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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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从周仕元的父亲一代就开始经营药材生意，周仕元当然对进货这一块了如指掌。这一趟又进了不少便宜货，等这些药材一出手又会有相当可观的银子进帐。生意这东西只要做顺了就越做越大，形成到一定规模时都不用费尽心机去琢磨，钱自己就会找上门来。做生意这事不在咱们讨论范围之内，咱们就把它放在一边接着说周仕元。周仕元把货都采购齐了也都发回去了，一身轻松不急不慢往回去，已经走到了江苏境内，眼看着离家也没有多少路程了，林伯玉开口说：“这一路揣着银票总是提心吊胆，觉也不敢实称的睡、酒也不敢多喝，总算该办的都办完了，也不怕丢银子也不怕耽误事了，这心里也踏实了。”
这话提醒了周仕元，想了想说：“是啊，这一趟跑得挺辛苦，没少让你俩挨累，今儿我领你们去乐呵乐呵，怎么样？”俩伙计一听，巴不得的呢，就齐声说好，周仕元说：“我领你们俩上‘媚云楼’，让你们俩小子好好开开眼、见识见识。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谁要是向大夫人走漏了风声，我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明笑了：“老爷，我们连谁近谁远、谁亲谁后都分不清啊？您放心，就是打死林伯玉我也不说！”
“小子，你倒是会做好人，打死我你不说，好！我就当把坏蛋，打死你我就说！”林伯玉笑骂道。三个人一边说笑就一边奔媚云楼去，到了媚云楼，老鸨子满面春风的迎了过来。看老鸨子这脸粉擦的，就像那墙上涂的大白，厚厚的一层。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老鸨子这一笑，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皱纹把大白挤得是遍地沟壑。周仕元并不介意，也不是冲她来的，半开玩笑半捉弄的对老鸨子说：“哎哟，这两三年没见妈妈吃了长生不老药了？怎么越活越年轻啊？”女人最爱听别人夸她年轻，特别是像老鸨子这样年纪的女人，老鸨子当时乐得老脸泛春，一抖手帕走上去，一粉拳擂在周仕元身上，笑着说：“瞧周老爷这张嘴，这两年不见越来越越甜了。冲你这张嘴，得，我把别人推了，把我们最好的姑娘留给您了。”
“这回我可来着了，谢谢您！跟我说说这姑娘长得什么样？”周仕元涎皮涎脸的说。
“我们这姑娘叫秀薇，刚来不到半年，那漂亮就不用说了，不光漂亮，还有才，弹得一首好琴写得一手好诗，那真是‘才色兼备’。正因为如此，我们这秀薇姑娘心高气傲，有‘三个不见’真是让我头疼：四十岁以上不见；相貌不堪不见；文墨不通不见。周老爷，我们这姑娘要求高，身价自然也就高，您要是感兴趣我让你们认识认识？”老鸨子试探的说。这话勾起了周仕元的好奇心，非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一位“才色兼备”的女子不可，“好！在你们媚云楼竟然有这么一位姑娘，我倒想一睹芳容。我这俩伙计妈妈好好给我招呼着！”
“好！”老鸨子一听高兴！又要进钱了。转身冲楼上喊：“香云！春秀！下来招呼客人！”
两个女子应声下来，年纪都不大，长得也说得过去。香云、春秀把张明和林伯玉拉走，老鸨子则亲自领着周仕元奔后院去。到了后院一看真是别一番天地：一幢小二楼建在院子中间精巧别致，院里修的小桥流水，还种满了各式花草树木。老鸨子把周仕元领到二楼扯开嗓子喊道：“秀薇！来客人了，出来接一下！”话音落地不久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子缓步走出来。好一个国色天香的佳人：秀而不艳、娇而不俗，一身湖蓝色的纱制衣裙，腰上束一条淡黄色的丝绦，同色的薄如蝉翼的披纱把整个衣裙装点得恰到好处。脸上薄施脂粉、淡扫峨眉，脂粉虽薄皮肤自白，黛墨虽淡峨眉自秀，云鬓虽高挽却只简单的插了一支珠钗，反而显得淡雅脱俗。周仕元不禁看呆了。
“秀薇姑娘，周老爷可是南京城里有名的生意人，人又年轻英俊又懂得笔墨，你可要好好招呼别怠慢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聊吧。”说完老鸨子扭动着水桶粗腰走人了，扔下了绣薇和周仕元两个人。
