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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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的周默沫和方茜去吃自助餐，一路上方茜一直在与周默沫闲聊着，从自己的小学往事到现在公司里的八卦，直至两人来到了自助餐厅的楼下。
自助餐厅位于本市一家酒店的三楼，螺旋式的楼梯让周默沫有些头晕，走进餐厅，满满的圣诞气息迎面而来。餐厅中央已提前布置好了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圣诞老人贺卡以及礼盒，圣诞老人不断地穿梭在餐厅中向每一位进来用餐的女孩子分发着手中的玫瑰。
周默沫和方茜挑选了一个靠窗户边的座位，从餐厅里向外望去，道路两边的树上挂上了彩灯，天已经黑了很多，突然间树上的彩灯都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着，看起来很漂亮。
周默沫接过了圣诞老人递过来的玫瑰并表示了感谢，方茜无精打采地晃了晃手中的玫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圣诞节收到的玫瑰居然是圣诞老人送的”。
周默沫笑了：“找个男朋友不就有人送了吗”。
方茜撅起了嘴：“可是，默沫，你知道吗，我家里和我朋友给我介绍的对象一个比一个丑”，方茜从包里拿出手机，朝向周默沫，一张一张地滑动着照片。
周默沫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顺着方茜的手指看去，这些是挺丑的，与外表靓丽的方茜确实是不搭配。周默沫只得说道：“男生不能只看外表，要多看看内在，当然了，太丑的就算了”。
方茜很认同周默沫的观点：“就是，就是，毕竟以后要天天看到的，长得太丑了不行”。
“默沫，我听说下周会有一家很大的公司过来谈合作哦，这几年潘董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在全国都很出名，所以你说到时候场面该有多大啊”，方茜突然转移了话题。
周默沫摇摇头，这些年她一直在美国生活，对于国内发生的事情一直不知情。
“说起潘总，我听小道消息说，潘总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本来潘董是同意的。后来那个女孩子家里破产了，潘董就死活不愿意了，哎，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真的不懂”，方茜是一个小道消息特别灵通的人，人送外号“小灵通”，“有人说，应该是潘总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女孩子家不仅没有跟上脚步，反而还破产了，两家差距越拉越大造成的。还有人说那个女孩子对外自己说是潘总的女朋友，但实际上潘总根本就不理她，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女孩子一厢情愿”。
沾满芥末的三文鱼片被误塞入了嘴里，周默沫被辣的直呛着眼泪水，喝了好几杯果汁后才稍微缓解了下辣味。方茜递给了周默沫几张纸巾，周默沫有些失神，青梅竹马，是那日自己在上学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吗，还是潘栎后来交往的女朋友，十年的时间她与潘栎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潘栎是天之骄子，而自己不过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一无所有的女青年。
“默沫，过年期间要不要一起去普吉，我带上我的单反，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去的爱尔兰，拍的照片可漂亮了。我回家后，我身边的朋友都说我拍的景色很好看，很有水平哦”。
方茜说的起劲，周默沫也很好地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不止周默沫，还包括坐在周默沫隔壁桌的那两名男人，也是正听得津津有味。周默沫注意到那两名男人不过三十出头，尤其是其中一名带着眼镜的男人，一直满脸笑容，却又不说话。
正说的起劲的方茜却突然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周默沫的身后，眼神中满满的鄙视还有不满。
“连吃个饭都能遇见你们，还真是冤家路窄”，方茜改变了语调，语气中尽是不屑一顾。
周默沫沿着方茜的视线扭头看去，餐厅门口一对年轻的情侣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男孩子寻声向周默沫与方茜的角落看了过来，愣了一下，眼神很快闪躲了，显得很是惊慌失措。女孩子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镇定。
原本走在男孩子身后的女孩子一把挽住了男孩子的手臂，说：“这家餐厅是你开的吗，你能来我凭什么就不能来”，女孩子的声音满满的盛气凌人。
方茜脸色一沉：“都说出轨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为什么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报应，还是你们坏事还没有做尽，等着以后一起报应”。
周默沫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要劝阻还是任其发展，见方茜沉着冷静，便跟着走一步看一步。
“谁出轨了，当初是你一直死死地缠着不放，才拖了那么久”，方茜的话成功地激怒了女孩子，女孩子似乎急了。
方茜放下了手中的螃蟹，喝了口果汁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又没有说你，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坐在周默沫隔壁桌的两名男子没忍住，抿嘴偷乐。
