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128章 杭州百姓兴水利,乐天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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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官员会议以后，各部门都行动起来了。长史、司马，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个部门的司功参军都下到邻近的基层乡村以及城区的街坊里巷，调查了解情况，发动百姓。甚至还有经学博士、医学博士、市令等分别负责学校、医药与市场交易的文职官员也都行动起来了。
白刺史自己也不闲着，亲自带着一批人员也下去做调查工作。他们是萧悦、卢贾、周元范、崔求、刘方等几位，他们都是负责山泽的开发以及调动民力方面的司士书佐和司士参军。现在他们正要去看看六井的情况。
一路上，白刺史跟同僚们拉起了家常：
“萧参军，看起来我白某可以叫你老兄吧？”
“哟，我萧悦岂敢在白大人面前充老兄，不过，我萧悦的年纪确实要比白大人大，今年已经年届花甲了，虚度岁月呀！”萧悦说着，言语中带着失意的伤感。
“白大人，你可别小看萧老，他是有名的画家呢，不过，他最擅长的还是画竹子，白大人你到他家看看他的竹画，一定让你喜欢。”卢参军说。
“哟，萧老就是做过协律郎的萧悦？看来我白居易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失敬失敬！想当初我在京都就听人说起过，贞元年间有一位协律郎萧悦善画竹，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原来萧画师躲到这杭州来了，好，好呀，我们又成了同僚啦，到时候我要麻烦萧画师给我画几幅竹画，我白居易有一个癖好就是特别喜欢竹子，早在我住在京都长乐里的时候，就写过一篇《养竹记》，后来我到过许多地方，都要在我的住处栽上竹子，想不到现在居然跟萧画师在一起共事了，这画竹的事萧画师你一定得答应我呀！”
“能给大诗人作画，乃萧某之幸也！下官一定效劳，一定效劳！”
“看来萧画师还是对白大人另眼相看，有的人多次向你要一副画，你就是不答应，现在白大人向你一说，你马上就答应了，这不是有点……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不是巴结白大人么？”周元范开玩笑说。
“周老弟不要这么说，要说我巴结白大人，萧某我就是巴结白大人，怎么样？萧某巴结白大人怎么了？谁叫你们不是大诗人？”萧悦说完大笑起来，其他的人也都笑起来。
刘参军说道：“现在好，小诗人碰着大诗人，周兄弟没话说了吧？”
“不要说起不要说起，我周某平日那些四言八句算什么诗？最多也只能算打油诗，给农夫们当作山歌唱一唱也罢。”
“哟，周参谋不要小看打油诗，我白某就喜欢写打油诗，不满各位说，我白某的许多诗连不识字的老婆婆也背得来，你们信也不信？”
“信信信，怎么不信？我们杭州大街上就不时有老公公老婆婆吟颂白大人的诗，像那一首《卖炭翁》，杭州人几乎人人能背诵。”崔参谋说。
“崔参谋不要提起那首《卖炭翁》，为了那首《卖炭翁》，我白某差点送了命，写皇宫里的事，危险着哪！弄得不好要掉脑袋的。”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往前面走，不知不觉，大家已经到了河坊街。在河坊路与河坊街的交会处，有一处以石砌高墙为屏障的院落，院内有一小山坡，那就是勾山，勾山又称竹园山。熟悉这里的官员们说，那山上有一口井，井水是天然往上冒的泉水，这是附近城区唯一的一口天然泉水，州府官员们的生活用水都是用这口泉水。除了附近少数居民可以用这口泉水，其他居民都要到南边吴山北麓的吴山井去挑水，或者到更远的南边的云居山和紫阳山上去挑水。当然，靠西湖较近的居民也可以到西湖挑水。
