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上个时代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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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木野沢秋先生很悲伤。
并不是因为家中闹鬼或者自己设计的文案没有通过审核，而是自己的傲娇女儿居然没有按时回家做晚饭，他要饿死了！
“说起来，我记得楼上刚搬来没多久的这家人是绯世的同学吧，”沢秋捂着脑袋从沙发上坐起身，“趁这个时间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呢？”
男人将桌子上的罐装啤酒悄悄收进了黑色的包装袋里，接着用力裹紧，捏扁，躬下身子，用手稍稍抬起沙发把包装袋塞到了下面的缝隙里。
接着巨大的沙发“啪叽”一声压了下来。
“计划通！”男人看着完全没有半点藏匿痕迹的沙发和木质地板，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瓶的空气清新剂，在周围喷了喷，确认能够驱散酒味之后便穿上了正装。
“小丫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的罪证吧，你爸爸果然还是你爸爸，”西木野先生骄傲地带上了门。
故事大概是女儿不让爸爸喝酒，爸爸偏要喝，但每一次都被女儿发现然后训一顿，然后藏自己喝完的酒就成了老爹的日常。
被训也成了日常。
但这一次，西木野先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西木野沢秋先生很尴尬。
并不是因为自己去女儿的同学家拜访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是对方对自己爱答不理，而是她们一家人有些过于热情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您的女儿我见过几次，虽然听说学校里传她是个不良少女，但我相信我还是不会看错人的，”坐在西木野先生对面的漂亮女人笑着说。
“那双澄澈的眼睛不会是干坏事的孩子能有的，就算带了那些东西到学校也一定有其他的用途。”
风间月花乖巧地跪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大人聊天，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妈妈对自己的挚友印象这么好。
“啊哈哈，是吗”西木野先生尬笑着说。
由不得他不尴尬，常年除了工作就是泡妞的西木野先生虽然很关心女儿但还真没在意过自己女儿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学不出来大不了他养一辈子。
所以什么携带管制刀具这种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终于找到可以好好整治一下这丫头的理由了。
“而且听说那孩子成绩也很不错，我看着人也漂亮，不瞒你说我可是喜欢得紧，也乐意两个孩子深交，”女人笑眯眯的。
深、深交？！
身为三流网文作家的月花有些想歪，红色的染料一直从脖子涂上了耳根。
整个房间被尴尬的气息填满，陷入了一阵沉默。
好在很快这种尴尬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食物食物”
从遥远的黑暗里传来如同梦呓般的微小声音，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咬牙切齿，听的人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被牙齿撕咬的声音。
“冒昧地问一句，您的家里还有别的人在吗？”
西木野沢秋问，他觉得这个声音有些渗人，而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他有些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没有啊”太太显然也听到了声音，她的面色有些困惑，“会不会是隔壁家的小孩在说话？”
“不可能吧”
西木野沢秋摇摇头。
这种仿佛咬牙切齿的呢喃绝对不会有太大的穿透性，这栋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隔壁的小孩发出这种声音他们绝对听不到。
声音没有再响起来，三个人都松了口气，本质上的避重就轻思想让他们将“为什么三个人都能听到”撇开而认为是自己的幻听。
和“空气”斗智斗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就在这时声音又慢慢传过来。
“好饿好饿”
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但又透着苍老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少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走遍千山万水，话毕已是白发三千。
孤独。
很莫名其妙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了三个人的心底，就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他们的心脏，引导着迷途的羔羊不断向前。
向前
向前
“臭老爹！”
美妙的声音像是一块石子扔在水中，在无形的空气里溅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波纹略过男人的一瞬间，他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个房间的阳台上，黄昏冰冷的风吹在脸上有些荒凉感。
身后的两个同样被惊醒的人手忙脚乱地将西木野沢秋拉回室内。
“好险”坐上沙发的西木野先生松了口气。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风间月花害怕地拍了拍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她刚刚就好像失去了魂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
“绯世小姐，”只有太太一个人看着窗外发着呆。
“什么？！”西木野沢秋瞬间瞪大了眼睛，快步跑到了阳台上，看着自己正前方不远处的少女愣住了。
少女有着霜雪般美丽的白色长发，绯金色的眼眸里跳动着光华，精致白皙的面容不带一丝情绪，背后是如同用笔勾勒出的流光羽翼。
她的身躯悬浮在半空中，就像天使一样完美无瑕，又冰冷淡漠。
可她居然笑了，她露出很苦涩的笑容，看着面前的男人苦笑出声：“老爹”
“绯世？”
男人喃喃叫出少女的名字，尽管发色和气质都和早上的少女完全不同，还变得仿若天使，但他能认出来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具体情况”她顿了顿，才慢慢说道，“咱一会儿再解释吧，现在先解决这个怪物吗？”
她有些不确定。
西木野沢秋这才注意到少女对面的畸形婴儿。
但他已经不知道那东西能不能称之为婴儿，因为它就像公寓一样巨大，宽敞的大街都有些显得拥挤，周围很安静，没有一辆车的来往。
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咱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居然在咱的身边上，”少女的面色慢慢恢复了平静，流光和无数纹路在空气中聚散勾勒，最后变成了一把燃烧的巨大镰刀。
