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没有休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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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中午，史国雨在凤凰山脚下的办公大院里小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山里的空气质量好，睡的时间不长，但睡眠质量却很好。史国雨站在院子中央的雪松树下，活动活动身体，然后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
“史总休息过了。”姜国正也来到了雪松树旁边。
“书记也起来啦。今天中午休息的时间不长嘛。山里的空气好，睡眠质量也好一些！”史国雨睁开了眼睛，笑着扭头看了姜国正一眼。
“史总，年纪不饶人啊，上了六天班，星期天一大早再从市里跑到凤凰山来开个办公会，明显有点儿吃力。中午睡一会儿觉，下午的状态就跟上午的一样好，工作效率也高。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就像这高大挺拔、四季常青的雪松树。”姜国正也走到了雪松树下，边说话边打了几招太极，算是活动活动身体。“我听这里的老矿工们说，这棵雪松树是许世友将军亲自种下的。在这老一帮矿工们的心目中，它是一棵神树。家住外地的老矿工们回单位的话，肯定都会来看看这棵雪松树。”
“老矿工们看到这棵雪松树的心情应该是很复杂的。站在这里，让他们回想起自己在矿山的那一段难以忘怀的奋斗岁月。而且，还能感受得到永远活在他们心目中的许世友将军。这棵雪松树寄托了他们太多太多的情感。”史国雨禁不住仰头认真打量起这棵雪松树来。
“再过十年、二十年，史总，我们再回来看这棵雪松树，应该也会像老矿工们一样感慨万千啊。说句心里话，我觉得这棵雪松长得确实非常好，整棵树都非常的干净，而且还都水灵灵的，真有青翠欲滴的感觉。”姜国正用手轻轻地摸了摸面前的松针。
“别说是城里，就是植物园里的雪松树也没有这棵雪松树长得好。”史国雨也轻轻地捻了捻几根松针，感觉松针里的绿汁像要被挤出来了。
“史总，你看树枝上还系着一些红布条，树下的地面上还有烧过香的灰。”姜国正弯着腰走近了树干，随手指给史国雨看。
“这树还真是有灵气。”史国雨不住地点头，也弯腰走近树干，用力拍了拍树干，“噢，对了，这得让工厂办公室在外面树一个告示牌，写上‘严禁烟火，保护树木’，尤其是冬天这样干燥的季节，更要注意防火。”
“对，对，对。这也是我们企业领导安全生产的职业习惯。”姜国正笑了起来。
“除了环境好，再就是人们呵护的好，这棵雪松树才能长得这么好。你看，这棵雪松树多有精气神！”史国雨扶着树干，仰望着树顶。
“要是我们人类也能长得像这棵雪松一样有精气神就好了。”姜国正直起了腰。
“刚才你说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我心里也有数。我们班子六个人，有三个是五十年代初的，有三个是四十年代初的，请的两位老顾问还都是三十年代的。所以啊，也有其他年纪大的领导跟我说过星期天开会的事情。一方面，大家平时上班六天就很辛苦，星期天再上班，就没得休息了，连续作战让大家的身体都吃不消。话又说回来，哪个人家里会没有个事情呢？”史国雨用力拍了拍树干，也像是在问这棵雪松树。
“史总，他们也跟我说过了。我是书记嘛，所以还得先做做思想工作。我跟他们说，我们刚刚兼并凤凰针织厂，千头万绪，百废待兴，大家都要努力克服一段时间。史总自己比我们每个人都要辛苦得多。”姜国正表情有些凝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是有这么一句流行的歌词嘛。”
“还是书记理解我啊。我们两个一把手，一方面要带领班子拼命干工作，另一方面也要关心大家。要工作，也要生活嘛。我原来觉得，有个星期天下午休息休息就可以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啊。”史国雨若有所思。
“史总，我再做做大家的工作，把春节前的这段时间忙过去了再说。个别确实有困难的，可以请假，会后我给他补补课。”姜国正看着史国雨，“我们班子一个也不能掉队！”
“辛苦书记了！”史国雨拍了拍姜国正的肩膀，“其实，我在心里也是很矛盾，一方面是班子成员都累得够呛，另一方面是公司上下，尤其是工厂的职工的工作状态不太理想，甚至让我失望。我们的贸易公司负责外贸接单子、内销找市场，工厂只是负责生产。即使这样，每次多少都有些生产质量上的问题。你也看到的，两个多星期前省外贸的质量索赔后，我在总经理办公会上吹胡子瞪眼睛，把分管领导骂得狗血喷头。你在会后个别谈话侧面抓，我们两个人双管齐下，即使是这样，工作还是抓得跌跌爬爬。我真是搞不懂，同样的分管领导、同样的生产计划科、同样的生产车间、同样的机器设备、生产同样的产品，为什么非得要我们俩亲自去狠抓，搞了个二十四小时全程跟踪，他们才能做好工作呢？如果说让他们去造颗原子弹，他们说造不出来，那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们俩同样也造不出来啊。但是，要说是生产棉毛衣服也弄不好，那肯定是人的问题了。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工作条件，要比铁人那个时代‘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要好得多。我认为，生产质量老出问题，有分管生产的张艾民做事疲踏的原因，也有生产计划科和工厂人员缺乏危机意识、工作不够积极主动、责任心不强的原因。难道要我们俩都像这样的方式来推动工作？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的工作时间，就是我们俩都像这棵雪松树一样挺拔、能二十四个小时不停地干活，也解决不了问题。这就是国有企业病，导致企业内部没有活力，外部没有竞争力。”史国雨显得有些激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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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总休息过了。”姜国正也来到了雪松树旁边。
