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试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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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试镜室中，张阳心生感慨之际，道具保管室里，秘书也清点着等会要抬上楼的东西。
“矮几c地毯c假人还有个抽签盒，”保管室的女孩儿核对完清单，抬头道，“刘秘你确认一下，等会你打电话，就搬到试镜室去，对吧？”
“差不多三四十分，我就会来电话，中间你不要走开，”秘书道，“动静不要太大，再传得整栋楼都知道，那真是能八三个月不带歇。”
女孩儿噗嗤一笑，“你就放心吧！走后面的电梯给你送上去，保证又快又安静。”
“好好，那先谢谢了啊。”
“哎刘秘，”女孩儿把单子还回去，好奇道，“《越人歌》那个男主角真的要把阿宜换下来啊？不是都定了是他么？”
“那哪儿有个准，”秘书口风谨慎，“你干这行的，还不知道合同没签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至于换不换的，这不是试着呢吗？”
女孩儿一听，这不就跟啥都没说一样，“好好好，知道你们保密。”
也不再往下追问。
秘书抬腕看了看表，估计着厉秉行应该快到结尾了，跟女孩儿说了声先上去，边走边给张阳发了条短信。
陈知了又通了一关，看着画面上各种颜色的小方块，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本来刚才都还心平气和，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休息室里头什么动静也听不到，在这个关头，她不能不着急。
想了又想，还是给于欣兰发了条消息，说方煦宜把自己锁在休息室里，电话还关了机。
等了好几分钟，收到回复，说不用管他。
陈知了一愣，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盯着屏幕琢磨半天，又来了条指示，让她自己去休息，不用守着了。
这下彻底云里雾里，正思索着该怎么问，第三条消息紧随其后，就两个字，没事。
望望试镜室的门，陈知了又把目光转回来，再敲了敲休息室。
等了等，还是没反应。
举起手想再敲一次，半空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放下。
叹口气，正准备听于欣兰地走掉，门缝中忽然露出一角纸页，艰难地被人一点点塞出来，上面好像还写着字。
一把将纸条拽出来，展开——
出楼左转100米有家咖啡厅。
还画了个笑脸。
无语半晌，陈知了把纸条叠起来放进包里，又拿出便利贴，写了句话贴到门上。然后拍拍刚才靠着墙沾了点灰的肩膀，转身去坐电梯。
试镜室里。
剑舞已经过半，陶定家当年学武术的，就是因为底子好，才被赵传薪相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基本功倒也没落下，还是一般利落。
而且妙在罗浮雪也是练武之人假装作舞姬，陶定家天然合了这点，连转腕回身中那一点硬气，都恰到好处。
于欣兰按灭手机，不自觉地摩挲了两下，才放回桌面。
刚才陈知了发消息来，说方煦宜闹幺蛾子，先是把她挡在门外，接着关机，她也吃了一惊。
然而瞥见场中，脑子里就回想起，来之前方煦宜又跟她谈了一回，提的事让她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本来不以为意，试镜前才叫知了把他盯住了，免得他闹腾。可到这会儿，真的见过了厉秉行——还有陶定家，于欣兰又忽然觉得，方煦宜提的事，未尝不可。
转念再一想，甚至还有几分觉得，岂止亡羊补牢c未尝不可，简直柳暗花明！拨云见日！
如果能成，那这一回，左右都是长风赢。
于是回给陈知了的消息，也就轻描淡写，说不用管他——她这会儿的确相信，该怎么做，方煦宜心里清清楚楚，也许比她还看得分明。
可是也叹气，方煦宜这个人，比谁都聪明的，可惜没什么心气。说好听点叫随遇而安，说难听点是得过且过，其实说穿了没有区别，反正他也不在乎。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于欣兰也是给他操够了心，回回到最后还不是要想开，不如看看这场戏，到底怎么收场。
只见厉秉行抬手，像是准备击掌叫好，却忽地身形一动，劈手夺下罗浮雪所持之剑！
两人手心相叠，元慎含笑道，“剑舞么，本王也学过一些。”
转腕变剑，便向罗浮雪刺去！
