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遇到挪威的森林(3)
推荐阅读： 宝鉴 扶明录 叶辰萧初然 重生之再铸青春 女神的上门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级赘婿,主角:赵旭) 女神的上门豪婿 女神的上门贵婿 逆天丹帝 神魂丹帝 神魂丹帝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仙府种田 这个领主大人非常科学 六指诡医 重生之我真是富三代 刚被悔婚超级天后带娃堵门 踏枝 叶君临
3
柘美子后来唱了约翰列侬的imagine和happy christmas这两首歌。另外，还有一首选自披头士乐队最后一张专辑中的第一支曲目——e together。我沉浸在柘美子那温暖的如同清晨第一缕金色阳光那般的歌喉中，而脑海中不禁想起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短篇小径分叉的花园，因为自己此刻就在那样神秘莫测的私家花园里听着同样神秘莫测的女孩唱歌，柘美子？难道她是日本人？
午夜时分，远在渤海湾的琪打来电话，说自己酒店房间隔壁有一对男女在做爱。
“确定是男女吗？而不是男男，或者是更复杂的组合？”我隔着电话话筒问琪。
“世界还没疯狂到那种程度吧？”她在浴室里，似乎在尿尿。
“谁说得准呢，或许人家只是在做健身操那样的东西。”我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的那张红色折叠沙发上。
“健身操？不会吧，我听听”说着听筒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连那点声音也消失不见了。“我确定他们是在干那种事。”琪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她似乎为自己的这点发现感到莫大的满足。
“也不足为奇，那种事对于一些人来说像吃饭睡觉那样不可或缺。”
“那么，你就不想听一听。”
“不想听。”我说。
“哎，你这个人有时还真无趣。”琪说，接着是冲马桶的声音。
“你在尿尿，真他妈的恶心。”我说。
“呵呵呵”琪在电话另一头狂笑不止。“在别人尿尿的时候打电话进来，还好意思说恶心这样的话。不过，有时觉得你某方面的直觉倒是异常的灵验呢，恐怕不会是故意训练过的吧？”
“训练你有没有内急？不觉得这样的话说起来很奇怪吗？恐怕天底下不会有人无聊到要揣测别人何时要上厕所这样的事，尽管各行各业包罗万象，但不会有这样奇怪的工作或者是说任务等着有人去完成的.”我煞有介事的和琪探讨如何在对方上厕所时准确无误的打电话过去。
“没错，不会有那样的工作。”最后她说，“除非是医生。当然，做为一名医生也不知道拿那样的天赋做何用，但世上无趣而无意义的事情何止这样一件。有时想想活着本身就够无趣的，而人们还为了活下去拼命奔波来着。真的，一点尊严也不要的活着真是该荒唐的。”
“意义是人们赋予的，像博物馆里那些殡葬用品，谁曾想若干年以后成为无价之宝摆在展示橱窗里。所以，说不准有一天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如此活着大有意义也说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说，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如此碌碌无为的活着，其实是一种很值得表扬的活法？”
“嗯，明白是碌碌无为的活着，但却依然选择活下去，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表扬的行为。”
“荒唐，向蝼蚁看齐的时代。”
“对了，下次你可以很隐晦的告诉我。”我说。
“告诉你什么？”
“隐晦的告诉我你在尿尿呢。”
“恐怕我说出来你也不会意识到，除非我在暗示可以和我上床那样的事情，不然我猜你一件也答不上来。”
“喂！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上了呢。”
“这只是一种比喻，比喻、比喻你应该了解吧！”
“似乎你快要气炸了，是这样的吧？”我问琪，我关掉房间里的灯，眼前黑漆漆的。琪的声音通过电话听筒从额头传到耳际，她大声笑着，时而丢开自己做着什么。“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黑暗中的自己说道，但同时想到自己似乎正置身于一台破旧的黑白电视机前，只要按下开关，琪便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屏幕里，向自己展示她所感到的快乐???和悲伤。像置身于另外一个星球上那样，总是孑然一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台电视机里的某个频道中。
“哎，就是无法忍受别人在旁边快活，而自己却要靠**棒消磨时间的事实。”她的声音忽高忽低。
“你可以打手枪，如果可能的话。”我说。
“我可以把手指塞里面。”
