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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遇到挪威的森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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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打不了火了,估计电瓶里的电彻底用光了。”当我套上那件圆领t恤后,女歌手说。

    “打不着火?”我问。

    “电瓶里的电可能用光了,只好找人来帮忙。”女歌手拿起储物盒里的手机,并迅速翻找号码簿。

    “等下,我们看能不能栏一辆出租车来帮我们的忙。”

    “也只有如此了,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把别人从被窝里叫醒也怪不好意思的。”女歌手沮丧的摊坐在皮座椅上,样子就像缴械投枪的士兵那样,由此可见我们的这次约会是何等的使她索然无趣,我感到一丝沮丧和不好意思。

    我把汽车玻璃窗瑶了下来,以备有车经过时可以第一时间听到对方的引擎声,并下车去拦截。

    女歌手的头凹陷在汽车靠背椅上,浅褐色的短发和背垫颜色融为一体,而唯独那白皙精致的脸蛋和白色无袖衫及纤细手臂在凌晨淡蓝色的夜幕下像一座曲线优美的希腊雕塑,但突然我莫名的想起白森森的骷髅头,“喂!”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和内心恐惧,我试图叫醒她。“还是和我说说话吧!等一会儿再睡好了。”我说。

    “好困呢,要不上楼去开一间房睡觉好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有车经过这里。”女歌手连连打哈欠。

    “马上就要天亮了,再忍一忍吧!等下到我工作室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要去酒店开房的话到十二点就要被人轰出来了,如果这样不觉得打搅到你的话”

    “还是呆在车里好了,说不准还能看到日出呢。”

    “对了,说说你的情况,眼下尽管和你发生了那种事情,但对你还是一无所知来着。”我点燃薄荷味香烟,白亦离开前对自己说,如果非得抽烟的话就请这种烟,凉凉的,就像嚼口香糖那样。

    “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和大多数人一样,从幼儿园读到高中毕业,然后在考进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学习也很一般。不过为了学习家人倒是操了不少心,从小学这学那,什么图画课呀、钢琴课呀、反正我那个年龄的孩子能学的都学了一遍,不过也就这么一回事吧。煞有介事的被父母送进补习班,但到头来所从事的工作却又是如此普普通通。哎!这多可怜呀,用培养科学家那样的力气和精力在培养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科护理专业的学生。”

    “真羡慕你呢!我到高中时才有机会接触绘画,之前有人借给我一本素描书,也是那种极不情愿的状况下被自己借来的,后来那本书便成了自己的枕边书,不知在那个茫然无知的年龄中被当时的自己翻阅过多少遍。不过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素描纸这样专门用来画素描的画纸。另外,什么明暗法啊!透视法呀,总之,林林总总的专业术语也是头一遭听说。后来上了高中开始真正接触绘画后才明白画画并非是那种简简单单拿笔去画的工作,而是需要掌握相当复杂的专业技能和知识。”

    “那么,现在还在画画?”

    “还在画。”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柘美子。

    “应该是小有成就了吧?”

    “谈不上有什么成就,无非是每天对着画布涂涂改改,自己以前的美术老师打电话找到自己说把近些年的艺术成就做一个总结发到她的邮箱里。”

    “那么,老师一定是很看好你才提出如此要求。”

    “大概是吧,不过画画嘛,就是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在固定的场合里日以继日的画下去,谈不上有什么成就可言。”

    “不过真是好奇,或者是说惊讶,可能教育和饥饿有点联系,有时候喂的过饱反而把一些东西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或许吧!很难站在你的立场去思考这件事情,毕竟人的思维和他的成长背景和教育程度有关系,所以很难一下子跳脱固有的认知范围去想这件事。不过和你一样,自己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但到头来当初吸引自己的那些东西无非是人为的添加进去的,和事实没有必然联系。”

    “比如说呢?”

    “比如说当你创作出一幅心满意足的作品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有人提着香槟来庆贺,当然这些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都无关紧要,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反倒是引起他们的羡慕。”

    “这些倒也无可指摘,毕竟欣赏艺术品是需要相应的知识和经验,当然这点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是无效的,人们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只要视力正常判断一件艺术品的好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似乎他们天生就有一双慧眼。”

    “所以评判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大部分人以为自己的智力远在于国家之上,因此经常看到对时政感到不满的人们用极具侮辱性的词汇在其社交页面大发感慨,似乎如何驾驭一个国家他再拿手不过似的。”

    “这倒也是,艺术家通常都偏于感性,不过你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很理性。”

    “不偏不倚那样不好吗?”

