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速写本与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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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我真说不好。但这和案子有关系吗？”紧盯着他的恶鬼不在了，司空茂也终于稍微松了口气，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看着对面刑警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是这么回事，中午我去报名参加社团的时候，是罗濒先觉得我很眼熟，就把我叫住聊了几句，我对他的名字也有点印象，但我们两个都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了。”
“噢”洛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很满意，大概是他这边的证词和罗濒对上了。想了想，他接着问道：“那就目前为止的接触，你觉得罗濒是个怎样的人？”
司空茂听完半天没合拢嘴：“叔叔你们是不是真的在怀疑罗濒就是凶手啊。”
“哈？”
“因为那家伙一下午都没来学校啊，同样是涉案人员的我和江若时学姐都回来了，就他没回来，学校里会出现罗濒就是杀人凶手的传闻也是可想而知的吧。”司空茂往椅子上靠了靠，叹了口气，“而且你们不怀疑他才奇怪呢，动机暂且不提，前后两次出现在现场，案发之后又第一个去推门，加上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因为冲进去‘救人’的行为，就算你们在现场查出了他的指纹，也就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果那时候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话”
洛警官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小子，你懂的不少啊。”
“当然，我可是名。”
“什么？”
“没有没有。”一放松又差点得意忘形起来，司空茂在幻想中扇了自己一嘴巴子，挠了挠头发，“对了，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们求证一下”他迟疑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问道：“那个，罗濒家里是做法医的吗？”
他看见警察的眼睛又稍微瞪大了点——虽然只是一点而已。“嘿，按规章制度来讲，我们是不可以回答涉案相关人员对于案情进展没有帮助的问题的——”
“是吗？”司空茂想了想，“那我要说，如果求证这个对我想起来我和罗濒以前到底在哪见过有帮助呢？”
“我要说是，你就能想起来？”
“嗯。”
洛警官表情有些奇怪地笑了。但他并没有回答少年这个问题，而是把桌子上所有的资料收集起来，在手里束成一沓齐了齐：“那也不成，这交易不划算，万一我告诉你了，你却没给我想要的答案，结果不就是我吃亏了吗。”司空茂一听就蔫了，没想到他打的小算盘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没想对方紧接着问道：“不过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想到‘法医’？上午你的证词里说的也是罗濒要进去‘救人’吧，说到救人，第一个想到的难道不应该是‘医生’吗？”
“呃，我一开始想的也是医生啦，但是之后我问过罗濒，他马上就否认了，而且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哦？”
“而且我看到他在现场摸了那些血，感觉有点像在判断那些血流出来有多久了血迹鉴定什么的，我记得好像是法医的工作吧？”
洛警官又笑了。之前的接触不太多，司空茂心想，原来怎么没发现他其实挺爱笑的？结果笑完之后青年也没给出任何正面回应，而是强行把话题重新切回了最开始的问题：“所以说呢？你现在对这位预备法医的罗濒同学，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印象？”
——这算是在肯定我的结论吗？
这么一想，司空茂的心情倒也稍微有点变好了：“罗濒啊，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很温和，有点呆，好像不太会开玩笑，像个老好人，但又不像是那种性格软弱的人”这么说着，知更鸟冲进案发现场的教室之后发生的一幕幕又开始在他的眼前回放，“检查完尸体出来之后，我感觉他的脸色特别难看，那样子应该是装不出来的哦对了。”司空茂揉了揉鼻尖，抬起头来，“江若时学姐跟你们说了吗？罗濒去年就曾经涉入过一起连环杀人案，而且当时就为了救人冲进去破坏了现场，如果说这次你们怀疑他闯进去是为了消除证据的话，那么上次呢？——他并不是那起案子的凶手吧？”
“江若时跟你说了这事？”
“呃，嗯”
“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她来找我”
“为什么找你？你们很熟吗？”
“没有啊，这个人我绝对是第一次见，不过她挺自来熟的。”一想到那个学姐的各种言行，司空茂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了，“今天下午班主任找我做心理疏导，出来之后就见到了她，然后她来问我，现场是不是个呃，‘密室’，什么的。”
“是吗？”警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奇，“那你怎么答的？”
“这个”司空茂转了转眼珠，“我说应该是吧。因为当时教室的前门被尸体挡住了，后门锁的好好的，而且里面也有桌子挡着，在学校这种公共场所，凶手又不太可能从窗户跳下去虽然其实我觉得这种现场要被称为密室非常勉强，因为前门根本没锁，后门的锁也完全可以从外面锁上，关键的问题是怎样在门外把原本不在门边的东西拉到门边而已。”