“看来是今年清明节纸钱没烧够，所以今天才流年不吉的，遇鬼了，明年清明节要多烧些纸了”，方茜说道，丝毫没有顾及那两位早已被气的脸色发青的“闯入者”的感受，周默沫连忙拉了拉方茜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什么叫遇鬼了，当初是你们感情先存在的问题”。
“存在问题也没让你趁虚而入啊”。
方茜与女孩子的声音有些大，餐厅的服务员连忙过来打着圆场：“两位顾客可能是认错人了吧，这中国人太多了，难免会认错人，要过节了，别伤了和气”。
男孩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对着方茜说了声“对不起”后连拉带拽地将与方茜吵架的女孩子拖出了餐厅。而参与者之一的方茜则继续吃着自己手中的螃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周默沫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方茜遇到了这些事情还能如此地云淡风轻，若是她能有方茜的一半果断，是不是她也不会是现在的这般模样。
周默沫与方茜吃完自助餐准备离开时，坐在周默沫隔壁桌的戴着眼镜的男子拦住了方茜的去路，表达了想要认识方茜的想法，方茜有些惊讶，连连摆手拒绝了。
“我看那个男孩子挺不错的啊，怎么就不愿意了呢”，下楼梯时，周默沫打趣说道。
方茜摇摇头：“在外面认识的不靠谱”。
周默沫与方茜路过酒店楼下的游乐场时，抓娃娃机前的喧嚣吸引了周默沫与方茜的注意力，方茜说：“默沫，你想不想去试试”，周默沫点头同意了。
换了二十个币的周默沫与方茜站在抓娃娃机前面准备一试身手，视线的余光中，周默沫注意到一名中年男子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她想看清楚这名男子的长相，转过头时，这名男子却已失去了踪迹。
周默沫已经很多年没有试过抓娃娃机了，手有些生疏，正抓的起劲之时，忽然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周默沫想掏出手机，人群中冲出一名年轻男子，趁着她不备，抢过她挂在左手手臂上的背包，撒腿就跑。
人群中一片惊呼，周默沫叫了一声：“抢包”，不顾正在运行着的抓娃娃机，跟着就追了上去。周默沫穿着双高跟鞋，再加上人流众多，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抢走她背包的那名年轻男子离她越来越远。
抢包的人顺着街道不断地向前跑，街道中人流很大，见周默沫不断地追着一个男人跑，大都不明就里，虽然周默沫不断地喊着“抢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抢包的人跑到一个转弯处时，随即一个左转弯，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周默沫停住了脚步，气喘吁吁地弯下了腰，有人从她的身边跑过，问她：“抢包的人去哪去了”，周默沫指着前面说：“从前面的路口左转弯跑了”。
说话的这几个人周默沫觉得有些熟悉，她想起了其中两人是刚刚在餐厅里问方茜要联系方式被拒绝的人，但在这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人，身着蓝色外套，没有转过身来，看他的身影，好像是张皓然。
周默沫揉了揉小腿，张皓然虽然在s市，但哪有那么凑巧刚好出现在她的身边。方茜跑到了周默沫的身边，在确定了周默沫并没有受到伤害后，缓缓地松了口气：“默沫，你不要命了是吗，那些人敢在大街上抢包，还指不定敢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呢”。
周默沫心一酸，方茜没有说错，包里不过两千块钱和一部手机，只不过那个看上去很名贵的包是周默沫在美国的时候买的，她想那个抢包的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随后赶到的警察将周默沫和方茜带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周默沫见到了帮助她去将包追回的两名男子。周默沫和方茜不断地向他们表达着感谢，那名戴着眼镜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指着周默沫的身后说：“你应该谢谢他，最后是他将抢包的人抓住的”。
周默沫回过头去，是张皓然，原来自己并没有看错。张皓然摸着后颈傻笑着，就像是周默沫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张皓然仔细打量了下周默沫，一旁的方茜和另外两名男子见状有些莫名其妙。
周默沫问：“你为什么会刚好在这里”。
“你回国后我和任峻就都回来了，我在这里是因为我的父亲到这边来办事情，我们之前在楼上吃饭，下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了你”，张皓然笑着说。他与潘栎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男孩子，潘栎冷漠、骄傲，张皓然却性格随和、儒雅。还有一个任峻，是第三种类型的男孩子，风流倜傥，即使身边有潘静这么一个大美女，他也从未停止过猎艳的脚步。
“默沫，你们认识吗”，一旁的方茜惊讶地望着张皓然。
周默沫点点头：“我们是老同学了”。
在一旁的警察同志的要求下，周默沫、张皓然、方茜等人去做了笔录。做完了笔录后，周默沫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顺其自然地，那两名在餐厅中认识的男子送方茜回家，而周默沫则和张皓然一起。
“那么默沫我走了哦，我们明天见”，方茜朝着周默沫挥了挥手。
还没等周默沫有所回应，一旁的张皓然倒是接过了话：“明天见，回去好好休息”。
