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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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阳殿，祁阳宫内最为宏大的内庭正殿，面阔十间，进深七间，高八丈有余，殿的正中间有宝座，两头有暖阁，坐落于白玉石基台之上，檐角置脊兽九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
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后檐设仙楼，两尽间为穿堂。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c铜鹤c日晷c嘉量，前设鎏金香炉四座。
大與国有四位皇帝以承阳殿为寝宫，在这里居住，正殿宝座上方悬着一方匾额“万世清明”，立太子密诏有两次藏身与其后。
此刻，承阳殿内铺着八幅名画，下面跪着一人，皇帝坐在宝座之上俯视，他仿佛看到了整片天地的人跪在下面任由他俯瞰。
那精美绝伦的画册丝毫不入他的法眼，身为皇帝，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得不到？在他眼中除了握在手里的至尊之位，就是皇宇周天，大與土地了。
“爱卿，这就是你说的什么《神仙汲水图》？朕看起来徒有虚名啊！”皇帝冷漠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惊的下面王自清一身冷汗。
“陛下莫急，还请陛下命人翻过画卷。”王自清连忙道。
昨日里他的父亲王饵深夜命人通知他说这幅图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集齐了，着实让他欣喜万分，在他心中，天下的人谁都能得罪，唯独座上的皇帝只能讨好，皇帝开心，他就能爬的越来越高，他的官是父亲花费了不少银两买来的，王饵说王家不出个大官怎么行？就算钱财再多，没有权势终究只能任人宰割。
当几位公公面无表情的翻开八册画卷后，八个大字立时显现。
皇帝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嘴角冷意渐渐褪去，换儿一股清和微笑，任谁都看了亲切。
“起身吧！”皇帝离座，亲手卷起了这八幅画放入匣中。
“谢陛下！”王自清磕头拜谢！
皇帝身后的太监自知早朝之后皇帝龙颜大怒，桌案上的物件被他一扫全部落地，那些个可是官窑费尽心思才烧制一件的皇室用物，哪个不是价值百金，看在他们眼中可是心疼的很，他们却只能看着皇帝摔，他们用手捡，仔仔细细，万一丢下点瓷碴子扎到了人，来来往往承阳殿的哪个不是大人？扎到了他们不好，一个不巧扎到了皇上的话，就真真儿必死无疑了。其中一人偷偷把一块瓷器放入口袋，完好的瓷器漂亮，碎了的那是一文不值，领头的公公偷偷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手脚安分点，他就只能乖乖听话把东西放下，他也知道，就算是皇帝扔了的不要的，也不是他们这些连做人都不齐全的太监能够染指的，他有孝心啊！老母亲一生贫苦，要不然也不会把他狠心扔到宫里让他连个男人也做不了，他也不过是想让母亲看看宫里东西的样子，不过他也知道，这位领头公公虽然受了他的孝敬，也颇为喜爱他，一旦出了事的话，那是比谁都狠都毒。
领头公公见他识趣，就又跑到另一边说了句，赶紧拦着皇帝去了，这个时候，拦是肯定挨骂，不拦的话被物件砸到皇帝就罪大莫及了，拦不住也得做做样子招呼招呼，护着皇帝就行了，这宫里的人谁不是得靠看皇帝脸色，讨个奖赏混饭吃的？
先前的时候，每当下朝后承阳殿内总会来一两个大臣与皇帝商讨国事，说是商讨，还不是一切全由皇上做主，他们在一旁附和不时说句夸耀的话，竟然还真就能让龙颜一悦。
今日一看皇上神色不好，一个个的比谁都要跑得快，承阳殿就冷冷清清的，但还真有不怕触眉头的人来了，以前见这位大人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今个这么不明智？
现在看来，还是这位大人技高一筹啊！
