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日生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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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温州，紧邻东海，南接福建宁德，自古为出东海要塞。境内多山，海岸线绵延曲折，渔业生产发达。从日本鹿儿岛出发，可经由海上航线直抵温州口岸。优越的地理因素使得温州成为日本商人、落魄武士、失意浪人登陆大明东南地区的主要目的地之一。而苍南更是倭人登陆温州去经福建腹地的重镇。
古峰、了心二僧似离弦箭，俯冲下山。不消半刻，一渔村直映入眼帘。那村子依山傍海而建，零零散散只数十户，每户屋前皆晾晒海货及捕鱼器具。时近黄昏，但见海边堤坝旁几个蓬头稚子相邀玩耍，古稀老者倚树而憩，健壮汉子正将渔船拖至岸上，也有年轻妇人轻唱童谣哄着怀中幼子，一派祥和！见这两位风尘仆仆之僧，村人也并无诧异之色，只是合掌行礼。
一汉子迎面走将来，了心上前施礼：“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我二人从泉州少林寺来，路过此地，所经之处常闻有倭人作乱，敢问施主可曾见过？”谁道那汉子先是弓身行礼，但听到“倭人”二字便神色有异，只道是不曾见得，匆匆前去。复又问后脚而至的老人、妇人，回答亦如前者。
“师弟，此渔村乃倭人上山必经之地，却是如此太平，大有可疑。”趁了心询问村人之际，古峰已在路边石阶处侧卧下，草帽斜斜挂在肩上，右手支起托住脑袋，随手揪得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师兄，我二人今晚莫要在此间留宿，速速往他处寻得栖身之所是好。”了心说完踏步即走。
“诶......师弟，等等我，等等我。”古峰慌不迭起身，扶正帽子，拎起棍子，拔腿跑向了心。这胖和尚形似黑熊，跑将起来也忒滑稽。
“师兄，我二人先寻一处山洞，晚间再来探个究竟。”“说得正是，这海风甚大，直吹得脑门子疼。”胖和尚古峰愈走愈快，抄到了心前面。
二僧一前一后，一胖一瘦，复往山间行去。
正说那山，陡崖峭壁，草木丛生，遮天蔽日，虽是傍午，却已有午夜之色。了心打了两支火束，递与古峰，二人只是小心前行。时有鸦雀呱然，亦有兽类长嘶，好不惊悚。但听左旁草丛晃动窸窣作响，了心戛然止步，左手食中二指微抬，正欲出针之际，一只肥胖兔子蹦将出来，慌不择路，恰恰撞在前方古峰身上，直吓得那胖和尚走右手齐舞、哇然大叫。
“哈哈，哈哈，师兄，只是兔子罢了。”肃穆如了心，竟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你个胖兔子，撞上你胖爷爷，算你走运！”只见古峰抓住那兔子，提起两只耳朵，在空中当几个秋千。
“见你也是如此肥胖，饶过你罢。”胖和尚一松手，兔子便蹦蹦跳跳了无踪影了。
“师兄，你对兔子也是同病相怜，哈哈哈！”了心不理会身后龇牙咧嘴的古峰，兀自大踏步向前。
不出二里，前路隐隐约约显出光亮来。靠近些，竟是一处洞天地。但见两峰高耸，山泉淙淙而流，瀑布飞溯其间，野芳遍地，有斑斓琉璃之姿。那瀑布后黑洞洞，古峰跳将过去，把手中火束一照，大喜。
“师弟，快看，这里面是有一方天地呢，今晚可在此歇息。”
了心也跳将来，望向洞内深处，见地上有些干草、碎骨头，许是有人住过，也会心一笑。
这二僧吃了些许干粮，又脱得赤条条，在那瀑布下享受难得的安宁。再将袍子洗了，挂于枝头晾晒。二人分卧于干草上，计划晚间之事，渐渐睡去。
夜色更浓更深........
