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万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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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胡立德似乎回想起了曾一度被支配的恐惧，和被囚禁于鸟笼中般的耻辱。
“那段日子里，老子是黄连水里泡竹笋，苦透了。天天只能躲在派出所不敢出去，连着几个月家都不敢回。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确实天天有个鬼跟在屁股后面，光想想就觉得背脊直发凉，梅花六听到这里灵光一闪，想出一个招数。
“如果是我的话，只要不开眼不就行了，随便他怎么闹腾，眼不见心不烦嘛。”
“放屁，你这种没根基的野路子懂什么。”
胡立德一听激动起来，吹胡子瞪眼呵斥道，“我们这些出身大门派的，早就用道法先天开了眼，想闭上都没办法，跟你这种靠喝饮料开眼的垃圾是不同。”
是我是垃圾，你不垃圾？连鬼都能碰你的瓷。梅花六心里一阵腹诽。
“后来呢，后来怎么解决这事的？”
“最后多亏老子聪明，想起来一句老话来，终于靠这句老话摆脱了这祖宗。”
“什么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神荼局每个月都会发一些专门供奉鬼道的元宝，我孝敬了这祖宗几个元宝，才把他打发了。”
“原来是碰瓷还真成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老胡你待人待鬼真诚。”
梅花六全明白了，昨晚上自己开警车出小区门的时候没开眼，看不到这祖宗，估计是碰着他了。胡立德可能是怕被迁怒，所以用元宝花钱消灾。
可是这画风不对啊，作为神荼局的公职人员，人家找上门了，难道不应该拿出一堆法器使劲招呼吗？算了，梅花六这点情商还是有的，讨骂的话就不要说了，还是继续看外面那些刺激的场景吧。
凌晨两点。
车窗外，空荡的道路上已不见人影，黑乎乎的鬼影倒是更多了。车窗里，胡立德比昨晚睡的更深了，鼾声如雷。
此时，梅花六尴尬地尿急了。
夜班都是有固定的回派出所休息时间的，可以用来泡茶如厕吃宵夜打个盹什么的，昨晚梅花六就是趁这机会解决的，可是现在还没到点，怎么办？
梅花六壮着胆子，推开车门下了车，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身边来往的黑影，走到路旁的绿化带里，刚要脱裤放水，又觉得有些不妥。
来往车辆的灯光，路口的监控探头，甚至吹来的一阵阵夜风都让梅花六觉得不自在，要害部位的暴露令他感觉像是赤身一样。
正巧路边有一栋平房建筑，黑洞洞的不见灯光，应该没人住。梅花六绕到房子的背后，舒服地解决了生理问题，系上裤子后从房子另一端绕出来，走向停在路边的警车。
刚走出几步，梅花六心里一悸，突然发现一个恐怖的事，不知何时自己的脚下被灯光拉出一条狭长的淡淡身影。灯光不可怕，可怕的是灯光竟然来自身后的平房。
梅花六哆嗦着回头看去，果然，原来还黑瞎一片的平房门口不知何时挂上了两盏造型像元宝一样的灯，闪烁着昏黄的光，照亮了门上挂着的招牌。招牌似乎是木质的，有些破旧了，不过还是看得出当时描龙绘凤做得很精细，招牌中间写着“万宝堂”三个字，看名字像是杂货铺？
幸好此时梅花六没什么存货，不然他就需要一条新裤子了。挪动着颤抖的双腿，梅花六向警车退去，随着距离的拉远，招牌在视野中变得模糊。
已经摸到了警车的开门车把，只要再做一个动作拉开门，他就能躲进安全的地方。
可是梅花六犹豫了。
经历“无尽头”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在“无尽头”中失败的挫折感更是刻骨铭心。内心深处告诉梅花六，他不想再让生活陷入黯淡无光，不想再让自己留下更多遗憾。
梅花六仍在打哆嗦的双腿鬼使神差般地，迈向这间诡异的房子。
房子的门口没大门，只挂着一席珠帘。掀开珠帘带起一片清脆悦耳的叮铛声，跨过地上的门槛，梅花六进到了房子里。