秀薇姣好的面容上过两朵红云闪过，柔声把周仕元让到屋里。进到屋里，周仕元打量房间的布置，心想这房间的布置跟秀薇姑娘也真是般配：笔墨纸砚书籍样样具备，在屋里最醒目的地方还摆着一张琴。看到这些周仕元联想起了梅馨，心想：“虽有幸娶到梅馨那样女人中的极品，可人是自己的人心却好像不在自己身上。而且女人如果要是太美好了，怎么一到她跟前就觉得自惭形秽呢？梅馨简直就像一朵出水青莲，最好是远观而不要近亵，一近亵自己都觉得把花儿给糟蹋了……。”想到这儿周仕元觉得有些失落。走到琴边随手拨弄，琴丁冬作响，周仕元问道：“听说秀薇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能否为我抚上一曲？”
“好啊！既然周老爷有此雅兴，我就卖弄一下，献丑了。”秀薇坐到琴边随意调了一下调，曲调哀怨、荡气回肠的旋律就从纤纤细指下如流水般倾泄出来，周仕元的心也随着琴声起起伏伏，弹到激情处秀薇和着琴声轻启樱唇如吟如哦、如泣如诉的唱了起来：
春来华发春光好,唯恐春尽春去早。
花开满院春满院，春尽花残春光老。
小楼无眠一夜风，倩影移窗向天穹。
天穹不见“牛郎”在，闷向夜风诉痴情。
诉罢痴情天将辉，晓窗镜里人憔悴。
为君憔悴君知否？鸟啼风泣更添悲。
曲罢歌歇，一阵寂静过后周仕元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拍掌叫好：“好啊！好啊！真是好辞、好曲、好歌喉啊！”
秀薇粉面羞红，站起来微微欠身，说：“周老爷过奖了，实在是不堪入耳啊。”
“秀薇姑娘太谦虚了，不论是从这辞、还是从这曲来看，秀薇姑娘都是一个地道的才女啊。不要怪在下鲁莽，依我看秀薇姑娘应该是大家出身，怎会到青楼里……。”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周仕元硬是把“卖身”两个字给咽回去了。秀薇姑娘知道周仕元言语体贴，感激的笑了笑，说“周老爷果然不是唐突的人，秀薇谢谢周老爷。人生在世有谁能逃过‘命运’二字？如果不是命运我现在还应该在家作我的官家小姐呢，怎会沦落到风尘里来呢？”
“果然没有看走眼，秀薇姑娘的出身应该不是很低。”周仕元心想。
“我父亲曾在安徽省任官，主管水利。去年安徽发大水，朝廷应当地官员的要求命一大臣调配人力和物资支援安徽，可这个大臣却借水灾中饱私囊导致救灾失利，凭空又多添出来多少死难的灾民？朝廷不但不查事实真相，反而责怪地方官员办事不利，一怒之下下一道令将所有相关官员斩首，家人虽得以活命却男的被充丁、女的或为奴仆或被卖入青楼。我本以为活下来的官员能伸张正义，向朝廷禀明真相给那些惨死的人平冤昭雪，可没想到那位大臣对那些官员威吓的威吓、收买的收买，结果没有一个人说出真相。我本想一死了之，可父亲的冤案岂不要永沉湖底？我就忍辱偷生，希望有朝一日有机会能为父亲昭雪冤案，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力量？”说到这里秀薇眼圈红了，“但我也相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秀薇语气坚定。
“是啊，秀薇姑娘，你想得对，我也相信老天有眼，终于有一天你父亲的冤案会被澄清的。只可惜我一个商贾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和我有生意往来的也有一些官场中的人，等我给你留意一下，也许哪一天就出来那么一点儿希望呢。”
周仕元的话仿佛让秀薇看到了一线曙光，感激的向周仕元拜了再拜，周仕元伸手扶起秀薇怜悯的说：“你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子却被命运戏弄沦落风尘，我能在这里遇到你都觉得是万分荣幸，如果再能为你做些什么，那更是我求之不得的啊。”
秀薇从第一眼看到周仕元就印象不错，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更是触动了秀薇的心弦。两个人一个是惜花爱花，一个是芳心暗许，柔情蜜意自不在话下……。
……。
