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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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第一条中的大额资金调动，主要就是用在打新股这方面。还有一部分，是用于集团子公司的短期融资。1997年5月，政府出台了规定，严禁国有企业和上市公司投资股票。当时，我们已经取得了一千多万的投资收益，解决了资金缺口的大问题。打新股的资金，主要是把下属企业的闲置资金临时集中起来，一般四天左右，再把资金还回去。原来是纺织集团直接搞，后来，是在下面企业的股票账户上操作。我亲自指挥，集团财务部专人操作。禁止令下来后，我们又咨询有关人士，小范围进行了研究，觉得目前风险不大，机不可失，才继续搞。1999年9月，政府又出台规定，解禁你说的规定，同意国有企业、上市公司和国有控股企业，可以进入二级市场投资股票。但我们还是只在一级市场操作，严格控制风险。还真又是‘规范地进行了不规范运作’！”史国雨捋了捋衬衫袖子。
“孙处，你对我们的情况太清楚了。整个纺织集团的托管人员中，尚未进入社会统筹的有近五万人，退休的人员有十多万人，离休干部一千多人，还有六十年代精减、矿山等企业的家属工、征地工、遗属等近八千人。其中的退休教师补贴、遗留工伤医药费、精神病医药费，也要企业负担。每年的生活费、社会统筹等固定支出，也要两亿多。部分在岗职工的住房公积金都没有交，内退、下岗职工的住房公积金全部缓交。记得老市高官送我们上凤凰山时，给我的一句话就是，企业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政府养不了企业。我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每天要吃饭、看病。你们可以给我出个好主意，让我们保证这么多的职工能吃饭、能看病？确保职工稳定，也是市里的一票否决考核指标！”史国雨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你们审计部门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啊！”
“我们肯定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是，请史董事长一定要关注一级市场的风险。资本是逐利的，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资金进入一级市场打新股。资本市场这块蛋糕越来越大，但想分享这块蛋糕的人却越来越多，风险肯定起来越大。”孙处长举了举右手。
“我也只是发发牢骚，不是对你们审计局有意见。你们是按照制度和规定办事情。对于这条，我没有原则意见。根据目前我们工业集团的现状，我们希望你们审计局帮帮忙，也向市政府反映反映，我们希望把国有企业职工的医疗社会保险尽快建立起来，彻底解决职工看病难的问题。同时，希望政府能把已退休职工的管理交给街道或者社区，工业集团的退休人数早已超过未退休的在册职工人数，我们发些洗理费等补贴没有关系，但他们居住得很分散，随着城市改造、拆迁工作力度的加大，企业在管理上显得力不从心。退休党员不能正常开展组织活动，来找企业的退休职工往往都是遇到很大困难的，而这些困难又都是企业不能解决的，有企业经济能力的问题，也有政策规定的限制问题，只能是靠政府来解决。街道或者社区，了解已退休职工的实际情况，若政府解决一部分资金，就能直接关心到位，让我们企业承担一些费用也行。当然，对于离休老干部，可以还是由我们企业负责管理。另外，希望市里能够给我们批一些土地，建设集资房，解决一部分住房特别困难的职工的住房问题。工业战线的职工工资收入低，与其他行业差距在逐步拉大，解决住房问题，也是我们调动在职职工，尤其是骨干队伍积极性的一个重要方面。”史国雨的语气有些沉重。
“史董事长放心，我们把你们集团和其他集团的同类情况、问题集中、综合起来，不能在审计报告中写的，可以通过内部渠道专题报告市领导。”孙处长在笔记本上非常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趁这机会，史国雨又发了一次香烟。
“史董事长，关于第三个问题，主要是有人民来信反映，你们集团对控股的上市公司宁江纤维调节利润，操纵上市公司的股价。在审计过程中，小生和吴部长也进行过沟通。正常情况下，这个问题不应该交给我们审计局，因为涉及到上市公司，我们想，市领导交给我们审计局来查，也可能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吧。”说完，孙处长笑眯眯地看着史国雨，右手轻轻地敲着桌面。
“应该是有这个因素，有市领导也跟我说了一下。看来，市领导还是了解基层情况的。几年前，不是有人总结过的嘛，在国有企业干事，是一个人干活，两个人看，三个人举报，四个人查办。目前的干事环境，还是不行啊。”史国雨笑着摇了摇头。
“史董事长，审计组核查后发现，确实存在让上市公司宁江纤维把产品卖给纺织集团下属企业过渡的情况，这样，就能让上市公司的利润保持在一定的水平。这要是让证监部门检查，应该是很麻烦的。”孙处长点到为止。