看房子里的陈设布置，真是个杂货铺子。周围一圈都是叠到天花板的立柜，一个个格子里放着货物，店中的两根立柱还贴着一幅对联，右边是“货真价实，经营有术”，左边是“礼谦宜贸，人鬼无欺”。
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闻着很舒服，角落的留声机传出舒缓的乐声安抚着紧张的神经，梅花六吊在半空中的心渐渐落了地。柜台后面坐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见梅花六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织着手里的毛衣。
一切看来都很正常。
店里摆放的商品千奇百怪，有带着锈迹的怪状铁器，有一团果冻般的球状物体，甚至还有个被啃了一口的大饼？
梅花六随手拿起一长形物件，形状非刀非剑，手中传来的质感非金非木，表面还不时有异彩闪烁。他正在好奇地端详着，一个嘶哑低沉的话声传来。
“风火菡蓞令，取九渊魔潭千年菡蓞加以九天风火历经三年制成，令之所至，火啸风吟，神鬼辟易。”
说话的是毛衣老太婆。
梅花六把玩着手里的风火菡蓞令，越看越喜欢，虽然还没领到工资，但身边带着的银行卡里还有读大学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八百多块零用钱，不知道够不够买下这宝贝。
“老婆婆，这风火什么什么令的，卖多少钱？”
“阳寿六十年。”
果然这还是一家不正常的店啊。
梅花六默默地放下了宝贝。六十年！现年已经二十二了，再加上六十起码要活到八十多的高寿才够。买了这玩意，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甚至直接嗝屁都不一定，小命重要，还是别找死了。
梅花六不敢再随便拿东西了，万一磕着碰着点，也许要赔上几年的命啊。他四下用眼睛扫了一遍，看上去也就那个咬了一口的烧饼比较安全，不可能是什么值钱玩意了吧。
他的手刚摸上烧饼，毛衣老太婆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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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里，老子是黄连水里泡竹笋，苦透了。天天只能躲在派出所不敢出去，连着几个月家都不敢回。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确实天天有个鬼跟在屁股后面，光想想就觉得背脊直发凉，梅花六听到这里灵光一闪，想出一个招数。
“如果是我的话，只要不开眼不就行了，随便他怎么闹腾，眼不见心不烦嘛。”
“放屁，你这种没根基的野路子懂什么。”
胡立德一听激动起来，吹胡子瞪眼呵斥道，“我们这些出身大门派的，早就用道法先天开了眼，想闭上都没办法，跟你这种靠喝饮料开眼的垃圾是不同。”
是我是垃圾，你不垃圾？连鬼都能碰你的瓷。梅花六心里一阵腹诽。
“后来呢，后来怎么解决这事的？”
“最后多亏老子聪明，想起来一句老话来，终于靠这句老话摆脱了这祖宗。”
“什么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神荼局每个月都会发一些专门供奉鬼道的元宝，我孝敬了这祖宗几个元宝，才把他打发了。”
“原来是碰瓷还真成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老胡你待人待鬼真诚。”
梅花六全明白了，昨晚上自己开警车出小区门的时候没开眼，看不到这祖宗，估计是碰着他了。胡立德可能是怕被迁怒，所以用元宝花钱消灾。
可是这画风不对啊，作为神荼局的公职人员，人家找上门了，难道不应该拿出一堆法器使劲招呼吗？算了，梅花六这点情商还是有的，讨骂的话就不要说了，还是继续看外面那些刺激的场景吧。
凌晨两点。
车窗外，空荡的道路上已不见人影，黑乎乎的鬼影倒是更多了。车窗里，胡立德比昨晚睡的更深了，鼾声如雷。
此时，梅花六尴尬地尿急了。