“可以塞几根？”我问。
“你猜？”琪**般的说道。
“恐怕一根也不行。”我说。
“不要小瞧我。”琪以哪种警告式的语气说道。
“事实证明唯有谈及到性你才显得不那么焦虑和暴躁。”
“是吗？”
“嗯，是的。”
“好吧！”琪似乎躺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好了。”我说。
我们挂断电话，随即换成视频通讯，琪穿了一件浅色睡衣，“让我看看你下面有没有湿。”我说。
“好吧。”琪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
“简直是黑森林嘛。”我说。
“讨厌。”镜头随即转移到酒店壁纸上。
“喜欢什么体位，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
“像狗那样爬着就舒服了吗？”我故意**琪。
“你喜欢就好。”镜头中出现印有卡通图案的粉色内裤和白皙双腿。
“下面有没有湿？”我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上下摩擦自己的**。
“湿了，你看。”琪把印有卡通图案的粉色内裤脱到膝盖，随即用手指掰开**。
“好像黏黏的样子。”我说。
“嗯。”琪用手指抚摸着。
“你闻一闻那是什么味道。”我说。
“等你来闻好了。”琪说，她把右手中指塞到里面。
“我快射了。”
“那么，就请你快射吧。”琪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唱片机转盘上旋转着李斯特钢琴协奏曲密纹唱片，时间大概是午夜几点来着。
挂掉和琪的视频通讯后，独自一人面对漆黑黑的夜色，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早晨柘美子弹吉他唱挪威的森林那会儿的情形。似乎那种把对方整个脑的活吞下去的欲望再次复现，像一道从黑夜中穿透而来的闪电落入自己的躯体内，并点燃那熄灭已久烛火。有一刻，觉得自己大可以像甘愿匍匐在地的虔诚宗教徒那样，无所保留的把自己奉献给她，以真诚或谄媚的姿态向她臣服，并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于她，哪怕仅剩的那一丝一毫，也一并交付于她。
真的，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赞美的话，无外乎女人与从女人喉咙里发出来的美妙歌声。我回想着柘美子那如布谷鸟般空灵纯净的歌声，像穿透阴霾的金色阳光，或夏日里拂面吹来的习习凉风，伴随露珠与飞鸟在清晨寂静的天地中飞驰并消逝
我回想着柘美子赤脚靠在凉亭阑干上弹吉他唱歌的模样，她的脚踝和颈脖在清晨的雾霭中显得如此朦胧优雅，像一把质地优良的小提琴藏匿在沙沙作响的松树林中那样，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奇怪光泽。
之后我便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重新回到曾和瑛子共同居住过的那栋独栋别墅里。绿色的墙体不知被什么人刷成白色，客厅里的电视机和冰箱也不翼而飞。我用手比划并心里暗自嘀咕，这里以前可是摆着冰箱来着，一到夏天里面便塞满了瑛子最喜欢吃的猕猴桃味的冰淇淋；用市场上选购来的猕猴桃去皮切块，外加牛奶和特制冰淇淋粉底制作而成，味道酸酸甜甜的，使人不禁想起土耳其这样的国家来。但此刻整栋房子都空荡荡的，唯独通往阁楼的楼梯被成捆的木柴堵住。我折回二楼客厅，树带着几个陌生男人走进卧室，在那里商讨着什么。
真是不可思议呢，我自言自语，自己竟然就这样回到了事情的原点，在若干年以后冷不丁的回来了。像是在趁着瑛子午睡的空荡出去游荡了一圈回来那样。尽管房子依然坚固的伫立在那片树林深处，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不可思议！我用手轻轻抚摸墙体，时间的痕迹清晰可辨，像是被烟熏过那样，被一层昏暗笼罩着。像逐渐落下的暮色，以一种颗粒状一点一点落下来，直至把所有房间都填满为止。
之后，便和往常一样，带走自己成套披头士黑胶唱片的女孩在阳光下惊慌失措，接着是少年那惊恐的眼神。
但不管自己如何抉择，结果都无不如此——少年最终死去，在一条遄急的溪流里死去。而那情景就像是那种主人公由于什么缘故进入到某种循环时间里而无法获救的科幻类电影。我的梦就是处于那样的静止状态中，或者是说处于某种循环，像被磨损的唱片在特定的音域间重复发着尖锐刺耳的声响那样。
眼前再次复现那个叫做西美的女孩的脸，扭曲并颤抖着。有一刻，使自己不禁想起足球守门员侧扑时那充血而抽搐的脸。
我把少年摁在水底，像行走过无数次的林间小径，看着少年一点一点窒息而死，如此的轻车熟路。
最终尸体由自己和西美拖到停在路边的白色马自达的后备箱里，然后运往城市外围的废弃砂石厂中。以免对方是假死，我用传送带下的轱辘多次重击少年的头部，直到脑浆四溢。
“我操你妈！威胁我，让你再来威胁！”我拼尽身上的所有气力，用那足足有十磅重的轱辘砸向少年，“去吿我搞师生恋好了，弄死你！”我全身发颤，体内的某只沉睡已久的怪兽被眼前的少年唤醒了出来。终于，少年那俊俏黝黑的脸一点点被自己摧毁，像沙筑的城堡被海水吞没那样。