“孙处，要我看，你们今年要审计的十二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是连续第二次审计！我猜，也是因为有人举报的原因。”史国雨把刚抽了一半的香烟使劲摁在烟灰缸里面。
“孙处，这个事让我怎么说呢。宁江纤维上市已经七、八年了，企业的主要产品短纤上马时，全国各地都在上马短纤项目，结果，全国总产能很快就过剩了，我们的人力成本高，干不过东北的企业，再加上这个行业市场周期波动大，折腾了几个来回，上市筹集的资金用光了，产品经营却没有赚到钱。通过调查研究，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只有上马长纤项目。但钱从哪里来呢，银行贷款能维持现在的规模，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一个多亿的资金，让纺织集团再投资的话题，也只能是说说而已，我们口袋里哪有那么多钱？”
“所以，最后就想到了股市。”孙处长接过话来。
“嗯。光想到股市还不行，还要符合证监部门的规定，所以，只能搞配股。要想配股，还必须连续三年有一定的利润，连续三年都有现金分红。这都需要上市公司能交出一个连续合格的成绩单。我们不动点脑筋，想点办法，光靠上市公司自己，能做到这些吗？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及时向市里有关领导汇报、请示的。毕竟，上市公司也是市里的一张名片。”
“我明白。”孙处长笑着点了点头。
“孙处，符合证监部门的要求了，还要找证券公司，如果没有足够的股东肯配股，总要有人托底，最终能把钱拿回来，才是王道。”
“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不谈后面的进口设备，上生产线，已经足以让你操够了心。”孙处长点了点头。
“还只有你这样的工交口子的老人，对工业企业情况也了解，才能和你说说。进口设备，上生产线，让我跑奥地利的经历，也是不堪回首。好在这几年，上市公司的收益还不错，对市领导、对股东、对职工都有了一个交待。”
“这个问题该如何解释呢？史董事长，我们回避不了，必须要对市领导有个交待。”孙处长把钢笔在桌子上竖起来敲了敲。
“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是人民来信，我们就专题汇报。我们写一个针对上市公司的、比较完整的书面汇报给审计局，同时，我们也给市里的相关领导各送一份。必要时，我向你们审计局一把手当面汇报一次这个问题，其他问题就不当面说了。在最后的审计报告中，就不谈上市公司这个事了。孙处，你说呢？”史国雨想把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很小的范围。
“我回去先跟局长汇报一下，到时候我直接打电话给你，好吧。”孙处长看着史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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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处，你对我们的情况太清楚了。整个纺织集团的托管人员中，尚未进入社会统筹的有近五万人，退休的人员有十多万人，离休干部一千多人，还有六十年代精减、矿山等企业的家属工、征地工、遗属等近八千人。其中的退休教师补贴、遗留工伤医药费、精神病医药费，也要企业负担。每年的生活费、社会统筹等固定支出，也要两亿多。部分在岗职工的住房公积金都没有交，内退、下岗职工的住房公积金全部缓交。记得老市高官送我们上凤凰山时，给我的一句话就是，企业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政府养不了企业。我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每天要吃饭、看病。你们可以给我出个好主意，让我们保证这么多的职工能吃饭、能看病？确保职工稳定，也是市里的一票否决考核指标！”史国雨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你们审计部门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啊！”
“我们肯定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是，请史董事长一定要关注一级市场的风险。资本是逐利的，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资金进入一级市场打新股。资本市场这块蛋糕越来越大，但想分享这块蛋糕的人却越来越多，风险肯定起来越大。”孙处长举了举右手。