乐天听了这番话，心里有点难过，到那么远的地方挑水用，既辛苦又浪费劳力。不行，得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乐天这么计划着。
大家由河坊街向西进入清河大街，再向西穿过吴山广场，然后向南到了城隍阁附近，卢参军指着不远处的两座山说：“这边的那座山叫云居山，那边那座山叫紫阳山，这一带的百姓都是在这两座山上挑水。
几位参军带着白刺史往回走到清河大街，然后向西向西湖方向走，几位参军告诉白刺史，前面就是西湖进入杭州城的大门涌金门。
现在，相国井、西井、金牛池、方井、白龟井、小方井这六井都已经到看过了，当年李泌所建的六井，不是从地表向下深挖而取地下水的井，而是引西湖水通过管道到一定位置而蓄水的井，类似于蓄水池，其水源就是西湖。只要西湖水不干涸，城内井中就淡水不竭，居民们就可免除远途挑水的劳累，还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通过实地考察，乐天觉得疏浚六井是刻不容缓的工作。
几天以后，官员们都先后回到了州府，向白刺史汇报了他们的工作。通过官员们的调查了解，宣传发动，百姓对疏浚六井、引西湖水灌溉农田等几项工作都非常支持，热情很高。经过州府官员们研究，一份关于今冬明春工作部署的文件形成了，文件的内容主要有三项：第一是疏浚六井；第二是修筑渠道引西湖水灌溉农田；第三是筑堤保湖，提高西湖水位。
有了文件，官员们的工作有了明确目标，百姓们也有了使劲儿的方向，很快，一个“疏浚六井，整治西湖”的运动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了。
冬月中旬的一天，萧悦来到乐天家里，乐天热情地接待了萧参谋。萧悦拿出一卷画递给乐天，乐天万分高兴，急忙打开画卷看，原来全部是竹子的画，一共有一十五幅，画的全是各种形状各种不同品种的竹子。乐天一幅一幅地观看，由于乐天对竹类也颇有研究，对每一幅画面上的竹子都还能认出它的种类，原来十五幅画取的是晋代戴凯著的《竹经》里面记载的二十八种竹种中的一十五种。
乐天指着最上面一幅说道：“这是十二时竹吧，这种竹子的竹节环绕凸出，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字排列，每十二个节为一个大节。普天下只有蕲州安福周俊叔家有这种竹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看来白大人对竹的研究颇深，一般平庸之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是竹子。”萧悦说。
“萧老你看，这是‘人面竹’吧？它的竹皮像鱼鳞，四个方向看起来都有点像人的脸部面貌。这种竹子大的有碗口大小，小的只有手指头粗细，所以用来加工艺术品就成了珍宝。”
“这是桃丝竹，叶如棕，身如竹，密节而实心，厚里瘦骨，出自巴渝间，是天然的柱杖。这是孝顺竹，秆细而长，作大丝，到了夏天，笋就从竹子中间长出，到了冬天，笋就从外面把母竹包裹起来，所以叫做‘孝顺竹’。这种是蕲竹，出自楚地蕲州，土人取其色之莹润者为簟，节疏者做箫管，声音最好。这种是柯亭竹，这种思摩竹，奇就奇在它的笋是生长在节上，成竹竿之后，其节中复又生笋，这种笋如果卖到西域，价格非常昂贵。”
这时候乐天看着一幅画若有所思，“湘妃竹”？乐天指着画上面的竹子说：“萧老，这湘妃竹还有意思，‘湘妃竹’，‘斑竹’，‘泪竹’，好形象！这娥皇和女英也算至孝的女儿，为了寻找父亲，竟然千里迢迢来到湖南九嶷山，后来得知父亲已经过世，伤心地哭了九天九夜。‘泪痕竹’，‘斑竹’，这名称好形象！”乐天就自言自语着。
