中可想而知会如何作想了。
“这这这”左公公脑袋还算清明，知晓有些事绝对不能光看表面，只是嘴唇颤抖着看着齐轩，等待对方为他解惑。
哪知，齐轩直接将人无视掉，将墨蓝抱到了一旁的软塌上休憩。
“你先歇着，接下来的事情你吩咐我去做。”
墨蓝点点头，也没矫情的说不用，她确实有些累了，连续施针对她的精力耗损极大。
“你给皇上换身干净衣服，然后把药给他喝了，今天晚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齐轩皱眉，“好。”
齐轩离返回到木桶旁，解了齐皇的穴道。齐皇身子一软，差些往水里跌去，还好左公公手脚利落的将人扶住。
左公公暗自惊心，这应王对皇上的态度跟对墨二小姐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他都不免为皇上感到心酸了。
刚刚墨蓝他们说话也没避讳他，再联想到抓药煎药，他隐约间已经猜到了墨二小姐这是在为皇上治病了。
只不过，墨二小姐的医术当真能比得过宫中的太医吗？
左公公有些不敢相信。
“伺候皇上更衣。”齐轩冷声道。
“是。”左公公立刻扶着齐皇去了内室。
齐皇这会儿人还有些虚弱，他看了看齐轩，没有说话。
墨蓝小坐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五六成，便觉得差不多了。
她走出来，齐皇靠在软椅上，刚刚将药喝下。
左公公接过空了的药碗退下。
墨蓝看着齐皇，道，“皇上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儿墨蓝再进宫替皇上施针，只需七日，皇上便会大好。但是皇上如今是病重晚期，要想完全康复，以后还得慢慢调理才是。”
“辛苦你了，蓝丫头。”齐皇又咳嗽了两声，但是却没有咳血了。
齐皇自己没有注意到，左公公却是一脸震惊。
皇上居然不咳血了，这墨二小姐的医术当真是了得！
“皇上这话可就折煞墨蓝了，不过，明日墨蓝可能会早点进宫，不知道皇上可不可以多准备一份膳食？”
墨蓝这要求倒是让人意外，不过这么点小事对齐皇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这于他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与齐轩一起用膳的机会。
齐皇点头，“朕明晚上等你们一块用膳，蓝丫头你喜欢吃什么，朕吩咐御膳房做。”
“没关系，就按照皇上平日里的食谱来就来，墨蓝不挑食。”
“好。”
墨蓝又跟左公公交代了些注意事项，齐轩便带着她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
本来，这会儿应该是直接将墨蓝送回明王府的，可是出了皇宫后，齐轩便将墨蓝放了下来，两个人慢慢的朝回走着。
“蓝蓝，父皇他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你发现了？”
“恩。”
墨蓝想了想，还是道，“皇上确实是得了病，肺上的毛病，但是那病不算严重，太医们就算不能治愈也应该能控制，但是我今天却发现皇上的身体里带着毒素，而且年限绝对不短。”
“所以你才故意将要用的药材里混入一些用不上的药材让左公公去抓，又特地让左公公将药渣都小心处理，为了不打草惊蛇。”
“不错。若是让下毒之人有所防备，我们想要将这人揪出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你才会提出明天晚上进宫用膳。”
“恩，你不想去？”
“不想。”齐轩答的干脆，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你去我自然是要陪着。”
墨蓝没理会，继续说道，“这个下毒的人很厉害，皇上的饮食都会有专人先试用过后皇上才会使用，但是却一直没有任何异样，这让我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是采用什么样的方法下的府。”她看着齐轩，忽而问，“你都不想查出下毒之人是谁吗？”
齐轩没回答，只是看着墨蓝，墨蓝笑开，“看来你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了。”
齐轩依旧没说话，但是眼底却碎着温柔的光，绚烂之至。
墨蓝忽然停下脚步，侧身，小脸仰着，细嫩的肌肤在月光泛着柔软的光晖，高空中的月亮在其眸中投下影子，月影之上，是齐轩带着面具的脸。
“怎么了？”齐轩问。
墨蓝小脸上满是认真，缓缓启唇，“齐轩，那个位置，你想坐吗？”
坤宁宫内，
房间里，站着一人，赫然是之前替左公公抓药之人。
皇后高坐在主位上，看着那人，道，“秦太医，今日皇上身边的左公公来太医院拿药了？”
“是，臣刚好在太医院，是臣给抓的药。”
“本宫记得，太医正一直在为皇上看诊，怎么左公公会自己跑去太医院拿药？”
“这个臣不太清楚。”
“那你可知道都拿了些什么药？”
“回皇后，都是一些常用的药材，主要用于去热止咳，养气滋补的，没什么特别。”