    “嗯,很好呀!不过就是过于公允,反而显得关系有些疏离。”

    “也是,通常人和人在一起就得有所偏颇,不然总觉得有些冷场。”

    “嗯哼。”

    “不过你难道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吗?”我问。

    “哈哈哈所以到头来还是觉得谈谈我个人的人生经历更有趣?”柘美子大笑起来,随之我也跟着笑起来。

    “说不上有不有趣,不过好像这个离我们更近一些,不然总免不了有些夸夸其谈的嫌疑。”

    “挫折?让我好好想想哦!上高中那会儿追求班里的一个男生,结果后来莫名的成了冤家债主,一见面就恨不得打起来的那种。”

    “这个倒有趣,恐怕是人家不答应你,所以你因此心生愤恨,像电视剧里的男男女女那样,过着荒诞而不切实际的日子?”

    “大概差不多,我记得自己在家里哭过一阵子,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玩完了,错过自己喜欢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当时就是这样想来着。”

    “所以?觉得既然做不了恋人,那么做冤亲债主也是不错的选择?”我问柘美子。

    “可能潜意识中是这样认为的。”

    “那?后来的成长经历就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大的波折?或者是身边什么人自杀跳楼那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件?”

    “身边人自杀跳楼那样的事没有发生过,但因此算得上是顺风顺水那样的人生也过于自欺欺人了点,但自杀跳楼那样事情倒是没有遇到过。”

    “我初中借我素描书的那个家伙就是跳楼死的,在初中毕业会考后从三楼跳了下去,听周围人说是因为考试成绩超出自己的预计而情不自禁的跳了下去。不过说来他倒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伯乐。”

    “是因为百般不乐意的借书给你?”

    “不是有一次,他找到自己,那时候我们双方都在不同的年级上课,所以,好不为过的来说,他几乎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那样的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找到自己。我记得那是一个明媚的中午,天气不冷不热,教室窗户外的梨花开着白色的花朵,因此单单通过嗅觉也能得知春天已然悄悄来临。教室里除了自己外那仅剩下的几位同学正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然后就在这时我看到那个男孩向自己走来,他长得极其漂亮,皮肤白皙干净,头发也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对凤眼透着善意的神情,眼睫毛长长的。你画的很好,我早有耳闻,所以这次就干脆一个班级一个班级这样的找你,现在终于找到了你,而且也看得出来你的确很勤奋,画的也非常不错,可以说已经超过我了。他说完把一沓白纸放到我的书桌上,这个算是见面礼。他在那天中午给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肯定和鼓励,接着第二年他就死了。”

    “真是可惜啊。”

    “我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来找自己,那么,恐怕我们都会相安无事下去,彼此过着极其普通的人生,娶妻生子,朝九晚五那样的上班下班当然,他也不会在第二年就死去。仿佛那天,当梨花开遍整座校园之时,他把自己捧在手里,然后翻山越岭的找到我,说请代替我活下去吧!拜托了。而我也就这样毫不害臊的应了下来,也大概因为这个缘故,自那以后自己就百般的努力用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

    “人格分裂?”

    “不知道,大概是那个人的人格涌进了自己的躯体内,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那样,咕咚咕咚的全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也因此后来就稀里糊涂的杀了人。”

    “杀人?”柘美子惊恐的睁圆双目,似乎和我一样做好准备跳车的准备,而如果此刻有一台摄影机吊在汽车顶棚的上方,那么,将看到两个人分别从各自的车门跳下车,然后直奔黑夜而去。

    “哈哈哈。”我笑的眼角淌出几滴眼泪来,“难道你一点常识都没有嘛,如果真的杀了人那何必讲给别人听呢?自己偷偷藏在心里岂不是更很好吗?”我说,我话虽如此说,但心里感到一丝失落,的确这世界上不存在不离不弃那样的感情,当然对第一次见面上床的女孩提这样的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人都有成为那种不离不弃的另一半的可能和几率。而柘美子显然不是我要找寻的那种女孩。

    “也是哦。”女歌手呆呆的望向前排的挡风玻璃,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我曾为了躲避高利贷债务东藏西躲过几年,往东最远去过丹东,往西最远去过哈密和德令哈。”竟然失去可能成为亲密恋人的可能和几率,那么,不妨天马行空的混乱编造一统好了。