皇帝好不容易抓着了个人，把萧白玉那份文案从一堆废纸中找了出来递给王自清看，王自清受宠若惊，先前都是皇帝让人送到他手里，亲自递给他的时候还真不多，他恭敬接过，一字不落的读了过去，看到最后，仍免不住暗叹一声“这大與天官萧白玉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识大体啊！”
王自清看完后把东西双手托着还了回去，就听皇帝问他：“怎样？”
“萧大人果然是才华横溢，笔下出神，不愧先皇所赠天下第一笔之称，臣是远远不及，佩服至极啊！”王自清拱手用奇异的语气评价。
“你这年纪不大，为官数年还真就学的和他人所说的一样，圆滑。”皇帝捏着手中纸张朝着王自清扇了两下，就见他腰身弯的更狠了。
“你身为主掌刑法的大臣，来说说看，寡人应该给他安个什么样的罪名合适？”皇帝坐回宝座，轻轻道。
王自清也和其他大臣一样会揣摩他人心思，但有时候揣摩好了会得到奖赏，揣摩错了很容易前功尽弃。
“辱国之大能，按大與律应罢免其官职，遣其返乡。”王自清如实答道。
“哦？大與律法这么清吗？”皇帝不甘道：“朕是恨他恨的牙痒痒，朕恨不得杀了他。”皇帝咬牙切齿。
王自清见状稍一犹豫开口说：“皇上，有圣人言一死皆空，若是现在让他死了也太对得起他了，虽说大與律法来说死是最重之罪，但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折磨人的法子要多的很，要是现在就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皇帝一听，神色一亮，两人意见是一拍即合“好，就依你所说。”
王自清走出承阳殿时，看天边风和日丽，前途一片光明。
皇帝拟好旨意以后，命人传旨，自己则在万世清明牌匾下的宝座上蜷曲躺下，扯过来一个公公递过来的被子盖在身上。
昨夜王家，王饵听下人回来说苏升文离开王家以后去了萧府，在里面呆了一小会就出来了，然后就回苏府了。
原来苏升文想让他帮忙护的，就是萧白玉了？听儿子说萧白玉最近可能要摊上大劫，弄不好家破人亡。
他连夜让人把王自清叫来，与他说了几句，王自清说：“萧白玉不可救，也救不下来，看黄底的样子，也不旨在杀他，还有一线生机就看他自己抓不抓得住了。”
王自清又问王饵把他叫回来是因为这事？一向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父亲怎么会有心思管这事？
王饵就把方才苏升文来去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王自清思量道：“苏老与王家却有恩，今日的事若是能帮得上就帮，帮不上也怪不得我们了，苏家的情总归要换的，过了这件事，王家再不必居在苏家之后了。”
————
侍卫拿人的时候，萧白玉正在喝着酒，那一坛子酒可是百年沉酿，只此一坛了，整座院落都飘浮着酒香。
萧府的人还不知道萧白玉犯了什么事，那个院子中只有一人，宣读圣旨的时候也没人听见，除了萧白玉。
他从今往后，一介庶民都不如喽！萧白玉感慨。
下人看着官差侍卫拿了人就走，连忙跑了回去告诉萧夫人，等她出门时，已经不再见萧白玉，瘫坐在地上痛哭。
萧府的丫鬟下人看情况不妙，秉承着晚跑比早跑好的念头，偷了点值钱的东西从后门探头一看，幸好没人守门堵路，拔腿溜之大吉了。
牢狱之灾只三日，三日里头是折磨得萧白玉变了样子，期间皇帝来了一次，一看之下顿觉解气，又信任了王自清说的话。
他告诉萧白玉说：“半月之内，从祁阳道，至紫逍关，向西而行，在这期间，朕不会动萧府里的人半个手指，朕会派人通知紫逍关守将，半月之内你若是不到，等消息传至祁阳时，你家中妻子还有他处的家人都会受到厉利亲切的问候，朕心存慈悲，与你一线生机，好好抓住。”
临走前，大與皇帝拍了拍萧白玉穿着的脏兮兮囚衣的肩膀，嘴角含笑道。
出了天牢后，身旁一位侍女摆弄着皇帝的手，替他擦拭。
皇帝扭头一看，侍女模样还算俊俏，细心贴心，再加上心神安详愉快，开口问她：“我若是与你个妃子的位子，你敢不敢要？”
侍女一听，猛地一愣，突然有些扭捏娇羞一片，目色含情的偷偷看了眼皇帝。
皇帝拍了拍她红红的脸蛋戏谑道：“胆子还真大，今天夜里你来侍寝！”
萧白玉踏出祁阳城门那一刻，苏府的最后一片生计也逐渐消失，一卧不起的苏升文从此消失在朝野之上，天地之间，直到许久之后，一位年轻将军前来拜访他是，入目苏府一片萧条，挨个找了好几个屋子才发现苏升文腐烂的尸体。