她伸出手，将镰刀握在了手中。
“能创造出自我结界的灵吗？难道”她低声自言自语。
“姐姐姐姐”
从婴儿那里传来阴冷幽森，又好像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可怜的声音，他伸出手想来抓握这个美丽的天使，胖嘟嘟的手上布满了锋利的爪牙。
婴儿的哭诉慢慢变成了巨大的笑容。
“姐姐让我吃了你吧！”
少女低着头思考着，并没有躲开。
“绯世！！”
“噗！”
肉嘟嘟但又布满牙齿的手一把将少女握紧，传来如同肉体被绞杀的声音，旁边的男人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但下一秒那只巨大的手掌突然断裂，变成了无数的碎块，金色的光华冲天而起，一时间血肉横飞。
但碎肉又很快变成了浓郁的黑气，黑色的气息变成了游离的鬼魂，在四周环绕纷飞，和无边的金色进行激烈的斗争。
但谁都能看到黑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逸散着。
那个天使般的少女依旧在原地未曾移动，但是她握紧镰刀的双手平举在了身前，看着身边的黑色气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果然是你，三千万亡魂遗志的继承者，”少女的眼睛带着一丝惋惜，“不过是你就好办多了，你应该还没有变成恶灵吧？”
她此刻开始说的语言一边的三个人类完全听不懂，那是只属于过去时代的生涩文字。
婴儿的身躯很快就缩小，变成了一个正常大小的西装男人，看得出来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至少在生前是这样。
“你是谁？”他也说着同样的语言，声音低沉，夹带着无数的重音，仿佛成千上万的亡灵在天空的彼端歌颂。
“你现在也混得这么惨了，记得咱曾经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废土的一方领主，凶魑，”绯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她自己。
“这么说来，这把镰刀你是那个人？”
西装男人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大声笑了出来，像是一个疯子，多重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黑色的灵魂纷飞紊乱，“我还以为只有我变得这么惨，没想到你居然变成了女人，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吗？”少女握紧了手里的镰刀。
“没什么，”男人止住了笑声，但眼里的笑意完全掩盖不住，“你是失败了吗？”
“相反，咱成功了，”绯世勾起了嘴角，“不然你认为周围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会发生的？”
“这样啊，”凶魑点了点头，“所以伟大的救世主先生哦不，伟大的救世主小姐，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送你去死。”
本来绯世想说的委婉一点，但这位曾经伟大的一方领主似乎并不想让她费脑筋，于是她干脆气呼呼地说得直接了当。
“这么直接吗？”虽然这么说，但凶魑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他知道原因。
他是由三千万亡灵共同的遗志诞生的灵，是拥有智慧的灵，他并不是恶灵，只是喜欢恶作剧。西木野沢秋先生就算绯世不制止也不会发生任何事，他们就会像做了一场梦。
醒来就几乎都忘记了。
“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吧，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存在的那个世界了，”少女摊开手，血色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隐隐有一丝悲凉。
凶魑笑了笑。
“我懂，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的时代那些奇妙古怪的东西，但比我们那个世界美好太多，”凶魑转过头看着夕阳下繁华的城市轻声说。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太阳，但又转过来：“最近周围那些残存下来的灵在慢慢消失，是你做的吧？”
“是咱，也许咱管得太宽，但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我们了，该离开了，”少女的笑容在夕阳下显得很凄美。
“从我们时代残留下来的除了身为救世主的你，应该就只剩下像我一样的灵了吧？”
“从咱找到的所有迹象来看的确是这样。”
“也好，”凶魑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生灵太多，能够提供给灵的能量已经很稀薄了，到时候要么自己逸散要么成为恶灵”
然后又是长长的叹息。
这种“老朋友见面分外眼红”的氛围是什么意思啊！拜托给个通俗易懂的交流语言让我们听得明白一点啊！一边的月花嘟着嘴心中吐槽。
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这个挚友。
可她什么也不说，这一刻的少女有些遥远，像是隔了成千上万个光年。
这么长的距离用人的速度衡量，就是永恒。
“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你做得很好，我们的世界自由宽广，但太荒芜了，”凶魑笑了，明明是中年人的脸，笑起来像个孩子。
“人类，很善良。”
“应该吧，我在这附近游荡了一整年，你没发现我是因为我一直避开你，你身上蕴含着能量，但我不能窥探强度，所以我知道你很强，可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我不认识你，所以并不想起冲突。”
“你还是那么敏锐呢”
“废话，就算是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但我好歹也是废土的王啊，要不是下不去手，这个城市的生灵早就被我吞噬了，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所以我们还能好好说话不是吗？”他又笑了，“和我打一架吧，尽管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从前的十分之一了，但我还是想活动活动筋骨，一年没运动了，闲得慌。”
“你倒是学了不少词汇呢。”
“那是当然，虽然不介入人类的生活，但是到处旁听观摩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你现在也不是完全状态吧？虽然不至于被压制到我这种程度。”
“这个世界的规则不适合咱强行爆发出全力，而且咱丢失了一些东西。”
“也是，你的力量太强了。我很好奇，在解决掉我之后你会去做什么呢？”
“之后啊”绯世看了眼旁边懵逼的几个人，“咱或许会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活着吧，等到他们都老去，咱也跟着离开成为世界的一粒尘埃，那时候我们的时代就彻底谢幕了。”
“好啊，祝你接下来的岁月能够得到短暂的美好，几千年的努力换来的美好世界，是你的话，完全有去好好体验的资格，”凶魑笑着说。
“谢谢，”少女点头。
“那怎么样？可以在最后陪我打一架吗？”
