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84章 一曲《长恨歌》,石破天惊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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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乐天与王质夫陈鸿二位宿儒谈论杨贵妃的事情，乐天深有感触地说道：“据有关史料记载，玄宗皇帝跟杨贵妃娘娘可谓千古知音哪！大家都知道，玄宗皇帝不愧为千古风流君主，他不但开创了繁荣无比的‘开元盛世’，成了继太宗先皇之后的又一代千古明君，而且他本人也是极为出色的艺术家，他是大唐著名诗人之一，又是同李龟年同一档次的大音乐家，贵妃娘娘的‘霓裳羽衣舞’曲子就是玄宗皇帝本人做的。他在乐器演奏方面也是行家，能吹笛子，据说玄宗皇帝有一支心爱的紫玉笛，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一旦遇到高兴事情都要拿出紫玉笛吹上一曲。他的胡琴也拉得很好，据说他还会多种乐器的演奏。他的多才多艺，当时第一流的艺术家都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大唐明君。多才多艺的贵妃娘娘到了这样一位君主身边，真可谓如鱼得水，于是一对世间罕有的千古知音就自然结合在一起了。”乐天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停了停继续说：
“当时杨贵妃娘娘在马嵬坡被绞死，玄宗皇帝悲痛得呼天抢地，也是万般无奈啊。那时候安贼叛军杀进了长安，在长安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好惨哪！军士们都把愤怒向贵妃娘娘发泄，非欲致贵妃娘娘于死地，那时候群情激愤，十多万羽林军眼看就要瓦解，在这种情况下，玄宗皇帝只得忍痛割爱，用牺牲贵妃娘娘来稳定军心。从那以后，玄宗皇帝也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忧伤与思念之中了。”
“这真是‘千古一爱’呀，千古一爱！”陈鸿老先生感叹说。不过陈鸿老先生的话还没完，只听他继续说道：
“应该把这故事记载下来，给后世留下一段人类最宝贵的爱情故事，让千秋万代的人们懂得什么是千古知音！”
“这样少见的故事，如果不加以记述，难免会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实在可惜。白大人才华过人，情感丰富，何不就此事写一首诗呢？”王质夫接着陈鸿老先生的意思说。
“好吧，不过这故事要说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须得数十言甚至上百言才能尽意，就让居易先想想吧。不过二位如果有好想法也应该写出来，以便大家共赏。”乐天答应了，不过向二位也提了要求。
忽然王质夫说：“陈兄不是喜欢写传奇吗？这可是一个好的传奇素材呀？这样吧，根据这一题材，白大人写首诗，你陈兄就搞一篇传奇出来，让二者同时传世，二位说好不好？”
“还是白大人先把诗写出来，老朽再琢磨传奇，这样可以把白大人的诗和玄宗皇帝跟贵妃娘娘的爱情故事结合起来写，白大人你说行不？”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天，王质夫在家中摆好酒宴，跟陈鸿二人一同来到白大人公寓请白大人带上诗歌来王家，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诗歌。白大人的诗歌草稿已经写好，正铺在桌子上，二人一看，呀！好长的一首诗，题目是《长恨歌》。“长恨歌”？这题目好，大概全诗就围绕一个“恨”子展开吧？于是乐天带上那首《长恨歌》，同二人一起来到王质夫家里，将酒菜摆好，三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那首《长恨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玉宇多年求不得。”
“呀！这一个‘倾’字用得好，‘倾国’，皇上想得到的当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不过白大人，为什么把玄宗皇帝写成‘汉皇’呢？”
乐天笑笑：“先兜一个圈子，也是为了回避么。其实，这文学的东西何必写得太真实？汉皇唐皇其实也没多大差别。”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无人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绝了！我说白大人，亏你想得出这样的妙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真是空前绝后的妙句！一个令人一看便魂不守舍的美人活脱脱地站在你的面前了！”
“仁兄过奖了，不过在居易心目中真的就有那么一位美丽得叫人心疼的姑娘。她时时刻刻站在居易的面前，要是没有这位姑娘，我居易恐怕也写不出这样的句子。”乐天解释说。
“那位白大人心中的姑娘一定是大人的夫人或者恋人吧？”
“看诗看诗，居易说着玩的，不要当真。”乐天催促二人看诗。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娇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好哇！皇帝爷不上朝了，臣子们可以睡懒觉了！”三人同时大声笑了起来。
“来来来，干一杯！”三人一杯酒下肚。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我说白大人，这也太形容过头了吧？皇帝爷那么多老婆，一个个美如天仙，难道就只爱她一个女子了？”
“我在京都有一个朋友，叫着元稹，二位听说过吗？”王陈二人忙说：“听说过听说过，那位元稹也是大诗人。”
“对了，这元稹有两句诗：‘已过江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皇帝爷有了这么一位绝美姑娘，又是那样的多才多艺，可爱绝伦，别的女人恐怕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了。所以说：‘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了。”乐天解释说。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秭妹弟兄皆裂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有女如此，谁又还那么看重男孩子呢？”王质夫说。
“郦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这玄宗皇帝也够享受了，也难怪人家不理朝政了，反正朝中有那么多大臣帮朕看着，能享受就享受着吧。”陈鸿老先生一边摘下老花眼镜一边说。