方茜抿嘴笑，戴着眼镜的男子与他的同伴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张皓然想起了什么：“今天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呢，哪天有空一起吃饭，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戴着眼镜的男子若有所思：“好啊，哪天有机会一起吃饭，会有机会的”。
周默沫瞥了张皓然一眼：“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油嘴滑舌的了”。
张皓然说：“也就是刚刚吧”。
从派出所出来必须要经过之前周默沫包被抢的游乐场，张皓然停住了脚步，说：“我刚刚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子抓了半天，一个都没有抓到，所以这回让我来试试吧”，说罢，将周默沫拉到了抓娃娃机前。
换游戏币的机器已经停止了工作，周默沫从衣兜里摸出了五个币，这是刚刚还没来得及使用的。
张皓然将周默沫手中的游戏币投入抓娃娃机中，熟练地操作着手柄，很快地，一个接着一个的布娃娃从娃娃机出口处掉了下来，周默沫想可能男生天生就是夹“娃娃”的高手，从之前的潘栎到现在的张皓然。张皓然一边将娃娃机出口处掉下来的布娃娃塞到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周默沫手中，一边炫耀着：“一共五个，一个都没有漏掉”。
“我刚刚也是夹了五个，但是一个都没有夹到”，周默沫楠楠自语说。
走神了的周默沫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前行着，潘栎轻轻探出了头，有人问：“潘总，这个女孩子不就是今天上午在电梯口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吗，潘总你认识她吗”。
她们确实很像，从样貌乃至身高，若真是她，此时的她过得安稳而又幸福，自己如何能去打扰她的生活，她这些年过得好吗，能接受自己的歉意吗，自己要如何才能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歉意。
潘栎将车窗关上，说：“不认识，只是有些面熟罢了”。
“潘总要不要我去替你查查”。
“你在想什么呢”，张皓然在周默沫的眼前挥了挥手，周默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有一处台阶，一个不留神，人突然往前奔了好几步，亏得一旁的张皓然拉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周默沫感觉双脚有些疼痛，就轻轻揉了揉脚踝处，幸好没有扭到脚踝。
“你和我一起打工赚的小费，我奶奶医疗费不够，我就把这个钱用了”，周默沫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生怕一个不注意，将此事抛至九霄之外。
周默沫念大学的时候，在外面找了份兼职，没过多久张皓然也来了。周默沫觉得张皓然的家里还有私家车并配备的有专职的司机，张皓然应该也不是缺钱的人，张皓然总会反驳她：“缺，我怎么会不缺，我还等着钱娶媳妇呢”。张皓然每次收到小费就会往周默沫的手中塞：“你给我把这些钱装着，等我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话虽如此，张皓然却从未给周默沫要过他放在周默沫手里的钱，时间久了，周默沫便办了张银行卡，全部存了起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现在都工作了，暂时不需要钱”，张皓然满脸笑容地说：“我送你回家吧，现在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等我有钱了我会还你的”，周默沫说。
走到公交站台时，一个手捧大束玫瑰的女孩子挡住了张皓然和周默沫的去路：“这位先生，你女朋友那么漂亮，一朵玫瑰怎么够呢，给你女朋友凑够九朵吧”。
周默沫尴尬地望着自己从餐厅带出来的玫瑰，虽然经过了刚才抢包的事情，但周默沫依然将它拿在手中，只是花瓣凋零了些以至于略显的孤调。张皓然从女孩子的手中挑选了八朵玫瑰递给周默沫，花瓣上还有些水珠，显得格外饱满。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旁边巷道口的烧烤摊上传来一阵阵香味，周默沫习惯性地回头看了看，张皓然问：“想不想尝一下”，周默沫点点头。周默沫和张皓然在站台处站了很久，都没有遇到一辆出租车，终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的旁边，车窗被轻轻地摇了下来。
“幸福里小区要去吗”，周默沫问。
司机愣了一下，看了看张皓然，见张皓然不说话，随即点点头。
上车后周默沫问司机，去幸福里小区要多少钱，张皓然连忙接过话：“一会我和他谈，他把你送过去后，还要把我接回来”。
车子快速地行驶在路上，狭小的空间内因为三人都不说话一度使得气氛有些压抑。周默沫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张皓然和任峻一向有自己的私家车，刚刚自己也是忙晕了，闹出这么个笑话。张皓然抿嘴笑说：“这是我的司机，至于车费嘛，算上来回的，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周默沫还住在父亲留下来的老房子里，因为要拆迁了，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小区里就已经没有多少户住户了。很多住户都已经搬了出去，剩下的大都是一些老人，再加上小区最高不过六楼，住户少，所以小区里也就显得萧条了些。
小区里的路灯发出的微弱灯光不足以将整个小区都给照亮，两盏路灯间存在着盲区，再加上有些路灯已经损坏，所以整个小区看起来有些寂静地可怕。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觉得害怕吗”，张皓然突然扭头问道。
周默沫放下了手中的烤肉，白了张皓然一眼：“其实这个小区里很多都是我爸爸以前的同事，回来了之后感觉还是很亲切的，就是人越来越少了，又遇到了要拆迁，一个人住肯定觉得害怕。不过我每天下午下班的早，回到家时小区里都还是有很多人的”。