皇后点点头，“秦大夫，这太医正的岁数也不小了，这太医院总要有后继之人，本宫知道你是太医正的侄子，本宫也觉得你挺合眼缘的，这太医正的位置你想不想坐？”
秦殇跪倒在地，“娘娘，臣绝对对娘娘忠心耿耿，还望娘娘多多提拔。”
皇后笑了笑，“你且先起来吧。你若是一心向着本宫，本宫许诺的自然会兑现。”
秦殇立刻满面欢喜，“娘娘请放心，臣明白。”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让人联系你的。”
“是。”秦殇退了下去。
等到人走后，安嬷嬷方才开口，“娘娘觉得这个人可信？”
“是个有野心的，跟他叔叔那个老古板倒是不一样。”皇后笑着，越有野心的人才越好掌控。“一个小小的太医还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安嬷嬷不再言。
“不过，嬷嬷，你说这皇上忽然让左公公去拿药是怎么回事？”
安嬷嬷摇摇头，“盯着乾清宫的人说皇上今晚上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太监，只留左公公在身边伺候着，看起来神神秘秘。”
“不是太医开的方子，看来是找人在外面找了江湖郎中拿的药方，哼，他终归还是怕死。”
安嬷嬷垂首，不做声。
忽然，门口出现了一抹人影，安嬷嬷跟皇后说了声，走了过去，那人在安嬷嬷的耳边说着什么，安嬷嬷的脸色变了变。
皇后看着，蹙眉。
高喊了声，“嬷嬷？”
安嬷嬷对着那人挥了挥手，那人便远远的朝着皇后行了一礼，然后就退下。
没等安嬷嬷走近，皇后便问，“是出了什么事了？”
安嬷嬷犹豫了下，道，“娘娘，我们派出去的人都失踪了。”
失踪？
“什么意思？”皇后声音陡然冷下。
“老奴派人去查探了下，可是没有那两人的任何消息，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所以”安嬷嬷顿了顿，见皇后望过来，终是说道，“老奴觉得，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后脸色立变。
“你的意思是墨蓝发现了？”这怎么可能！
安嬷嬷脸色也是一脸严肃，“就算不是墨蓝，她的身后也另有高人。”
高人？
皇后沉着张脸。
缓缓开口，声音冷彻，眼神像是要吃人，“除了那个小贱种还能是谁！”
安嬷嬷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是认同的。
“本来本宫还觉得可以利用下那丫头，让齐轩吃些苦头，谁知道太子那个不省心的竟然擅作主张求皇上解除了两人的婚事，如今倒是平白将机会让给了别人！”
皇后越说越气，胸膛大大的起伏着，尖锐的指甲抓着座椅扶手，后腾地一下干脆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安嬷嬷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吓，只是淡然的在地上扫了一眼，然后唤了门外待命的宫女进屋将地上收拾干净。
等到宫女离开，安嬷嬷这才对着皇后说道，“娘娘，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太子是您的亲儿，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他既然对墨蓝不喜，日后也难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如今将婚事取消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嬷嬷你不必替太子说话，本宫瞧着他就是个不省心的。枉费本宫一而再的提醒他，大事为重，大事为重，可你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
安嬷嬷没说话，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就越矩了。
“不行，”皇后越想越觉得不能任由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本宫绝对不能让那个小贱种得到那样东西。若是太子得不到，本宫便毁了它。”
皇后双目直视前面，眼中闪烁着野心与狠厉的火焰。
齐轩送墨蓝回到王府，道了声，“好生休息，明日我再过来接你。”
墨蓝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齐轩见到墨蓝房间里的灯光灭掉，这才离开蓝云院，准备回去。
却在越过墙头时，忽然脚步停顿下来。
他低头，望向一个方向。
那里，院中的树下，有一道隽秀的身影坐着，树影笼罩，将那人整个隐藏在茂盛的枝叶下，不细看，并不容易发现。
齐轩提步，整个人轻飘飘的从房顶落下，落在那人面前。
借着月光，齐轩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表情，面上看似温和，但是眼底却是凉薄如冰。
薄唇轻启，道出对方的名字，“乐安。”
“应王，久仰。”乐安推着轮椅上前了一步，整个人从树枝的阴影下露出全貌，他面上带着笑，稍稍仰头，不卑不亢。