“渔阳颦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舞。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乱了乱了！玄宗皇帝的美梦做不成了！”王陈二位一齐惊呼。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前无奈何，婉转娥眉马前死。花佃委地无人收，翆雀金翅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可叹呀，可叹！嗳，我说白大人，这情景好像你白大人就在现场呢，太令人心碎了。‘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堂堂大唐皇帝爷，到了此时也只有悲伤流泪的份了，真是肝肠寸断哪……”王陈二位感叹不止。
“哟，白大人你怎么流泪了？难道你自己把自己写哭了怎么的？”
“那么美丽的人，又那么多才多艺，一下子没了，我居易心里难过呀！”乐天万分难过地说。
“历史上的悲剧多着哪！还是不要替古人伤心，啊，不要替古人伤心。”
“不要管居易，二位看诗。”于是二人又开始往下看：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迂出剑阁。峨眉山下少人行，旌期无光日色薄。蜀山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忧伤，无尽的忧伤。”王陈二位摇着头，陷入了沉思。
忽然王质夫提醒：“往下看往下看！”
“天旋日转回龙御，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没劲了，一点也没劲了。”
“归来池苑皆依就，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地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生，椒房阿监青蛾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衿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芳魂不曾来如梦。”
“玄宗皇帝爷的日子不好过了，孤独，无尽的孤独！想在梦中相见？无奈之举呀！人到了无奈的境地，就容易产生无奈的想法。”王陈二位又是连声的感叹。
“临邛道士洪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因教道士殷勤觅。排空御气奔如电，上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都不见。”
“老皇帝有些糊涂了，那道士的鬼话你也信？不过也是，到了这步田地，也只得向那虚妄境界求得安慰了。白大人的意思是这样的吧？”
“往下看往下看！二位不急，到时候就明白了。”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飘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间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似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东阙西厢叵玉梮，转叫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铂银屏迤逦开。云髻半偏新睡觉，衣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疑是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湿栏杆，梨花一支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茫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如今下望尘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钿留一股合一扇，钗辟黄金合分钿。若得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得相见。’临别殷殷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尽期。”
王陈二位互相看着，似笑非笑，表情有点古怪，突然王质夫把陈鸿的大腿上一拍：“我说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皇帝爷的心愿居然实现了！你说怪也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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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杨贵妃娘娘在马嵬坡被绞死，玄宗皇帝悲痛得呼天抢地，也是万般无奈啊。那时候安贼叛军杀进了长安，在长安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好惨哪！军士们都把愤怒向贵妃娘娘发泄，非欲致贵妃娘娘于死地，那时候群情激愤，十多万羽林军眼看就要瓦解，在这种情况下，玄宗皇帝只得忍痛割爱，用牺牲贵妃娘娘来稳定军心。从那以后，玄宗皇帝也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忧伤与思念之中了。”
“这真是‘千古一爱’呀，千古一爱！”陈鸿老先生感叹说。不过陈鸿老先生的话还没完，只听他继续说道：
“应该把这故事记载下来，给后世留下一段人类最宝贵的爱情故事，让千秋万代的人们懂得什么是千古知音！”
“这样少见的故事，如果不加以记述，难免会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实在可惜。白大人才华过人，情感丰富，何不就此事写一首诗呢？”王质夫接着陈鸿老先生的意思说。
“好吧，不过这故事要说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须得数十言甚至上百言才能尽意，就让居易先想想吧。不过二位如果有好想法也应该写出来，以便大家共赏。”乐天答应了，不过向二位也提了要求。
忽然王质夫说：“陈兄不是喜欢写传奇吗？这可是一个好的传奇素材呀？这样吧，根据这一题材，白大人写首诗，你陈兄就搞一篇传奇出来，让二者同时传世，二位说好不好？”