    “哇!”她脸上再次浮现起那种夸张做作的神色,像演技浮夸的演员那样轻车熟路的做出相应的肢体反应。

    “大学毕业那一年,神不知鬼不觉的向高利贷公司借了一万元人民币,原本以为马上就可以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来还清这笔债务,结果浑浑噩噩熬了半年也没有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如此,女朋友也离开了我。最后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便到附近一家酒店的员工食堂找了一份勤杂工的工作,给人帮忙洗碗和拖地,另外,还需要拿着油腻腻的抹布到处擦来擦去。

    尽管来说工作是相当的辛苦,但却格外的珍惜,所以总是低头做事,而以往的那种腼腆和害羞也被自己一股脑的抛到九霄云外。的确,出入社会总那样腼腆下去不是个办法,要直面迎对才好。不过,话虽如此说,但心里也暗自庆幸工作场合的私密性,所谓的私密性并非那种见不得人的行当,而是一种半封闭式的环境,消费群体哦,当然也称不得是消费了,总之,来这里就餐的都是酒店的内部人员。比如:酒店服务员和保洁工人,另外,还有穿笔直西服的领班和做财物的会计,不过最为意外的还属宴会厅的大厨以及做西式糕点的面点师,他们本身就是做美食的,而且各个手法高超。(自己因工作调动之故早已见识过他们的能力,那是相当棒的。)

    总之,平时藏匿在这座大楼里的各色人等在特定时间点汇聚在自己面前,然后排着队伍从自己所掌握的勺中分得一份味道极其普通的饭菜,然后闷不吭声或者是和邻座的什么人交头接耳。但以我所见到的来说,绝大部分时间是独自一人,就算和同事一起前来就餐也时常显现出一种独特的落寞之感。我所面对着的是一群压抑而孤独的群体。

    因此,我在那里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单从服装来看自己的这种工种算是最垫底的,整座大厦和自己穿一样服装的只有那位中年洗碗工。

    所以,尽管我对他们抱有平等的善意和同情心,但明白没有人会把自己这个打杂的人放在眼里,似乎以常理那样的视角来看像自己这种工种的人就应该像个透明人,不仅被别人当做透明人,连自己也要把自己当做透明人来看待和忽视。因此,我除了是一个没有形状和颜色的人外,连意识这种东西也不该有。像那种一生下来就对其他人毕恭毕敬,自觉的把自己划入低人一等那样的行列中的人。(当然,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人是低人一等的话。)

    总之,我一方面庆幸这种半封闭式的工作环境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因为即使做着不体面的工作也不会被熟人撞到。而另一方面对自己所报以善意的群体逐渐感到失望。他们似乎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因此他们比社会还要更社会。总之,我把这座大厦及大厦里的人们称之为社会,的确,他们拥有社会这个集体的部分特质和病态,像精密的地球仪那样,虽然体积和容量无法和真正的地球做比较,但凸显出的问题似乎比实物还要明显精确,比如,海平面上升后海岸线的变化,或者是四大洲五大洋的分布状况。

    我在那里见识到了人与人的不平等,它们是建立在严密的等级划分和对更弱一方的轻视和鄙夷之上。如此,我在那样半封闭的环境里勉为其难的开展着自己的工作,从碗碟到油腻腻的抹布,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张桌子接着另一张桌子擦过去。不过说来可笑,眼前这些人们,以所从事的工作和自身的教育程度以及所获得的劳动补偿来看,都是不折不扣的社会底层人士,但一旦面对更弱于自己的个体时,他们身上的虚荣心或者是等级观念比任何一个群体都为迫切。甚至不禁想,社会等级那样的玩意儿大概就是专门为这些人发明的,而因此之故他们比任何一个阶级的人还迷信那个东西。他们急于把从客人那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转移到别人身上,也急于向别人施展那样的不公正。

    也因此我对那位瘦骨嶙峋常年与污渍为伴的中年洗碗工更为同情,觉得她这把年龄受着这样的待遇真够可怜的,但殊不知自己在她眼里更可怜。

    “你年纪轻轻,身体也健全,何苦做这种工作。”一天下班后,她递给我一把瓜子,“又不像他。”她用眼睛斜瞄了一眼不远处拿着拖把拖地的男孩,据说男孩家境相当不错,父亲创立了资产过亿的大公司,只是由于身体和智力的缺陷而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上学读书,但父母又担心孩子长大后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便送到这里长年累月的打扫厕所。说一句毫不夸张的话,但凡是正常的上班时间男孩都拿着拖把在厕所里来来回回的拖着早已拖的油光发亮的瓷板砖,一点也不含糊。