“不然你以为咱为什么会把武器拿在手里呢？”少女笑了，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容，这还是西木野沢秋先生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穿着正装的男人也笑了，也是那种不夹杂任何杂质的、纯粹而美好的笑容。
就像是春风，一去上百里，花开遍地。
紧接着——
巨大的镰刀和巨大的重剑在空中碰撞，发出穿出千米的刺耳响声。
天使张开了翅膀，无数的亡灵高嚎。
电流、曙光、烈火、潮汐。
流光闪烁仿佛烟花，金色的时光悄悄流走。
旧时代的篇章又被翻过去了一页，露出那已经泛黄的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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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因为家中闹鬼或者自己设计的文案没有通过审核，而是自己的傲娇女儿居然没有按时回家做晚饭，他要饿死了！
“说起来，我记得楼上刚搬来没多久的这家人是绯世的同学吧，”沢秋捂着脑袋从沙发上坐起身，“趁这个时间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呢？”
男人将桌子上的罐装啤酒悄悄收进了黑色的包装袋里，接着用力裹紧，捏扁，躬下身子，用手稍稍抬起沙发把包装袋塞到了下面的缝隙里。
接着巨大的沙发“啪叽”一声压了下来。
“计划通！”男人看着完全没有半点藏匿痕迹的沙发和木质地板，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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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的罪证吧，你爸爸果然还是你爸爸，”西木野先生骄傲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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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训也成了日常。
但这一次，西木野先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西木野沢秋先生很尴尬。
并不是因为自己去女儿的同学家拜访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是对方对自己爱答不理，而是她们一家人有些过于热情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您的女儿我见过几次，虽然听说学校里传她是个不良少女，但我相信我还是不会看错人的，”坐在西木野先生对面的漂亮女人笑着说。
“那双澄澈的眼睛不会是干坏事的孩子能有的，就算带了那些东西到学校也一定有其他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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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是吗”西木野先生尬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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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食物”
从遥远的黑暗里传来如同梦呓般的微小声音，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咬牙切齿，听的人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被牙齿撕咬的声音。
“冒昧地问一句，您的家里还有别的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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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空气”斗智斗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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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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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爹！”
美妙的声音像是一块石子扔在水中，在无形的空气里溅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波纹略过男人的一瞬间，他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个房间的阳台上，黄昏冰冷的风吹在脸上有些荒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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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西木野沢秋瞬间瞪大了眼睛，快步跑到了阳台上，看着自己正前方不远处的少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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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木野沢秋这才注意到少女对面的畸形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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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居然在咱的身边上，”少女的面色慢慢恢复了平静，流光和无数纹路在空气中聚散勾勒，最后变成了一把燃烧的巨大镰刀。
她伸出手，将镰刀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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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让我吃了你吧！”
少女低着头思考着，并没有躲开。
“绯世！！”
“噗！”
肉嘟嘟但又布满牙齿的手一把将少女握紧，传来如同肉体被绞杀的声音，旁边的男人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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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碎肉又很快变成了浓郁的黑气，黑色的气息变成了游离的鬼魂，在四周环绕纷飞，和无边的金色进行激烈的斗争。
