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窥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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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阴一行，太平一无所获。她在大明宫门前下马，没精打采地向宫里走去。春妈迎面走来，她一把拉住太平问道：“公主，多日不见，何处去了？”
太平搂住春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看见春妈，太平的骨头像散架一样。扑嗵一声，坐在台阶上。她伸着懒腰道：“啊，累煞吾也。”说罢，趁势躺在春妈怀里。
春妈抚着太平的脸心痛地哭泣道：“公主，如何躺在此处？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太平任性地喊道：“不嘛，吾就要躺在这里。”
春妈从小将太平带大，太平喜欢在春妈身上使性子。她只好迁就道：“如此甚好，有甚么话你就说吧。”
太平看了春妈一眼，心里酸溜溜的。她无可奈何道：“吾欲当女皇，众人皆不愿帮忙，气煞人也！”
见太平一脸疲惫的样子，春妈心痛得要命。她心绪不平地叹道：“众人不帮你，吾来帮你。”
太平觉得好笑，她想，一个下人能帮甚么？太平半开玩笑半是正经地问道：“吾来问你，有甚么办法？”
笨人自有笨办法。春妈老成持重地答道：“吾的办法是听话，听神皇的话。”
太平思虑片刻，终于点头道：“对，是个办法。不过”
春妈慌忙问道：“不过甚么？吾的办法最灵验。你越听话，神皇就越喜欢你。她一喜欢你，不就”
太平眼睛一转，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吾倒是觉得，越和母亲犟嘴，母亲就越喜欢吾。”
“算了吧，人家那是讨厌你。”
太平感同身受地寻思道：“也是啊，母亲年龄大了，不可再跟她老人家顶嘴。”
春妈喜出望外道：“这就对了。”
听了春妈的话，太平开始行动。第二天，她亲自做了一桌酒菜，一大早便送往迎仙宫。太平在前面走，两个太监抬着食盒跟在后面。田归道走来，迎面招呼道：“公主，何事走得如此匆忙？”
太平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由张扬道：“本宫给母亲做了几样佳肴，请母亲嚐嚐鲜。”
“公主大孝，可敬可佩！”
太平如沐春风，一摇三摆地走着。在迎仙宫门口，她遇上上官婉儿，又一次卖弄着。上官婉儿听了，喜出望外。慌忙进宫禀报：“神皇，公主进宫，给你带来了美酒佳肴。”
武则天笑容可掬道：“宣她进宫。”
没等上官婉儿宣召，太平便大步进了宫。她先对武则天一笑，算是打招呼。接着，又向宫外招手道：“快，抬进来。”
武则天见了太平，连忙招呼道：“太平来了，快坐下歇息。”
这时，两个太监走进门，将食盒放在地上。太平一一端出菜食，放在案上。武则天见了，脸上乐成一朵花。
太平一一介绍道：“这是小炒肉，这是粉鸡蛋，这是银鱼汤，这是松华羹。母亲，够你吃了吧？”
武则天笑逐颜开道：“够了，够了，如此丰盛，岂能不够？”
太平继续卖弄道：“这些菜肴都是本宫亲手做的。女儿大了，应该尽份孝心。母亲快来品尝味道如何？”
武则天明知太平没下过厨，做的菜肯定味道不佳，因此迟迟没敢动箸。她望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违心地夸道：“色香俱全，看一眼就让人垂涎欲滴。哀家有此孝顺女儿，也该享享清福了。”
太平坐在武则天的身旁，一边给母亲夹菜，一边别有用心地问道：“母亲，你这是你第一次用女儿做的饭菜？”
武则天一边欣赏，一边夸奖道：“女大十八变，太平知道孝敬人了，哀家有福气啊！”
在太平的催促下，武则天嚐了一口。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当着太平的面，只好咽下。太平见武则天脸上阴云密布。连忙问道：“母亲，女儿的菜不好吗？”
武则天了解女儿的脾气，立即搪塞道：“好吃，好吃，哀家最爱用女儿做的饭菜。”
太平以信为真，高兴得手舞足蹈。她一边站起，一边告辞道：“女儿走了，明日再做一次，定让母亲心满意足。”
武则天慌忙阻止道：“不用了，你是当朝公主，天天做饭，岂不成了大厨？”
太平出门之后，上官婉儿挤眉弄眼地问道：“神皇，公主的菜，真的那么好吃？”
武则天也不答话，伸手叫道：“茶，香茶！”
上官婉儿阻止道：“神皇，用过饭再用香茶不迟。”
武则天的脸憋得通红，她怒气冲冲道：“快拿香茶来，咸死吾也。”
上官婉儿埋怨道：“神皇，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刚才还赞不绝口的，如何会咸？”
武则天闷头不语，只顾饮茶。事毕，她难为情地感慨道：“唉，不好吃，哀家也得说好吃。太平火暴脾气，你说不好吃，她岂不火了？发作起来，该如何收场？”