他挨着恶臭，亲手把他下葬在苏府后院，祁阳城中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道苏升文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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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后檐设仙楼，两尽间为穿堂。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c铜鹤c日晷c嘉量，前设鎏金香炉四座。
大與国有四位皇帝以承阳殿为寝宫，在这里居住，正殿宝座上方悬着一方匾额“万世清明”，立太子密诏有两次藏身与其后。
此刻，承阳殿内铺着八幅名画，下面跪着一人，皇帝坐在宝座之上俯视，他仿佛看到了整片天地的人跪在下面任由他俯瞰。
那精美绝伦的画册丝毫不入他的法眼，身为皇帝，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得不到？在他眼中除了握在手里的至尊之位，就是皇宇周天，大與土地了。
“爱卿，这就是你说的什么《神仙汲水图》？朕看起来徒有虚名啊！”皇帝冷漠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惊的下面王自清一身冷汗。
“陛下莫急，还请陛下命人翻过画卷。”王自清连忙道。
昨日里他的父亲王饵深夜命人通知他说这幅图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集齐了，着实让他欣喜万分，在他心中，天下的人谁都能得罪，唯独座上的皇帝只能讨好，皇帝开心，他就能爬的越来越高，他的官是父亲花费了不少银两买来的，王饵说王家不出个大官怎么行？就算钱财再多，没有权势终究只能任人宰割。
当几位公公面无表情的翻开八册画卷后，八个大字立时显现。
皇帝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嘴角冷意渐渐褪去，换儿一股清和微笑，任谁都看了亲切。
“起身吧！”皇帝离座，亲手卷起了这八幅画放入匣中。
“谢陛下！”王自清磕头拜谢！
皇帝身后的太监自知早朝之后皇帝龙颜大怒，桌案上的物件被他一扫全部落地，那些个可是官窑费尽心思才烧制一件的皇室用物，哪个不是价值百金，看在他们眼中可是心疼的很，他们却只能看着皇帝摔，他们用手捡，仔仔细细，万一丢下点瓷碴子扎到了人，来来往往承阳殿的哪个不是大人？扎到了他们不好，一个不巧扎到了皇上的话，就真真儿必死无疑了。其中一人偷偷把一块瓷器放入口袋，完好的瓷器漂亮，碎了的那是一文不值，领头的公公偷偷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手脚安分点，他就只能乖乖听话把东西放下，他也知道，就算是皇帝扔了的不要的，也不是他们这些连做人都不齐全的太监能够染指的，他有孝心啊！老母亲一生贫苦，要不然也不会把他狠心扔到宫里让他连个男人也做不了，他也不过是想让母亲看看宫里东西的样子，不过他也知道，这位领头公公虽然受了他的孝敬，也颇为喜爱他，一旦出了事的话，那是比谁都狠都毒。
领头公公见他识趣，就又跑到另一边说了句，赶紧拦着皇帝去了，这个时候，拦是肯定挨骂，不拦的话被物件砸到皇帝就罪大莫及了，拦不住也得做做样子招呼招呼，护着皇帝就行了，这宫里的人谁不是得靠看皇帝脸色，讨个奖赏混饭吃的？
先前的时候，每当下朝后承阳殿内总会来一两个大臣与皇帝商讨国事，说是商讨，还不是一切全由皇上做主，他们在一旁附和不时说句夸耀的话，竟然还真就能让龙颜一悦。
今日一看皇上神色不好，一个个的比谁都要跑得快，承阳殿就冷冷清清的，但还真有不怕触眉头的人来了，以前见这位大人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今个这么不明智？
现在看来，还是这位大人技高一筹啊！
皇帝好不容易抓着了个人，把萧白玉那份文案从一堆废纸中找了出来递给王自清看，王自清受宠若惊，先前都是皇帝让人送到他手里，亲自递给他的时候还真不多，他恭敬接过，一字不落的读了过去，看到最后，仍免不住暗叹一声“这大與天官萧白玉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识大体啊！”
王自清看完后把东西双手托着还了回去，就听皇帝问他：“怎样？”