少年低下头，稍微眯起了眼睛：
“听说那间教室的门一直锁着，但我们去的时候却是打开的，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所以如果在罗濒和学姐离开到我和罗濒发现尸体之间并没有无关者进入那间教室的话，死者和凶手里必定有一个人手里有那间教室的钥匙那个，你们在现场没有发现那把钥匙对吧？”
“没有。”
“那么我们可以做几个假设。假设a，凶手在离开的时候手里只有前门的钥匙。这样他就只能移动尸体，这并不是不能做到，但很困难，用绳子拖也可以，但以尸体的重量来讲，花费的功夫很大，而且比较容易留下痕迹。或者在离开的时候就把尸体靠在门上，自己从门缝里挤过去，靠着尸体本身的重量压上门但我在推开门的时候尸体呈现的是几乎平行于门的俯卧的状态，而且在推门之前我也听到了尸体翻滚的‘咚’的声音。尸体趴着不用力是不可能翻滚的，所以凶手想实行第一步，首先就应该让尸体呈现侧卧的状态，但那样我开门的时候尸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次侧翻呃如果你这儿有纸我可以画个受力分析图给你看，我想了一下，尸体在被我推翻之前的状态应该是靠水果刀的把支住门底部的花纹的凹槽然后侧卧着卡在门框里，我推门的时候从外面斜着用力一顶，在他背部露出的刀柄会先受力推动他的上半身向前翻滚，形成下半侧卧上半俯卧的状态所以说，在门外把尸体准确地摆成这个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假设b，是凶手手里一把钥匙都没有，但结果同假设a，他在出门的时候还是会遇到如何摆尸体这个难题。
“假设c，凶手在离开时同时有教室前后门的钥匙。这样想就容易解释得多了。在这个情况下，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选择移动后门的桌子，只要用两根稍微结实点的塑料绳加一个活结就能办到了，而且桌子是金属的地板是大理石的，拖动桌子没有那么容易留下痕迹。同时他不锁前门，故意把尸体摆在门口，可能就是为了造成他手里并没有钥匙的假象，并且把你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打开的前门而忽略了后”
——说到这，司空茂猛然惊觉地抬起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诶？！不、不好意思？！我我靠我刚刚都在说些什么啊，我”
见鬼！真是一扯到推理上就情不自禁地滔滔不绝起来了！说好的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他又想抽自己巴掌了，一脸窘迫地抬起头时，少年却发现对面的警察正托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看着他：“说啊，接着说，全部集中在前门而忽略了后门，所以——”
“所以”
司空茂吞了口口水，声音不自觉地比之前压低了好几度：
“所以我是觉得凶手有钥匙然后从后门出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啦。而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其他的让尸体以那个姿势靠在门边上的手法，还有一定要用尸体堵住前门的理由，一时半会我都想不出来了”
洛警官他又笑了。
这一次干脆放声爆出了一阵哈哈大笑，就连一边那个做笔录的女警察都吓了一跳，茫然地转过头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段笑声也录入到电脑里。“笑、笑什么？”司空茂也被这段突兀的笑声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了，心脏咚咚地打起鼓来，难道说我刚才说的那些犯了什么很幼稚的错误吗？还是这个答案已经被他们现在掌握到的情报推翻了？
“不不不，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眼前的年轻警官笑得居然连眼泪都出来了。想到一个人？司空茂瞪着他，他什么意思，难道说这种明明只是在接受警察问话而已，半截却突然就自顾自地推理起案情来的中二病不止自己一个？
洛警官回头朝着负责笔录的女警挥了挥手，似乎十分开心地下令道：“记下来，给我一字不落地全都记下来啊。”女警紧张地连连点头，他这才意犹未尽地回过头来，看了司空茂一眼，欲言又止，低头再一次掏出手机，这次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喂李二狗啊，你现在有事没啊？哎好好好我错了，李爱国先生，您去我那桌子上，把那个本儿拿过来。对，对，就是下午刚送过来那个本。什么？你别管王队，我说让你拿你就拿，责任我担着。好，快点啊。”
挂了电话，洛警官回头继续看着司空茂，少年也只能茫然地坐在那跟他大眼瞪小眼，直到一分钟后，一个理着板寸的矮个子警察骂骂咧咧地走进来把一个牛皮纸袋交到他的手里，又离开了房间，洛警官拿起那个似乎装着什么很厚的东西的袋子，一圈一圈解开缠在扣子上面的线，打开，司空茂这才猛然瞪大眼睛，失声叫了出来：
“——哎？！这、这个本？！”
警察立刻抬起了头：“什么，你见过这个？”
没记错的话——少年脑内的影像再次开始迅速地一帧一帧倒放，现在洛警官手中拿着的这个牛皮线圈本，他不久前在学校的楼梯间里才刚刚见过“呃，就是学姐问完我密室的事情之后，我下楼的途中遇到了一个男生，他手里拿着个跟这个一样的本子”
“是吗？他长什么样？”
“呃头发有点长，很瘦，比我高，眼神特别凶，黑眼圈也特别明显，当时我跟他道歉，他一眼都没看我就走了”
“哦。”洛警官一点都没意外地点了点头，又擅自断掉了这个话题，把本子递给他：“喏，给你看一眼。”
“咦？可、可以吗？”
司空茂相当意外地接过了这个本子，本子捧在手里的感觉沉甸甸的，比一般的记事本都要厚很多，他翻开第一页，发现里面的纸张竟然是白纸。