周默沫与张皓然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她使劲跺了跺脚，楼道里依然是一片黑漆漆的景象，听楼下的吴阿姨说自从拆迁的消息传来后，物业方面再也没有人管了。张皓然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顿时楼道里出现了一抹亮色，家门口前贴着一张纸，张皓然将手机凑近了些，这是一张拆迁公告，要求住户在三个月内搬离出去。
“你什么时候搬出去”，张皓然问。
周默沫说：“我暂时不想搬出去，我想在这里等我爸爸回来，他只有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张皓然沉默了片刻，临别前，张皓然要了周默沫的电话号码，周默沫觉得自己回国后断了联系也确实不妥，就在张皓然的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你回去的时候注意点，现在已经很晚了”，周默沫打开已经关上的房门，大声喊道。
“没事的，你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张皓然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周默沫从床下翻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皮卡丘”，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将家中所有的布娃娃都扔掉了，唯独留下了这个“皮卡丘”。“皮卡丘”的身上早已有些发黄，将它放在新抓的这几个布娃娃的旁边，一眼便能看出孰新孰旧。刚刚周默沫在抓娃娃机前面找了很久，可是再也没有找到“皮卡丘”了，连毛绒玩具都会更新换代，周默沫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周默沫核算了下这个月的收入开支，每个月的生活费和奶奶的医疗费都让周默沫有些吃紧，而这些都只有靠自己，
周默沫将玫瑰插入一个空置的花瓶里，装上水，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倒使得自己的房间有了几分生机。
“爸爸，妈妈去哪里去了啊”，身着小洋裙的女孩子拉了拉身边的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的衣袖。
“默沫乖，妈妈有事情出国了”。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爸爸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妈妈答应过默沫，等默沫过生日的时候会送一个很大的布娃娃给默沫”。
“默沫乖，布娃娃等以后再买”。
周默沫半夜惊醒了过来，汗水顺着面颊不断地往下流，她已经多年没有梦到父亲了，不知为何今日却梦到了父亲。周默沫听别人说自己长的很像妈妈，却不如妈妈那般灵动和美貌，她曾经将家里全翻遍了，却没有找到一张妈妈的照片。周默沫将窗帘掀开了一条缝，楼下仅剩的几盏路灯发出了微弱的灯光，显得寂静而又空旷。她已不大记得妈妈的模样了，而妈妈承诺过她的布娃娃也始终没有兑现。
周默沫看了一眼一旁的手机，凌晨两点，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给张皓然打电话确认他是否安全回到酒店，便给张皓然打了个电话。
回到酒店后的张皓然一脸疲惫地径直躺在床上休息，睡的昏昏沉沉之际，被人一脚踹到了身上以致突然惊醒过来。
“任峻，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张皓然看了下手表，凌晨两点。
喝的醉醺醺的任峻直接趴在了张皓然的床上：“我说你小子，晚上睡觉也不关门，这要是哪个女人自己跑到你的床上，那时你就得认栽了”。
“哦，那可能是太累了就没有注意到，你睡你的房间里去，别睡我这里”，张皓然推了推任峻。
任峻甩开了张皓然的手：“你放心，我从来不和男人睡一张床，我只和女人睡一张床”。
张皓然皱了皱眉头：“这话要是潘静听到了，她要怎么想，以后说话注意些，别净在外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任峻喃喃自语：“她又不在乎我，又怎会管我，我们就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她不在乎我，她不在乎我”。
张皓然替任峻盖上了被子，任峻突然抓住了张皓然的手：“皓然，听说你的默沫回到s市了，怎么，想不想去见她”。
张皓然瞥了任峻一眼：“你不是醉酒睡着了吗，怎么又突然醒了”，顿了顿，张皓然继续说：“我今天见到她了，和我爸吃完饭后，但我觉得我爸的表情有些奇怪”。
任峻眼神突然亮了：“哟，都见父亲了，这个好，这样吧，潘静也在s市，过两天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可以，难得大家有空在一起吃饭”，张皓然同意了：“任峻，我们下周要碰面的那家公司的潘栎你认识吗”。
任峻点了点头：“不认识，但听说过，据说这人还差点成为我们的校友，和我们是同一级的，他是潘静的堂弟”。
张皓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任峻凑上前来：“哟，那么晚了，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张皓然的手机上显示着“周默沫”，任峻的眼神突然亮了：“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看来最近关系有所突飞猛进啊”，张皓然推开任峻，按下接听键。
“张皓然，你到酒店了吗”。
“到了”。
“哦，那行，我要睡了”。