“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当太阳斜斜的映在我的面颊上时，我快活极了。我倒在少年的尸体旁，像一切大功告成的人那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真有点像电影的结尾那样。”我说。
西美孤零零的站在废弃砂石厂中央的洼地里，鞋子半隐没在阴影中。
“你应该感到高兴！”我放下手中的轱辘径自走到西美旁，“真的，该感到高兴。”
“喂！别一脸丧气好吗？笑一个。”我说，我用四指托起西美的下巴，刚刚及肩的头发以垂坠的内扣收尾，头顶配有黄色的发箍，“开心点！”我说，但突然心想如果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那么，就把她也给杀了。
“感觉你在发抖，是这样吗？别怕，有我在。”我把西美抱到那辆白色马自达后座，并脱下她的风衣和那件黑色高领毛衣。她的胸小的近乎于无，但尽管如此自己还是不自觉的上前去吻了吻，心想算做是某种仁慈也罢。
“把下面也脱了。”我说，接着西美脱下那双雪地鞋和裤袜，光溜溜的躺在汽车后座位置。
待黄昏落尽，我找来铁皮油桶，然后，驱车到很远的加油站买来汽油和半袋水泥灰，然后浇在少年那早已僵硬发冷的尸体上并用打火机点燃。
焚尸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我和西美远远围着那只黑色铁皮油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摇曳的火焰和少年那如鞭炮那样噼啪作响的躯体，躯体在铁皮油桶里渐渐沉没，有一会儿像沉入河底那样只能看到上面的红色火焰。
我和西美在夜色的包裹下互相依偎在一起，像出席仲夏之夜的篝火晚会那样，空气中四处飘荡着肉体烧焦的异味和细细的白色烟雾。
“好恶心。”她说，这是她在那天说的第一句话，随即从风衣口袋中掏出口罩戴了上去。
大概对于她而言不管是谁存活了下来，或者是谁死去，结局都如此；和活着的那一位做爱，然后对死去的那位说好恶心。并毫不迟疑的戴上口罩，以示和死者绝裂。
我望着拥抱火焰的少年被黑暗侵蚀，并逐渐成为黑暗的一部分，然后流动在夜晚的空气里被无辜的人们吸入肺和胃里，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而既然被别人吸入甚至能成为他们的一部分而继续存活下去，那么，也同样可以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被自己吸入。想到这里我便不禁有些茫然，到底自己是杀死了少年，还是解救了少年？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封信，信是西美写给少年的，写在香气扑鼻的手工纸上，字体清秀工整；
第一封：
喂！阿毛，像我这样给你写信总不要紧吧，希望不要觉得我是那种很随便的女孩子才好。刚刚从飞机上下来，整个人晕乎乎的，怪难受的。妈妈打电话来问我这个周末怎么没有回家，我没有告诉自己去了你那里。如果她一旦得知自己跑那么远的去找你，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羞辱人的话来羞辱自己呢。
真是奇怪死了，似乎从你那里过来之后，时间这种东西也变得不正常了一样。尽管明明知道才过去三个小时而已，但脑子里却觉得似乎过去了几光年。
最后，感谢我们的相遇吧！如果真有上帝存在的话，那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那样一副模样，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哦！
第二封：
阿毛：
这封信我想亲自送到你面前，所以，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也就在你身边了。
你一定会很惊讶吧！原本对你说我在学校上课的，却又跑过去，你会不会怪罪我呢？
我好想你呀！你呢？是否比我想你多想我那么一点呢？
第三封：
阿毛：
第四次来到这里，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我刚刚通过舷窗往下望，真希望那会儿你也能抬起头来看看我，看看你的西美就要飞到你怀里了。
对了，我决定这次回去后把我们的事告诉妈妈，她一定会祝福我们的，你认为呢？
第四封
阿毛：
对于自己的坏脾气有时真感到抱歉，我明白不应该随随便便提分手那样的话，但自己脾气一上来就一点办法也没有，非得提出来才好受。
阿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我会好起来的，会马上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阿毛，希望你看到这封信以后可以原谅我的无理取闹，而且不可以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哪怕我再说分手的话也一样。