再往下翻——他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第二张纸的正中央用细铅笔以漫画似的简练笔法，画着一只蝴蝶。
“这什么”话还没说完，洛警官就打断了他：“接着翻。”
司空茂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嘴唇，接着翻了下去。本以为会突然看到满纸鲜血之类的惊悚画面，没想到在下一张纸上，他竟然看到了一幅多格漫画。
第一页的画面，描绘的是在一个荒废的园子里，有一只蝴蝶捡到了一颗种子，把它种在了土里，之后有很多小虫子围过来看，一边看一边七嘴八舌地交谈。尽管整幅画几乎都是简笔画式的线描分镜的手法却似乎相当专业，远景特写一应俱全，完全没有台词，故事情节却可以一目了然。司空茂继续往下翻，发现这个故事总共还画了好几页。
接下来的情节，是小虫子们都远离了那只蝴蝶，蝴蝶孤零零地守着那颗种子，却不甘心地每天努力给它浇水，终于有一天，种子发芽了，随着小苗不断长大，那些原本走掉的虫子们也渐渐都回来了，再后来，有些虫子也开始学着蝴蝶的样子找了种子来种，渐渐地画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芽，而其中，一只蜜蜂的花的长势是最好的，甚至有了超过蝴蝶的势头。
再后来，蜜蜂和蝴蝶种下的小芽同时开了花。所有的虫子都在惊叹他们的花有多漂亮，蝴蝶非常开心，下一个画面是蝴蝶和所有的虫子一起开心地在一片花海中飞舞。
再下一个画面是
看到下一页的时候，少年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张纸上，用粗黑的铅笔狂暴地涂满了毫无意义的扭曲线条，上面留下了十几处笔尖戳断的痕迹，有些甚至戳破纸面划到了下一张纸上。
——这一页往后就是完全的空白了。他一直翻到尾，这个本子上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其他的画面。
“这这”司空茂看看本子，又看看对面默然地望着他的洛警官，张口结舌，一时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青年才悠悠开口：“你没想错这个本子，很有可能是被害人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什么？”
“是他弟弟交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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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洛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很满意，大概是他这边的证词和罗濒对上了。想了想，他接着问道：“那就目前为止的接触，你觉得罗濒是个怎样的人？”
司空茂听完半天没合拢嘴：“叔叔你们是不是真的在怀疑罗濒就是凶手啊。”
“哈？”
“因为那家伙一下午都没来学校啊，同样是涉案人员的我和江若时学姐都回来了，就他没回来，学校里会出现罗濒就是杀人凶手的传闻也是可想而知的吧。”司空茂往椅子上靠了靠，叹了口气，“而且你们不怀疑他才奇怪呢，动机暂且不提，前后两次出现在现场，案发之后又第一个去推门，加上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因为冲进去‘救人’的行为，就算你们在现场查出了他的指纹，也就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果那时候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话”
洛警官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小子，你懂的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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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没有没有。”一放松又差点得意忘形起来，司空茂在幻想中扇了自己一嘴巴子，挠了挠头发，“对了，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们求证一下”他迟疑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问道：“那个，罗濒家里是做法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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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司空茂想了想，“那我要说，如果求证这个对我想起来我和罗濒以前到底在哪见过有帮助呢？”
“我要说是，你就能想起来？”
“嗯。”
洛警官表情有些奇怪地笑了。但他并没有回答少年这个问题，而是把桌子上所有的资料收集起来，在手里束成一沓齐了齐：“那也不成，这交易不划算，万一我告诉你了，你却没给我想要的答案，结果不就是我吃亏了吗。”司空茂一听就蔫了，没想到他打的小算盘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没想对方紧接着问道：“不过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想到‘法医’？上午你的证词里说的也是罗濒要进去‘救人’吧，说到救人，第一个想到的难道不应该是‘医生’吗？”
“呃，我一开始想的也是医生啦，但是之后我问过罗濒，他马上就否认了，而且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哦？”