“嗯，你好好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潘静从来没有那么晚给我打过电话呢，还是关心我的电话”，任峻若有所思，张皓然眨着眼睛说道：“潘静也怕打扰到你，不是吗”。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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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沫和方茜挑选了一个靠窗户边的座位，从餐厅里向外望去，道路两边的树上挂上了彩灯，天已经黑了很多，突然间树上的彩灯都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着，看起来很漂亮。
周默沫接过了圣诞老人递过来的玫瑰并表示了感谢，方茜无精打采地晃了晃手中的玫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圣诞节收到的玫瑰居然是圣诞老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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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沫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顺着方茜的手指看去，这些是挺丑的，与外表靓丽的方茜确实是不搭配。周默沫只得说道：“男生不能只看外表，要多看看内在，当然了，太丑的就算了”。
方茜很认同周默沫的观点：“就是，就是，毕竟以后要天天看到的，长得太丑了不行”。
“默沫，我听说下周会有一家很大的公司过来谈合作哦，这几年潘董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在全国都很出名，所以你说到时候场面该有多大啊”，方茜突然转移了话题。
周默沫摇摇头，这些年她一直在美国生活，对于国内发生的事情一直不知情。
“说起潘总，我听小道消息说，潘总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本来潘董是同意的。后来那个女孩子家里破产了，潘董就死活不愿意了，哎，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真的不懂”，方茜是一个小道消息特别灵通的人，人送外号“小灵通”，“有人说，应该是潘总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女孩子家不仅没有跟上脚步，反而还破产了，两家差距越拉越大造成的。还有人说那个女孩子对外自己说是潘总的女朋友，但实际上潘总根本就不理她，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女孩子一厢情愿”。
沾满芥末的三文鱼片被误塞入了嘴里，周默沫被辣的直呛着眼泪水，喝了好几杯果汁后才稍微缓解了下辣味。方茜递给了周默沫几张纸巾，周默沫有些失神，青梅竹马，是那日自己在上学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吗，还是潘栎后来交往的女朋友，十年的时间她与潘栎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潘栎是天之骄子，而自己不过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一无所有的女青年。
“默沫，过年期间要不要一起去普吉，我带上我的单反，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去的爱尔兰，拍的照片可漂亮了。我回家后，我身边的朋友都说我拍的景色很好看，很有水平哦”。
方茜说的起劲，周默沫也很好地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不止周默沫，还包括坐在周默沫隔壁桌的那两名男人，也是正听得津津有味。周默沫注意到那两名男人不过三十出头，尤其是其中一名带着眼镜的男人，一直满脸笑容，却又不说话。
正说的起劲的方茜却突然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周默沫的身后，眼神中满满的鄙视还有不满。
“连吃个饭都能遇见你们，还真是冤家路窄”，方茜改变了语调，语气中尽是不屑一顾。
周默沫沿着方茜的视线扭头看去，餐厅门口一对年轻的情侣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男孩子寻声向周默沫与方茜的角落看了过来，愣了一下，眼神很快闪躲了，显得很是惊慌失措。女孩子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镇定。
原本走在男孩子身后的女孩子一把挽住了男孩子的手臂，说：“这家餐厅是你开的吗，你能来我凭什么就不能来”，女孩子的声音满满的盛气凌人。
方茜脸色一沉：“都说出轨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为什么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报应，还是你们坏事还没有做尽，等着以后一起报应”。
周默沫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要劝阻还是任其发展，见方茜沉着冷静，便跟着走一步看一步。
“谁出轨了，当初是你一直死死地缠着不放，才拖了那么久”，方茜的话成功地激怒了女孩子，女孩子似乎急了。
方茜放下了手中的螃蟹，喝了口果汁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又没有说你，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坐在周默沫隔壁桌的两名男子没忍住，抿嘴偷乐。
“看来是今年清明节纸钱没烧够，所以今天才流年不吉的，遇鬼了，明年清明节要多烧些纸了”，方茜说道，丝毫没有顾及那两位早已被气的脸色发青的“闯入者”的感受，周默沫连忙拉了拉方茜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什么叫遇鬼了，当初是你们感情先存在的问题”。