这半夜，山间寒露湿重，老鼠、蝙蝠等小兽不断出没，叨扰二僧清梦。火苗腾腾，依旧不胜严寒。二僧将晾晒的袍子穿戴好，拎棍提剑，意欲下山来。
那渔村，在大海的嘶吼中进入梦乡，偶有犬只、猫类相吠，并不见异动。二僧寻得一棵盘根错节的榕树坐定，皆念经打坐。
海面漆黑如煤，海浪翻涌不息，似有吞天吐地之势。海风阵阵，直吹得那树飒飒作响。海中糜烂物的腐败气息不断袭来，又夹海草之新鲜味道，闻起来别是一般滋味，然二僧只是念经。
五更初至，海天相接处，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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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峰、了心二僧似离弦箭，俯冲下山。不消半刻，一渔村直映入眼帘。那村子依山傍海而建，零零散散只数十户，每户屋前皆晾晒海货及捕鱼器具。时近黄昏，但见海边堤坝旁几个蓬头稚子相邀玩耍，古稀老者倚树而憩，健壮汉子正将渔船拖至岸上，也有年轻妇人轻唱童谣哄着怀中幼子，一派祥和！见这两位风尘仆仆之僧，村人也并无诧异之色，只是合掌行礼。
一汉子迎面走将来，了心上前施礼：“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我二人从泉州少林寺来，路过此地，所经之处常闻有倭人作乱，敢问施主可曾见过？”谁道那汉子先是弓身行礼，但听到“倭人”二字便神色有异，只道是不曾见得，匆匆前去。复又问后脚而至的老人、妇人，回答亦如前者。
“师弟，此渔村乃倭人上山必经之地，却是如此太平，大有可疑。”趁了心询问村人之际，古峰已在路边石阶处侧卧下，草帽斜斜挂在肩上，右手支起托住脑袋，随手揪得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师兄，我二人今晚莫要在此间留宿，速速往他处寻得栖身之所是好。”了心说完踏步即走。
“诶......师弟，等等我，等等我。”古峰慌不迭起身，扶正帽子，拎起棍子，拔腿跑向了心。这胖和尚形似黑熊，跑将起来也忒滑稽。
“师兄，我二人先寻一处山洞，晚间再来探个究竟。”“说得正是，这海风甚大，直吹得脑门子疼。”胖和尚古峰愈走愈快，抄到了心前面。
二僧一前一后，一胖一瘦，复往山间行去。
正说那山，陡崖峭壁，草木丛生，遮天蔽日，虽是傍午，却已有午夜之色。了心打了两支火束，递与古峰，二人只是小心前行。时有鸦雀呱然，亦有兽类长嘶，好不惊悚。但听左旁草丛晃动窸窣作响，了心戛然止步，左手食中二指微抬，正欲出针之际，一只肥胖兔子蹦将出来，慌不择路，恰恰撞在前方古峰身上，直吓得那胖和尚走右手齐舞、哇然大叫。
“哈哈，哈哈，师兄，只是兔子罢了。”肃穆如了心，竟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你个胖兔子，撞上你胖爷爷，算你走运！”只见古峰抓住那兔子，提起两只耳朵，在空中当几个秋千。
“见你也是如此肥胖，饶过你罢。”胖和尚一松手，兔子便蹦蹦跳跳了无踪影了。
“师兄，你对兔子也是同病相怜，哈哈哈！”了心不理会身后龇牙咧嘴的古峰，兀自大踏步向前。
不出二里，前路隐隐约约显出光亮来。靠近些，竟是一处洞天地。但见两峰高耸，山泉淙淙而流，瀑布飞溯其间，野芳遍地，有斑斓琉璃之姿。那瀑布后黑洞洞，古峰跳将过去，把手中火束一照，大喜。
“师弟，快看，这里面是有一方天地呢，今晚可在此歇息。”
了心也跳将来，望向洞内深处，见地上有些干草、碎骨头，许是有人住过，也会心一笑。
这二僧吃了些许干粮，又脱得赤条条，在那瀑布下享受难得的安宁。再将袍子洗了，挂于枝头晾晒。二人分卧于干草上，计划晚间之事，渐渐睡去。
夜色更浓更深........
这半夜，山间寒露湿重，老鼠、蝙蝠等小兽不断出没，叨扰二僧清梦。火苗腾腾，依旧不胜严寒。二僧将晾晒的袍子穿戴好，拎棍提剑，意欲下山来。
那渔村，在大海的嘶吼中进入梦乡，偶有犬只、猫类相吠，并不见异动。二僧寻得一棵盘根错节的榕树坐定，皆念经打坐。
海面漆黑如煤，海浪翻涌不息，似有吞天吐地之势。海风阵阵，直吹得那树飒飒作响。海中糜烂物的腐败气息不断袭来，又夹海草之新鲜味道，闻起来别是一般滋味，然二僧只是念经。
五更初至，海天相接处，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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