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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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佣人点头,却带着一副更加小心而谨慎的表情离开。

    许诺言瞥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心下思忖: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就算气氛尴尬无话可说,还是可以谈谈佣人的事啊,怎么也要感谢他一下才对顺便,问他何时回家。

    齐商端起杯子,停顿片刻,又放下。

    “你们一定要这样死盯着我吗?”他莞尔一笑,看着对面的两位好友。

    殷肆因为国内有事处理,已在“齐天城”停留了一阵子,而裘朗则是路过,顺道来看望他。

    今天他心情不佳,本想找个地方清净地喝喝酒,却没想被这两个平时即便是想找都难以找到的人看个正着。

    于是,他们三个就在他的私人茶室里“对峙”了三个多小时了。

    他想安静地喝酒,却总是碍于对面那四道明晃晃的视线。

    实在静不下心来。

    “齐商,你有什么麻烦事心烦事,都可以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嘛从来没见过你大白天的躲在茶室里喝酒,真是好奇怪的感觉啊!”裘朗干脆开口,嘴里叼着雪茄。

    因为不好意思在这么幽然雅致的地方点燃,索性就那么一直叼着。

    而与他并肩的殷肆,虽不像裘朗那样八卦,探寻追问个不停。

    却也是一边静静喝茶,一边似有若无地关注着齐商的举动。

    “都说了没什么。

    你的担心才奇怪好不好?”齐商笑笑,看向杯中酒。

    麻烦事自然没有。

    他有很心烦么?好像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只不过是突然提不起回家的勇气而已。

    突然有些害怕,去面对家里那张单纯,敏感,又脆弱的脸。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失误过。

    在许诺言面前,他向来将无懈可击,云淡风轻的姿态展示得很好。

    也许她早就习惯了这样一个淡泊如水的丈夫了吧?所以,当他如今察觉自己内心深处黑暗情绪的爆满,处于即将决堤与崩溃的地步时,他不可以回家去。

    不希望把不良的心情一并传染给她。

    ――许诺言并非是一个可以让他在失控之后,尽情发泄情绪的对象。

    即便她很渴望他那样做,且在前几天的晚上也因此与他吵过架。

    但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能。

    在他心里,诺言即便经历过风浪,却仍是一朵娇柔的温室小花。

    她可以抗负压力的程度很轻很浅。

    而他也只想给她周全呵护,不想让她受到更多的风雨交加,就算那风浪来自他的内心,也不行。

    所以,他只有等到心情绝对好转之后,才能回去笑对那一张关切的面孔。

    告诉她,他没事,他很好。

    敲击声拉回齐商纷乱的思绪,抬眸时看到殷肆将水晶杯推到他面前,手指正一下下敲着杯沿。

    没开口,却是示意自己分些酒给他。

    “对嘛!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也不多问,直接陪你喝到挂好啦!”裘朗凑热闹,也跟着拎出空杯子。

    “三个大男人躲在茶室痛饮――这才是真正的诡异。”齐商笑言,为好友倒酒。

    心里则细微感动。

    三人静默酌饮,齐商的手机突然响起。

    拿起一看,他愣了愣。

    然后深呼吸地闭了闭眼,将手机搁在耳边的那一刻,轻松到令人诧异的语调随之扬起。

    “怎么了,诺言?”裘朗挑眉看住齐商那副完全与语气不相符合的黯淡表情,扭头又看了殷肆一眼。

    后者却只是细细观察,露出一个默然笃定的神情后,便垂下眼眸,喝了口酒。

    “抱歉,我这两天的确非常忙。

    你呢,有没有吃好睡好?那两个照顾你的人,觉得习惯吗?”那一头似是简单的两句询问,齐商答得自如,“不用担心我,都说了很忙刚刚开会结束,待会还有些事。

    等忙完我就回去了”电话很快挂断,裘朗贼兮兮的笑容齐商看得清楚。

    “齐狐狸原来你是跟小嫂子吵架了对吧?嘿嘿!你撒谎时居然面不改色哇!”齐商收好电话,端起杯子。

    表情无异地跟他碰了一下。

    “我的酒很贵,少废话,喝吧。”