“存在问题也没让你趁虚而入啊”。
方茜与女孩子的声音有些大，餐厅的服务员连忙过来打着圆场：“两位顾客可能是认错人了吧，这中国人太多了，难免会认错人，要过节了，别伤了和气”。
男孩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对着方茜说了声“对不起”后连拉带拽地将与方茜吵架的女孩子拖出了餐厅。而参与者之一的方茜则继续吃着自己手中的螃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周默沫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方茜遇到了这些事情还能如此地云淡风轻，若是她能有方茜的一半果断，是不是她也不会是现在的这般模样。
周默沫与方茜吃完自助餐准备离开时，坐在周默沫隔壁桌的戴着眼镜的男子拦住了方茜的去路，表达了想要认识方茜的想法，方茜有些惊讶，连连摆手拒绝了。
“我看那个男孩子挺不错的啊，怎么就不愿意了呢”，下楼梯时，周默沫打趣说道。
方茜摇摇头：“在外面认识的不靠谱”。
周默沫与方茜路过酒店楼下的游乐场时，抓娃娃机前的喧嚣吸引了周默沫与方茜的注意力，方茜说：“默沫，你想不想去试试”，周默沫点头同意了。
换了二十个币的周默沫与方茜站在抓娃娃机前面准备一试身手，视线的余光中，周默沫注意到一名中年男子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她想看清楚这名男子的长相，转过头时，这名男子却已失去了踪迹。
周默沫已经很多年没有试过抓娃娃机了，手有些生疏，正抓的起劲之时，忽然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周默沫想掏出手机，人群中冲出一名年轻男子，趁着她不备，抢过她挂在左手手臂上的背包，撒腿就跑。
人群中一片惊呼，周默沫叫了一声：“抢包”，不顾正在运行着的抓娃娃机，跟着就追了上去。周默沫穿着双高跟鞋，再加上人流众多，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抢走她背包的那名年轻男子离她越来越远。
抢包的人顺着街道不断地向前跑，街道中人流很大，见周默沫不断地追着一个男人跑，大都不明就里，虽然周默沫不断地喊着“抢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抢包的人跑到一个转弯处时，随即一个左转弯，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周默沫停住了脚步，气喘吁吁地弯下了腰，有人从她的身边跑过，问她：“抢包的人去哪去了”，周默沫指着前面说：“从前面的路口左转弯跑了”。
说话的这几个人周默沫觉得有些熟悉，她想起了其中两人是刚刚在餐厅里问方茜要联系方式被拒绝的人，但在这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人，身着蓝色外套，没有转过身来，看他的身影，好像是张皓然。
周默沫揉了揉小腿，张皓然虽然在s市，但哪有那么凑巧刚好出现在她的身边。方茜跑到了周默沫的身边，在确定了周默沫并没有受到伤害后，缓缓地松了口气：“默沫，你不要命了是吗，那些人敢在大街上抢包，还指不定敢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呢”。
周默沫心一酸，方茜没有说错，包里不过两千块钱和一部手机，只不过那个看上去很名贵的包是周默沫在美国的时候买的，她想那个抢包的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随后赶到的警察将周默沫和方茜带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周默沫见到了帮助她去将包追回的两名男子。周默沫和方茜不断地向他们表达着感谢，那名戴着眼镜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指着周默沫的身后说：“你应该谢谢他，最后是他将抢包的人抓住的”。
周默沫回过头去，是张皓然，原来自己并没有看错。张皓然摸着后颈傻笑着，就像是周默沫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张皓然仔细打量了下周默沫，一旁的方茜和另外两名男子见状有些莫名其妙。
周默沫问：“你为什么会刚好在这里”。
“你回国后我和任峻就都回来了，我在这里是因为我的父亲到这边来办事情，我们之前在楼上吃饭，下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了你”，张皓然笑着说。他与潘栎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男孩子，潘栎冷漠、骄傲，张皓然却性格随和、儒雅。还有一个任峻，是第三种类型的男孩子，风流倜傥，即使身边有潘静这么一个大美女，他也从未停止过猎艳的脚步。
“默沫，你们认识吗”，一旁的方茜惊讶地望着张皓然。
周默沫点点头：“我们是老同学了”。
在一旁的警察同志的要求下，周默沫、张皓然、方茜等人去做了笔录。做完了笔录后，周默沫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顺其自然地，那两名在餐厅中认识的男子送方茜回家，而周默沫则和张皓然一起。
“那么默沫我走了哦，我们明天见”，方茜朝着周默沫挥了挥手。
还没等周默沫有所回应，一旁的张皓然倒是接过了话：“明天见，回去好好休息”。
方茜抿嘴笑，戴着眼镜的男子与他的同伴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张皓然想起了什么：“今天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呢，哪天有空一起吃饭，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戴着眼镜的男子若有所思：“好啊，哪天有机会一起吃饭，会有机会的”。