我读完这四封信，并把信叠好交到西美手中，“还给你。”我说，我看到自己嘴里呼出去的哈气在火光的照耀下变成红色的火焰，“看来多余的那个人是我抱歉，杀死了他。”我说，随即目光穿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那漆黑一团的夜色，河流在远处静静的流淌。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如果你不相信，那么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过去的事？”
“过去犯的事。”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人三番五次的来找自己麻烦，我还不知道你和他的事。”
“明白，所以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了。”
“原谅?那么，谁来原谅我自己呢？”
“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喜欢别人了，我保证。”
“喜欢也不要紧，但想想别人的处境好了，我可是杀了人呢。”
“这些都会过去的，很快，很快这些就会成为过去式，像英语课堂中重复千百次的过去式那样。”
“恐怕我也在其列罢。”
“啊？”
“自己也包含在过去式中被你一脚踹开。”
“那不会的，我保证我会永远爱你爱下去，只要我活着，不管在哪里都爱你。”
“还不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吗？”
“不是呀，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迫不得已而不得不离开你时这句话才奏效，比如；寒暑假总要回家一趟吧，那时我就在家里爱你好了。”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什么人杀掉，像眼下这样被人用汽油浇在身上，到那时你再对另外一个人说同样的话。”
“不会，谁都不会蠢到凡事都做两遍的地步，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确定是这样吗？”
“我保证！对天发誓。”西美把右手举到肩头说道。
“脑袋要炸了，真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混乱。”我一面说着这样的话，一面望着西美身后那片黑漆漆的夜色，似乎不久那里就会有什么人冒出来似的。
而对于西美，我越来越模糊，她的样子像一块玻璃球，圆滑的没有一点破绽除非是杀了她，不然，被她背叛的可能会一直存在下去，像变为黑暗的一部分的少年那样，成为千千万万粒种子存在在自己的四周。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柘美子后来唱了约翰列侬的imagine和happy christmas这两首歌。另外，还有一首选自披头士乐队最后一张专辑中的第一支曲目——e together。我沉浸在柘美子那温暖的如同清晨第一缕金色阳光那般的歌喉中，而脑海中不禁想起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短篇小径分叉的花园，因为自己此刻就在那样神秘莫测的私家花园里听着同样神秘莫测的女孩唱歌，柘美子？难道她是日本人？
午夜时分，远在渤海湾的琪打来电话，说自己酒店房间隔壁有一对男女在做爱。
“确定是男女吗？而不是男男，或者是更复杂的组合？”我隔着电话话筒问琪。
“世界还没疯狂到那种程度吧？”她在浴室里，似乎在尿尿。
“谁说得准呢，或许人家只是在做健身操那样的东西。”我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的那张红色折叠沙发上。
“健身操？不会吧，我听听”说着听筒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连那点声音也消失不见了。“我确定他们是在干那种事。”琪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她似乎为自己的这点发现感到莫大的满足。
“也不足为奇，那种事对于一些人来说像吃饭睡觉那样不可或缺。”
“那么，你就不想听一听。”
“不想听。”我说。
“哎，你这个人有时还真无趣。”琪说，接着是冲马桶的声音。
“你在尿尿，真他妈的恶心。”我说。
“呵呵呵”琪在电话另一头狂笑不止。“在别人尿尿的时候打电话进来，还好意思说恶心这样的话。不过，有时觉得你某方面的直觉倒是异常的灵验呢，恐怕不会是故意训练过的吧？”
“训练你有没有内急？不觉得这样的话说起来很奇怪吗？恐怕天底下不会有人无聊到要揣测别人何时要上厕所这样的事，尽管各行各业包罗万象，但不会有这样奇怪的工作或者是说任务等着有人去完成的.”我煞有介事的和琪探讨如何在对方上厕所时准确无误的打电话过去。
“没错，不会有那样的工作。”最后她说，“除非是医生。当然，做为一名医生也不知道拿那样的天赋做何用，但世上无趣而无意义的事情何止这样一件。有时想想活着本身就够无趣的，而人们还为了活下去拼命奔波来着。真的，一点尊严也不要的活着真是该荒唐的。”
