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 > 玄幻魔法 > 青莲战记 > 正文 81.岸上婆娑(六)

正文 81.岸上婆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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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与归从怀里掏出锦囊,捧到良玉向上伸开的手掌上。

    红枫林内寰二爷将锦囊扔进他的乾坤袋,如同初见时消失的布老虎般,次日他的身上真的出现了这支锦囊。锦囊内装着的是不日前使他疼上好一阵儿的冰玉石。他给良玉做了个打开的手势,说了句“小心”,担忧他也被玉石伤着,紧张的叮嘱他只解开锦囊上的绳索就能看清里面的物件儿。

    他说的详细,良玉也是照做,只是最终还是没明白最后的心意,解开绳索后捏着锦囊一角往前倒去,倒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石,在柳仙树渗透的阳光下未发出丝毫光泽,甚至隐隐间散着黑气。

    “啊!快放下!”毕竟南与归亲手抓过那块石头,知道那石头刺骨冰寒,他半妖之躯尚且如此忌惮,良玉如今可是没半点修为的凡人,怎能直接触碰。

    这声惊呼吓着了良玉,只见他浑身僵直,瞪圆双目,死死盯着手心的玉石,宛如经历一场永生难忘的噩梦般,他猛地开始破喉尖叫,手极力扬高将玉石扔飞。远离了那块污浊的石头,他站起来转身就藏在石桌之下缩成一团,双臂抱头,双眸溃散,张口发出几段怪异的声调。

    他虽极力扔飞玉石,可毕竟身躯干瘦,全身匮乏无力。玉石划过柳絮一角,划过一道黑影,伴随一声叮铃落在不远处的杂草内,一眼就能找着。

    南与归便将玉石又重新拾起,拿在手上才惊觉,一时情急竟忘了用锦囊隔手。随即他又是一惊,这块不久前将他冰哭的玉石,如今竟是表面温暖,丝毫不伤手。

    良玉的力气不大,可扔的方向不是个好方向,那玉石落脚地正对着一块坚石。那玉兴许是被藏得久了或被污/秽腐蚀,对撞坚石后,漆黑的外壳正中开始浮现细细碎碎的裂缝,露出外科之下殷红一角。

    南与归将玉石拾起,瞧了瞧,边困惑里面血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何物,边走到石桌前蹲下,将手里的玉石递给萎缩成一团恐惧不已的良玉。

    在他行走间,玉石表面的碎末掉了近半,显露出大半殷红的内心,远比玉石小上三四圈,却明艳如火焰,散发暖意。

    良玉惶恐不安,瑟瑟发抖,视线瞟过去时又立即缩回。南与归大着胆子,将手往前又递近一步。好在,许是剥离外壳的玉石与初见无论着色,亦是轮廓,甚至连气息亦截然不同,视线接触几眼后,良玉渐渐冷静,至少不再满色畏惧。

    南与归伸出手,将良玉从桌下牵出来。他似是伤了神志后言行举止稚嫩,懵懵懂懂宛如稚子,见南与归作甚他亦会照作无误。

    南与归见他无状,让他坐在石凳上,重新将玉石放回他手心。

    这次良玉未做任何抗拒之举,似对破碎为殷红的玉石并不反感,甚至心生欢喜。他像个找到喜爱之物的孩子般,将玉石举高,对准柳仙树渗透的光线。金色丝线穿透玉石,显露出隐藏内心的纹路。

    那些纹路断断续续,蜿蜒而上,越山破水,隐隐有蛟龙之姿。

    这条蛟潜伏血玉石中心,非光泽所透丝毫瞧不出身影,而亦是那汪血色将它映射而出,否则不论百年还是千年,都无从追寻它的踪影,是为潜蛟。

    良玉双唇未张,双眸未缩,盯着血玉石间的蛟龙,仿若瞬息间被掠过掉所有心神。

    南与归站在他身侧,也看见了那只浸染无边血色,被一块玉石束缚的蛟。一时间,他想起寰二爷嘱咐他的话,深吸一口气,起唇道,“有位故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它说这话无论你如今是何模样,只要还活着就一定听得懂。”