上官婉儿掩面而笑。她想，神皇啊，你那么利害，也有无奈的时候。
武承嗣与武三思心思忡忡地向宫里走去，来到玄武门前，武承嗣突然站住不走了。
武三思问道：“大哥，如何不走了？”
“三思，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不知何事？”
武承嗣顾虑忡忡地问道：“闻太平四下活动，欲接姑母的大位。可有此事？”
武三思沮丧地答道：“啊，若她接了大位，大哥就没戏了。”
武承嗣脑子急速转动，策划着减应急措施。他痛下决心道：“要挑拨她与姑母的关系，让她劳而无功。”
武三思担心地问道：“大哥，她与姑母的关系是天定的母女关系，岂能挑拨得了？”
“这可如何是好？”
武三思脑子一转，兜着圈子道：“太平生性暴烈，她就是坐上大位，也是兔子尾巴。要不，等她坐上大位，咱们再”
武承嗣气急败坏地嚷道：“不可如此，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吾一天也不愿等！”
“大哥不等有甚么办法？”
武承嗣寻思良久，终于有了办法。他一边动着心思，一边打量武三思。
武三思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心神不宁地问道：“大哥，如何老是看着吾？小弟身上有甚么办法？”
情急之中，武承嗣得意地讲道：“看见三弟，吾倒想起一条妙计。”
“是何妙计？”
武承嗣喜不自禁地夸道：“三弟生得如此英俊，加上你身居夏官尚书之位，配上太平岂非天作之合？”
武三思听了，喜忧参半。是进是退，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并非不喜欢太平，就怕难以适应她的脾气。武三思心惊胆颤道：“大哥，别害吾了。”
武承嗣不为武三思的忧虑所动，一心成就自己的大业。他想，太平成了武家的媳妇，皇位便是武家的。于是，武承嗣喜笑颜开道：“如此甚好！”
武三思埋怨道：“太平的脾气，谁能受得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岂能开玩笑？”
武承嗣见三弟不满，脸一黑训斥道：“此乃武家大事，也是国之大事，应该顾全大局，不可斤斤计较。男大当婚，有甚么不妥的？自古华山一条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大哥，吾怕”
武承嗣双目一轩道：“堂堂男子汉怕甚么？一个小女子能吃了你？”
武三思忧心如焚地叹道：“强扭的瓜不甜，不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在兄弟面前，武承嗣从来说一不二。他进一步强调道：“你甚么也莫怕，只管拜堂、入洞房。别的事由吾一手办理！”
武三思虽然不同意，也不敢明着反对。他只好痛苦地答道：“是”
太平心血来潮，突然想起紫宸殿的龙椅。于是，她迈步向紫宸殿走去。这一日，并非朝会的日子，紫宸殿静悄悄的，几个太监正打扫卫生。太平从外面进来，太监本想阻拦，一见是公主，吓得退到一旁。
太平走上殿台，指着中间的椅子问道：“公公，这把椅子就是龙椅？”
“是，这就是龙椅。”
太平好奇地问道：“坐在上面是何感觉？”
太监吓得魂飞天外，战战兢兢地答道：“小的不知，除了皇上，连神皇都没坐过，如何知道是何感觉？”
太平大品品地讲道：“让本公宫坐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公主，千万使不得。龙椅只有皇上坐得，别人坐了是要杀头的。”
太平哼了一声，玩世不恭地问道：“你小子也敢杀本宫的头？来，杀呀，小样！”说罢，太平轻轻一纵坐在龙椅上，她来回晃动着感到非常舒服。太平沾沾自喜道：“不错嘛，既舒服又稳当。如此甚好，这把龙椅就是吾的了！”
几个太监见状，吓得浑身发抖。一齐跪下哀求道：“公主，快下来，放肆不得。”
太平瞪了太监一眼，喋喋不休道：“小气鬼，龙椅又不是你家的，多坐一会儿何妨？”
太监劝阻无效，各自扫地去了。
太平坐够了，打了个哈欠从椅上跳下。她快步出了紫宸殿，像甚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扬长而去。
一束阳光照进迎仙宫，宫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武则天闷坐案后，一味想着心事。她想，祭拜洛水之后，朝臣定会有大的动作。可半月过去，只起了一些小小浪花，她感到不可思意。武则天正在想心事，一太监进了门。
太监跪下一揖道：“禀神皇，大事不好，有人偷坐龙椅。”
武则天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坐龙椅。还不推出去砍了！”
太监陪着小心道：“那人势大，小的不敢得罪。”
武则天涨红着脸问道：“他是天王老子，有那么大的势力？连朝廷都管他不得？”
太监不语，垂首而立。
武则天双眼冒火，一拍桌案吼道：“讲，他是哪个？竟如此放肆！”
太监毕恭毕敬地答道：“她并非别人，却是太平公主。”