    “四处都找不到你,原来在这!”清亮的嗓音响起,茶室三人同时望向门口,看到踏进的倩影,裘朗很“流氓式”地吹了记口哨。

    “找我有事?”齐商瞥了苏唯一眼,又转回头。

    “没事就不能找你?”围坐吧台的另外两人,苏唯都认得,所以毫无生分。

    她直接挨着齐商坐下,瞄了眼已经快喝光的酒,“你们三个倒是挺有闲情逸致。”“不如你也来凑一脚。”凡是有女人出现,裘朗总是难以抑制视线围着她们转。

    说话间,也给苏唯拿出了一只杯子。

    “谢谢,我还是算了。”苏唯干脆地推开酒杯,转而望向身边沉默的男人。

    “怎么了你?”“没怎么。”齐商淡淡回应。

    “骗谁?一脸‘苦不堪言’,最近‘齐天城’里没什么事,你看起来怎会那么累?”苏唯抬手,很自然而然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在外人看来,这是种很亲密的举动。

    “嘿,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他怎会不累?”裘朗瞅着苏唯那只手,笑嘻嘻地推搡了下身边淡漠的殷肆。

    而冰山男却全当没看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既然来了,也喝点吧?”齐商面色寻常,直接跳过裘朗那句意味深长。

    拿起酒瓶为苏唯倒了些酒,并以此动作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她仍赖在他肩上的手。

    “好吧!陪你们。”这一次苏唯落落大方,端杯就喝。

    “喂!我刚才让你你怎么不喝?齐商一开口,你就这么痛快?!”裘朗不满地咋咋呼呼。

    “因为对我来说,齐商的酒才最好喝。”苏唯坦然一笑,这句出口,所有人都静默。

    裘朗挑着眉看向齐商,见他似有若无地瞪了自己一眼。

    ――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嘛,谁晓得这女人说话会这么直白露骨?他瞪什么瞪。

    “他已经醉了,你还有完没完?”极少言语的殷肆终于开了腔。

    拉住裘朗继续为大家倒酒的动作,视线冷漠掠过苏唯,最终落在齐商醉意已深的脸上。

    做兄弟这么多年,还是头回看到他酒后呈现失态模样――倒是不像寻常酒鬼那样大呼小叫地撒酒疯。

    可这幅样子,也已与他平时优雅自若的模样大相径庭:面红耳赤,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眼镜早已摘掉扔在一边。

    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可细看之下,那表情实在黯然苦涩到让人不忍直视。

    “还好啦,其实也没喝多少这家伙心情不好,喝点就醉怪谁啊?呃!!”裘朗说着,很不文雅地打了个酒嗝。

    “你们谁能告诉我,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苏唯喝得不多,虽然脸颊稍有发红,眼神却依然清醒,貌似不经意地问,实则一副很想知道内幕的样子。

    而说着说着,不安分的手又抚上齐商的胳膊。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人生在世,各有各的幸福,也各有各的不幸。

    商的心事不相干的人再过努力也是无从解决,苏小姐又何必询问太多?”殷肆打断裘朗的实话实说,清冷的声音字字饱含深意。

    果然看到苏唯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并非有意敌对苏唯,这个精明过头的女人更是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关系。

    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帮助好友隐瞒他不愿示人的内心。

    谁都有秘密,谁都有不愿暴露众目之下的灰暗心绪。

    之前苏唯还未出现,齐商的表现已是说明一切:那样苦闷无措,却仍是笑对众人关心的试探。

    他人的情感事,是殷肆最最不愿沾染分毫的区域。

    而阻挡苏唯,也或许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无聊的事,却十分必要。

    他实在不想看到好友更伤神。

    因为他很明白:但凡男女感情,不过就是“一男加上一女”。

    情况再糟,也糟不过多掺和进来一个心怀不轨的“第三者”。

    晚餐之后,是许诺言接受“育婴辅导”的时间。

    佣人之一的陈阿姨,据说曾帮助过二十几位准妈妈迅速掌握育儿技巧,其间很多“独门秘诀”,还是连专业辅导班都不会教予的珍贵经验。

    她很努力地边听边记,可是渐渐地,大脑开始放空。

    怎么办?一直都在想着齐商。

    几天不见,得知他最近很忙,连睡觉都要留在“齐天城”,怎么想都是克制不住地惦念。

    加上他们分开前还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一次争执,她无论如何都稳不下心来专注学习。

    “太太,对于未满月的小宝宝,我们应该”

    “陈姨,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先暂停一下?”许诺言第n次走神之后,歉疚一笑,“我的心情有些乱,您讲什么都记不住。”“太太累了吗?”陈阿姨立刻合上本子,一脸关切。

    “还好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哦,好,那就先出去散个步吧,我陪你。”“不用了,我也走不远,别担心。”许诺言拿起皮包外套,很快出了家门。

    其实,她是想去“齐天城”。

    虽然下午的电话中,齐商语气无异,可她还是隐约感到他掩饰不住的低落情绪。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抑或工作真的很繁重让他困扰劳累?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想去看看他。

