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46章 病床前两情缱绻,湘灵品赏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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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湘灵就起了床。实际上，昨晚一个晚上她根本没睡着，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熬过那不眠之夜。她怎么睡得着呢？七八年来，她跟乐天哥哥从童年的青梅竹马走到了如今，走到了眼看就要成为无比幸福的一对鸳鸯的今天，如果在这个时候乐天哥哥出现意外，她这湘灵妹妹还能活在世上吗？
整个的晚上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湘灵想起自己命运的不幸，想起了童年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辛酸。她清楚的记得，她曾经有一个非常好的妈妈，一个非常美丽而又慈祥的妈妈。那时候的小湘灵是多么幸福，邻居们都夸奖小湘灵的漂亮，说湘灵很像妈妈。就在湘灵刚刚过了两周岁没几天，妈妈突然得了病，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尽管爹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都毫无效果，没几天，美丽的妈妈就离我们而去了。从此以后，家里变得空落落的，爹每天都对着我们兄妹流眼泪。爹一哭，我们也哭，如果我们哭了，爹也陪着我们哭。那时候，哭成了我们家里每个人每天的必修课。如果要问我们到底流过多少泪，谁能说得清，感觉就像那滚滚长江，可以把我们那不幸的家彻底淹没！
湘灵记得，正是由于妈的离去，爹才深深感到疾病的可怕。从那时候起，爹就天天看书，全看的医学方面的书。从《黄帝内经》到《唐本草》，从《千金方》到《外台秘要》，还有王冰和甘伯宗等等的书他都看。后来爹就开始给邻居看病，到野外采草药给邻居们治病，居然治好了不少人。由于爹的事情多，湘灵从五六岁就学着帮爹采一些草药。为了采药，我跑遍了苻离周围的山坡和平地，东菜园，望郎坡，睢南古原，这些地方都是我湘灵常去的地方。所以苻离有一部分人就叫我“郎中妹妹”。
湘灵感到欣慰的是，现在自己竟然能够帮助爹给乐天哥哥治病，给乐天哥哥熬药喂药。湘灵有时候想，也许是冥冥之中有所安排，为什么我湘灵当初跟爹学习采药，现在偏偏就碰上乐天生病，自己亲手给心爱的恋人熬药喂药呢？再说自己帮助爹给他人治病本也是常理，为什么偏偏乐天就成了我湘灵生死相依的恋人了呢？这许许多多的疑问真是无法得到顺理成章的解释，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湘灵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忙忙向白家走去。
乐天还睡着，湘灵轻轻走向床前，听着乐天微弱而均匀的鼾声，看着乐天消瘦而白皙的脸，内心涌起一阵心疼。湘灵想，平日里乐天哥哥的脸是那么富有活力，是那么充满朝气，一天下来，乐天哥哥就被病魔折磨得如此瘦削，这人类在病魔面前是多么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乐天醒了，眼睛微微睁开，看到湘灵坐在床前，脸上露出笑容，湘灵也笑了，她看到乐天哥哥又笑了，心里甜甜的。乐天伸手，湘灵知道乐天哥哥的心事，也把她柔软如蛇的臂膀伸向乐天哥哥的手，两只手掌握在一起，无声的语言通过手臂传入两颗跳动着的心。乐天想坐起来，湘灵急忙按住，她要乐天还躺着，她去给乐天哥哥打水。陈太太来了，看见乐天已经醒来，走近乐天，伸手摸摸乐天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发烧了。”又说：“好好躺着，现在还需要静养。”说罢，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湘灵端着一盆水进来了，乐天要起来，湘灵帮着乐天坐了起来，把双脚挪到床沿坐着，湘灵帮乐天穿好鞋子，又帮着乐天洗脸。乐天内心漾起一阵阵爱意，虽然觉得让湘灵洗脸有点那个，但到了此时，也就由着湘灵妹妹拿着毛巾在脸上轻轻摩挲，直摩挲得脸上痒痒的。多情的乐天觉得，那是一种爱的温馨，是一种爱的柔情，是情人间的爱的摩挲。
乐天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了。这一天，湘灵又来到了乐天的书房里。湘灵看到，乐天的脸上又泛起了青春的光泽，周身洋溢着青年才俊的风流倜傥。乐天走近湘灵，相隔得很近很近，湘灵从乐天的眼神里看出，乐天哥哥要把昔日曾经在这书房里演绎过多次的风流韵事重新温习。双方都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对方的心跳，闻到了对方身上特有的气息。
乐天又一次显示了男人的果断，在湘灵猝不及防的瞬间，一把将心爱的湘灵妹妹拥入怀抱，由于用力过大，抱得太紧，湘灵感到有些窒息。湘灵已经无力反抗，当然，她也不想反抗。她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让乐天哥哥尽情地发泄，如果乐天哥哥愿意，湘灵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对乐天哥哥绝对地开放，对于乐天哥哥，湘灵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禁区。