乐天又被一幅画吸引住：“箨落长竿削玉开，君看母笋是龙材。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原来画面上是一副楠竹，乐天看到画面上茁壮挺立生气勃勃的楠竹笋，不由想起了李贺的《昌谷北园新笋》。
“哟！‘竹类里面的矮子’，只能让人们做盆景了。”乐天带着讥笑的口吻说。萧参谋看那画，原来那画面上的竹子是湖南湘西辰州出产的一种奇怪竹类龙须竹。
乐天又惊叹起来：“大夫竹！真的是竹类的‘大丈夫’！”
“那还不是最大的竹类，它的干还只有三尺，你看这幅……”萧悦指着一副画面上的说明文字：“‘临贺竹：其杆之大，至有十抱……’怎么样？有些奇么？再看这幅‘丹青竹’：出自熊耳山，其叶有三色，黄、青、丹相间而生。再看这幅凝波竹，它开红花，似石榴花，它是竹类里面唯一能开花的竹子。这是扁竹，它的杆很扁，出自卢山。”萧悦越说越来劲，几乎是自言自语。
乐天看完画，萧悦要回去了，乐天说：“慢！早在我住在京都长乐里的时候，就写过一篇《养竹记》，今日看了萧画师的画，真叫我大开眼界。现在我要为萧画师写一首《画竹歌》，不知萧画师是不是喜欢？”
“如得大诗人为萧某吹捧，我萧某的画将会一笔千金！”
于是乐天跟萧悦一同走进乐天书房，乐天手提羊毫，蘸得墨浓，一首《画竹歌》一气呵成：
“序：《协律郎萧悦善画竹，举世无伦。萧亦甚自秘重。有终岁求其一竿一枝而不得者。知予天与好事，忽写一十五竿，惠然见投。予厚其意，高其艺，无以答贶，作歌以报之，凡一百八十六字云。诗曰：
植物之中竹难写，古今虽画无似者。萧郎下笔独逼真，丹青以来唯一人。人画竹身肥拥肿，萧画茎瘦节节竦；人画竹梢死嬴垂，萧画枝活叶叶动。不根而生从意生，不笋而成由笔成。野塘水边倚岸侧，森森两丛十五茎。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举头忽看不是画，低耳静听疑有声。西丛七茎劲而健，省向天竺寺前石上见。东丛八茎疏且寒，忆曾湘妃庙里雨中看。幽姿远思少人别，与君相顾空长叹。萧郎萧郎老可惜，手颤眼昏头雪色。自言便是绝笔时，从今此竹尤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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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刺史自己也不闲着，亲自带着一批人员也下去做调查工作。他们是萧悦、卢贾、周元范、崔求、刘方等几位，他们都是负责山泽的开发以及调动民力方面的司士书佐和司士参军。现在他们正要去看看六井的情况。
一路上，白刺史跟同僚们拉起了家常：
“萧参军，看起来我白某可以叫你老兄吧？”
“哟，我萧悦岂敢在白大人面前充老兄，不过，我萧悦的年纪确实要比白大人大，今年已经年届花甲了，虚度岁月呀！”萧悦说着，言语中带着失意的伤感。
“白大人，你可别小看萧老，他是有名的画家呢，不过，他最擅长的还是画竹子，白大人你到他家看看他的竹画，一定让你喜欢。”卢参军说。
“哟，萧老就是做过协律郎的萧悦？看来我白居易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失敬失敬！想当初我在京都就听人说起过，贞元年间有一位协律郎萧悦善画竹，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原来萧画师躲到这杭州来了，好，好呀，我们又成了同僚啦，到时候我要麻烦萧画师给我画几幅竹画，我白居易有一个癖好就是特别喜欢竹子，早在我住在京都长乐里的时候，就写过一篇《养竹记》，后来我到过许多地方，都要在我的住处栽上竹子，想不到现在居然跟萧画师在一起共事了，这画竹的事萧画师你一定得答应我呀！”
“能给大诗人作画，乃萧某之幸也！下官一定效劳，一定效劳！”