纵然知道剧情，此刻于欣兰还是忍不住捏了把汗。本子上虽然写罗浮雪被朝中清流请作刺客，受了几月训练，知道如何装作自己不通武功，但实际演起来，可不可信，却又是另一回事。
演戏这个东西，也不是说你念了该念的词，比了该比的动作，就是那么回事的。
神情c眼神c肌肉牵动一切微小的细节，都在暴露你。
所以大家才总是觉得，演电影的，要比演电视剧的，高一个档次。经不经得起大荧幕的检验，最是能体现一个演员的真功夫。
陶定家自然千锤百炼，而这个厉秉行，竟然也不遑多让。
只他虚握持剑，这么一刺，动作之矫健敏捷，还在陶定家之上！而举手投足，俨然燕王姿态，没有带出一点他自己的习气。
罗浮雪惊愕之下，连连躲闪，因为练舞多年，起初尚能靠着反应和柔韧避过几次，但到底只是个舞姬，脚步渐渐就散乱起来，面上流露出明显的惊慌之意。
于欣兰看着她狼狈地左支右绌，也许身上已经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却仍旧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向元慎开口求饶，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些怜惜——
她已然看出来，燕王这是在拿她取乐，就是要看她抛掉这点自尊，像只小狗，像只鸟儿一样知道好歹，知道谁是主人。
但是罗浮雪偏不肯！
她就是有这一点痴气，一点犟脾气，最后跌倒在地，燕王合剑刺来之时，竟然眼一闭，心一横，自己就往剑尖上撞去！
元慎眼色微变，猛然收招——
“好！”伴着场中两人动作一定，戏到完时，张阳情不自禁叫了一声，“精彩！”
然而立马反应过来，接着尴尬不已，于欣兰就坐在他旁边，要是忽然来上一句，“张总这是看猴儿戏呢？”他可该怎么接？
正后悔不迭，便见于欣兰柳眉微挑，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正准备给程剑打眼色让他救场谁料这母夜叉竟抬起手——
啪，啪，啪。
程剑随即跟上，张阳愣了一瞬，才和李邈c王季瑜一同鼓起了掌。
已经候在门外的秘书听见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响动，不由得往小休息室偏头望了望。
看来这回，方煦宜多半，是要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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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几c地毯c假人还有个抽签盒，”保管室的女孩儿核对完清单，抬头道，“刘秘你确认一下，等会你打电话，就搬到试镜室去，对吧？”
“差不多三四十分，我就会来电话，中间你不要走开，”秘书道，“动静不要太大，再传得整栋楼都知道，那真是能八三个月不带歇。”
女孩儿噗嗤一笑，“你就放心吧！走后面的电梯给你送上去，保证又快又安静。”
“好好，那先谢谢了啊。”
“哎刘秘，”女孩儿把单子还回去，好奇道，“《越人歌》那个男主角真的要把阿宜换下来啊？不是都定了是他么？”
“那哪儿有个准，”秘书口风谨慎，“你干这行的，还不知道合同没签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至于换不换的，这不是试着呢吗？”
女孩儿一听，这不就跟啥都没说一样，“好好好，知道你们保密。”
也不再往下追问。
秘书抬腕看了看表，估计着厉秉行应该快到结尾了，跟女孩儿说了声先上去，边走边给张阳发了条短信。
陈知了又通了一关，看着画面上各种颜色的小方块，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本来刚才都还心平气和，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休息室里头什么动静也听不到，在这个关头，她不能不着急。
想了又想，还是给于欣兰发了条消息，说方煦宜把自己锁在休息室里，电话还关了机。
等了好几分钟，收到回复，说不用管他。
陈知了一愣，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盯着屏幕琢磨半天，又来了条指示，让她自己去休息，不用守着了。
这下彻底云里雾里，正思索着该怎么问，第三条消息紧随其后，就两个字，没事。
望望试镜室的门，陈知了又把目光转回来，再敲了敲休息室。
等了等，还是没反应。
举起手想再敲一次，半空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放下。