周默沫瞥了张皓然一眼：“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油嘴滑舌的了”。
张皓然说：“也就是刚刚吧”。
从派出所出来必须要经过之前周默沫包被抢的游乐场，张皓然停住了脚步，说：“我刚刚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子抓了半天，一个都没有抓到，所以这回让我来试试吧”，说罢，将周默沫拉到了抓娃娃机前。
换游戏币的机器已经停止了工作，周默沫从衣兜里摸出了五个币，这是刚刚还没来得及使用的。
张皓然将周默沫手中的游戏币投入抓娃娃机中，熟练地操作着手柄，很快地，一个接着一个的布娃娃从娃娃机出口处掉了下来，周默沫想可能男生天生就是夹“娃娃”的高手，从之前的潘栎到现在的张皓然。张皓然一边将娃娃机出口处掉下来的布娃娃塞到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周默沫手中，一边炫耀着：“一共五个，一个都没有漏掉”。
“我刚刚也是夹了五个，但是一个都没有夹到”，周默沫楠楠自语说。
走神了的周默沫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前行着，潘栎轻轻探出了头，有人问：“潘总，这个女孩子不就是今天上午在电梯口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吗，潘总你认识她吗”。
她们确实很像，从样貌乃至身高，若真是她，此时的她过得安稳而又幸福，自己如何能去打扰她的生活，她这些年过得好吗，能接受自己的歉意吗，自己要如何才能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歉意。
潘栎将车窗关上，说：“不认识，只是有些面熟罢了”。
“潘总要不要我去替你查查”。
“你在想什么呢”，张皓然在周默沫的眼前挥了挥手，周默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有一处台阶，一个不留神，人突然往前奔了好几步，亏得一旁的张皓然拉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周默沫感觉双脚有些疼痛，就轻轻揉了揉脚踝处，幸好没有扭到脚踝。
“你和我一起打工赚的小费，我奶奶医疗费不够，我就把这个钱用了”，周默沫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生怕一个不注意，将此事抛至九霄之外。
周默沫念大学的时候，在外面找了份兼职，没过多久张皓然也来了。周默沫觉得张皓然的家里还有私家车并配备的有专职的司机，张皓然应该也不是缺钱的人，张皓然总会反驳她：“缺，我怎么会不缺，我还等着钱娶媳妇呢”。张皓然每次收到小费就会往周默沫的手中塞：“你给我把这些钱装着，等我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话虽如此，张皓然却从未给周默沫要过他放在周默沫手里的钱，时间久了，周默沫便办了张银行卡，全部存了起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现在都工作了，暂时不需要钱”，张皓然满脸笑容地说：“我送你回家吧，现在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等我有钱了我会还你的”，周默沫说。
走到公交站台时，一个手捧大束玫瑰的女孩子挡住了张皓然和周默沫的去路：“这位先生，你女朋友那么漂亮，一朵玫瑰怎么够呢，给你女朋友凑够九朵吧”。
周默沫尴尬地望着自己从餐厅带出来的玫瑰，虽然经过了刚才抢包的事情，但周默沫依然将它拿在手中，只是花瓣凋零了些以至于略显的孤调。张皓然从女孩子的手中挑选了八朵玫瑰递给周默沫，花瓣上还有些水珠，显得格外饱满。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旁边巷道口的烧烤摊上传来一阵阵香味，周默沫习惯性地回头看了看，张皓然问：“想不想尝一下”，周默沫点点头。周默沫和张皓然在站台处站了很久，都没有遇到一辆出租车，终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的旁边，车窗被轻轻地摇了下来。
“幸福里小区要去吗”，周默沫问。
司机愣了一下，看了看张皓然，见张皓然不说话，随即点点头。
上车后周默沫问司机，去幸福里小区要多少钱，张皓然连忙接过话：“一会我和他谈，他把你送过去后，还要把我接回来”。
车子快速地行驶在路上，狭小的空间内因为三人都不说话一度使得气氛有些压抑。周默沫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张皓然和任峻一向有自己的私家车，刚刚自己也是忙晕了，闹出这么个笑话。张皓然抿嘴笑说：“这是我的司机，至于车费嘛，算上来回的，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周默沫还住在父亲留下来的老房子里，因为要拆迁了，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小区里就已经没有多少户住户了。很多住户都已经搬了出去，剩下的大都是一些老人，再加上小区最高不过六楼，住户少，所以小区里也就显得萧条了些。
小区里的路灯发出的微弱灯光不足以将整个小区都给照亮，两盏路灯间存在着盲区，再加上有些路灯已经损坏，所以整个小区看起来有些寂静地可怕。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觉得害怕吗”，张皓然突然扭头问道。
周默沫放下了手中的烤肉，白了张皓然一眼：“其实这个小区里很多都是我爸爸以前的同事，回来了之后感觉还是很亲切的，就是人越来越少了，又遇到了要拆迁，一个人住肯定觉得害怕。不过我每天下午下班的早，回到家时小区里都还是有很多人的”。