月光下，两道同样出色的人影就这么相对而视。
一黑一白，一锋利一温和。
“找个地方聊聊吧。”齐轩率先开口。
乐安没有拒绝，或者说这也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在下的院子倒算的上清净。”
“请——”
“请。”
而另一边，墨蓝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盯着头顶帐幔瞧着，视线却没有焦距，她的思绪不由飘回之前。
——“齐轩，那个位置，你想坐吗？”
——“我说过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但若是有一天，为了守护你，而非要坐上那个位置不可，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
那一刻，墨蓝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齐轩的表情太认真，认真到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望着。
夜微凉，风吹影晃。
刹那间，齐轩已经低下了头，轻轻的在墨蓝脸颊上印上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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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眸色一整，看向齐轩。
明明一个字也没说，齐轩却能懂她的意思，脚步轻移一步已经来到了齐皇的背后，伸手一点，点了齐皇身上的穴道，齐皇顿时不能动弹，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看出齐皇的感觉绝不会好。
墨蓝转到齐皇的面前，道，“皇上，这会儿可能会有些辛苦，还请皇上一定要撑过去。”声落，墨蓝已经快速出手，两针刺向齐皇的心口，齐皇只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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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间里漫着一股臭味，木桶里的水颜色有些诡异，既漫着红又有些墨青色混杂其中。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墨蓝收手，迅速的给齐皇又喂了颗药丸，然后望向齐轩。
齐轩眉头蹙了下，却是突然打横将墨蓝给抱了起来，墨蓝虽然愣了愣，倒也没有受到惊吓，只是看着齐轩，挑眉疑惑。
左公公已经将药煎好，因为墨蓝说了连药壶一起送过来，所以他便整个端了过来，谁料到，一进屋，刚好看到齐轩将墨蓝抱了起来。
他忙回头，伸手将殿门关好。
左公公想着，这应王的胆子也太大了，怎能在皇上这里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皇上呢？
左公公视线望了一圈，在看到那木桶中的人时，吓了一跳，差些将手中的药壶给摔了。
齐皇这会儿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面色苍白，头发已经被汗水全部打湿，整个人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眼神涣散。这幅模样的齐皇落在其他人眼中可想而知会如何作想了。
“这这这”左公公脑袋还算清明，知晓有些事绝对不能光看表面，只是嘴唇颤抖着看着齐轩，等待对方为他解惑。
哪知，齐轩直接将人无视掉，将墨蓝抱到了一旁的软塌上休憩。
“你先歇着，接下来的事情你吩咐我去做。”
墨蓝点点头，也没矫情的说不用，她确实有些累了，连续施针对她的精力耗损极大。
“你给皇上换身干净衣服，然后把药给他喝了，今天晚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齐轩皱眉，“好。”
齐轩离返回到木桶旁，解了齐皇的穴道。齐皇身子一软，差些往水里跌去，还好左公公手脚利落的将人扶住。
左公公暗自惊心，这应王对皇上的态度跟对墨二小姐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他都不免为皇上感到心酸了。
刚刚墨蓝他们说话也没避讳他，再联想到抓药煎药，他隐约间已经猜到了墨二小姐这是在为皇上治病了。
只不过，墨二小姐的医术当真能比得过宫中的太医吗？
左公公有些不敢相信。
“伺候皇上更衣。”齐轩冷声道。
“是。”左公公立刻扶着齐皇去了内室。
齐皇这会儿人还有些虚弱，他看了看齐轩，没有说话。
墨蓝小坐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五六成，便觉得差不多了。