“书记也起来啦。今天中午休息的时间不长嘛。山里的空气好，睡眠质量也好一些！”史国雨睁开了眼睛，笑着扭头看了姜国正一眼。
“史总，年纪不饶人啊，上了六天班，星期天一大早再从市里跑到凤凰山来开个办公会，明显有点儿吃力。中午睡一会儿觉，下午的状态就跟上午的一样好，工作效率也高。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就像这高大挺拔、四季常青的雪松树。”姜国正也走到了雪松树下，边说话边打了几招太极，算是活动活动身体。“我听这里的老矿工们说，这棵雪松树是许世友将军亲自种下的。在这老一帮矿工们的心目中，它是一棵神树。家住外地的老矿工们回单位的话，肯定都会来看看这棵雪松树。”
“老矿工们看到这棵雪松树的心情应该是很复杂的。站在这里，让他们回想起自己在矿山的那一段难以忘怀的奋斗岁月。而且，还能感受得到永远活在他们心目中的许世友将军。这棵雪松树寄托了他们太多太多的情感。”史国雨禁不住仰头认真打量起这棵雪松树来。
“再过十年、二十年，史总，我们再回来看这棵雪松树，应该也会像老矿工们一样感慨万千啊。说句心里话，我觉得这棵雪松长得确实非常好，整棵树都非常的干净，而且还都水灵灵的，真有青翠欲滴的感觉。”姜国正用手轻轻地摸了摸面前的松针。
“别说是城里，就是植物园里的雪松树也没有这棵雪松树长得好。”史国雨也轻轻地捻了捻几根松针，感觉松针里的绿汁像要被挤出来了。
“史总，你看树枝上还系着一些红布条，树下的地面上还有烧过香的灰。”姜国正弯着腰走近了树干，随手指给史国雨看。
“这树还真是有灵气。”史国雨不住地点头，也弯腰走近树干，用力拍了拍树干，“噢，对了，这得让工厂办公室在外面树一个告示牌，写上‘严禁烟火，保护树木’，尤其是冬天这样干燥的季节，更要注意防火。”
“对，对，对。这也是我们企业领导安全生产的职业习惯。”姜国正笑了起来。
“除了环境好，再就是人们呵护的好，这棵雪松树才能长得这么好。你看，这棵雪松树多有精气神！”史国雨扶着树干，仰望着树顶。
“要是我们人类也能长得像这棵雪松一样有精气神就好了。”姜国正直起了腰。
“刚才你说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我心里也有数。我们班子六个人，有三个是五十年代初的，有三个是四十年代初的，请的两位老顾问还都是三十年代的。所以啊，也有其他年纪大的领导跟我说过星期天开会的事情。一方面，大家平时上班六天就很辛苦，星期天再上班，就没得休息了，连续作战让大家的身体都吃不消。话又说回来，哪个人家里会没有个事情呢？”史国雨用力拍了拍树干，也像是在问这棵雪松树。
“史总，他们也跟我说过了。我是书记嘛，所以还得先做做思想工作。我跟他们说，我们刚刚兼并凤凰针织厂，千头万绪，百废待兴，大家都要努力克服一段时间。史总自己比我们每个人都要辛苦得多。”姜国正表情有些凝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是有这么一句流行的歌词嘛。”
“还是书记理解我啊。我们两个一把手，一方面要带领班子拼命干工作，另一方面也要关心大家。要工作，也要生活嘛。我原来觉得，有个星期天下午休息休息就可以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啊。”史国雨若有所思。
“史总，我再做做大家的工作，把春节前的这段时间忙过去了再说。个别确实有困难的，可以请假，会后我给他补补课。”姜国正看着史国雨，“我们班子一个也不能掉队！”
“辛苦书记了！”史国雨拍了拍姜国正的肩膀，“其实，我在心里也是很矛盾，一方面是班子成员都累得够呛，另一方面是公司上下，尤其是工厂的职工的工作状态不太理想，甚至让我失望。我们的贸易公司负责外贸接单子、内销找市场，工厂只是负责生产。即使这样，每次多少都有些生产质量上的问题。你也看到的，两个多星期前省外贸的质量索赔后，我在总经理办公会上吹胡子瞪眼睛，把分管领导骂得狗血喷头。你在会后个别谈话侧面抓，我们两个人双管齐下，即使是这样，工作还是抓得跌跌爬爬。我真是搞不懂，同样的分管领导、同样的生产计划科、同样的生产车间、同样的机器设备、生产同样的产品，为什么非得要我们俩亲自去狠抓，搞了个二十四小时全程跟踪，他们才能做好工作呢？如果说让他们去造颗原子弹，他们说造不出来，那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们俩同样也造不出来啊。但是，要说是生产棉毛衣服也弄不好，那肯定是人的问题了。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工作条件，要比铁人那个时代‘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要好得多。我认为，生产质量老出问题，有分管生产的张艾民做事疲踏的原因，也有生产计划科和工厂人员缺乏危机意识、工作不够积极主动、责任心不强的原因。难道要我们俩都像这样的方式来推动工作？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的工作时间，就是我们俩都像这棵雪松树一样挺拔、能二十四个小时不停地干活，也解决不了问题。这就是国有企业病，导致企业内部没有活力，外部没有竞争力。”史国雨显得有些激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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