“而且我看到他在现场摸了那些血，感觉有点像在判断那些血流出来有多久了血迹鉴定什么的，我记得好像是法医的工作吧？”
洛警官又笑了。之前的接触不太多，司空茂心想，原来怎么没发现他其实挺爱笑的？结果笑完之后青年也没给出任何正面回应，而是强行把话题重新切回了最开始的问题：“所以说呢？你现在对这位预备法医的罗濒同学，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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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司空茂的心情倒也稍微有点变好了：“罗濒啊，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很温和，有点呆，好像不太会开玩笑，像个老好人，但又不像是那种性格软弱的人”这么说着，知更鸟冲进案发现场的教室之后发生的一幕幕又开始在他的眼前回放，“检查完尸体出来之后，我感觉他的脸色特别难看，那样子应该是装不出来的哦对了。”司空茂揉了揉鼻尖，抬起头来，“江若时学姐跟你们说了吗？罗濒去年就曾经涉入过一起连环杀人案，而且当时就为了救人冲进去破坏了现场，如果说这次你们怀疑他闯进去是为了消除证据的话，那么上次呢？——他并不是那起案子的凶手吧？”
“江若时跟你说了这事？”
“呃，嗯”
“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她来找我”
“为什么找你？你们很熟吗？”
“没有啊，这个人我绝对是第一次见，不过她挺自来熟的。”一想到那个学姐的各种言行，司空茂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了，“今天下午班主任找我做心理疏导，出来之后就见到了她，然后她来问我，现场是不是个呃，‘密室’，什么的。”
“是吗？”警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奇，“那你怎么答的？”
“这个”司空茂转了转眼珠，“我说应该是吧。因为当时教室的前门被尸体挡住了，后门锁的好好的，而且里面也有桌子挡着，在学校这种公共场所，凶手又不太可能从窗户跳下去虽然其实我觉得这种现场要被称为密室非常勉强，因为前门根本没锁，后门的锁也完全可以从外面锁上，关键的问题是怎样在门外把原本不在门边的东西拉到门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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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他长什么样？”
“呃头发有点长，很瘦，比我高，眼神特别凶，黑眼圈也特别明显，当时我跟他道歉，他一眼都没看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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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茂相当意外地接过了这个本子，本子捧在手里的感觉沉甸甸的，比一般的记事本都要厚很多，他翻开第一页，发现里面的纸张竟然是白纸。
再往下翻——他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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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话还没说完，洛警官就打断了他：“接着翻。”
司空茂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嘴唇，接着翻了下去。本以为会突然看到满纸鲜血之类的惊悚画面，没想到在下一张纸上，他竟然看到了一幅多格漫画。
第一页的画面，描绘的是在一个荒废的园子里，有一只蝴蝶捡到了一颗种子，把它种在了土里，之后有很多小虫子围过来看，一边看一边七嘴八舌地交谈。尽管整幅画几乎都是简笔画式的线描分镜的手法却似乎相当专业，远景特写一应俱全，完全没有台词，故事情节却可以一目了然。司空茂继续往下翻，发现这个故事总共还画了好几页。
接下来的情节，是小虫子们都远离了那只蝴蝶，蝴蝶孤零零地守着那颗种子，却不甘心地每天努力给它浇水，终于有一天，种子发芽了，随着小苗不断长大，那些原本走掉的虫子们也渐渐都回来了，再后来，有些虫子也开始学着蝴蝶的样子找了种子来种，渐渐地画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芽，而其中，一只蜜蜂的花的长势是最好的，甚至有了超过蝴蝶的势头。
再后来，蜜蜂和蝴蝶种下的小芽同时开了花。所有的虫子都在惊叹他们的花有多漂亮，蝴蝶非常开心，下一个画面是蝴蝶和所有的虫子一起开心地在一片花海中飞舞。
再下一个画面是
看到下一页的时候，少年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张纸上，用粗黑的铅笔狂暴地涂满了毫无意义的扭曲线条，上面留下了十几处笔尖戳断的痕迹，有些甚至戳破纸面划到了下一张纸上。
——这一页往后就是完全的空白了。他一直翻到尾，这个本子上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其他的画面。
“这这”司空茂看看本子，又看看对面默然地望着他的洛警官，张口结舌，一时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青年才悠悠开口：“你没想错这个本子，很有可能是被害人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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