她走出来，齐皇靠在软椅上，刚刚将药喝下。
左公公接过空了的药碗退下。
墨蓝看着齐皇，道，“皇上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儿墨蓝再进宫替皇上施针，只需七日，皇上便会大好。但是皇上如今是病重晚期，要想完全康复，以后还得慢慢调理才是。”
“辛苦你了，蓝丫头。”齐皇又咳嗽了两声，但是却没有咳血了。
齐皇自己没有注意到，左公公却是一脸震惊。
皇上居然不咳血了，这墨二小姐的医术当真是了得！
“皇上这话可就折煞墨蓝了，不过，明日墨蓝可能会早点进宫，不知道皇上可不可以多准备一份膳食？”
墨蓝这要求倒是让人意外，不过这么点小事对齐皇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这于他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与齐轩一起用膳的机会。
齐皇点头，“朕明晚上等你们一块用膳，蓝丫头你喜欢吃什么，朕吩咐御膳房做。”
“没关系，就按照皇上平日里的食谱来就来，墨蓝不挑食。”
“好。”
墨蓝又跟左公公交代了些注意事项，齐轩便带着她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
本来，这会儿应该是直接将墨蓝送回明王府的，可是出了皇宫后，齐轩便将墨蓝放了下来，两个人慢慢的朝回走着。
“蓝蓝，父皇他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你发现了？”
“恩。”
墨蓝想了想，还是道，“皇上确实是得了病，肺上的毛病，但是那病不算严重，太医们就算不能治愈也应该能控制，但是我今天却发现皇上的身体里带着毒素，而且年限绝对不短。”
“所以你才故意将要用的药材里混入一些用不上的药材让左公公去抓，又特地让左公公将药渣都小心处理，为了不打草惊蛇。”
“不错。若是让下毒之人有所防备，我们想要将这人揪出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你才会提出明天晚上进宫用膳。”
“恩，你不想去？”
“不想。”齐轩答的干脆，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你去我自然是要陪着。”
墨蓝没理会，继续说道，“这个下毒的人很厉害，皇上的饮食都会有专人先试用过后皇上才会使用，但是却一直没有任何异样，这让我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是采用什么样的方法下的府。”她看着齐轩，忽而问，“你都不想查出下毒之人是谁吗？”
齐轩没回答，只是看着墨蓝，墨蓝笑开，“看来你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了。”
齐轩依旧没说话，但是眼底却碎着温柔的光，绚烂之至。
墨蓝忽然停下脚步，侧身，小脸仰着，细嫩的肌肤在月光泛着柔软的光晖，高空中的月亮在其眸中投下影子，月影之上，是齐轩带着面具的脸。
“怎么了？”齐轩问。
墨蓝小脸上满是认真，缓缓启唇，“齐轩，那个位置，你想坐吗？”
坤宁宫内，
房间里，站着一人，赫然是之前替左公公抓药之人。
皇后高坐在主位上，看着那人，道，“秦太医，今日皇上身边的左公公来太医院拿药了？”
“是，臣刚好在太医院，是臣给抓的药。”
“本宫记得，太医正一直在为皇上看诊，怎么左公公会自己跑去太医院拿药？”
“这个臣不太清楚。”
“那你可知道都拿了些什么药？”
“回皇后，都是一些常用的药材，主要用于去热止咳，养气滋补的，没什么特别。”
皇后点点头，“秦大夫，这太医正的岁数也不小了，这太医院总要有后继之人，本宫知道你是太医正的侄子，本宫也觉得你挺合眼缘的，这太医正的位置你想不想坐？”
秦殇跪倒在地，“娘娘，臣绝对对娘娘忠心耿耿，还望娘娘多多提拔。”
皇后笑了笑，“你且先起来吧。你若是一心向着本宫，本宫许诺的自然会兑现。”
秦殇立刻满面欢喜，“娘娘请放心，臣明白。”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让人联系你的。”
“是。”秦殇退了下去。
等到人走后，安嬷嬷方才开口，“娘娘觉得这个人可信？”
“是个有野心的，跟他叔叔那个老古板倒是不一样。”皇后笑着，越有野心的人才越好掌控。“一个小小的太医还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安嬷嬷不再言。
“不过，嬷嬷，你说这皇上忽然让左公公去拿药是怎么回事？”
安嬷嬷摇摇头，“盯着乾清宫的人说皇上今晚上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太监，只留左公公在身边伺候着，看起来神神秘秘。”
“不是太医开的方子，看来是找人在外面找了江湖郎中拿的药方，哼，他终归还是怕死。”
安嬷嬷垂首，不做声。
忽然，门口出现了一抹人影，安嬷嬷跟皇后说了声，走了过去，那人在安嬷嬷的耳边说着什么，安嬷嬷的脸色变了变。
皇后看着，蹙眉。