“看来萧画师还是对白大人另眼相看，有的人多次向你要一副画，你就是不答应，现在白大人向你一说，你马上就答应了，这不是有点……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不是巴结白大人么？”周元范开玩笑说。
“周老弟不要这么说，要说我巴结白大人，萧某我就是巴结白大人，怎么样？萧某巴结白大人怎么了？谁叫你们不是大诗人？”萧悦说完大笑起来，其他的人也都笑起来。
刘参军说道：“现在好，小诗人碰着大诗人，周兄弟没话说了吧？”
“不要说起不要说起，我周某平日那些四言八句算什么诗？最多也只能算打油诗，给农夫们当作山歌唱一唱也罢。”
“哟，周参谋不要小看打油诗，我白某就喜欢写打油诗，不满各位说，我白某的许多诗连不识字的老婆婆也背得来，你们信也不信？”
“信信信，怎么不信？我们杭州大街上就不时有老公公老婆婆吟颂白大人的诗，像那一首《卖炭翁》，杭州人几乎人人能背诵。”崔参谋说。
“崔参谋不要提起那首《卖炭翁》，为了那首《卖炭翁》，我白某差点送了命，写皇宫里的事，危险着哪！弄得不好要掉脑袋的。”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往前面走，不知不觉，大家已经到了河坊街。在河坊路与河坊街的交会处，有一处以石砌高墙为屏障的院落，院内有一小山坡，那就是勾山，勾山又称竹园山。熟悉这里的官员们说，那山上有一口井，井水是天然往上冒的泉水，这是附近城区唯一的一口天然泉水，州府官员们的生活用水都是用这口泉水。除了附近少数居民可以用这口泉水，其他居民都要到南边吴山北麓的吴山井去挑水，或者到更远的南边的云居山和紫阳山上去挑水。当然，靠西湖较近的居民也可以到西湖挑水。
乐天听了这番话，心里有点难过，到那么远的地方挑水用，既辛苦又浪费劳力。不行，得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乐天这么计划着。
大家由河坊街向西进入清河大街，再向西穿过吴山广场，然后向南到了城隍阁附近，卢参军指着不远处的两座山说：“这边的那座山叫云居山，那边那座山叫紫阳山，这一带的百姓都是在这两座山上挑水。
几位参军带着白刺史往回走到清河大街，然后向西向西湖方向走，几位参军告诉白刺史，前面就是西湖进入杭州城的大门涌金门。
现在，相国井、西井、金牛池、方井、白龟井、小方井这六井都已经到看过了，当年李泌所建的六井，不是从地表向下深挖而取地下水的井，而是引西湖水通过管道到一定位置而蓄水的井，类似于蓄水池，其水源就是西湖。只要西湖水不干涸，城内井中就淡水不竭，居民们就可免除远途挑水的劳累，还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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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官员们都先后回到了州府，向白刺史汇报了他们的工作。通过官员们的调查了解，宣传发动，百姓对疏浚六井、引西湖水灌溉农田等几项工作都非常支持，热情很高。经过州府官员们研究，一份关于今冬明春工作部署的文件形成了，文件的内容主要有三项：第一是疏浚六井；第二是修筑渠道引西湖水灌溉农田；第三是筑堤保湖，提高西湖水位。
有了文件，官员们的工作有了明确目标，百姓们也有了使劲儿的方向，很快，一个“疏浚六井，整治西湖”的运动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了。
冬月中旬的一天，萧悦来到乐天家里，乐天热情地接待了萧参谋。萧悦拿出一卷画递给乐天，乐天万分高兴，急忙打开画卷看，原来全部是竹子的画，一共有一十五幅，画的全是各种形状各种不同品种的竹子。乐天一幅一幅地观看，由于乐天对竹类也颇有研究，对每一幅画面上的竹子都还能认出它的种类，原来十五幅画取的是晋代戴凯著的《竹经》里面记载的二十八种竹种中的一十五种。