    “大家都叫他小强。”瘦骨嶙峋的中年洗碗工说道,“每年优秀员工榜首都是他。工作也很努力。”

    “哦。”我说,关于他家境丰厚这一说法我持怀疑态度,不过,自己也见过父母开大公司,而孩子由于智力缺陷,而被众人笑话那样的事情。自己大学同寝室的那位忘记叫做什么名字的学长就是那号人物,常常斜挎着一只军用水壶和一辆和自己体格不匹配的电动车在逼仄的教室楼道里穿梭。“哎,画家。”他每每经过画室门外时都往里探头和我打招呼,似乎整座美术学院就只有我一人会画画那样,叫我异常的窘迫。不过,富豪家长主动把智力有缺陷的孩子送去打扫厕所那样的事倒是第一次听说,既非生计所迫,也不是为了接受教育那么,这样做的意义和背后逻辑又是什么呢?把孩子放到十平尺大小的公共厕所里成年累月的拖地?难道仅仅为了让他把地拖好,好让他有一技之长?

    我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时代,也似乎有这样无法解释的事情,“我觉得我天生就不是用来拖地的料。”一天早晨我气呼呼的对父亲说道。

    “哈哈哈,不是拖地的料?那是什么料?”父亲似乎感到某种欣慰。

    “总之,就不是用来拖地的料嘛。”我说,不过奇怪的是自那以后拖地那样乏味枯燥的工作便不在打搅自己。或许,父亲真觉得自己的确不是用来拖地的料也未可知。

    总之,自己对眼前这位瘦骨嶙峋的洗碗工怀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悲悯感和亲切,想想她这般年龄还从事着如此繁重的工作,便不禁感到一种难掩的悲痛。还是自己多承担一些好了,尽管不能永远的替她承担下去,但哪怕是一时半会让她有些许喘息之地也好。

    但就是这样的善意使事情变质,似乎在她一方来看自己之所以如此勤快大概是屈服于她的淫威那样的东西。总之,事情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涌来,而她乐的在一旁清闲,嗑瓜子和人闲谈。

    所以,等自己被调离洗碗的岗位进一步升职成为厨师助手时,她便斜眼看我,似乎在某个时间点我们已然成为仇敌似的,而接下来她的工作起码有一部分是用来投诉我,比如;没有替她把水槽里的碗碟清洗掉。但等厨师长告诉她我已经不属于那个岗位,而另有安排时,她便找那些穿笔直西服的会计告状,显然她并没有找对人。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最后还是由我做出了妥协让步,在下班前半小时替她做一些分担。

    因此常常看到瘦骨嶙峋的女洗碗工站在水槽边无所事事的打量着挥汗如雨的自己,以便在约定时间来临时准确无误的把自己叫过去,和她一起把特大号的垃圾袋通过手推车推到垃圾处理处,然后在她的指使下把水槽里的碗碟清洗干净,接着放在烘干机里烘干。在我做这些工作时女洗碗工边嗑瓜子边做出评价,像监牢里手握皮鞭的狱警,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便发出尖锐的吼叫声。

    我至今偶尔还会想起这些人,想起他们在每个清晨如何呼哧呼哧的穿上那双大头皮鞋,在瑰丽的朝霞下睡眼惺忪的穿过那条低矮不齐的巷子。空气中四溢着**与廉价脂粉、还有避孕套的味道,夜女郎早已拉下卷帘门在里面呼呼大睡。唯有一轮白森森如白骨那样的半月挂在半空。街上的行人大步流星的穿过络绎不绝的车流,和栽种着棕榈树的酒店广场,接着一行人从那不起眼的虎口走进地下室,然后穿越迷宫那样的圆形走廊走进停尸房一般的厨房。

    几天后通过电话向酒店提出要辞职的意愿,便连夜买了当晚开往青海西宁的火车票,卷铺盖离开了那座城市。

    在离开前我最后一次去找了我当时的那个女朋友。

    天空和往常一样下着雨,如果你去过那座城市,那么,对此你一定会习以为常,并觉得那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我冒着雨去了她的住所,那是一座风格诡异的教堂式建筑,混杂了巴洛克风格以及包豪斯建筑的所有优缺点,但又被当时的民众所耻笑,因为这种建筑风格常见于附近这一带的农舍,是设计师为了取悦农舍主人的品味而设计出的劣质产品。