夜班都是有固定的回派出所休息时间的，可以用来泡茶如厕吃宵夜打个盹什么的，昨晚梅花六就是趁这机会解决的，可是现在还没到点，怎么办？
梅花六壮着胆子，推开车门下了车，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身边来往的黑影，走到路旁的绿化带里，刚要脱裤放水，又觉得有些不妥。
来往车辆的灯光，路口的监控探头，甚至吹来的一阵阵夜风都让梅花六觉得不自在，要害部位的暴露令他感觉像是赤身一样。
正巧路边有一栋平房建筑，黑洞洞的不见灯光，应该没人住。梅花六绕到房子的背后，舒服地解决了生理问题，系上裤子后从房子另一端绕出来，走向停在路边的警车。
刚走出几步，梅花六心里一悸，突然发现一个恐怖的事，不知何时自己的脚下被灯光拉出一条狭长的淡淡身影。灯光不可怕，可怕的是灯光竟然来自身后的平房。
梅花六哆嗦着回头看去，果然，原来还黑瞎一片的平房门口不知何时挂上了两盏造型像元宝一样的灯，闪烁着昏黄的光，照亮了门上挂着的招牌。招牌似乎是木质的，有些破旧了，不过还是看得出当时描龙绘凤做得很精细，招牌中间写着“万宝堂”三个字，看名字像是杂货铺？
幸好此时梅花六没什么存货，不然他就需要一条新裤子了。挪动着颤抖的双腿，梅花六向警车退去，随着距离的拉远，招牌在视野中变得模糊。
已经摸到了警车的开门车把，只要再做一个动作拉开门，他就能躲进安全的地方。
可是梅花六犹豫了。
经历“无尽头”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在“无尽头”中失败的挫折感更是刻骨铭心。内心深处告诉梅花六，他不想再让生活陷入黯淡无光，不想再让自己留下更多遗憾。
梅花六仍在打哆嗦的双腿鬼使神差般地，迈向这间诡异的房子。
房子的门口没大门，只挂着一席珠帘。掀开珠帘带起一片清脆悦耳的叮铛声，跨过地上的门槛，梅花六进到了房子里。
看房子里的陈设布置，真是个杂货铺子。周围一圈都是叠到天花板的立柜，一个个格子里放着货物，店中的两根立柱还贴着一幅对联，右边是“货真价实，经营有术”，左边是“礼谦宜贸，人鬼无欺”。
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闻着很舒服，角落的留声机传出舒缓的乐声安抚着紧张的神经，梅花六吊在半空中的心渐渐落了地。柜台后面坐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见梅花六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织着手里的毛衣。
一切看来都很正常。
店里摆放的商品千奇百怪，有带着锈迹的怪状铁器，有一团果冻般的球状物体，甚至还有个被啃了一口的大饼？
梅花六随手拿起一长形物件，形状非刀非剑，手中传来的质感非金非木，表面还不时有异彩闪烁。他正在好奇地端详着，一个嘶哑低沉的话声传来。
“风火菡蓞令，取九渊魔潭千年菡蓞加以九天风火历经三年制成，令之所至，火啸风吟，神鬼辟易。”
说话的是毛衣老太婆。
梅花六把玩着手里的风火菡蓞令，越看越喜欢，虽然还没领到工资，但身边带着的银行卡里还有读大学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八百多块零用钱，不知道够不够买下这宝贝。
“老婆婆，这风火什么什么令的，卖多少钱？”
“阳寿六十年。”
果然这还是一家不正常的店啊。
梅花六默默地放下了宝贝。六十年！现年已经二十二了，再加上六十起码要活到八十多的高寿才够。买了这玩意，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甚至直接嗝屁都不一定，小命重要，还是别找死了。
梅花六不敢再随便拿东西了，万一磕着碰着点，也许要赔上几年的命啊。他四下用眼睛扫了一遍，看上去也就那个咬了一口的烧饼比较安全，不可能是什么值钱玩意了吧。
他的手刚摸上烧饼，毛衣老太婆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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