    这句话不长,亦不短,却在脱出口的刹那,裹挟柔荑花序袭向那人。

    “獠牙乖乖的,哥哥也要乖乖的。”

    “獠牙乖乖的死了,哥哥就要乖乖的活着。”

    “你许我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柳仙树下童言声声,消散风中。良玉看着血玉石,消瘦的身影于柳絮飘渺间若隐若现,似乎转眼即逝般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触。

    这次偷溜错君山还是被南乔木被抓了回去,墨方衡装模作样要略施惩戒,还是被女修和几位长老拦着,最终只是罚了乔木与他擦拭弄瑶台百里长廊。他短手短脚的奔来跑去,女修们看急了眼,齐齐暗中挽袖帮衬,不肖几日就能解脱。

    擦拭之后,南与归缠着乔木又去了一趟错君山。一进山,他直奔临江仙游庙,却不料见庙内丧幡飘摇,灵堂肃穆。堂前老道长正跪念悼词,察觉有人入庙,连忙起身查看,认出来者是谁,他施礼道,“小公子,乔侍长。”

    见南与归满脸错愕的盯着灵堂中的棺柩,他想起这位南山的小公子曾与柳玉有一面之缘,目下应是感触良多。

    临江庙简朴,置办的灵台亦是如此。庙内人稀少,今日唯有一位道长。南与归踏入灵堂,他没顾上老道长的礼节,反倒一言不发的向堂内未盖棺的棺柩望去。灵玉一袭素衣躺在棺木内,双掌置于胸前放置,面容安详,惨白胜雪,比往日少了份痴傻,多了份寂静。

    南与归趴在棺木沿口往里看,突然伸手向前探去,似乎是想越过沿口向内踏入,身后的南乔木急切拦下。而后他兀的想明白方才小公子的举动,发觉那并不是触碰棺木内之人,而是想从那人身上找什么物件。

    他向前一步,一眼就看清那人素衣之下的五脏所处之地似有异样,鼓涨如小山峦,在这具消瘦的尸体上显得无端诡异。

    被止住的南与归挣扎着脱身,脚落地后紧抿唇角,看向一旁的老道长。

    老道长深深叹息一声,悲悯望向灵堂棺柩,“柳玉生吞它物,疼痛而去。”

    “生吞?”南乔木惊讶,可转念一想,柳玉本就是疯癫之人,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也是极有可能。

    他猜出三分,南与归却知晓剩下的七分,甚至连那生吞之物的轮廓大小,他都无比清楚。

    良玉并非岸上南山之人,可到底逝于错君山,南乔木无论如何也要多问上一句。临江庙内无安葬之处,南山倒是有。他正与老道长商议,垂下的袖口却被人拽住,俯首看去,小公子扯着他往后退。他顺势退去。

    没了乔木的遮掩,南与归朝着老道长回了礼,而后请求临江庙内之人将良玉埋在那颗偌大柳仙树下。

    老道长摸着胡须,“柳玉临终前也是如此言明身后事。”

    他看向灵堂之外,越过高耸的白墙黑瓦似能看见那颗迎风而立的野柳,双眸深邃,徐徐道,“留玉不得,唯有葬玉。罢了罢了,这都是天意。改不了,改不了。”

    安置好良玉后事,大多是南乔木与老道长交谈,南与归趴在棺柩沿口,望着棺木内的良玉,既不言亦不语。南乔木看出小公子待此事非同,尽心又尽力,他亦不敢怠慢。

    待二人离去前,老道长突然叫停了出庙门的南与归。

    他道,“小公子。”

    南与归停下脚,转身仰视他。

    老道长微微俯身。他本就有些许背驼,这一下屈身又驼了几分。他端详了一阵,随即浅笑,道,“小公子,你莫要学他。”

    “若是日后心生烦恼,就去陪陪柳玉,切勿闷在心内,生了顽疾。”

    南与归是懂非懂的点头回应,老道长站在庙前对着他们一挥手,手中拂尘划过天际,宛如云海翻滚,却不留一丝痕迹。

    回程路上,南与归一言不发,令南乔木心生担忧。一进宗门,他立即带着小公子奔往菡萏楼。楼内,墨方衡送走几位掌事,端着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见南与归一副无精打采的可怜模样,立即放下茶水,将人抱在腿上。

    他捏了捏小孩的鼻翼,问道,“又是谁惹了昕儿?”