“萧大人果然是才华横溢，笔下出神，不愧先皇所赠天下第一笔之称，臣是远远不及，佩服至极啊！”王自清拱手用奇异的语气评价。
“你这年纪不大，为官数年还真就学的和他人所说的一样，圆滑。”皇帝捏着手中纸张朝着王自清扇了两下，就见他腰身弯的更狠了。
“你身为主掌刑法的大臣，来说说看，寡人应该给他安个什么样的罪名合适？”皇帝坐回宝座，轻轻道。
王自清也和其他大臣一样会揣摩他人心思，但有时候揣摩好了会得到奖赏，揣摩错了很容易前功尽弃。
“辱国之大能，按大與律应罢免其官职，遣其返乡。”王自清如实答道。
“哦？大與律法这么清吗？”皇帝不甘道：“朕是恨他恨的牙痒痒，朕恨不得杀了他。”皇帝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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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听，神色一亮，两人意见是一拍即合“好，就依你所说。”
王自清走出承阳殿时，看天边风和日丽，前途一片光明。
皇帝拟好旨意以后，命人传旨，自己则在万世清明牌匾下的宝座上蜷曲躺下，扯过来一个公公递过来的被子盖在身上。
昨夜王家，王饵听下人回来说苏升文离开王家以后去了萧府，在里面呆了一小会就出来了，然后就回苏府了。
原来苏升文想让他帮忙护的，就是萧白玉了？听儿子说萧白玉最近可能要摊上大劫，弄不好家破人亡。
他连夜让人把王自清叫来，与他说了几句，王自清说：“萧白玉不可救，也救不下来，看黄底的样子，也不旨在杀他，还有一线生机就看他自己抓不抓得住了。”
王自清又问王饵把他叫回来是因为这事？一向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父亲怎么会有心思管这事？
王饵就把方才苏升文来去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王自清思量道：“苏老与王家却有恩，今日的事若是能帮得上就帮，帮不上也怪不得我们了，苏家的情总归要换的，过了这件事，王家再不必居在苏家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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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拿人的时候，萧白玉正在喝着酒，那一坛子酒可是百年沉酿，只此一坛了，整座院落都飘浮着酒香。
萧府的人还不知道萧白玉犯了什么事，那个院子中只有一人，宣读圣旨的时候也没人听见，除了萧白玉。
他从今往后，一介庶民都不如喽！萧白玉感慨。
下人看着官差侍卫拿了人就走，连忙跑了回去告诉萧夫人，等她出门时，已经不再见萧白玉，瘫坐在地上痛哭。
萧府的丫鬟下人看情况不妙，秉承着晚跑比早跑好的念头，偷了点值钱的东西从后门探头一看，幸好没人守门堵路，拔腿溜之大吉了。
牢狱之灾只三日，三日里头是折磨得萧白玉变了样子，期间皇帝来了一次，一看之下顿觉解气，又信任了王自清说的话。
他告诉萧白玉说：“半月之内，从祁阳道，至紫逍关，向西而行，在这期间，朕不会动萧府里的人半个手指，朕会派人通知紫逍关守将，半月之内你若是不到，等消息传至祁阳时，你家中妻子还有他处的家人都会受到厉利亲切的问候，朕心存慈悲，与你一线生机，好好抓住。”
临走前，大與皇帝拍了拍萧白玉穿着的脏兮兮囚衣的肩膀，嘴角含笑道。
出了天牢后，身旁一位侍女摆弄着皇帝的手，替他擦拭。
皇帝扭头一看，侍女模样还算俊俏，细心贴心，再加上心神安详愉快，开口问她：“我若是与你个妃子的位子，你敢不敢要？”
侍女一听，猛地一愣，突然有些扭捏娇羞一片，目色含情的偷偷看了眼皇帝。
皇帝拍了拍她红红的脸蛋戏谑道：“胆子还真大，今天夜里你来侍寝！”
萧白玉踏出祁阳城门那一刻，苏府的最后一片生计也逐渐消失，一卧不起的苏升文从此消失在朝野之上，天地之间，直到许久之后，一位年轻将军前来拜访他是，入目苏府一片萧条，挨个找了好几个屋子才发现苏升文腐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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