“意义是人们赋予的，像博物馆里那些殡葬用品，谁曾想若干年以后成为无价之宝摆在展示橱窗里。所以，说不准有一天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如此活着大有意义也说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说，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如此碌碌无为的活着，其实是一种很值得表扬的活法？”
“嗯，明白是碌碌无为的活着，但却依然选择活下去，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表扬的行为。”
“荒唐，向蝼蚁看齐的时代。”
“对了，下次你可以很隐晦的告诉我。”我说。
“告诉你什么？”
“隐晦的告诉我你在尿尿呢。”
“恐怕我说出来你也不会意识到，除非我在暗示可以和我上床那样的事情，不然我猜你一件也答不上来。”
“喂！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上了呢。”
“这只是一种比喻，比喻、比喻你应该了解吧！”
“似乎你快要气炸了，是这样的吧？”我问琪，我关掉房间里的灯，眼前黑漆漆的。琪的声音通过电话听筒从额头传到耳际，她大声笑着，时而丢开自己做着什么。“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黑暗中的自己说道，但同时想到自己似乎正置身于一台破旧的黑白电视机前，只要按下开关，琪便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屏幕里，向自己展示她所感到的快乐???和悲伤。像置身于另外一个星球上那样，总是孑然一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台电视机里的某个频道中。
“哎，就是无法忍受别人在旁边快活，而自己却要靠**棒消磨时间的事实。”她的声音忽高忽低。
“你可以打手枪，如果可能的话。”我说。
“我可以把手指塞里面。”
“可以塞几根？”我问。
“你猜？”琪**般的说道。
“恐怕一根也不行。”我说。
“不要小瞧我。”琪以哪种警告式的语气说道。
“事实证明唯有谈及到性你才显得不那么焦虑和暴躁。”
“是吗？”
“嗯，是的。”
“好吧！”琪似乎躺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好了。”我说。
我们挂断电话，随即换成视频通讯，琪穿了一件浅色睡衣，“让我看看你下面有没有湿。”我说。
“好吧。”琪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
“简直是黑森林嘛。”我说。
“讨厌。”镜头随即转移到酒店壁纸上。
“喜欢什么体位，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
“像狗那样爬着就舒服了吗？”我故意**琪。
“你喜欢就好。”镜头中出现印有卡通图案的粉色内裤和白皙双腿。
“下面有没有湿？”我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上下摩擦自己的**。
“湿了，你看。”琪把印有卡通图案的粉色内裤脱到膝盖，随即用手指掰开**。
“好像黏黏的样子。”我说。
“嗯。”琪用手指抚摸着。
“你闻一闻那是什么味道。”我说。
“等你来闻好了。”琪说，她把右手中指塞到里面。
“我快射了。”
“那么，就请你快射吧。”琪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唱片机转盘上旋转着李斯特钢琴协奏曲密纹唱片，时间大概是午夜几点来着。
挂掉和琪的视频通讯后，独自一人面对漆黑黑的夜色，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早晨柘美子弹吉他唱挪威的森林那会儿的情形。似乎那种把对方整个脑的活吞下去的欲望再次复现，像一道从黑夜中穿透而来的闪电落入自己的躯体内，并点燃那熄灭已久烛火。有一刻，觉得自己大可以像甘愿匍匐在地的虔诚宗教徒那样，无所保留的把自己奉献给她，以真诚或谄媚的姿态向她臣服，并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于她，哪怕仅剩的那一丝一毫，也一并交付于她。
真的，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赞美的话，无外乎女人与从女人喉咙里发出来的美妙歌声。我回想着柘美子那如布谷鸟般空灵纯净的歌声，像穿透阴霾的金色阳光，或夏日里拂面吹来的习习凉风，伴随露珠与飞鸟在清晨寂静的天地中飞驰并消逝
我回想着柘美子赤脚靠在凉亭阑干上弹吉他唱歌的模样，她的脚踝和颈脖在清晨的雾霭中显得如此朦胧优雅，像一把质地优良的小提琴藏匿在沙沙作响的松树林中那样，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奇怪光泽。