叹口气，正准备听于欣兰地走掉，门缝中忽然露出一角纸页，艰难地被人一点点塞出来，上面好像还写着字。
一把将纸条拽出来，展开——
出楼左转100米有家咖啡厅。
还画了个笑脸。
无语半晌，陈知了把纸条叠起来放进包里，又拿出便利贴，写了句话贴到门上。然后拍拍刚才靠着墙沾了点灰的肩膀，转身去坐电梯。
试镜室里。
剑舞已经过半，陶定家当年学武术的，就是因为底子好，才被赵传薪相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基本功倒也没落下，还是一般利落。
而且妙在罗浮雪也是练武之人假装作舞姬，陶定家天然合了这点，连转腕回身中那一点硬气，都恰到好处。
于欣兰按灭手机，不自觉地摩挲了两下，才放回桌面。
刚才陈知了发消息来，说方煦宜闹幺蛾子，先是把她挡在门外，接着关机，她也吃了一惊。
然而瞥见场中，脑子里就回想起，来之前方煦宜又跟她谈了一回，提的事让她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本来不以为意，试镜前才叫知了把他盯住了，免得他闹腾。可到这会儿，真的见过了厉秉行——还有陶定家，于欣兰又忽然觉得，方煦宜提的事，未尝不可。
转念再一想，甚至还有几分觉得，岂止亡羊补牢c未尝不可，简直柳暗花明！拨云见日！
如果能成，那这一回，左右都是长风赢。
于是回给陈知了的消息，也就轻描淡写，说不用管他——她这会儿的确相信，该怎么做，方煦宜心里清清楚楚，也许比她还看得分明。
可是也叹气，方煦宜这个人，比谁都聪明的，可惜没什么心气。说好听点叫随遇而安，说难听点是得过且过，其实说穿了没有区别，反正他也不在乎。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于欣兰也是给他操够了心，回回到最后还不是要想开，不如看看这场戏，到底怎么收场。
只见厉秉行抬手，像是准备击掌叫好，却忽地身形一动，劈手夺下罗浮雪所持之剑！
两人手心相叠，元慎含笑道，“剑舞么，本王也学过一些。”
转腕变剑，便向罗浮雪刺去！
纵然知道剧情，此刻于欣兰还是忍不住捏了把汗。本子上虽然写罗浮雪被朝中清流请作刺客，受了几月训练，知道如何装作自己不通武功，但实际演起来，可不可信，却又是另一回事。
演戏这个东西，也不是说你念了该念的词，比了该比的动作，就是那么回事的。
神情c眼神c肌肉牵动一切微小的细节，都在暴露你。
所以大家才总是觉得，演电影的，要比演电视剧的，高一个档次。经不经得起大荧幕的检验，最是能体现一个演员的真功夫。
陶定家自然千锤百炼，而这个厉秉行，竟然也不遑多让。
只他虚握持剑，这么一刺，动作之矫健敏捷，还在陶定家之上！而举手投足，俨然燕王姿态，没有带出一点他自己的习气。
罗浮雪惊愕之下，连连躲闪，因为练舞多年，起初尚能靠着反应和柔韧避过几次，但到底只是个舞姬，脚步渐渐就散乱起来，面上流露出明显的惊慌之意。
于欣兰看着她狼狈地左支右绌，也许身上已经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却仍旧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向元慎开口求饶，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些怜惜——
她已然看出来，燕王这是在拿她取乐，就是要看她抛掉这点自尊，像只小狗，像只鸟儿一样知道好歹，知道谁是主人。
但是罗浮雪偏不肯！
她就是有这一点痴气，一点犟脾气，最后跌倒在地，燕王合剑刺来之时，竟然眼一闭，心一横，自己就往剑尖上撞去！
元慎眼色微变，猛然收招——
“好！”伴着场中两人动作一定，戏到完时，张阳情不自禁叫了一声，“精彩！”
然而立马反应过来，接着尴尬不已，于欣兰就坐在他旁边，要是忽然来上一句，“张总这是看猴儿戏呢？”他可该怎么接？
正后悔不迭，便见于欣兰柳眉微挑，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正准备给程剑打眼色让他救场谁料这母夜叉竟抬起手——
啪，啪，啪。
程剑随即跟上，张阳愣了一瞬，才和李邈c王季瑜一同鼓起了掌。
已经候在门外的秘书听见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响动，不由得往小休息室偏头望了望。
看来这回，方煦宜多半，是要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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