周默沫与张皓然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她使劲跺了跺脚，楼道里依然是一片黑漆漆的景象，听楼下的吴阿姨说自从拆迁的消息传来后，物业方面再也没有人管了。张皓然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顿时楼道里出现了一抹亮色，家门口前贴着一张纸，张皓然将手机凑近了些，这是一张拆迁公告，要求住户在三个月内搬离出去。
“你什么时候搬出去”，张皓然问。
周默沫说：“我暂时不想搬出去，我想在这里等我爸爸回来，他只有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张皓然沉默了片刻，临别前，张皓然要了周默沫的电话号码，周默沫觉得自己回国后断了联系也确实不妥，就在张皓然的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你回去的时候注意点，现在已经很晚了”，周默沫打开已经关上的房门，大声喊道。
“没事的，你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张皓然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周默沫从床下翻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皮卡丘”，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将家中所有的布娃娃都扔掉了，唯独留下了这个“皮卡丘”。“皮卡丘”的身上早已有些发黄，将它放在新抓的这几个布娃娃的旁边，一眼便能看出孰新孰旧。刚刚周默沫在抓娃娃机前面找了很久，可是再也没有找到“皮卡丘”了，连毛绒玩具都会更新换代，周默沫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周默沫核算了下这个月的收入开支，每个月的生活费和奶奶的医疗费都让周默沫有些吃紧，而这些都只有靠自己，
周默沫将玫瑰插入一个空置的花瓶里，装上水，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倒使得自己的房间有了几分生机。
“爸爸，妈妈去哪里去了啊”，身着小洋裙的女孩子拉了拉身边的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的衣袖。
“默沫乖，妈妈有事情出国了”。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爸爸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妈妈答应过默沫，等默沫过生日的时候会送一个很大的布娃娃给默沫”。
“默沫乖，布娃娃等以后再买”。
周默沫半夜惊醒了过来，汗水顺着面颊不断地往下流，她已经多年没有梦到父亲了，不知为何今日却梦到了父亲。周默沫听别人说自己长的很像妈妈，却不如妈妈那般灵动和美貌，她曾经将家里全翻遍了，却没有找到一张妈妈的照片。周默沫将窗帘掀开了一条缝，楼下仅剩的几盏路灯发出了微弱的灯光，显得寂静而又空旷。她已不大记得妈妈的模样了，而妈妈承诺过她的布娃娃也始终没有兑现。
周默沫看了一眼一旁的手机，凌晨两点，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给张皓然打电话确认他是否安全回到酒店，便给张皓然打了个电话。
回到酒店后的张皓然一脸疲惫地径直躺在床上休息，睡的昏昏沉沉之际，被人一脚踹到了身上以致突然惊醒过来。
“任峻，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张皓然看了下手表，凌晨两点。
喝的醉醺醺的任峻直接趴在了张皓然的床上：“我说你小子，晚上睡觉也不关门，这要是哪个女人自己跑到你的床上，那时你就得认栽了”。
“哦，那可能是太累了就没有注意到，你睡你的房间里去，别睡我这里”，张皓然推了推任峻。
任峻甩开了张皓然的手：“你放心，我从来不和男人睡一张床，我只和女人睡一张床”。
张皓然皱了皱眉头：“这话要是潘静听到了，她要怎么想，以后说话注意些，别净在外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任峻喃喃自语：“她又不在乎我，又怎会管我，我们就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她不在乎我，她不在乎我”。
张皓然替任峻盖上了被子，任峻突然抓住了张皓然的手：“皓然，听说你的默沫回到s市了，怎么，想不想去见她”。
张皓然瞥了任峻一眼：“你不是醉酒睡着了吗，怎么又突然醒了”，顿了顿，张皓然继续说：“我今天见到她了，和我爸吃完饭后，但我觉得我爸的表情有些奇怪”。
任峻眼神突然亮了：“哟，都见父亲了，这个好，这样吧，潘静也在s市，过两天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可以，难得大家有空在一起吃饭”，张皓然同意了：“任峻，我们下周要碰面的那家公司的潘栎你认识吗”。
任峻点了点头：“不认识，但听说过，据说这人还差点成为我们的校友，和我们是同一级的，他是潘静的堂弟”。
张皓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任峻凑上前来：“哟，那么晚了，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张皓然的手机上显示着“周默沫”，任峻的眼神突然亮了：“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看来最近关系有所突飞猛进啊”，张皓然推开任峻，按下接听键。
“张皓然，你到酒店了吗”。
“到了”。
“哦，那行，我要睡了”。
“嗯，你好好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潘静从来没有那么晚给我打过电话呢，还是关心我的电话”，任峻若有所思，张皓然眨着眼睛说道：“潘静也怕打扰到你，不是吗”。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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