    她很想他。

    去往“齐天城”的途中,许诺言一直在考虑见到齐商后,要怎样才能顺利化解他们之间的那场不快。

    手机在包中响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掏出翻开,发现是方远发来的短消息。

    ――本周之后我即离开,不知在那以前,还能否再见你一面。

    许诺言静静地读着这条信息,一时不知怎样回复。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不是不清楚方远的心意。

    只要面对面,他总会隐约对她流露出一种期待与暧昧。

    她始终都装作不懂,或是刻意无视。

    除非定期去看乐队演出,剩下的时间,她能不与他见面便不见面。

    整颗心,即便有过伤痕,也曾有放弃的冲动,可时至如今却依然全部停留在齐商的身上。

    所以,如果无法给出同等回报,她绝不能让方远报以任何注定落空的幻想。

    可是话说回来,既然是临别之前,她太过刻意地避而不见似乎也说不过去。

    总要为他送行一下吧?况且,他向来对她不薄。

    反复思量中,车子已经驶进市区,再往前走就是“方圆娱乐”。

    “麻烦您在前面那幢办公楼旁停下。”许诺言片刻犹豫,对司机说。

    还是进去看一眼吧。

    通常这个时间,方远都还没有离开公司。

    如果能在这里与他聊天话别,总比私底下单独碰面的好。

    “小姐不是要去‘齐天城’?”司机确定地问。

    “先不去了,我就在这里下车。”许诺言透过车窗向上仰望,发现排练厅的那扇窗子透出了灯光。

    是谁还在加班加点地排练?如果会是bloodrose,那么方远肯定也在。

    笃定着,她下了车,走向“方圆娱乐”。

    “饮酒大会”终是散场。

    中途殷肆接到一通电话先行离开,裘朗负责帮助苏唯送齐商去休息。

    用力将陷入昏沉的男人丢在床上,裘朗长吁了一口气。

    “看不出这家伙还挺重的!”他抚着同样发昏的头,回头瞥了眼正为齐商脱鞋盖被子的女人,“老实说,我们是不是该把他送回家去?他醉成这样,总需要有人照顾。”“没关系,我照顾他。”苏唯头都没抬,“他喝了这么多酒不适合再折腾,先让他睡一觉再说。”“嘿嘿,”裘朗干笑,“我说,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苏唯白了他一眼。

    “何必装糊涂?谁都知道你们从前的那一段,说没感情谁会相信?不过,他如今早已是有家有室的人,妻子也正怀孕中,无论如何你都慢了一步。

    也许这就叫做‘有缘无分’吧?”裘朗并不介意苏唯不善的脸色,依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苏小姐自身各方面条件都是上乘,再找个出众男人也绝非难事。

    所以啊”“所以?”苏唯眯了眯眼,勉强忍住胸中怒气。

    ――这形态粗鲁,不懂何为礼节的男人以为他自己是谁,居然对她说三道四!不光是他,就连那个向来不爱理会他人是非的殷肆,之前都参了一脚说出些冷冰冰的话来惹她生气!她苏唯做什么事,归根结底,与他们何干?!“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还是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至于,也不值得。”醉了面容未必醉了心。

    眼前女人的不悦裘朗看得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话刺中了她的痛处,也是效果显著地给了她一定的提醒。

    他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什么。

    拍拍齐商昏睡的脸,见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就笑嘻嘻地朝门口走去。

    ――醉成那样,就算别人想对他做什么,他也“不行”了吧?既然如此,他也不便久留――那女人锐利的白眼,真叫人够受。

    门开了又关,留给苏唯的只有满室静默,及一个已然不知今夕何夕的醉男人。

    她慢慢地坐上床沿,盯着齐商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复心中愤闷。

    “我和你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她如同自语般小声问道,伸手抚上齐商发烫的脸。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你分手?做得潇洒利落,最终却还要一人承受不甘。”“齐商,你告诉我那个不起眼的女人,凭什么可以占有优秀的你?你明明就该属于我我们才是最完美的一对!”掌心下的肌肤灼热潮湿。

    酒力使然,齐商的额头颈间,都渗出了黏腻汗水。

    或是感到那只不停抚摸脸颊的手,他轻微地蹙了蹙眉,不太舒服的样子。

    无力的手挥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挥开,最终又颓然地落回原处。

    “热吗?”苏唯问,自然是得不到回应。

    她笃定着掀开被单,开始解齐商衬衫的纽扣。

    “诺言”寂静中,他唇际逸出的名字格外清楚,让苏唯蓦然停住手上动作。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现在辛苦照顾你的人可是我!”苏唯咬着牙说,使劲捏了下齐商的脸。