“还是白大人先把诗写出来，老朽再琢磨传奇，这样可以把白大人的诗和玄宗皇帝跟贵妃娘娘的爱情故事结合起来写，白大人你说行不？”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天，王质夫在家中摆好酒宴，跟陈鸿二人一同来到白大人公寓请白大人带上诗歌来王家，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诗歌。白大人的诗歌草稿已经写好，正铺在桌子上，二人一看，呀！好长的一首诗，题目是《长恨歌》。“长恨歌”？这题目好，大概全诗就围绕一个“恨”子展开吧？于是乐天带上那首《长恨歌》，同二人一起来到王质夫家里，将酒菜摆好，三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那首《长恨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玉宇多年求不得。”
“呀！这一个‘倾’字用得好，‘倾国’，皇上想得到的当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不过白大人，为什么把玄宗皇帝写成‘汉皇’呢？”
乐天笑笑：“先兜一个圈子，也是为了回避么。其实，这文学的东西何必写得太真实？汉皇唐皇其实也没多大差别。”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无人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绝了！我说白大人，亏你想得出这样的妙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真是空前绝后的妙句！一个令人一看便魂不守舍的美人活脱脱地站在你的面前了！”
“仁兄过奖了，不过在居易心目中真的就有那么一位美丽得叫人心疼的姑娘。她时时刻刻站在居易的面前，要是没有这位姑娘，我居易恐怕也写不出这样的句子。”乐天解释说。
“那位白大人心中的姑娘一定是大人的夫人或者恋人吧？”
“看诗看诗，居易说着玩的，不要当真。”乐天催促二人看诗。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娇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好哇！皇帝爷不上朝了，臣子们可以睡懒觉了！”三人同时大声笑了起来。
“来来来，干一杯！”三人一杯酒下肚。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我说白大人，这也太形容过头了吧？皇帝爷那么多老婆，一个个美如天仙，难道就只爱她一个女子了？”
“我在京都有一个朋友，叫着元稹，二位听说过吗？”王陈二人忙说：“听说过听说过，那位元稹也是大诗人。”
“对了，这元稹有两句诗：‘已过江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皇帝爷有了这么一位绝美姑娘，又是那样的多才多艺，可爱绝伦，别的女人恐怕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了。所以说：‘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了。”乐天解释说。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秭妹弟兄皆裂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有女如此，谁又还那么看重男孩子呢？”王质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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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玄宗皇帝也够享受了，也难怪人家不理朝政了，反正朝中有那么多大臣帮朕看着，能享受就享受着吧。”陈鸿老先生一边摘下老花眼镜一边说。
“渔阳颦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舞。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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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美丽的人，又那么多才多艺，一下子没了，我居易心里难过呀！”乐天万分难过地说。
“历史上的悲剧多着哪！还是不要替古人伤心，啊，不要替古人伤心。”
“不要管居易，二位看诗。”于是二人又开始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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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往下看！二位不急，到时候就明白了。”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飘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间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似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东阙西厢叵玉梮，转叫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铂银屏迤逦开。云髻半偏新睡觉，衣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疑是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湿栏杆，梨花一支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茫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如今下望尘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钿留一股合一扇，钗辟黄金合分钿。若得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得相见。’临别殷殷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尽期。”
王陈二位互相看着，似笑非笑，表情有点古怪，突然王质夫把陈鸿的大腿上一拍：“我说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皇帝爷的心愿居然实现了！你说怪也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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