“我也只是发发牢骚，不是对你们审计局有意见。你们是按照制度和规定办事情。对于这条，我没有原则意见。根据目前我们工业集团的现状，我们希望你们审计局帮帮忙，也向市政府反映反映，我们希望把国有企业职工的医疗社会保险尽快建立起来，彻底解决职工看病难的问题。同时，希望政府能把已退休职工的管理交给街道或者社区，工业集团的退休人数早已超过未退休的在册职工人数，我们发些洗理费等补贴没有关系，但他们居住得很分散，随着城市改造、拆迁工作力度的加大，企业在管理上显得力不从心。退休党员不能正常开展组织活动，来找企业的退休职工往往都是遇到很大困难的，而这些困难又都是企业不能解决的，有企业经济能力的问题，也有政策规定的限制问题，只能是靠政府来解决。街道或者社区，了解已退休职工的实际情况，若政府解决一部分资金，就能直接关心到位，让我们企业承担一些费用也行。当然，对于离休老干部，可以还是由我们企业负责管理。另外，希望市里能够给我们批一些土地，建设集资房，解决一部分住房特别困难的职工的住房问题。工业战线的职工工资收入低，与其他行业差距在逐步拉大，解决住房问题，也是我们调动在职职工，尤其是骨干队伍积极性的一个重要方面。”史国雨的语气有些沉重。
“史董事长放心，我们把你们集团和其他集团的同类情况、问题集中、综合起来，不能在审计报告中写的，可以通过内部渠道专题报告市领导。”孙处长在笔记本上非常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趁这机会，史国雨又发了一次香烟。
“史董事长，关于第三个问题，主要是有人民来信反映，你们集团对控股的上市公司宁江纤维调节利润，操纵上市公司的股价。在审计过程中，小生和吴部长也进行过沟通。正常情况下，这个问题不应该交给我们审计局，因为涉及到上市公司，我们想，市领导交给我们审计局来查，也可能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吧。”说完，孙处长笑眯眯地看着史国雨，右手轻轻地敲着桌面。
“应该是有这个因素，有市领导也跟我说了一下。看来，市领导还是了解基层情况的。几年前，不是有人总结过的嘛，在国有企业干事，是一个人干活，两个人看，三个人举报，四个人查办。目前的干事环境，还是不行啊。”史国雨笑着摇了摇头。
“史董事长，审计组核查后发现，确实存在让上市公司宁江纤维把产品卖给纺织集团下属企业过渡的情况，这样，就能让上市公司的利润保持在一定的水平。这要是让证监部门检查，应该是很麻烦的。”孙处长点到为止。
“孙处，要我看，你们今年要审计的十二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是连续第二次审计！我猜，也是因为有人举报的原因。”史国雨把刚抽了一半的香烟使劲摁在烟灰缸里面。
“孙处，这个事让我怎么说呢。宁江纤维上市已经七、八年了，企业的主要产品短纤上马时，全国各地都在上马短纤项目，结果，全国总产能很快就过剩了，我们的人力成本高，干不过东北的企业，再加上这个行业市场周期波动大，折腾了几个来回，上市筹集的资金用光了，产品经营却没有赚到钱。通过调查研究，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只有上马长纤项目。但钱从哪里来呢，银行贷款能维持现在的规模，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一个多亿的资金，让纺织集团再投资的话题，也只能是说说而已，我们口袋里哪有那么多钱？”
“所以，最后就想到了股市。”孙处长接过话来。
“嗯。光想到股市还不行，还要符合证监部门的规定，所以，只能搞配股。要想配股，还必须连续三年有一定的利润，连续三年都有现金分红。这都需要上市公司能交出一个连续合格的成绩单。我们不动点脑筋，想点办法，光靠上市公司自己，能做到这些吗？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及时向市里有关领导汇报、请示的。毕竟，上市公司也是市里的一张名片。”
“我明白。”孙处长笑着点了点头。
“孙处，符合证监部门的要求了，还要找证券公司，如果没有足够的股东肯配股，总要有人托底，最终能把钱拿回来，才是王道。”
“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不谈后面的进口设备，上生产线，已经足以让你操够了心。”孙处长点了点头。
“还只有你这样的工交口子的老人，对工业企业情况也了解，才能和你说说。进口设备，上生产线，让我跑奥地利的经历，也是不堪回首。好在这几年，上市公司的收益还不错，对市领导、对股东、对职工都有了一个交待。”
“这个问题该如何解释呢？史董事长，我们回避不了，必须要对市领导有个交待。”孙处长把钢笔在桌子上竖起来敲了敲。
“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是人民来信，我们就专题汇报。我们写一个针对上市公司的、比较完整的书面汇报给审计局，同时，我们也给市里的相关领导各送一份。必要时，我向你们审计局一把手当面汇报一次这个问题，其他问题就不当面说了。在最后的审计报告中，就不谈上市公司这个事了。孙处，你说呢？”史国雨想把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很小的范围。
“我回去先跟局长汇报一下，到时候我直接打电话给你，好吧。”孙处长看着史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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