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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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梦,是的,我在自己8岁生日的那天做了一个梦,一个即将缠绕我整整十年的梦。
我还清楚地记得梦里的情形。
我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中央,微风从身边吹过,白色的旗帜飘扬在天空之中,四周的看台上坐满了欢呼的人群,雷鸣般的声浪一波一波地向着我滚滚而来。
他们应该是在对我欢呼。
没错。
虽然在梦里我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喊些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确是在为我而欢呼。因为,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个时候都在注视着我幼小的身躯。
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这种从心底深处喷发出来的激动让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
2
当我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让我颤抖的并不是心底的那份激动,而是因为
我,尿床了。
关于8岁生日的尿床事件虽然我已经对所有知情人士发出了最高级别的封口令,甚至搭上了整整一年的压岁钱,但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我还是噩梦般地遭受了无数次令我痛彻心扉的威胁,以至于在我成年之前几乎就没攒下什么零花钱,并且长时间承担了多项本不属于自己的家务劳动
3
从8岁生日开始写下第一篇日记算起,再过一天就整整十年了。而现在的我却只能独自蜷缩在冰冷的墙角,陪伴在身边的也只有几本页脚卷曲页面发黄的日记。
妈妈那时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8岁的孩子可能真的记不起自己母亲那时的模样,因为8岁的孩子以为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可是我现在多么希望能够记得她那时候的样子,哪怕是一片裙脚,又或者是一根发丝。
但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她的“宝箱”留在我的身边。
4
从8岁那年开始写日记到现在,我还从未想过要重读一下自己写下的那些东西。
也许是因为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我实在是无所事事,也许是为了寻找8岁时妈妈的影子,我将一本本相同款式却又或旧或新的拥有红色牛皮封面和浅米色内页的日记本从妈妈那口深红色的木质“宝箱”里拿出来,并把它们一一摊在面前。
我打算用一天的时间读完自己十年的日记。
5
听说,人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的,可是写日记之前的日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听妈妈说我是一个早产儿,生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的亲人就被送到保育箱里呆了一个月。
妈妈总说是因为自己吃了半只大闸蟹才造成了早产,虽然医生多次声明我的出生跟那只螃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她却还是固执地将原因归咎于这个可怜的横着走的生物身上,认为是它将射手座的我硬生生地拉到了天蝎座。
从此,她再也没有吃过螃蟹。
也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小时候的我体质特别虚弱,出生以来所有过境的流感我一次都没有幸免。以至于我几年前偶然从家中五斗橱后面找到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丢在那里的奶瓶,结果发现里面充斥的都是咳嗽药水的味道。
所以,我8岁之前的记忆是这样的:
降温了。
——去医院,然后在家里待着。
起风了。
——去医院,然后在家里待着。
隔壁姐姐流鼻涕。
——去医院,然后在家里待着。
听林恒和赵希桐说,幼儿园李老师当年最头疼的其实不是班里那个调皮捣蛋的李皮皮,而是我这个整天缺勤的莫米——“莫黛玉”。整整三年,因为班级出勤率始终不达标,她从来都没有拿到过一次奖金。
但是这些都是我8岁之前的事情。
为什么是8岁?
因为,那一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这还要从我生日的第二天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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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梦,是的,我在自己8岁生日的那天做了一个梦,一个即将缠绕我整整十年的梦。
我还清楚地记得梦里的情形。
我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中央,微风从身边吹过,白色的旗帜飘扬在天空之中,四周的看台上坐满了欢呼的人群,雷鸣般的声浪一波一波地向着我滚滚而来。
他们应该是在对我欢呼。
没错。
虽然在梦里我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喊些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确是在为我而欢呼。因为,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个时候都在注视着我幼小的身躯。
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这种从心底深处喷发出来的激动让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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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让我颤抖的并不是心底的那份激动,而是因为
我,尿床了。
关于8岁生日的尿床事件虽然我已经对所有知情人士发出了最高级别的封口令,甚至搭上了整整一年的压岁钱,但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我还是噩梦般地遭受了无数次令我痛彻心扉的威胁,以至于在我成年之前几乎就没攒下什么零花钱,并且长时间承担了多项本不属于自己的家务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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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8岁生日开始写下第一篇日记算起,再过一天就整整十年了。而现在的我却只能独自蜷缩在冰冷的墙角,陪伴在身边的也只有几本页脚卷曲页面发黄的日记。
妈妈那时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8岁的孩子可能真的记不起自己母亲那时的模样,因为8岁的孩子以为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可是我现在多么希望能够记得她那时候的样子,哪怕是一片裙脚,又或者是一根发丝。
但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她的“宝箱”留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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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8岁那年开始写日记到现在,我还从未想过要重读一下自己写下的那些东西。
也许是因为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我实在是无所事事,也许是为了寻找8岁时妈妈的影子,我将一本本相同款式却又或旧或新的拥有红色牛皮封面和浅米色内页的日记本从妈妈那口深红色的木质“宝箱”里拿出来,并把它们一一摊在面前。
我打算用一天的时间读完自己十年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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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人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的,可是写日记之前的日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听妈妈说我是一个早产儿,生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的亲人就被送到保育箱里呆了一个月。
妈妈总说是因为自己吃了半只大闸蟹才造成了早产,虽然医生多次声明我的出生跟那只螃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她却还是固执地将原因归咎于这个可怜的横着走的生物身上,认为是它将射手座的我硬生生地拉到了天蝎座。
从此,她再也没有吃过螃蟹。
也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小时候的我体质特别虚弱,出生以来所有过境的流感我一次都没有幸免。以至于我几年前偶然从家中五斗橱后面找到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丢在那里的奶瓶,结果发现里面充斥的都是咳嗽药水的味道。
所以,我8岁之前的记忆是这样的:
降温了。
——去医院,然后在家里待着。
起风了。
——去医院,然后在家里待着。
隔壁姐姐流鼻涕。
——去医院,然后在家里待着。
听林恒和赵希桐说,幼儿园李老师当年最头疼的其实不是班里那个调皮捣蛋的李皮皮,而是我这个整天缺勤的莫米——“莫黛玉”。整整三年,因为班级出勤率始终不达标,她从来都没有拿到过一次奖金。
但是这些都是我8岁之前的事情。
为什么是8岁?
因为,那一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这还要从我生日的第二天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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