之后我便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重新回到曾和瑛子共同居住过的那栋独栋别墅里。绿色的墙体不知被什么人刷成白色，客厅里的电视机和冰箱也不翼而飞。我用手比划并心里暗自嘀咕，这里以前可是摆着冰箱来着，一到夏天里面便塞满了瑛子最喜欢吃的猕猴桃味的冰淇淋；用市场上选购来的猕猴桃去皮切块，外加牛奶和特制冰淇淋粉底制作而成，味道酸酸甜甜的，使人不禁想起土耳其这样的国家来。但此刻整栋房子都空荡荡的，唯独通往阁楼的楼梯被成捆的木柴堵住。我折回二楼客厅，树带着几个陌生男人走进卧室，在那里商讨着什么。
真是不可思议呢，我自言自语，自己竟然就这样回到了事情的原点，在若干年以后冷不丁的回来了。像是在趁着瑛子午睡的空荡出去游荡了一圈回来那样。尽管房子依然坚固的伫立在那片树林深处，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不可思议！我用手轻轻抚摸墙体，时间的痕迹清晰可辨，像是被烟熏过那样，被一层昏暗笼罩着。像逐渐落下的暮色，以一种颗粒状一点一点落下来，直至把所有房间都填满为止。
之后，便和往常一样，带走自己成套披头士黑胶唱片的女孩在阳光下惊慌失措，接着是少年那惊恐的眼神。
但不管自己如何抉择，结果都无不如此——少年最终死去，在一条遄急的溪流里死去。而那情景就像是那种主人公由于什么缘故进入到某种循环时间里而无法获救的科幻类电影。我的梦就是处于那样的静止状态中，或者是说处于某种循环，像被磨损的唱片在特定的音域间重复发着尖锐刺耳的声响那样。
眼前再次复现那个叫做西美的女孩的脸，扭曲并颤抖着。有一刻，使自己不禁想起足球守门员侧扑时那充血而抽搐的脸。
我把少年摁在水底，像行走过无数次的林间小径，看着少年一点一点窒息而死，如此的轻车熟路。
最终尸体由自己和西美拖到停在路边的白色马自达的后备箱里，然后运往城市外围的废弃砂石厂中。以免对方是假死，我用传送带下的轱辘多次重击少年的头部，直到脑浆四溢。
“我操你妈！威胁我，让你再来威胁！”我拼尽身上的所有气力，用那足足有十磅重的轱辘砸向少年，“去吿我搞师生恋好了，弄死你！”我全身发颤，体内的某只沉睡已久的怪兽被眼前的少年唤醒了出来。终于，少年那俊俏黝黑的脸一点点被自己摧毁，像沙筑的城堡被海水吞没那样。
“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当太阳斜斜的映在我的面颊上时，我快活极了。我倒在少年的尸体旁，像一切大功告成的人那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真有点像电影的结尾那样。”我说。
西美孤零零的站在废弃砂石厂中央的洼地里，鞋子半隐没在阴影中。
“你应该感到高兴！”我放下手中的轱辘径自走到西美旁，“真的，该感到高兴。”
“喂！别一脸丧气好吗？笑一个。”我说，我用四指托起西美的下巴，刚刚及肩的头发以垂坠的内扣收尾，头顶配有黄色的发箍，“开心点！”我说，但突然心想如果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那么，就把她也给杀了。
“感觉你在发抖，是这样吗？别怕，有我在。”我把西美抱到那辆白色马自达后座，并脱下她的风衣和那件黑色高领毛衣。她的胸小的近乎于无，但尽管如此自己还是不自觉的上前去吻了吻，心想算做是某种仁慈也罢。
“把下面也脱了。”我说，接着西美脱下那双雪地鞋和裤袜，光溜溜的躺在汽车后座位置。
待黄昏落尽，我找来铁皮油桶，然后，驱车到很远的加油站买来汽油和半袋水泥灰，然后浇在少年那早已僵硬发冷的尸体上并用打火机点燃。
焚尸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我和西美远远围着那只黑色铁皮油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摇曳的火焰和少年那如鞭炮那样噼啪作响的躯体，躯体在铁皮油桶里渐渐沉没，有一会儿像沉入河底那样只能看到上面的红色火焰。
我和西美在夜色的包裹下互相依偎在一起，像出席仲夏之夜的篝火晚会那样，空气中四处飘荡着肉体烧焦的异味和细细的白色烟雾。
“好恶心。”她说，这是她在那天说的第一句话，随即从风衣口袋中掏出口罩戴了上去。
大概对于她而言不管是谁存活了下来，或者是谁死去，结局都如此；和活着的那一位做爱，然后对死去的那位说好恶心。并毫不迟疑的戴上口罩，以示和死者绝裂。
我望着拥抱火焰的少年被黑暗侵蚀，并逐渐成为黑暗的一部分，然后流动在夜晚的空气里被无辜的人们吸入肺和胃里，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而既然被别人吸入甚至能成为他们的一部分而继续存活下去，那么，也同样可以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被自己吸入。想到这里我便不禁有些茫然，到底自己是杀死了少年，还是解救了少年？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封信，信是西美写给少年的，写在香气扑鼻的手工纸上，字体清秀工整；
第一封：