    这话对着南与归问,答的人却是一侧揣测不安的南乔木。他将今日的事说了,不日前小公子初遇良玉的事也一并告知。不言多不言少,连着老道长庙前的送言也未曾落下。

    听完,墨方衡挑了挑眉。他倒是清楚错君山临江庙内住着位玉人,也没料到那玉人会与小孩扯上关系。孩子的脸六月的天,寻常人家的孩子他兴许猜不出,可对上自家的小孩,他却是一目了然。

    他将桌上的茶具拖过来,放到沿口边缘处,再用指尖轻点茶身,茶具位于高位之上摇摇晃晃,只需再上前半步就会坠落桌缘,粉身碎骨。

    南与归的视线被这番动作吸引,两双圆溜溜的眸子紧紧盯着要坠不坠的茶杯。

    墨方衡在他眼前勾勾食指,问道,“昕儿,若是这杯子碎了,我该怪罪谁?是怪这座椅制的太高,还是怪我手点的太快?或是,我不应有任何责怪,全是我咎由自取?”

    南与归仰头想了想,张口想说些甚,最终还是垂下首,偏过头不理会。

    于是,墨方衡笑了,宛如刹那花开。而就在那一瞬,他抓起南与归的手推动茶具,茶具坠落,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四分五裂。

    南与归:“!!!”

    墨方衡示意南乔木拾起碎片,又放回桌上。他将碎片置于南与归面前,悠悠道,“昕儿,你可知道错了?”

    南与归抿紧嘴,眼眶外隐隐红了一圈,双手暗自拽紧了墨方衡胸前衣襟。

    在一片寂静内,墨方衡说出话的如同玉珠落盘,清脆而不容置疑。

    “你错在武断。没弄清来龙去脉前,妄自行动。你错在轻率。那人或许就是因你起了自亡意,你害了他。你错在莽撞。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可你偏偏走了这一步,这归根结底,你是罪上加罪,三罪之从。”

    墨方衡将怀里的小孩放到地上,太高下颚,视线相对,他缓缓道,“武断c轻率c莽撞。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二课——无论何时勿要掉以轻心,在没有绝对的计谋,无法取得完全胜局前,你的任何举动都会伤人害命。这次死的人是柳玉,下次就会是我c乔木c甚至你。”

    墨方衡人如其名,无论置身何时何地何人,他都能端坐如墨,秉持方衡之间。那双眸子黑白分明,瞧见人总带着三分暖意七分真诚,似乎从未生过气,大动过肝火。眼下亦是如此,他平静的盯着南与归,似在等他悔过或致歉,却自始至终不见丝毫恼怒。

    偏偏他从未打过骂过人,可南与归仍旧怕他。他能在南山翻江倒海,在墨方衡面前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畏畏缩缩的认了错,保证下次再不会鲁莽行事,墨方衡让南乔木收拾一番后带着他离去。离开前,南与归回首望了他一眼,发觉墨方衡仍在原地对他扬笑,似乎早已猜到他会回首望他。

    南与归顿了下,立即回首,低下头暗自吐舌头做了半个鬼脸。

    墨方衡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远去,转身闭门后,渐渐收敛笑意,面如寒冰。

    回东亭的百里长廊上,南与归低着头踢着脚边石子,负手而行。南乔木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大意是“近日墨大人着实忙碌,上了火气,小公子你要多体谅些”,或是“大人的话虽重了些,可也是关心则乱,上次施法幻阵的幕后人还未找出,大人是心急了”,还有“柳仙树我已拜托庙内的道长照料,寻常人难以接近,小公子除外,若是想去随时都行,柳玉应该也会欢喜小公子看望”

    他说得口干舌燥,眼前东亭将至,他欲再添一把火,却被小公子叫了停。

    南与归一脚将玩了一路的石子踢飞,嘟着嘴幽幽道,“不怪哥哥,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事。”

    怕南乔木担忧,他重复道,“哥哥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他昂首挺胸,一扫方才的低沉,展颜笑道,“我永远不会怪哥哥,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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