浪漫故事温习了一遍，双方都已经疲倦了，他们需要休息。休息的时候可以进行其他有意义的活动。“看诗卷，看看乐天哥哥最近是不是有新作，最近乐天哥哥大病了一场，可能没心情写诗，但是看看从前看过的那些诗也有趣味，那些诗我湘灵天天看也不会厌倦。”湘灵这么想着。
“看看乐天哥哥最近有什么新作。”
“差点没命了，还有闲心写诗？不过算你湘灵妹妹还不至于完全失望，最近两天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糊弄了几首歪诗，想表达表达病中的一些感想，湘灵妹妹你看。”乐天把诗卷递给湘灵。
“我湘灵就不相信疾病会把乐天哥哥打倒。”湘灵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诗卷。
“肘痹宜生柳，头旋剧转蓬。恬然不动处，虚白在胸中。”
“乐天哥哥，当时湘灵看着你那痛苦的样子，心里真像刀割一样难受呢，你倒好，还说什么‘恬然不动处，虚白在胸中’，好像还很自在。”湘灵说着笑了起来。乐天就喜欢看湘灵妹妹的笑容：
“湘灵妹妹笑起来真好看，再笑笑。”乐天认真地看着湘灵，湘灵真的又笑了起来。
“浩气自能充静室，赖是从前烂漫游。回思往事纷如梦，转觉馀生杳若浮。腹空先进松花酒，膝冷重装桂布裘。若问乐天忧病否，乐天知命了无忧。”
“怪不得乐天哥哥能够做到恬然不动，原来乐天哥哥不害怕生病，是因为乐天哥哥懂得，患病也是命运中所定，不可逃避的？”
“是的，人的一生中要遇到许许多多的坎坷，都是命运决定的。在命运面前，只能恬然面对了。”
“乐天哥哥就是懂得许多道理，能坦然面对人生，可是湘灵我就很难了，记得乐天哥哥刚得病那天，湘灵难过得肝肠寸断，湘灵曾经想过，如果乐天哥哥有个什么事，湘灵也活不成了。”湘灵说着，喉咙有点梗塞起来，乐天忙安慰：“不要说那事情了，说点快乐的。”
“开头第二句‘赖是从前烂漫游’，乐天哥哥又想起我们到处游玩的情景了吧？不过不要紧，待哥哥身体有力气了，我们又可以到处去游玩。”
“现在我就有力气了，我们今天就到外面玩去。”
“慢点，我还要看看哥哥的诗。”
“一床方丈向阳开，劳动文殊问疾来。欲界凡夫何足道，四禅天始免风灾。”
“乐天哥哥怎么想起文殊菩萨？那文殊菩萨也来看望乐天哥哥，乐天哥哥一定是从此没有灾难了。”
“目昏思寝即安眠，足软妨行便坐禅。身作医王心是药，不劳和扁到门前。”
湘灵又笑起来了。这乐天哥哥真有意思，病成那个样子，还说“不劳和扁到门前”，不要郎中医治。不过湘灵明白，那只是一种诗歌的意境，并不是不要治疗。
“房传往世为禅客，王道前生应画师。我亦定中观宿命，多生债负是歌诗。不然何故狂吟咏，病后多于未病时。”
“怪不得乐天哥哥写了这么多病中诗，原来哥哥这些诗都是前生欠下来的债？”
“对呀，这一下被你湘灵妹妹说了一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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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的晚上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湘灵想起自己命运的不幸，想起了童年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辛酸。她清楚的记得，她曾经有一个非常好的妈妈，一个非常美丽而又慈祥的妈妈。那时候的小湘灵是多么幸福，邻居们都夸奖小湘灵的漂亮，说湘灵很像妈妈。就在湘灵刚刚过了两周岁没几天，妈妈突然得了病，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尽管爹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都毫无效果，没几天，美丽的妈妈就离我们而去了。从此以后，家里变得空落落的，爹每天都对着我们兄妹流眼泪。爹一哭，我们也哭，如果我们哭了，爹也陪着我们哭。那时候，哭成了我们家里每个人每天的必修课。如果要问我们到底流过多少泪，谁能说得清，感觉就像那滚滚长江，可以把我们那不幸的家彻底淹没！
湘灵记得，正是由于妈的离去，爹才深深感到疾病的可怕。从那时候起，爹就天天看书，全看的医学方面的书。从《黄帝内经》到《唐本草》，从《千金方》到《外台秘要》，还有王冰和甘伯宗等等的书他都看。后来爹就开始给邻居看病，到野外采草药给邻居们治病，居然治好了不少人。由于爹的事情多，湘灵从五六岁就学着帮爹采一些草药。为了采药，我跑遍了苻离周围的山坡和平地，东菜园，望郎坡，睢南古原，这些地方都是我湘灵常去的地方。所以苻离有一部分人就叫我“郎中妹妹”。
湘灵感到欣慰的是，现在自己竟然能够帮助爹给乐天哥哥治病，给乐天哥哥熬药喂药。湘灵有时候想，也许是冥冥之中有所安排，为什么我湘灵当初跟爹学习采药，现在偏偏就碰上乐天生病，自己亲手给心爱的恋人熬药喂药呢？再说自己帮助爹给他人治病本也是常理，为什么偏偏乐天就成了我湘灵生死相依的恋人了呢？这许许多多的疑问真是无法得到顺理成章的解释，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湘灵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忙忙向白家走去。