喂！阿毛，像我这样给你写信总不要紧吧，希望不要觉得我是那种很随便的女孩子才好。刚刚从飞机上下来，整个人晕乎乎的，怪难受的。妈妈打电话来问我这个周末怎么没有回家，我没有告诉自己去了你那里。如果她一旦得知自己跑那么远的去找你，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羞辱人的话来羞辱自己呢。
真是奇怪死了，似乎从你那里过来之后，时间这种东西也变得不正常了一样。尽管明明知道才过去三个小时而已，但脑子里却觉得似乎过去了几光年。
最后，感谢我们的相遇吧！如果真有上帝存在的话，那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那样一副模样，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哦！
第二封：
阿毛：
这封信我想亲自送到你面前，所以，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也就在你身边了。
你一定会很惊讶吧！原本对你说我在学校上课的，却又跑过去，你会不会怪罪我呢？
我好想你呀！你呢？是否比我想你多想我那么一点呢？
第三封：
阿毛：
第四次来到这里，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我刚刚通过舷窗往下望，真希望那会儿你也能抬起头来看看我，看看你的西美就要飞到你怀里了。
对了，我决定这次回去后把我们的事告诉妈妈，她一定会祝福我们的，你认为呢？
第四封
阿毛：
对于自己的坏脾气有时真感到抱歉，我明白不应该随随便便提分手那样的话，但自己脾气一上来就一点办法也没有，非得提出来才好受。
阿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我会好起来的，会马上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阿毛，希望你看到这封信以后可以原谅我的无理取闹，而且不可以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哪怕我再说分手的话也一样。
我读完这四封信，并把信叠好交到西美手中，“还给你。”我说，我看到自己嘴里呼出去的哈气在火光的照耀下变成红色的火焰，“看来多余的那个人是我抱歉，杀死了他。”我说，随即目光穿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那漆黑一团的夜色，河流在远处静静的流淌。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如果你不相信，那么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过去的事？”
“过去犯的事。”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人三番五次的来找自己麻烦，我还不知道你和他的事。”
“明白，所以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了。”
“原谅?那么，谁来原谅我自己呢？”
“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喜欢别人了，我保证。”
“喜欢也不要紧，但想想别人的处境好了，我可是杀了人呢。”
“这些都会过去的，很快，很快这些就会成为过去式，像英语课堂中重复千百次的过去式那样。”
“恐怕我也在其列罢。”
“啊？”
“自己也包含在过去式中被你一脚踹开。”
“那不会的，我保证我会永远爱你爱下去，只要我活着，不管在哪里都爱你。”
“还不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吗？”
“不是呀，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迫不得已而不得不离开你时这句话才奏效，比如；寒暑假总要回家一趟吧，那时我就在家里爱你好了。”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什么人杀掉，像眼下这样被人用汽油浇在身上，到那时你再对另外一个人说同样的话。”
“不会，谁都不会蠢到凡事都做两遍的地步，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确定是这样吗？”
“我保证！对天发誓。”西美把右手举到肩头说道。
“脑袋要炸了，真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混乱。”我一面说着这样的话，一面望着西美身后那片黑漆漆的夜色，似乎不久那里就会有什么人冒出来似的。
而对于西美，我越来越模糊，她的样子像一块玻璃球，圆滑的没有一点破绽除非是杀了她，不然，被她背叛的可能会一直存在下去，像变为黑暗的一部分的少年那样，成为千千万万粒种子存在在自己的四周。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