但谁都能看到黑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逸散着。
那个天使般的少女依旧在原地未曾移动，但是她握紧镰刀的双手平举在了身前，看着身边的黑色气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果然是你，三千万亡魂遗志的继承者，”少女的眼睛带着一丝惋惜，“不过是你就好办多了，你应该还没有变成恶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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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他也说着同样的语言，声音低沉，夹带着无数的重音，仿佛成千上万的亡灵在天空的彼端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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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这把镰刀你是那个人？”
西装男人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大声笑了出来，像是一个疯子，多重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黑色的灵魂纷飞紊乱，“我还以为只有我变得这么惨，没想到你居然变成了女人，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吗？”少女握紧了手里的镰刀。
“没什么，”男人止住了笑声，但眼里的笑意完全掩盖不住，“你是失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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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凶魑点了点头，“所以伟大的救世主先生哦不，伟大的救世主小姐，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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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绯世想说的委婉一点，但这位曾经伟大的一方领主似乎并不想让她费脑筋，于是她干脆气呼呼地说得直接了当。
“这么直接吗？”虽然这么说，但凶魑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他知道原因。
他是由三千万亡灵共同的遗志诞生的灵，是拥有智慧的灵，他并不是恶灵，只是喜欢恶作剧。西木野沢秋先生就算绯世不制止也不会发生任何事，他们就会像做了一场梦。
醒来就几乎都忘记了。
“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吧，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存在的那个世界了，”少女摊开手，血色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隐隐有一丝悲凉。
凶魑笑了笑。
“我懂，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的时代那些奇妙古怪的东西，但比我们那个世界美好太多，”凶魑转过头看着夕阳下繁华的城市轻声说。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太阳，但又转过来：“最近周围那些残存下来的灵在慢慢消失，是你做的吧？”
“是咱，也许咱管得太宽，但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我们了，该离开了，”少女的笑容在夕阳下显得很凄美。
“从我们时代残留下来的除了身为救世主的你，应该就只剩下像我一样的灵了吧？”
“从咱找到的所有迹象来看的确是这样。”
“也好，”凶魑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生灵太多，能够提供给灵的能量已经很稀薄了，到时候要么自己逸散要么成为恶灵”
然后又是长长的叹息。
这种“老朋友见面分外眼红”的氛围是什么意思啊！拜托给个通俗易懂的交流语言让我们听得明白一点啊！一边的月花嘟着嘴心中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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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的距离用人的速度衡量，就是永恒。
“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你做得很好，我们的世界自由宽广，但太荒芜了，”凶魑笑了，明明是中年人的脸，笑起来像个孩子。
“人类，很善良。”
“应该吧，我在这附近游荡了一整年，你没发现我是因为我一直避开你，你身上蕴含着能量，但我不能窥探强度，所以我知道你很强，可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我不认识你，所以并不想起冲突。”
“你还是那么敏锐呢”
“废话，就算是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但我好歹也是废土的王啊，要不是下不去手，这个城市的生灵早就被我吞噬了，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所以我们还能好好说话不是吗？”他又笑了，“和我打一架吧，尽管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从前的十分之一了，但我还是想活动活动筋骨，一年没运动了，闲得慌。”
“你倒是学了不少词汇呢。”
“那是当然，虽然不介入人类的生活，但是到处旁听观摩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你现在也不是完全状态吧？虽然不至于被压制到我这种程度。”
“这个世界的规则不适合咱强行爆发出全力，而且咱丢失了一些东西。”
“也是，你的力量太强了。我很好奇，在解决掉我之后你会去做什么呢？”
“之后啊”绯世看了眼旁边懵逼的几个人，“咱或许会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活着吧，等到他们都老去，咱也跟着离开成为世界的一粒尘埃，那时候我们的时代就彻底谢幕了。”
“好啊，祝你接下来的岁月能够得到短暂的美好，几千年的努力换来的美好世界，是你的话，完全有去好好体验的资格，”凶魑笑着说。
“谢谢，”少女点头。
“那怎么样？可以在最后陪我打一架吗？”
“不然你以为咱为什么会把武器拿在手里呢？”少女笑了，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容，这还是西木野沢秋先生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穿着正装的男人也笑了，也是那种不夹杂任何杂质的、纯粹而美好的笑容。
就像是春风，一去上百里，花开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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