    却见他吃痛中忽然就睁开了一双泛红的眼睛。

    她一愣,马上松手,探身对上他迷离的瞳眸。

    “看到了吧是我在这里,而不是你的‘诺言’。”“呕!”哪只她话音刚落,齐商猛地翻身,一张嘴就吐在了她身上。

    推开排练厅的门,许诺言没有见到预期中热火朝天的排练情景,也没有看到方远。

    偌大室内只有一个人。

    鼓手ken.她站在门口愣愣地盯着那个坐在架子鼓前的男人,与他视线相对,有些局促。

    ――那一晚在“齐天城”中,她代替无法演唱的莉莉登场,还记得后来ken很莫名其妙地在演唱中改变了鼓点,给了她些难堪。

    自那以后他们再无交谈。

    她一直都想不通他为何要那样做。

    “嗨,ken,好久不见。”还是许诺言打破沉默,慢慢走入。

    “怎么是你。”ken向来寡言少语,开口说话也大都是平淡语调,没什么情感的样子。

    “我恰巧路过,看到灯还亮着以为你们在排练,就上来看看”许诺言怯怯一笑,“只是没想到只有你一人。”“乐队都散了,还排什么练。”ken垂眸盯着鼓棒,脸色严肃。

    “我听方远说,你们只是去国外学习一段时间而已,并不是真的散伙bloodrose出道以来一直受欢迎,怎会散了呢?”听到他话中灰心的意味,许诺言连忙劝慰。

    “有分别吗?”搁下鼓棒,ken突然起身朝着许诺言走过来。

    “你明白一个乐队被雪藏封埋之后意味着什么吗?”见她摇头,他撇撇嘴,“要么就是脱胎换骨,拿出相较于从前更完美的作品与状态。

    要么就是被快节奏的音乐流行所淘汰,这个年代新乐队新曲风层出不穷,你以为方远会有多大的本事,能够让bloodrose一直保持常新状态?”这似乎是自打认识ken以来,许诺言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她抿着唇,不懂行内事,自然无从辩驳。

    “可他像是早已为乐队做下了长远计划”回应她这一句的,是ken似有若无的一记轻哼。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尴尬。

    也许他们本就不该有这番交谈。

    本来就不是关系熟络的好友,就连从前工作在一起时,都没什么话题可聊。

    今天又为什么要发生这场谈论呢?――许诺言有些后悔地暗暗思忖。

    “你其实表面看着是个娇弱没用的女人,可骨子里,对自己还是蛮自信的吧?”岂料,静默中,ken突然又冒出这一句来。

    娇小可以,但是“没用”他还真是够直白的。

    许诺言抬眸看他,没有回应。

    也不懂他这话到底出于何因。

    “当你站在舞台上代替莉莉唱了那一首歌后,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想象如何彻底取代她这个人了吧?”ken接下来的一句,却让许诺言蓦然怔住。

    “你在说什么?”好久她才出声,脸上一抹脆弱。

    “一直以为,你是个全然无害的角色,却没想表面最单纯的实则内心最深沉。

    从小小助理到乐队主唱,你算盘打得真精!”ken丝毫不觉自己的话很伤人,“不过也不能怨你,是莉莉傻不懂防备。

    本来性情直爽外露就不讨人欢心,就算有天被人取代也没人会同情”“ken!”许诺言终是被他惹毛,他这话越说越不是味,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说她欺负莉莉。

    “那次我代她唱歌,不是因为她闹出了负面新闻受到影响无法唱下去了么?而且我即便站在台上,仍是以莉莉姐的身份而唱,又哪有想要取代她的意思?这些你也都清楚,又何必故意伤人?”她说着,情绪剧烈起伏,眼底有些泪光。

    “呵,你就是用这种脆弱的,楚楚可怜的表情方远的吧?”ken却轻蔑一笑,说出更尖锐的话。

    “你怎能说出这种话?”许诺言胸中泛起一阵酸楚闷痛,却是眨了眨眼让自己坚强。

    “不是这样吗?!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莉莉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样消沉?甚至连她唯一能够驾驭的演唱都无法顺利做好?你以为,那其中原因是什么?!”ken的口气也逐渐激动起来。

    “别告诉我你认为莉莉只是自身承受能力不足,受不了挫折,压不住场面。

    你我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她不过只想讨方远欢心,想被他看重,被他喜欢。

    而你的出现自从第一天起就已经打破了她的梦想。

    你一步步看似不经意,却一直都在压抑着她愿望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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