听说是太平，武则天泄了气。她仰天笑道：“吾说是哪个，如此放肆。原来是太平这个小冤家。”
太监一脸严肃地问道：“如何处治，请神皇定夺。”
“吾来问你，如何处治？”
“小的不知。”
武则天不可琢磨道：“你不知，哀家也不知。吾都不敢招惹她，你敢吗？如何定夺？不定夺。没事了，退下吧！”
太监木呆呆地答道：“是。”
太监去了，武则天陷入沉思。她想，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绝不能让其卷入政治风暴的漩涡中。太平应该过另一种生活，那就是平安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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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人家那是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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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见了太平，连忙招呼道：“太平来了，快坐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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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吾怕”
武承嗣双目一轩道：“堂堂男子汉怕甚么？一个小女子能吃了你？”
武三思忧心如焚地叹道：“强扭的瓜不甜，不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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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心血来潮，突然想起紫宸殿的龙椅。于是，她迈步向紫宸殿走去。这一日，并非朝会的日子，紫宸殿静悄悄的，几个太监正打扫卫生。太平从外面进来，太监本想阻拦，一见是公主，吓得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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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就是龙椅。”
太平好奇地问道：“坐在上面是何感觉？”
太监吓得魂飞天外，战战兢兢地答道：“小的不知，除了皇上，连神皇都没坐过，如何知道是何感觉？”
太平大品品地讲道：“让本公宫坐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公主，千万使不得。龙椅只有皇上坐得，别人坐了是要杀头的。”
太平哼了一声，玩世不恭地问道：“你小子也敢杀本宫的头？来，杀呀，小样！”说罢，太平轻轻一纵坐在龙椅上，她来回晃动着感到非常舒服。太平沾沾自喜道：“不错嘛，既舒服又稳当。如此甚好，这把龙椅就是吾的了！”
几个太监见状，吓得浑身发抖。一齐跪下哀求道：“公主，快下来，放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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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跪下一揖道：“禀神皇，大事不好，有人偷坐龙椅。”
武则天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坐龙椅。还不推出去砍了！”
太监陪着小心道：“那人势大，小的不敢得罪。”
武则天涨红着脸问道：“他是天王老子，有那么大的势力？连朝廷都管他不得？”
太监不语，垂首而立。
武则天双眼冒火，一拍桌案吼道：“讲，他是哪个？竟如此放肆！”
太监毕恭毕敬地答道：“她并非别人，却是太平公主。”
听说是太平，武则天泄了气。她仰天笑道：“吾说是哪个，如此放肆。原来是太平这个小冤家。”
太监一脸严肃地问道：“如何处治，请神皇定夺。”
“吾来问你，如何处治？”
“小的不知。”
武则天不可琢磨道：“你不知，哀家也不知。吾都不敢招惹她，你敢吗？如何定夺？不定夺。没事了，退下吧！”
太监木呆呆地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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