乐天还睡着，湘灵轻轻走向床前，听着乐天微弱而均匀的鼾声，看着乐天消瘦而白皙的脸，内心涌起一阵心疼。湘灵想，平日里乐天哥哥的脸是那么富有活力，是那么充满朝气，一天下来，乐天哥哥就被病魔折磨得如此瘦削，这人类在病魔面前是多么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乐天醒了，眼睛微微睁开，看到湘灵坐在床前，脸上露出笑容，湘灵也笑了，她看到乐天哥哥又笑了，心里甜甜的。乐天伸手，湘灵知道乐天哥哥的心事，也把她柔软如蛇的臂膀伸向乐天哥哥的手，两只手掌握在一起，无声的语言通过手臂传入两颗跳动着的心。乐天想坐起来，湘灵急忙按住，她要乐天还躺着，她去给乐天哥哥打水。陈太太来了，看见乐天已经醒来，走近乐天，伸手摸摸乐天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发烧了。”又说：“好好躺着，现在还需要静养。”说罢，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湘灵端着一盆水进来了，乐天要起来，湘灵帮着乐天坐了起来，把双脚挪到床沿坐着，湘灵帮乐天穿好鞋子，又帮着乐天洗脸。乐天内心漾起一阵阵爱意，虽然觉得让湘灵洗脸有点那个，但到了此时，也就由着湘灵妹妹拿着毛巾在脸上轻轻摩挲，直摩挲得脸上痒痒的。多情的乐天觉得，那是一种爱的温馨，是一种爱的柔情，是情人间的爱的摩挲。
乐天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了。这一天，湘灵又来到了乐天的书房里。湘灵看到，乐天的脸上又泛起了青春的光泽，周身洋溢着青年才俊的风流倜傥。乐天走近湘灵，相隔得很近很近，湘灵从乐天的眼神里看出，乐天哥哥要把昔日曾经在这书房里演绎过多次的风流韵事重新温习。双方都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对方的心跳，闻到了对方身上特有的气息。
乐天又一次显示了男人的果断，在湘灵猝不及防的瞬间，一把将心爱的湘灵妹妹拥入怀抱，由于用力过大，抱得太紧，湘灵感到有些窒息。湘灵已经无力反抗，当然，她也不想反抗。她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让乐天哥哥尽情地发泄，如果乐天哥哥愿意，湘灵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对乐天哥哥绝对地开放，对于乐天哥哥，湘灵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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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没命了，还有闲心写诗？不过算你湘灵妹妹还不至于完全失望，最近两天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糊弄了几首歪诗，想表达表达病中的一些感想，湘灵妹妹你看。”乐天把诗卷递给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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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哥哥，当时湘灵看着你那痛苦的样子，心里真像刀割一样难受呢，你倒好，还说什么‘恬然不动处，虚白在胸中’，好像还很自在。”湘灵说着笑了起来。乐天就喜欢看湘灵妹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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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哥哥就是懂得许多道理，能坦然面对人生，可是湘灵我就很难了，记得乐天哥哥刚得病那天，湘灵难过得肝肠寸断，湘灵曾经想过，如果乐天哥哥有个什么事，湘灵也活不成了。”湘灵说着，喉咙有点梗塞起来，乐天忙安慰：“不要说那事情了，说点快乐的。”
“开头第二句‘赖是从前烂漫游’，乐天哥哥又想起我们到处游玩的情景了吧？不过不要紧，待哥哥身体有力气了，我们又可以到处去游玩。”
“现在我就有力气了，我们今天就到外面玩去。”
“慢点，我还要看看哥哥的诗。”
“一床方丈向阳开，劳动文殊问疾来。欲界凡夫何足道，四禅天始免风灾。”
“乐天哥哥怎么想起文殊菩萨？那文殊菩萨也来看望乐天哥哥，乐天哥哥一定是从此没有灾难了。”
“目昏思寝即安眠，足软妨行便坐禅。身作医王心是药，不劳和扁到门前。”
湘灵又笑起来了。这乐天哥哥真有意思，病成那个样子，还说“不劳和扁到门前”，不要郎中医治。不过湘灵明白，那只是一种诗歌的意境，并不是不要治疗。
“房传往世为禅客，王道前生应画师。我亦定中观宿命，多生债负是歌诗。不然何故狂吟咏，病后多于未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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