乐天指着最上面一幅说道：“这是十二时竹吧，这种竹子的竹节环绕凸出，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字排列，每十二个节为一个大节。普天下只有蕲州安福周俊叔家有这种竹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看来白大人对竹的研究颇深，一般平庸之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是竹子。”萧悦说。
“萧老你看，这是‘人面竹’吧？它的竹皮像鱼鳞，四个方向看起来都有点像人的脸部面貌。这种竹子大的有碗口大小，小的只有手指头粗细，所以用来加工艺术品就成了珍宝。”
“这是桃丝竹，叶如棕，身如竹，密节而实心，厚里瘦骨，出自巴渝间，是天然的柱杖。这是孝顺竹，秆细而长，作大丝，到了夏天，笋就从竹子中间长出，到了冬天，笋就从外面把母竹包裹起来，所以叫做‘孝顺竹’。这种是蕲竹，出自楚地蕲州，土人取其色之莹润者为簟，节疏者做箫管，声音最好。这种是柯亭竹，这种思摩竹，奇就奇在它的笋是生长在节上，成竹竿之后，其节中复又生笋，这种笋如果卖到西域，价格非常昂贵。”
这时候乐天看着一幅画若有所思，“湘妃竹”？乐天指着画上面的竹子说：“萧老，这湘妃竹还有意思，‘湘妃竹’，‘斑竹’，‘泪竹’，好形象！这娥皇和女英也算至孝的女儿，为了寻找父亲，竟然千里迢迢来到湖南九嶷山，后来得知父亲已经过世，伤心地哭了九天九夜。‘泪痕竹’，‘斑竹’，这名称好形象！”乐天就自言自语着。
乐天又被一幅画吸引住：“箨落长竿削玉开，君看母笋是龙材。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原来画面上是一副楠竹，乐天看到画面上茁壮挺立生气勃勃的楠竹笋，不由想起了李贺的《昌谷北园新笋》。
“哟！‘竹类里面的矮子’，只能让人们做盆景了。”乐天带着讥笑的口吻说。萧参谋看那画，原来那画面上的竹子是湖南湘西辰州出产的一种奇怪竹类龙须竹。
乐天又惊叹起来：“大夫竹！真的是竹类的‘大丈夫’！”
“那还不是最大的竹类，它的干还只有三尺，你看这幅……”萧悦指着一副画面上的说明文字：“‘临贺竹：其杆之大，至有十抱……’怎么样？有些奇么？再看这幅‘丹青竹’：出自熊耳山，其叶有三色，黄、青、丹相间而生。再看这幅凝波竹，它开红花，似石榴花，它是竹类里面唯一能开花的竹子。这是扁竹，它的杆很扁，出自卢山。”萧悦越说越来劲，几乎是自言自语。
乐天看完画，萧悦要回去了，乐天说：“慢！早在我住在京都长乐里的时候，就写过一篇《养竹记》，今日看了萧画师的画，真叫我大开眼界。现在我要为萧画师写一首《画竹歌》，不知萧画师是不是喜欢？”
“如得大诗人为萧某吹捧，我萧某的画将会一笔千金！”
于是乐天跟萧悦一同走进乐天书房，乐天手提羊毫，蘸得墨浓，一首《画竹歌》一气呵成：
“序：《协律郎萧悦善画竹，举世无伦。萧亦甚自秘重。有终岁求其一竿一枝而不得者。知予天与好事，忽写一十五竿，惠然见投。予厚其意，高其艺，无以答贶，作歌以报之，凡一百八十六字云。诗曰：
植物之中竹难写，古今虽画无似者。萧郎下笔独逼真，丹青以来唯一人。人画竹身肥拥肿，萧画茎瘦节节竦；人画竹梢死嬴垂，萧画枝活叶叶动。不根而生从意生，不笋而成由笔成。野塘水边倚岸侧，森森两丛十五茎。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举头忽看不是画，低耳静听疑有声。西丛七茎劲而健，省向天竺寺前石上见。东丛八茎疏且寒，忆曾湘妃庙里雨中看。幽姿远思少人别，与君相顾空长叹。萧郎萧郎老可惜，手颤眼昏头雪色。自言便是绝笔时，从今此竹尤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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