张明和林伯玉也是各有各的好处，没有必要细说。第二天三个人一见面都是满面春风、心照不宣。周仕元实在舍不得秀薇就提议再住一宿，俩人当然乐意，就又住了一宿。周仕元和秀薇恨夜为什么那么短？无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手时两人依依难舍，秀薇泪光莹莹。人可能真的是有缘份吧？要不为什么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只在一起呆了两天就留恋到那种地步呢？看到秀薇流泪周仕元也难过，告诉秀薇一定会再来，最后两人不得不洒泪而别。张明和林伯玉互相瞅了瞅，张明说：“瞧着吧，过不了多久咱们家又得多出来个四夫人。”说完俩人相视一笑，任周仕元在后面“英雄洒泪”，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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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提醒了周仕元，想了想说：“是啊，这一趟跑得挺辛苦，没少让你俩挨累，今儿我领你们去乐呵乐呵，怎么样？”俩伙计一听，巴不得的呢，就齐声说好，周仕元说：“我领你们俩上‘媚云楼’，让你们俩小子好好开开眼、见识见识。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谁要是向大夫人走漏了风声，我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明笑了：“老爷，我们连谁近谁远、谁亲谁后都分不清啊？您放心，就是打死林伯玉我也不说！”
“小子，你倒是会做好人，打死我你不说，好！我就当把坏蛋，打死你我就说！”林伯玉笑骂道。三个人一边说笑就一边奔媚云楼去，到了媚云楼，老鸨子满面春风的迎了过来。看老鸨子这脸粉擦的，就像那墙上涂的大白，厚厚的一层。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老鸨子这一笑，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皱纹把大白挤得是遍地沟壑。周仕元并不介意，也不是冲她来的，半开玩笑半捉弄的对老鸨子说：“哎哟，这两三年没见妈妈吃了长生不老药了？怎么越活越年轻啊？”女人最爱听别人夸她年轻，特别是像老鸨子这样年纪的女人，老鸨子当时乐得老脸泛春，一抖手帕走上去，一粉拳擂在周仕元身上，笑着说：“瞧周老爷这张嘴，这两年不见越来越越甜了。冲你这张嘴，得，我把别人推了，把我们最好的姑娘留给您了。”
“这回我可来着了，谢谢您！跟我说说这姑娘长得什么样？”周仕元涎皮涎脸的说。
“我们这姑娘叫秀薇，刚来不到半年，那漂亮就不用说了，不光漂亮，还有才，弹得一首好琴写得一手好诗，那真是‘才色兼备’。正因为如此，我们这秀薇姑娘心高气傲，有‘三个不见’真是让我头疼：四十岁以上不见；相貌不堪不见；文墨不通不见。周老爷，我们这姑娘要求高，身价自然也就高，您要是感兴趣我让你们认识认识？”老鸨子试探的说。这话勾起了周仕元的好奇心，非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一位“才色兼备”的女子不可，“好！在你们媚云楼竟然有这么一位姑娘，我倒想一睹芳容。我这俩伙计妈妈好好给我招呼着！”
“好！”老鸨子一听高兴！又要进钱了。转身冲楼上喊：“香云！春秀！下来招呼客人！”
两个女子应声下来，年纪都不大，长得也说得过去。香云、春秀把张明和林伯玉拉走，老鸨子则亲自领着周仕元奔后院去。到了后院一看真是别一番天地：一幢小二楼建在院子中间精巧别致，院里修的小桥流水，还种满了各式花草树木。老鸨子把周仕元领到二楼扯开嗓子喊道：“秀薇！来客人了，出来接一下！”话音落地不久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子缓步走出来。好一个国色天香的佳人：秀而不艳、娇而不俗，一身湖蓝色的纱制衣裙，腰上束一条淡黄色的丝绦，同色的薄如蝉翼的披纱把整个衣裙装点得恰到好处。脸上薄施脂粉、淡扫峨眉，脂粉虽薄皮肤自白，黛墨虽淡峨眉自秀，云鬓虽高挽却只简单的插了一支珠钗，反而显得淡雅脱俗。周仕元不禁看呆了。
“秀薇姑娘，周老爷可是南京城里有名的生意人，人又年轻英俊又懂得笔墨，你可要好好招呼别怠慢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聊吧。”说完老鸨子扭动着水桶粗腰走人了，扔下了绣薇和周仕元两个人。
秀薇姣好的面容上过两朵红云闪过，柔声把周仕元让到屋里。进到屋里，周仕元打量房间的布置，心想这房间的布置跟秀薇姑娘也真是般配：笔墨纸砚书籍样样具备，在屋里最醒目的地方还摆着一张琴。看到这些周仕元联想起了梅馨，心想：“虽有幸娶到梅馨那样女人中的极品，可人是自己的人心却好像不在自己身上。而且女人如果要是太美好了，怎么一到她跟前就觉得自惭形秽呢？梅馨简直就像一朵出水青莲，最好是远观而不要近亵，一近亵自己都觉得把花儿给糟蹋了……。”想到这儿周仕元觉得有些失落。走到琴边随手拨弄，琴丁冬作响，周仕元问道：“听说秀薇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能否为我抚上一曲？”