高喊了声，“嬷嬷？”
安嬷嬷对着那人挥了挥手，那人便远远的朝着皇后行了一礼，然后就退下。
没等安嬷嬷走近，皇后便问，“是出了什么事了？”
安嬷嬷犹豫了下，道，“娘娘，我们派出去的人都失踪了。”
失踪？
“什么意思？”皇后声音陡然冷下。
“老奴派人去查探了下，可是没有那两人的任何消息，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所以”安嬷嬷顿了顿，见皇后望过来，终是说道，“老奴觉得，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后脸色立变。
“你的意思是墨蓝发现了？”这怎么可能！
安嬷嬷脸色也是一脸严肃，“就算不是墨蓝，她的身后也另有高人。”
高人？
皇后沉着张脸。
缓缓开口，声音冷彻，眼神像是要吃人，“除了那个小贱种还能是谁！”
安嬷嬷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是认同的。
“本来本宫还觉得可以利用下那丫头，让齐轩吃些苦头，谁知道太子那个不省心的竟然擅作主张求皇上解除了两人的婚事，如今倒是平白将机会让给了别人！”
皇后越说越气，胸膛大大的起伏着，尖锐的指甲抓着座椅扶手，后腾地一下干脆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安嬷嬷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吓，只是淡然的在地上扫了一眼，然后唤了门外待命的宫女进屋将地上收拾干净。
等到宫女离开，安嬷嬷这才对着皇后说道，“娘娘，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太子是您的亲儿，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他既然对墨蓝不喜，日后也难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如今将婚事取消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嬷嬷你不必替太子说话，本宫瞧着他就是个不省心的。枉费本宫一而再的提醒他，大事为重，大事为重，可你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
安嬷嬷没说话，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就越矩了。
“不行，”皇后越想越觉得不能任由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本宫绝对不能让那个小贱种得到那样东西。若是太子得不到，本宫便毁了它。”
皇后双目直视前面，眼中闪烁着野心与狠厉的火焰。
齐轩送墨蓝回到王府，道了声，“好生休息，明日我再过来接你。”
墨蓝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齐轩见到墨蓝房间里的灯光灭掉，这才离开蓝云院，准备回去。
却在越过墙头时，忽然脚步停顿下来。
他低头，望向一个方向。
那里，院中的树下，有一道隽秀的身影坐着，树影笼罩，将那人整个隐藏在茂盛的枝叶下，不细看，并不容易发现。
齐轩提步，整个人轻飘飘的从房顶落下，落在那人面前。
借着月光，齐轩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表情，面上看似温和，但是眼底却是凉薄如冰。
薄唇轻启，道出对方的名字，“乐安。”
“应王，久仰。”乐安推着轮椅上前了一步，整个人从树枝的阴影下露出全貌，他面上带着笑，稍稍仰头，不卑不亢。
月光下，两道同样出色的人影就这么相对而视。
一黑一白，一锋利一温和。
“找个地方聊聊吧。”齐轩率先开口。
乐安没有拒绝，或者说这也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在下的院子倒算的上清净。”
“请——”
“请。”
而另一边，墨蓝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盯着头顶帐幔瞧着，视线却没有焦距，她的思绪不由飘回之前。
——“齐轩，那个位置，你想坐吗？”
——“我说过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但若是有一天，为了守护你，而非要坐上那个位置不可，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
那一刻，墨蓝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齐轩的表情太认真，认真到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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