    我爬上之字形楼梯来到顶楼,并敲响了那间最里面的小木门;她在家,在画一幅小尺寸的静物画。在简单的寒暄之后我把她强行抱到床上,并解开了她的裤子纽扣。也大概是和她在一起的同一时刻我就染上了这样的癖好,因为她的身体每时每刻都是那样的干净,就像一块随时可以含在嘴里的玉。

    我把她的裤子脱了下来,并上前去亲吻她的私处,不知为何每每这时我都有一种冲动,就是把自己的头塞进去,回到她的肚子里和她融为一体;呼吸同一块空气,看同一片景色,坐同一把椅子。我常常希望自己藏在她的体内,并用她的瞳孔和视角去观赏世界或者是任何一个别人,只有如此我才不是别人,不是第二人,或者是说存在于她之外的那个人。我为此常常恼羞成怒,为什么我不是她,而是我自己呢?我无法做出解释,甚至也从来没有试图理解这是为什么?总之,我对此很懊恼,而报复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像眼下这样,让她在自己面前丝毫不挂,并用自己的唇去亲吻她身体中最隐秘的那部分,甚至试图和它融为一体。拿强力胶粘在一起也好,把她下面的液体含在嘴里一股脑的吞下去也罢,我总之尝试着不同的方法来消除我和这个女人之间的距离,哪怕只剩那最后几毫米,我也没法接受。甚至这辈子如果没法缝合那最后的几毫米的距离,那我宁愿就这样死掉。

    那天她的脸没有丝毫变化,就像被放在冰柜里的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样,丝毫情绪也看不出来。任意随我摆布,如果我打开她的双腿,那么她的双腿就是打开着的,而自己并拢她的双手,那么她的双手就是并拢着的。我从没有那天那样绝望和感到挫败,我甚至想对着她的身体大咬一口,看她到底是不是一具玩偶,或一具冷血无情的尸体,我想知道她会不会求饶。

    但所有的办法都统统失效,我得到的唯有那味道怪异的液体,黏糊糊的。后来我想或许对于她来说这样会使她更加高潮也不一定,但想到这点时我早已在火车上了。

    那是我短暂人生中最叫我失望的几次中的那么一次。

    在火车上我没有买到座位票,如此便只好挤在洗漱间和吸烟室里,足足三十多钟头的车程,实在是很辛苦。如此一来便只好不顾及形象,和那些屁股着地嗑瓜子打扑克的家伙挤在一起。

    我坐在吸烟室铁皮地板上,大概就是那会儿起就想着写书来着,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写进去,还有对于瑛子的思念。

    在此次列车上我写了几段类似诗句那样的东西记在速写本上,速写本上还有瑛子的裸体画。

    下面就摘抄几句。

    1街灯暗黄,我想起你曾绽放过的面容,像花蕾,像暖阁。每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年轻女人,我都以为是你。

    2列车的终点,在另一座城里,那里没有我们,那里只有积雪。我写了很多有关春天的诗句,想让你看见我的快乐。

    3那时候可真好,闭上眼全是你。

    4你是隔岸的烛火,使我的寂寞无处藏身。

    5我坚强的外表下,装着的其实都是你。

    火车抵达兰州火车站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我提着行李箱在陌生的街头流浪;牛肉面馆什么的早已经打烊歇业,我凝视空气中打转的雪花,在冷冽的寒风中如恶意被人迎面洒过来的面粉,或者是秋天打谷场中脱壳的麦粒齐刷刷的落到肩头和脚下那样。四周一片死寂,唯有行李箱底部的塑料轮子嘎吱嘎吱的在空荡死寂的街上印出浅浅的车辙印,两旁是早已拉下来的卷帘门,另外,还有几盏高级酒店的霓虹灯亮着,吧台后站着的是一位风骚肥胖的女人。

    我踩着地上的积雪,空气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不久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从后面投射过来,长长的像一棵被人砍伐后的秃树。

    嘎吱、嘎吱、一切都隐没在一种使人绝望的颜色中。

    我想起你曾绽放过的面容,像花蕾、像暖阁。每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年轻女人,我都以为是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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