“好啊！既然周老爷有此雅兴，我就卖弄一下，献丑了。”秀薇坐到琴边随意调了一下调，曲调哀怨、荡气回肠的旋律就从纤纤细指下如流水般倾泄出来，周仕元的心也随着琴声起起伏伏，弹到激情处秀薇和着琴声轻启樱唇如吟如哦、如泣如诉的唱了起来：
春来华发春光好,唯恐春尽春去早。
花开满院春满院，春尽花残春光老。
小楼无眠一夜风，倩影移窗向天穹。
天穹不见“牛郎”在，闷向夜风诉痴情。
诉罢痴情天将辉，晓窗镜里人憔悴。
为君憔悴君知否？鸟啼风泣更添悲。
曲罢歌歇，一阵寂静过后周仕元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拍掌叫好：“好啊！好啊！真是好辞、好曲、好歌喉啊！”
秀薇粉面羞红，站起来微微欠身，说：“周老爷过奖了，实在是不堪入耳啊。”
“秀薇姑娘太谦虚了，不论是从这辞、还是从这曲来看，秀薇姑娘都是一个地道的才女啊。不要怪在下鲁莽，依我看秀薇姑娘应该是大家出身，怎会到青楼里……。”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周仕元硬是把“卖身”两个字给咽回去了。秀薇姑娘知道周仕元言语体贴，感激的笑了笑，说“周老爷果然不是唐突的人，秀薇谢谢周老爷。人生在世有谁能逃过‘命运’二字？如果不是命运我现在还应该在家作我的官家小姐呢，怎会沦落到风尘里来呢？”
“果然没有看走眼，秀薇姑娘的出身应该不是很低。”周仕元心想。
“我父亲曾在安徽省任官，主管水利。去年安徽发大水，朝廷应当地官员的要求命一大臣调配人力和物资支援安徽，可这个大臣却借水灾中饱私囊导致救灾失利，凭空又多添出来多少死难的灾民？朝廷不但不查事实真相，反而责怪地方官员办事不利，一怒之下下一道令将所有相关官员斩首，家人虽得以活命却男的被充丁、女的或为奴仆或被卖入青楼。我本以为活下来的官员能伸张正义，向朝廷禀明真相给那些惨死的人平冤昭雪，可没想到那位大臣对那些官员威吓的威吓、收买的收买，结果没有一个人说出真相。我本想一死了之，可父亲的冤案岂不要永沉湖底？我就忍辱偷生，希望有朝一日有机会能为父亲昭雪冤案，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力量？”说到这里秀薇眼圈红了，“但我也相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秀薇语气坚定。
“是啊，秀薇姑娘，你想得对，我也相信老天有眼，终于有一天你父亲的冤案会被澄清的。只可惜我一个商贾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和我有生意往来的也有一些官场中的人，等我给你留意一下，也许哪一天就出来那么一点儿希望呢。”
周仕元的话仿佛让秀薇看到了一线曙光，感激的向周仕元拜了再拜，周仕元伸手扶起秀薇怜悯的说：“你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子却被命运戏弄沦落风尘，我能在这里遇到你都觉得是万分荣幸，如果再能为你做些什么，那更是我求之不得的啊。”
秀薇从第一眼看到周仕元就印象不错，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更是触动了秀薇的心弦。两个人一个是惜花爱花，一个是芳心暗许，柔情蜜意自不在话下……。
……。
张明和林伯玉也是各有各的好处，没有必要细说。第二天三个人一见面都是满面春风、心照不宣。周仕元实在舍不得秀薇就提议再住一宿，俩人当然乐意，就又住了一宿。周仕元和秀薇恨夜为什么那么短？无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手时两人依依难舍，秀薇泪光莹莹。人可能真的是有缘份吧？要不为什么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只在一起呆了两天就留恋到那种地步呢？看到秀薇流泪周仕元也难过，告诉秀薇一定会再来，最后两人不得不洒泪而别。张明和林伯玉互相瞅了瞅，张明说：“瞧着吧，过不了多久咱们家又得多出来个四夫人。”说完俩人相视一笑，任周仕元在后面“英雄洒泪”，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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